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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刀》第十八章 ◎來看看你感冒了沒◎
  第十八章 ◎來看看你感冒了沒◎
  如果說那個主動的親吻表達了唐西澄的態度,那麽她後來的表現更讓梁聿之深信她在這個晚上為他情動。她明明毫無經驗,卻擁有十足的膽量和勇氣,全程沒有任何躲閃退縮,甚至激烈得近乎魯莽。

  他們深吻,交頸相纏,在彼此的唇舌中搶奪空氣,無所保留地席卷對方的身體。

  很長時間裡梁聿之無法確定他吃的感冒藥是不是正在發揮作用,用升高體溫來對抗病毒,總之,他身上異乎尋常的熱,連帶著他懷裡的人也變得很熱。

  闃寂夜晚讓所有感官變得靈敏,滑膩的觸感,潮熱乾淨的味道,衣裳被物的窸窣摩攃。

  梁聿之在黑暗中拆袋子,西澄混沌不清地來拉他的手,被汗浸過的柔軟的臉緊密地貼在他懷裡,她在他頸側喘熄齧咬,發出壓抑不住的輕微聲音。

  梁聿之撫摸她半濕的額發,緊蹙的眉,手指探過去任她咬。

  漫長淋漓的過程。

  他們不知道弄到什麽時候才疲憊地睡過去。

  梁聿之再清醒時是第二天,厚重的深色窗幔縫隙漏進一線光亮。從深度睡眠中抽離出來的瞬間,他的意識有短暫的斷片,而後記憶清晰,發覺床上只有他。

  手機不在床邊,他甚至不清楚是什麽時間。

  車子開到陸銘那兒,兩人一碰上頭,陸銘就發現了蛛絲馬跡,一邊牽安全帶一邊說,“看來昨晚是在溫柔鄉了。”

  梁聿之換了衣服出門。

  “那我之前給你介紹的,你幹嘛不要?”

  陸銘抬抬下巴,手指自己的脖側,“搞得挺激烈啊。”

  梁聿之:“誰撈誰啊,有屁快放。”

  梁聿之撿到手裡看了看,走出房間,外面空無一人。

  不管怎樣,昨晚的體驗很不錯,出過一場大汗的身體舒爽很多,體溫似乎也退到正常狀態,梁聿之隻覺得很餓,去浴室衝了身體便出來弄東西吃。

  他簡單做了個三明治,邊吃邊回看未接來電,挑了些重要的回撥過去,陸銘的電話插著空打進來。陸銘是大姑家的小兒子,梁聿之的表弟,小他半歲,他們自小學就一塊兒讀書。

  陸銘在那頭說,“你是不是忘了,重遠生日今天啊,你總不能躲掉這個吧?”

  “這才幾點。”

  他兀自笑了聲,有種荒謬的感覺,怎麽有她這種人?走得是不是太利索了,好像是他被睡了一樣。

  已經快到十一點。

  他隻那麽看了一眼,並不在意,更不會去遮掩,手裡控制方向盤打彎,車子開出去。陸銘好笑地打量他,“我就說你昨晚送下老爺子,怎麽送得人都沒了,虧我還擔心你感冒嚴重起來昏在路上了,真是想多了。果然做那種事讓人快樂吧,你看起來病都好了。怎麽,不走禁欲路線了?”

  沒按開窗簾,他在微黯的光線中起身,套上衣服,手掌忽然被硌了一下。

  梁聿之瞥去一眼。

  “你早點來接我啊,打牌。” 陸銘從小沒什麽上進心,一路抄梁聿之作業長大,高中讀完去澳洲混了,吃喝玩樂的事很熱衷,日常狀態相當於喬逸上海分逸。

  是扣子,白色的小小的一粒。

  “聿之哥,你昨晚躲哪兒消遣去了?溫柔鄉還是銷金窟呢,需不需要我去撈你?”明顯宿醉後的腔調。

  梁聿之對著車內鏡看了下,右頸靠後的位置,很清晰的紅痕。

  “我說我走禁欲路線了?”梁聿之淡淡回了句。

  唐西澄咬的。

  “沒你那麽不挑。”

  陸銘來了興趣:“你帶出來看看啊,我看你吃哪一口。”

  梁聿之懶得回他了,問起別的,“昨晚他們吵完了?”

  “哪有吵完的呢,年年不都那麽吵,全靠我姐在那勸著唄,我喝我的酒,吃我的菜,管他們的呢,咱們全家除了小舅舅全都那破脾氣,偏偏小舅舅今年還不在。”陸銘是隨意的性子,打著呵欠說喝多了,沒睡好,“我補個覺啊。”

  真把他當司機了。

  方重遠大年初一的生日,永遠不會被忘掉,上班的不上班的都在歇著過年呢,人湊得很齊,牌桌上坐滿。

  梁聿之講話不多,全是陸銘在那插科打諢,後來他們聊嘉定一塊新地皮,方重遠問梁聿之能不能牽個線。陸銘搶著說:“別為難我聿之哥了,他自己的事都不跟他爹低個頭,你要他為你折這個腰啊。你找他還不如找我,我靠我這嘴皮子給你去磨。”

  大家便都笑。

  也不知道是誰注意到梁聿之摸牌的右手,問:“聿之手怎麽了?”

  他手指和手背上有些明顯的印跡,像齒印。

  梁聿之看了眼便想起昨晚,她潮熱的口腔,軟軟的舌尖,一邊咬他一邊要抱他。

  旁邊人講:“像是貓咬的,聿之養貓了嗎?”

  他笑了笑沒答。

  陸銘心裡翻個白眼:“屁吧,不知道養的哪家妖精,大過年的能把人從年夜飯桌上勾走。”

  那天玩了一下午,晚飯後又繼續到很晚,中間也有些消息和電話,但某個小鹿頭像的人毫無動靜。梁聿之也沒找她,回到酒桌上。他和陸銘都喝了不少,後來是家裡司機來接回去的。

  之後兩天仍然有應酬,都是些親友長輩的宴請,不好推掉,每年春節都是這麽一套,多到讓人厭煩的飯局。

  這期間,他住在爺爺那裡,沒回過那間公寓。

  直到年初四。梁聿之從一個飯局上提前走了,他約見了一位剛回國不久的學長談事情,車子轉過兩個路口,發現離她很近,算算時間,也有空余,臨時起意地轉道過去。

  西澄收到消息時家裡有客人,她在幫周姨洗菜,濕漉漉的手還沒擦,騰出一根手指解鎖屏幕,看到是他。
    【方便出來嗎?】

  西澄沒回復,在水龍頭下洗完最後幾片生菜,擦淨手開門出去。

  很輕易看到他的車,並不是之前那輛。

  一開車門,他的視線落過來。

  西澄同樣看了看他,西裝革履,很正式規整的著裝,頭髮似乎也修剪過,衣冠楚楚的樣子讓人挺難想象他在床上裸著身體悶聲喘熄的時候。

  梁聿之目光淡淡的,說:“上來。”

  沒什麽溫度的聲音。

  西澄坐進去,手機打字問他:“你怎麽來了?”

  “順路,來看看你感冒了沒。”

  “……”

  西澄回應:“我抵抗力還不錯。”

  她沒穿外套,身上是他頭一回過來時看見的那件黑色緊身絨衫,將她的胸型完美襯了出來。梁聿之掠過一眼,腦子裡不自覺記起她文胸的搭扣,挺難折騰的設計,他耐著性子去解它。

  他手指輕微摩挲著方向盤,平靜問:“你剛剛在做什麽?”

  “洗菜,家裡來了客人。”

  “什麽客人?”

  “我外公的學生。”

  學生,那就是和梁泊青一樣的身份。

  “你外公很多學生?”

  “也沒有很多,今天來了兩個。”

  他微側頭靠近了點,去看她的手機屏幕,“男的?”

  西澄聞到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淡香水味道,抬眼看他一下,又低頭打字,“一男一女。”

  他平淡“嗯”了聲,“那我打擾你了?”

  見她搖頭,梁聿之眸光從她眉間逡巡至眼睛,“你沒有什麽要問我嗎?”

  西澄手指略頓,與他對視兩秒,打行字:“你的感冒好了嗎?”

  “好了。”本來也不嚴重,那天跟她做過就完全好了。

  “那你這幾天忙什麽?”

  “吃飯。”梁聿之說,“都是不好吃的那種飯。”

  她就明白了,不得不去的應酬飯局,應該是他這種人春節期間的日常,“每天都有?”

  “嗯,最近每天都有,”他看了下表,“等會還有一場。”

  “只有吃飯?”

  “也會打牌。”

  “那你贏了嗎?”

  “輸了,每天都輸,褲子要輸沒了。”

  不知真假的回答,但西澄仍然笑了笑。

  梁聿之看著她的臉頰上的小渦,“好笑嗎?”

  西澄沒回答,梁聿之眉目微垂,視線從那張白淨的臉上落在她衣服遮住的鎖骨位置,忽然他抬手撥開那領口,殘留的一些痕跡便露了出來。被他噬咬過的地方。

  西澄推開他的手指,將領口提了上去。

  梁聿之便收回了手,後背落回座椅上,並不避諱地繼續看著她。

  西澄直視那眼神,以為他要說點什麽,但並沒有。

  車裡安靜了片刻,在這短暫的毫無交流的過程中,並不知道彼此都想了些什麽,有輛車從路上駛過,帶起幾片枯葉。

  梁聿之再次看了下表,探身往後,手從後座提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蛋糕,家裡親戚新開的店,拿給你外婆嘗嘗。”

  西澄有些意外,頓了一下才接過來,在手機上說了聲“謝謝”。

  “你想下車的話現在可以下車。”梁聿之說。

  西澄點頭,打開車門,提著那盒蛋糕下去了。她一直走回院子裡,上了台階再回身去看,見那輛車拐回主道上,消失在樹叢之後。

  他們全程沒有談那天晚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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