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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甜》第三十七章 獨居
  第三十七章 獨居
  想到這裡, 江予歸唇角不自覺浮現出一個柔和的弧度。

  “嗯?”於舒言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

  “好。”江予歸淡淡道,手放下來,“不抽。”

  於舒言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 還想說點什麽安慰他,但左思右想, 現在除了拿出真正的解決方案,其他任何都是紙上談兵而已。

  其實她上來一趟,除了簡單匯報一下進程,也就是想看看,他狀態怎麽樣。

  看起來還好, 她也松了口氣。

  於舒言從江予歸辦公室離開後, 在電梯裡,按了一樓。但想了想,又按了工作層。

  她又回到工位上坐下,重新打開了電腦。

  此時牆上指針已過七點,早該下班了。

  後面工位的江黎已經收拾好東西,詢問她要不要一起走。

  於舒言抿了下唇, 沒說什麽。

  “物業麽?我、我是502住戶。那個,我家裡漏水了,現在能派人來看看麽?”她說話聲音有些顫唞,找了個理由,不敢直接說背後有人,怕激得那人做出什麽舉動。

  這件事由輿論而起,要解決這次危機也必須從這裡下手。

  江黎嗐了一聲, 俯下`身對她小聲道:“你別太拚了, 不用替人家大老板著急啦。我聽說啊,這位年輕的江總家大業大,家底厚實著呢。現在也就是自己年輕氣盛出來闖一闖,大不了回去繼承家業唄。”

  其實經過這一整天思考,她心裡已經有了些眉目。

  漸漸的,桌面的台鍾已經指向十點。

  她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停下了走向房門的腳步。

  無論他們的產品質量如何,需要消費者信服才行。

  外面夜幕沉下來,像是拉上了重重的帷帳,將所有的月光都擋在了外面。

  物業應了,說馬上就會有人上來。

  越是警告或者刪帖,越會遭到逆反。

  因此,這個點無論是電梯裡,還是走廊上,都見不到其他人影。

  恐懼在她內心像漣漪一般擴張出去,不過十幾秒間,背後已經滲出了一身冷汗。

  於舒言眉頭微微蹙著,一行行的黑字在她眼眸中滑過。

  當下關注度如此之高,倒是可以換個思路,將這次危機視作一次宣傳的機會。

  於舒言也終於從工位上起身,將手機放入包裡,走出了工作間。

  前期來之不易的機會和後期用了那麽大力氣才做成的宣傳,她想讓自己的工作圓滿完成。

  既然有人質疑泄露隱私,與其捂著,那不如乾脆敞開,展示公司強大的數據保密支撐技術,然後在安全性宣傳上在加大力度。

  好像每一聲都敲擊著她的耳膜,將她一點點窒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

  沒人接,嘟嘟嘟幾聲急促的提示音。

  只是,她想不到合適的方案。

  有人尾隨?!
  這個幽黑又空曠的長廊,那人的腳步聲尤為明顯,回聲一圈一圈被放大。

  於舒言搖搖頭, 讓她先走。

  下意識往包裡掏手機,慌忙點進通話錄裡,正好看到曾萍的名字,想也沒想直接撥了母親的電話。

  她猛地回頭,看到一個黑影疾走,閃躲到樓梯口。

  只能明天再繼續想了。

  她掛斷之後,往下滑了兩下,又撥了物業的電話。

  於舒言嗯了一聲,笑笑:“我想想有什麽有效的解決方式。”

  江黎見勸不動她, 也作罷, 先行離開了。

  “好的,馬上就來是麽?那我等你們。”

  這是一個老小區,棟樓住的大多是本地居民,其中不乏老年人。作息規律,回家早,睡得也早。

  其實,她想解決這件事,更多是因為這是她獨立負責的第一個項目。

  四十分鍾後,她到達出租房樓下,刷卡開了單元門鎖,進了電梯。

  出電梯走向自己家的時候,腳下驀地一頓,隱約感到背後有什麽動靜。

  顯示對方正忙。

  周圍的人陸續離開了,整個工作間安靜了下來。

  江黎拎著包走到她面前:“組長, 你今晚打算熬在這裡呀?”

  以現在網上排山倒海般的評論勢頭,不可能以強壓捂嘴壓熱搜的方式按滅下去。

  於舒言的思緒重新回到電腦屏幕上,她再次打開了網頁,一條條瀏覽網上針對這次信息泄露事件的報道。

  很快接通了。

  她早已意識到,現在已經沒人會去真正檢驗產品本身是否如此,完完全全演變成了一場輿論戰。

  於舒言放下電話,眼角稍稍往後瞥。她最後幾句話刻意說得很大聲,希望那個黑暗中的尾隨者聽到馬上就有人來後能倉皇逃走。

  但她又一想,萬一那個人窮凶極惡,這樣反而惹怒了他怎麽辦?
  四周寂靜,她能聽到自己努力壓抑的喘熄和心跳。

  她所有注意力都在身後,凝神聽著有沒有腳步聲。手指將包抓得變形,渾身每一根神經都是緊繃的。

  她在想,如果後面的人衝過來了,她是用包擊打那個人,還是敲其他緊閉的門求助,還是大喊著火了?

  這時,“叮”的一聲。

  電梯響了,隨後從走廊中部傳來一絲亮光。

  緊接著傳來腳步聲,有人來了。

  於舒言直直盯著電梯的方向,大氣都不敢喘,直到看到兩名身著製服的物業人員的身影。

  是她剛才借故叫來的人。

  心裡驀地松了下來,她大口地呼吸進新鮮空氣,胸口肆意起伏,不再害怕發出聲響。

  看樣子那個暗處的人已經離開了。

  她安全了。

  她快步迎過去,向兩名物業人員說明了剛才的情況,對方答應回去查看監控,並叮囑她晚上反鎖好門。

  兩人留下她的聯系方式和姓名,幫將她護送到家門口。

  她道了謝,開門進去。

  於舒言進了家後癱在沙發上,就這麽放空了二十多分鍾,才起身去廚房接了杯水。

  熱水比較燙,她放在了茶幾上。

  忽地手機響了,是曾萍打來了,看來是看到了剛才的未接電話。

  於舒言深呼吸了一下,接了電話。

  “媽。”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顯出顫唞,免得讓母親擔心。

  “舒言啊,你最近跟佳樂聯系過麽?”曾萍開口便問道。

  “嗯?”於舒言沒想到她開口問的是這個。

  “我說佳樂啊,我打她電話總是不接。”曾萍聲音很急,“我看最近海市降溫很厲害,有那個什麽寒潮,想提醒你倆多穿點兒衣裳。而且流感也要來了,沒事別去人多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於舒言的聲音也逐漸平了下來。

  “你也提醒一下你姐姐,你們姐妹倆沒事相互照看著點啊。剛才給她打就沒接,都這麽晚了,也不知道天天在忙些什麽?”

  “.我也不清楚。”

  “你怎麽不清楚呢?你們姐妹倆也不經常打個電話聯系?”

  “我最近有點忙。”“忙也要多關心一下家人啊。”曾萍音量提高,帶上了指責的意味,“什麽事比得上自己家人重——”

  於舒言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了她:“媽,我剛給您打了個電話。”

  “嗯?是麽?我沒接到,剛才忙著給你姐打電話呢。你有空給我打,不如給你姐打,讓她沒事多往家裡打個電話,每次一出去就不念著家裡了.”

  另一頭曾萍還在念念叨叨。

  於舒言有些煩亂地應了兩聲,撥了撥頭髮,沒一會兒就說自己要去洗澡了,將電話掛了。

  頂上的燈光慘白,桌上倒的那杯水已經涼了。

  她突然不想喝水了,想到房門沒反鎖,起身走向門口。

  回想起剛才在走廊上的驚魂,她仍舊有些後怕。

  如果物業的電話也沒有打通,或是他們沒有這麽快上來的話,那她
  她甩了甩頭,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沒發生的事。

  握住門把手下面的按鈕,往左旋轉了一下。

  “嗒”的一聲。

  突然,像是驚起了她的記憶。

  她莫名想起,之前江予歸兩次送她回家,都會堅持將她送到門口,然後看著她進門。

  高中那次也好,重逢那次也好。

  之前沒有遇到這樣尾隨的事,所以她從來沒有細想過他的做法。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是不是他考慮到,獨自回家的女生,即便在自家門外都有可能會有意外發生?
  就像今晚一樣。

  心裡突然激蕩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從高中她就察覺到,他比她以為的要細心。

  但他依然,會給她更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但是,像她這樣的獨居女性,不是每一次回家,身邊都有個江予歸。

  刹那,頭腦中仿佛閃過一道靈光——

  她想到了!她想到了一個宣傳方案!!

  像是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剛才的恐懼和委屈瞬間一掃而光。

  她幾乎是小跑回客廳,將茶幾上的電腦打開,然後在沙發上盤腿坐起來,開始敲了起來。

  夜深露重,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聲和鍵盤的敲擊聲融合在了一起。

  就這樣一直到外面晨光乍現,不知不覺已經天亮了。

  新的一天到來了。

  於舒言伸了個懶腰,被窗外從百合窗間隙照射進來的朝陽刺了下眼,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熬了個通宵。

  她將膝蓋上的電腦合上,深吸了一口氣,唇角浮出笑意。

  她終於將方案的初稿趕了出來。

  揉了幾下僵硬的小腿,她抵製住那股酸軟感,挪下了沙發,搖搖晃晃地走向衛生間。

  她洗了個澡,又隨便吃了點麵包。

  然後將電腦裡的方案打印出來訂上,就急急忙忙地出門去了。

  雨後清晨空氣潮濕,外面地上雨潭未乾,映出兩旁的樹影。

  於舒言到公司的時候還不到八點,她沒有到自己的工位放包,而是乘電梯徑直去了江予歸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剛出電梯就碰到江予歸的助理王林,他認識於舒言,跟她打了聲招呼。
    於舒言也對他笑了下,問:“江總來了麽?”

  王林看了眼她手裡的文件:“沒有,你是找他有事麽?”

  於舒言點點頭。

  “很急的事麽?”王林又問。

  “對。”她想第一時間將方案給他看。

  王林思忖了下,道:“這樣吧,我給你個地址,你去那裡找吧。”

  二十分鍾後,於舒言跟著高德地圖來到了市裡一棟大廈下。

  這一片是文娛區域,大廈外牆貼著一些廣告標志,休閑茶樓、藝術培訓、少兒英語之類的,各式各樣。

  她有些疑惑地進了電梯,到達王林所說的11層。

  電梯停下時,她就依稀聽到一些“砰砰”的機械碰撞聲。

  門緩緩打開,於舒言發現,這竟然是一家大型的健身房。

  裡面寬敞明亮,佔了整整一層。各個區域分門別類、井然有序,中間甚至還有一個環形跑道。

  她正站在門口往裡張望,有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詢問她是否想入會辦卡。

  於舒言擺擺手:“我是來找人的,你們這裡會員有沒有一個,叫,江予歸?”

  她問出來的時候有些遲疑,心想這人應該也不會記住所有會員的名字。

  正準備麻煩他能不能查一下,就見那人笑了:“找我們老板?那這邊請。”

  說著他就轉身往最裡面走。

  於舒言跟在他身後,吃驚於他剛才的稱呼。

  老板?

  健身房的老板?

  她忍不住問道:“那個,你剛才說老板?”

  “嗯。”

  “這個健身房,是他的?”

  “對,不過他基本上不往前面這片公共區域來,都是在後面打拳。”

  那人話音剛落,於舒言就看到前方一個拳擊高台。

  江予歸和另一個人站在裡面。

  對面那人像是陪練,直立在原地,手上套了一個類似小型沙袋一樣的東西。

  江予歸手上帶著黑色拳擊手套,勾拳,猛地往前揮去。

  “嗙”的一聲。

  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隻穿了一件黑色的運動背心,大片的後背和手臂肌膚在布料未覆蓋到的地方袒露出來。

  揮拳的時候,渾身線條繃起,走勢分明又剛毅。

  於舒言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呼吸有些熱,偏開了視線。

  之前每次見到他,無論休閑裝還是西裝,都包覆得嚴密合縫。

  所以她竟沒有察覺,他的身材,比高中時健壯了很多。

  她沒好意思開口叫他,旁邊那人幫她出了聲:“江哥,有人找。”

  江予歸聞言停手,朝下面掃了一眼,看到於舒言。

  他眉梢一挑,眼裡露出疑惑。

  下一秒,掃過她手裡拿著的文件,似是明了。

  他將拳擊手套摘下,扔給旁邊人,又接過一條毛巾套在脖子上,往邊上走了兩步,掀開圍欄繩索,輕松一躍而下。

  他朝著於舒言走過去,半開玩笑道:“躲到這裡來也能被你逮著上班,你是真學會了拿捏老板?”

  “.”

  “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於舒言老實答:“王助理。”

  “回去扣他年終獎。”

  於舒言睜大眼:“不是,是我問他的——”

  江予歸看她急切的模樣,笑了:“逗你的。”

  “.”

  她已經不知多少次聽他說這三個字了。

  他好像很喜歡逗人。

  即便是這種緊急時刻也能夠雲淡風輕地在這裡練拳,還能跟她開玩笑。

  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危機,也沒有顯得狼狽。

  就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著急。

  江予歸用毛巾隨意擦了把汗濕的頭髮,神色正經了幾分,問她:“想跟我談工作的事?”

  “嗯。”於舒言認真點點頭。

  “那去休息室。”

  說著他轉身朝著旁邊一間房走去,於舒言也跟了上去。

  江予歸將拇指按上去,指紋鎖一秒解開。

  這是一間集休息和更衣室為一體的房間,大小適中,裡面櫃子、桌椅皆齊備。

  靠牆有一套黑色沙發,上面放著一個運動包,扶手處散落著一件運動外套。

  江予歸順手抓起那件外套。

  身上的汗已經擦幹了,他將外套套上,又拉上了前襟的拉鏈。

  於舒言余光瞄了他一眼,心想,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吧。

  好看的人,這麽簡簡單單套件運動衣都出奇的好看。

  “不是要談工作麽。”江予歸道。

  “嗯。江總,我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案。”於舒言回過神,轉入了主題,“我在想,我們可以借這次危機反過來宣傳產品的安全性。不過這樣的話,一定要找一個有話題的爆點。”

  她頓了下,又繼續:“現在城市裡獨居女性越來越多,這一部分人的安全問題是一個隱性需求,但卻長期被忽視。所以,我覺得可以針對這一點.”

  於舒言說著將手裡那份文件放到了中間那張大桌子上,面朝他推過去。

  江予歸凝眸一看,封面幾個黑體字——

  【i她——獨居女性守護計劃】

  江予歸眼尾上翹,神情松泛了些,似是很感興趣。

  他往她那邊走了一步,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講解具體方案了。

  於舒言猶疑地看著他。他是就打算這樣站著聽麽?

  江予歸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轉動了下脖子,解釋:“我剛運動完,想站會兒。”

  他隨手拉過來一把椅子放她面前:“你可以坐著。”

  於舒言見他站著,自己也沒有坐下,還是站在原地。

  她將手上的報告翻開,開始跟他簡要闡明這次宣傳策劃的主題和理念,又認真地在文件上劃著,一條條解釋為什麽會選取這些媒體平台和宣傳方式。

  休息室的大門隔音效果很好,隔絕了外面乒乒砰砰的響聲。

  健身房的拳擊區,依舊有人在打著沙包。

  沒一會,台子下面又來了幾個年輕男子。

  “江哥呢?”有人問。

  “休息室。”

  那人正準備過去,被人攔下了。

  “有妹子在呢。”

  “妹子來做什麽?”

  “你說做什麽?”

  那人一愣,一眾人都嘿嘿嘿笑了起來。

  這些人都是江予歸的兄弟,健身房一開張就在這兒聚,清楚他的習慣。

  平時遇上煩心事,他就會來這裡打拳發泄。

  所以這片拳擊區是不對外開放的。

  但這是第一次,見他換了另一種發泄方式。

  休息室內。

  於舒言還在說著自己的方案。

  她的語速罕見地比平時說話快很多,臉上顯出少有的急躁的表情,略有鈍感的眉毛皺了起來,形成一個淺淺的川字。

  唇形小巧,不停地張合。

  聲音溫軟,雖然是例行公事的語調,但依舊顯得柔和。

  江予歸安靜地聽著,一手撐在桌面,手臂上繃起若隱若現的青筋。

  脖頸上的汗已經擦幹了,但發梢還有些晶瑩感。

  剛才持久的運動,胸口的喘熄一時還未完全平息,比平日急促幾分。

  或許是最近一段時間馬不停蹄的工作讓他連軸轉得有些疲乏,現在倒像是個難得的松弛時光,他的注意力也不太集中。

  視線從文件不經意掃視到於舒言的臉頰上。

  她比他矮不少,身高隻及他的下頜處,又這樣微低著頭,整個人便只能到他的胸膛處。

  整個人纖細而清瘦,連投在桌面的影子都是單薄的。

  兩人的距離比較近,從他的角度能看於舒言的眼睫毛根根分明,纖長,偏淺黃色,微微蜷起。

  看起來很軟,軟得像羽絨一樣。

  他扣在桌面上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突然莫名地很想用指腹去觸碰一下。

  觸感應該很好。

  頂上吊頂在桌面上映出了星點,投射在桌上的光束也漸變成金黃色。

  看著那一圈圈擴大的光暈,思緒就這樣飄浮出去。

  他忽然想到,以前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坐過山車,佟可可突然讓他評價一下於舒言。

  他當時隻簡單思考了下,想起來給她帶過糖,所以隨口說了個字——甜。

  但現在再評價,他覺得應該是,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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