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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相公的小夫郎[種田]》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嶙峋的山崖石壁之上, 正臥著一頭雌虎。

  它輕輕轉動虎目,將山崖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它這個凶蠻的兒子,好像從未對任何雌性表現過好感,更別說溫柔相待了。

  它曾數度憂心, 淵嘯這生硬的性子, 會討不到媳婦兒;待知曉它尋了個柔弱的人類, 又數度憂心, 這脆弱的雌性會承受不住混小子暴風驟雨似的“討伐”。

  不過眼下看來, 是它多慮了。

  淵嘯對這雌性小心翼翼的疼著、寵著……倒是頭好雄性該有的模樣。

  母虎仰頭望向遠天圓月,瞧樣子,不過幾個時辰便要日升。

  它抖了抖渾身厚實的長毛, 喉嚨裡發出喟歎般的呼嚕響, 伸了個懶腰。

  *
  翌日清晨, 日頭才自綿延遠山間露出頭,金光鋪了半面坡,峪途山林子裡,便響起了野山雞嘹亮的啼鳴。

  秋日露重, 就算出了太陽,稀薄的日光仍曬不暖寒涼了一夜的大地。

  他歪著頭,淡淡勾起唇,接過山果子,伸手摸了摸小猴兒毛乎乎的小腦瓜,淺笑道:“辛苦你了,小猴兒。”

  他有片刻的恍惚,以為自己還在家裡的炕上,伸手摸了摸漢子棱角分明的下頜:“阿嘯,你回來了。”

  這果子是小猴兒一早爬樹摘的,它東瞧西看、挑挑揀揀了小半面坡,才尋了好大、好圓、好紅的抱了回來。

  而昨日還是巨虎的淵嘯, 眼下已經化作了人形, 即便不如虎形時巨碩, 可將林白梧牢牢抱緊, 仍不成問題。

  林白梧怔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峪途山林子裡。

  昨兒個給林白梧殷勤的遞棍子,今兒個又跑過來送果子。

  忽然,耳邊響起“吱吱吱”的叫聲,林白梧一偏頭,就見那隻毛色金黃的小猴兒,毛茸茸的小爪子裡捧著個圓滾滾的山果子,朝他雀躍的遞來。

  淵嘯心口子像踩在雲朵裡一樣軟,他忍不住低下頭,親在林白梧的小臉蛋兒上,溫熱的唇貼著他的耳朵,歎息著:“梧寶兒,我的梧寶兒……”

  它懷裡抱了十數個圓溜溜的山果子,瑪瑙似的眼珠子輕輕轉動,小心翼翼的瞧向高大漢子。

  這小猴兒是金絲猴家的老么小金子,自打熊熊叫它去林家守著人、通風報信,它便和林白梧處得可親。

  小猴兒喜歡林白梧喜歡得緊,瞧他一直不醒,在邊上急的“吱吱吱”亂叫,它卷著長尾巴、躡手躡腳的走到林白梧跟前,將懷裡果子輕輕放下了。

  昨個兒夜裡,林白梧睡下的太晚。

  淵嘯將林白梧的小手握進掌心,拉到唇邊親了親,柔聲道:“醒了。”

  巨虎厚實的胸膛又毛茸茸的好溫暖, 包裹的他舒服愜意, 日光都照到眼皮上了,還不願意睜眼。

  淵嘯聽見響動,循聲望去,眉頭頓時蹙緊,怎麽又是這隻醜猴子。

  果然,沒睡清醒的小人兒嚶嚀一聲,眼睛都沒睜開,就埋頭窩進了漢子溫暖的懷抱裡。

  忽然,林間起了一陣嘩啦啦碎響,一隻毛色金黃的小猴兒掛在梢頭。

  小猴兒掛樹上觀望了好半晌,見這凶老虎沒生氣,才扒著樹乾輕輕跳了下來。

  林白梧自睡夢中睜開眼,正撞入淵嘯黑金黑金、溫柔的眼瞳裡。

  他聽見野山雞雜亂的啼叫, 眉心皺緊,下意識伸著寬厚的手掌,將林白梧的耳朵包住。

  果子一落地,打著轉的滾到林白梧身邊。

  小猴兒一愣,小耳朵瞬間通紅,尾巴甩的歡快,害羞的用毛爪子捂住粉嘟嘟的臉,扭捏的爬回了樹梢頭。

  林白梧將果子拿給淵嘯看,笑眯眯的:“小猴兒喜歡我,給我拿果子呢。”

  淵嘯本來還嫌這猴子煩,但瞧著林白梧喜滋滋的小臉兒,心下柔軟,也跟著笑起來:“是我的梧寶兒招人喜歡。”

  話音落,遠遠聽見踏碎枯葉的嘎吱聲,偏頭去瞧,就見虎族領地外圍的樹林子裡,正成群結隊的圍聚著百來頭野獸——野牛、野鹿、野羊、麅子……

  林白梧心口子一緊,下意識往淵嘯懷裡縮去:“阿嘯……”

  “沒事兒,不怕。”淵嘯伸著粗手臂將人摟緊,手掌安撫的輕拍,朝著群獸聚起的方向點了點頭。

  下一刻,就聽見群獸此起彼伏、臣服的低嚎,和著呼呼啦啦的獸蹄響,野獸們轉著滾圓獸目、夾著尾巴,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虎族的領地。

  林白梧瞧著身形壯碩、肌肉緊實、一腳就能踢死成年壯漢的野牛,心裡頭直慌,卻見這野牛在距他一丈來遠外,停住了步子,它恭敬的俯低身,將口裡的山果子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百來頭野獸聲勢浩大的走進虎族的領地,卻都在一兩丈遠外小心的停住,將帶來的東西輕巧的放下。

  有果子、草藥、小花兒……甚至還有數隻毛茸茸的小兔子。

  林白梧瞧著那堆作小山的果子,仰起頭、驚愕的瞧向淵嘯:“這些,都是給我的?”

  淵嘯點點頭,輕聲道:“見面禮。”

  野獸們放了東西,卻也不敢走,隻返回虎族領地外圍的樹叢子裡,夾著尾巴、焦躁的等著,待見淵嘯點了點頭,才嚎叫著拔腿狂奔四散去。

  不一會兒,一個高壯的身影自密密匝匝的樹林間走了出來。

  熊熊沒走太近,遠遠停下了步子,揚起手,將一個布包袱扔了過去。

  包袱裡是一套乾淨的衣裳,淵嘯伸長手臂,一把接住:“謝了。”

  熊熊撇了撇嘴,盤算著淵嘯前幾次變作老虎,沒個五六日根本好不了。
    卻不想有林白梧在,這老虎隔個大夜就能變作人了。

  瞧著他倆膩膩歪歪的樣兒,熊熊搖了搖頭,心道早知道是這樣,還瞞個什麽勁兒啊,真是累死個熊。

  熊熊朝淵嘯抬了抬下頜,轉身走了。

  淵嘯打開包袱,伸手將裡頭衣裳拿出來,林白梧才意識到,這漢子光著呢。

  他臉頰飛霞似的緋紅,目光卻不動聲色的瞧向淵嘯的腹部。

  這漢子精壯,渾身肌肉緊實、線條流暢,尤其胸腹,肌肉一塊兒壘作一塊兒,十分漂亮。

  而那裡,有一道又深又長、異常猙獰的傷疤。這道被虎爪割開的傷,曾險些要了淵嘯的命,卻也因此讓他遇到了林白梧。

  林白梧的目光凝在長疤上,可難免瞧去別處。

  淵嘯伸手將衣裳抖開,一偏頭,正見林白梧灼灼的目光。

  他輕笑起來,一點兒不覺羞的挺了挺腰,聲音低啞:“想摸?”

  被人逮了個正著,林白梧趕緊抽離目光,偏開頭不敢瞧人,兩條腿卻難忍的輕輕蹭了蹭,口是心非道:“才、才沒有。”

  自打林白梧有了身子,顧及著娃兒,那事兒是少之又少。

  幾個月的隔靴搔/癢,不止淵嘯想,林白梧更想。

  淵嘯虎目銳利,一眼便瞧出了林白梧腿上的小動作,他寬大的手掌握住他的小手,往自己雖然愈合、卻凸起的疤上帶:“還記得嗎?你治好的。”

  林白梧直覺得手指觸碰的地方一片滾燙,羞得臉色通紅,偏著頭甕聲甕氣道:“得回家了,阿爹擔心著呢。”淵嘯湊頭過來,呼出的熱氣濡濕了林白梧纖白的頸子:“熊熊叫小金子去了。”

  “小金子?”

  淵嘯嫌棄的皺了皺眉:“給你果子的醜猴子。”

  “叫小金子啊……人家哪裡醜了、多可愛呀。”

  “梧寶兒還有心思想旁的?”淵嘯啞聲笑,粗壯手臂收緊,一把將人抱了起來,聲音低低沉沉,“一會兒就叫你什麽都想不了。”

  峪途山東坡,虎族領地的暖泉池子,池水清澈見底、池面正氤氳的冒著熱氣。

  高大漢子抱著肚子滾圓的小人兒,輕輕踏入暖水裡。

  林白梧細瘦的手臂緊緊環著漢子粗壯的頸子,頭埋得又低又深,聲音悶悶的:“不行、不行,光天化日的,有人瞧呢。”

  淵嘯抱著林白梧緩緩沉進池水裡,溫泉水呼啦一下將兩人浸漫,暖意襲來,情/慾蒸騰。

  *

  林大川睡到巳時才醒,燒酒暖胃,通體舒暢。

  他瞧了眼天色,心裡頭一沉,哎呦呦直歎氣,想著怪自己喝多了酒,都忘了給娃兒做飯。

  他趕緊披上衣裳、穿好鞋,推門出去,卻瞧見堂屋裡,桌子、椅子全堆在門口,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林大川心口子一凜,忙奔去林白梧的臥房。

  屋子裡空空蕩蕩,娃兒不在!

  林大川隻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猛吸了數口子長氣,才讓自己緩下來。

  他拔腿往外頭跑,正見大開的門口,圍著一大群人——

  “天爺哎,昨兒個夜裡,動靜大的,嚇死個人呦!”

  有漢子連連附和:“我家都要睡下了,就聽見地動山搖,跟要塌了似的。”

  董家媳婦兒一聽,猛拍大腿:“可不是!平小子他爹以為地動了,剛要抱娃兒出去躲,就聽見有獸嚎,聲音響的嘞,耳根子生疼,又給嚇回來了。”

  邊上婦人一聽,縮著頸子、聲音發抖的問道:“野獸出山……難不成,是觸怒了山神?”

  “別胡說!咱上河村人遵規守矩的,怎可能觸怒山神!”

  “我、我也沒說是咱村子啊!”

  一霎間,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瞧著不遠處血忽淋剌的土地,轉著眼睛,皆不作聲了。

  忽然,林大川發瘋了似的跑出來,他扒開層層人群,急喊道:“你們、你們瞧見我家娃兒了嗎?!他一早……”

  “哎老林頭!別過去!”

  喊得遲了,林大川已經衝了出去,就見家門外的大地上,斷臂殘肢、血肉模糊……

  血腥氣撲鼻,他喉嚨裡直犯惡心,倒抽了幾口長氣,晃晃悠悠就要栽過去。

  有漢子緊追上來,一把扶住林大川:“你、你別慌,沒瞧見梧哥兒!”

  “哎呦!村長已經去衙門口子請人了!怎還不回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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