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消失的半月板2
  受害人被打了麻醉， 此刻正在睡覺，但從他皺起的眉頭和不停滾動的眼珠能看出來他睡得並不好。

  陸瀚和唐飛兩人雖然暗暗較勁，但都知道以工作為重， 話題很快回到了工作上。

  唐飛問：“什麽情況？”

  陸瀚：“受害人叫汪伏，剛從急救室出來，命雖然保住了， 但一雙腿沒了。警察準備等他情況穩定之後再做筆錄。”

  趙鬱星淡淡開口：“現在就可以做筆錄。”

  陸瀚皺眉：“醫生說汪伏現在情況不太好……”

  “不用他開口。”趙鬱星伸出手指按在汪伏的眉心， 撫平了他皺起的眉心， 接著就看到他手指緩緩上提， 拉出了一條黑線。

  那是記憶。他掐出其中一段，說：“你們有什麽要記的抓緊記吧。”

  下一秒，如全息投影一般的畫面出現在了房間裡。

  唐飛在檔案室見識過他的能力， 反應更快， 立馬掏出了紙筆。

  有了畫像，在高清監控到處都是的現代，辦案變得非常容易。

  加上這一起一共十起，十起案件十個不同的精神病，但作案手法卻一模一樣。如果這僅僅是巧合，那人人都能中雙色球頭等獎了。

  趙鬱星身後的財神爺湊過來說：“沒事，我們自己回去，你們早點破案，早點發獎金就行。”

  畫面結束。

  血濺出，汪伏徹底閉上眼睛眼睛，暈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趙鬱星就收到了唐飛的信息：凶手已經抓到了，趙先生要不要來看一眼？
  凶手已經抓到了，但趙鬱星到了局裡卻發現氣氛仍舊一片愁雲慘淡。

  唐飛腳步一頓，這才反應過來，趙先生才來局裡一個下午，如果算上工資和到獎金的話，他這一下午的講課費似乎比院士還貴。

  就在這時， 一個人影衝出來，手持榔頭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後腦杓！

  汪伏應該是從小生活在這裡的， 能看出來他對路徑很熟悉， 他步伐輕盈地從一個巷子拐進另一個巷子。

  趙先生的這位助理，挺會算帳。

  唐飛等在門口，親自把他迎了進去，一邊走一邊介紹情況：“這次的凶手估計又是個精神病。”

  唐飛和陸瀚隻覺得通體發寒。天還亮著，一個青壯年，在自己熟悉的地盤，是最有安全感的環境了，居然能發生這樣的惡.性.事.件！
  凶手出現的畫面很短，但陸瀚卻牢牢的記在了腦海裡，筆在本子上不停勾畫，幾分鍾後，紙張上出現了一張人臉，雖然粗糙，但卻與凶手的那張臉有八.九分相似。

  他走過主路， 拐進了一條胡同。京市有很多老胡同， 細細窄窄，七彎八繞的，外地人要是不小心誤入都不知道該怎麽出去。

  ————

  畫面裡，汪伏還雙腿健全， 他剛下班， 耳朵裡塞著耳機，大概是耳朵裡的音樂比較歡快，他走路一蹦一跳。

  凶手顯然是有備而來，工具專業，手上居然還有手術刀，手起刀落，朝汪伏的膝蓋劃去。

  陸瀚雖然反應慢了一拍，但身體動作快， 也幾乎在同時掏出了紙筆。

  “凶手應該是早就守在那裡，隨機作案，面對一個青壯年一下就能將人敲暈，說明他力氣很大，手法專業。”陸瀚將紙撕下來，“我立馬根據這份畫像去找凶手。”

  陸瀚語速飛快說完就衝了出去。

  唐飛朝趙鬱星微微鞠躬，說：“謝謝趙先生，我這邊得開始忙了，沒工夫送趙先生回去了、”

  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好在他沒有立馬暈過去，閉上眼睛之前他看到了凶手的樣子，寸頭、方臉、身高大約180、30歲左右。

  唐飛：“我懷疑這背後有邪物操縱他們。”

  說話間，人已經到了審問室門口。兩人身後跟著曹明和財神爺，一共四個人。

  唐飛拉開門，指著玻璃那端說：“凶手是那位男性，叫洪昆。他對面的女性是心理醫生，正在對他進行精神鑒定。不出意外的話，鑒定結果應該是‘精神病’。”

  透過玻璃，能看到裡面房間有兩個人，分別坐在桌子的兩側。凶手洪昆同他們昨天在記憶中看到的一樣，30多歲，單看長相很難相信他是一個凶手，長得不錯，五官硬朗，身材也可圈可點。

  坐在他對面的女心理師背對著玻璃，只能看到背影，一襲長發，坐姿優雅，即使穿著白色的西裝外套，也能感受到她曼妙的身材。光看這背影就是一個美人。

  如果這裡不是審問室，倒挺像是一對俊男靚女在相親。

  唐飛問：“您要進去嗎？我可以讓鑒定先停一下。”

  “不用。”趙鬱星說。

  玻璃室裡的人看不見他們，他們不僅能看見玻璃室內的人，還能將裡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心理醫生：“動手前你認識對方嗎？”

  洪昆：“我跟他是天定的緣分，我們都是被神明選中的人，神明指引我們在此相遇。”

  心理醫生：“動手那一刻你心裡在想什麽？”

  洪昆臉色緋紅，表情透露出不正常的激動：“我內心感受到了圓滿，我完成了神明的試煉。”
    心理醫生：“你為什麽要取走他的半月板？”

  洪昆：“那是獻給神明的禮物。他也應該感到高興，被獻給神明是他的運氣。”

  心理醫生：“你口中的神明是誰？”

  洪昆嘴角含笑，十分瘮人：“神明無處不在，此時此刻正在看著我們。”

  這場審問似乎讓心理醫生有些疲憊，她不耐煩地捋了把頭髮。

  洪坤將食指放在唇中，神神叨叨地說：“噓！神明不高興了。”

  心理醫生：“半月板現在在哪裡？”

  “我會把他交給神明。”洪坤仰著頭，眼睛半閉，用那種滿足到幾乎要溢出的語氣說：“神、明、在、召、喚、我！”

  玻璃房裡還在詢問中，另一邊陸瀚推門走了進來了，站在玻璃前看著。

  洪昆對自己犯罪的事實供認不諱，似乎並不想隱瞞，也並不害怕被抓，但他句句不離“神明”的言語顯然不正常。

  陸瀚氣得猛錘桌子：“瑪德！這一看又是個精神病！”

  心理鑒定就快要結束，陸瀚轉頭問趙鬱星：“這位高薪顧問，看了這麽久，看出什麽了嗎？”

  面對一個跨度長達十年的，如今又添一起的案子，陸隊已經焦躁到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趙鬱星抬眼看向玻璃房，時常淡漠的眼神裡居然生出了一絲興趣。他伸手指了指，問：“她是誰？”

  陸瀚語氣輕蔑：“洪昆，怎麽唐隊連凶手都沒給你介紹？”

  趙鬱星：“另一個。”

  陸瀚這才弄明白他在問誰：“你說那位心理醫生？姓秦，大家都叫她秦醫生，名字是啥來著……”

  陸隊腦子裡裝的都是案子，其他無關的人他都隻記得個大概。

  曹明湊過來，說：“叫秦恬。”

  “秦恬。”趙鬱星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他想到昨天看過的卷宗，“前九起案子的心理鑒定醫生也是她。”

  他記得，每個卷宗上都有她的簽名。

  曹明連忙說：“對，都是她，您記性真好。秦醫生長得這麽漂亮，性格看起來也溫溫柔柔的，其實骨子裡很強的。每次給這些窮凶極惡的精神病人做鑒定她一點都不害怕，她平時在精神病院工作，可厲害了……”

  說起秦醫生來，曹明滔滔不絕，哐哐說了半響他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臉唰得一下就紅了起來。

  唐飛作為領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也該談個戀愛了。這樣，這個案子結束後給你放個假，你主動點約秦醫生出來聊聊天喝喝茶。”

  曹明這才從臉紅到了脖子，低著頭一句話不說了。

  陸瀚對感情一點不感興趣，冷著臉說：“私人感情下班後再說，先工作。”

  曹明：“是。”

  趙鬱星突然開口，提了個跟工作毫無關系的要求：“唐隊，麻煩給我買件衣服。”

  唐飛還沒說話，陸瀚先怒了：“你當這裡是娛樂圈嗎？一天換十幾套衣服來回走秀那種？！”

  趙鬱星沒理他，拿出手機，找出一張圖片：“像這樣的衣服，越快越好。”

  圖片上是一套白T、黑短褲的運動裝。

  唐飛：“我這就去。”

  陸瀚拉住他：“局裡給他的錢已經夠多了，你這是請顧問嗎？！你這是請祖宗。”

  唐飛：“一套衣服而已，我個人出錢還不行嗎？”

  曹明過來拉架，說：“局裡籃球隊剛買了季套新衣服，還沒拆，我看跟這款式差不多……”

  唐飛：“趕快去找一件合適的尺碼給趙先生。陸隊，這樣總不費錢了吧？”

  陸瀚隻好松開了手，但語氣中依舊充滿了怒氣：“趙先生，請問您買衣服跟破案有關系嗎？”

  趙鬱星嘴角微揚，笑得有些妖孽：“聽說秦醫生美麗溫柔，我想穿得好看點，給她留個好印象。”

  陸瀚的怒火已經燒到了天花板。

  唐飛驚訝到嘴巴張大能塞進一顆雞蛋。

  正準備飛奔去取衣服的曹明腳步一頓。

  好好的破著案，怎麽就上演起了修羅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