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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追女主》第七章
  第七章

  以王玄明的道行看不出木牌上的異常,只是見傅眷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紅線與木牌,他心中也多了幾分懷疑。他並沒有去觸碰懸掛在桃花樹上的結緣木牌,而是花了二十塊錢在不遠處的小攤子上買了一張木牌和筆,走到了傅眷的跟前,聳了聳肩,故作輕松道:“試試嗎?”

  傅眷聞言抬眸,定定地望著王玄明不說話。

  王玄明訕訕一笑,在傅眷沉靜的視線下,那點兒小心思仿佛無處遁形。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借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指尖在木牌上摩梭一陣,他道:“是桃木製成的。”在《典術》中記載:“桃者,五木之精也,古壓伏邪氣者。”它又名“降龍木”“鬼怖木”,有震災辟邪之效,道廷中不少法器都是用桃木製成的。

  傅眷淡淡道:“可能就是因此忽略了。”這結緣桃木牌上有一股讓她很不舒服的氣息,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親身犯險”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她不想因為此事與王玄明有因緣糾纏。思忖了片刻,她也從包中取出了勘測風水之用的羅盤,開始檢測狐仙廟中“炁”的流變。

  傅眷的拒絕在王玄明的預料之中,盡管如此,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與惆悵。聽著有人喧嘩聲,他吐出了一口濁氣,轉頭走向在廟外擺攤的老者們打聽“狐仙廟”的消息。

  這座廟是建國之前便已經存在的,是一“胡姓”人家出資建造的,這家的家主曾被“狐仙”救過,感恩戴德之下就替“狐仙”塑金身。只是到了第二代的時候,他們就漸漸遺忘恩情,少了供奉,山與廟自然就荒蕪了。一直到了經濟向好,忙碌的人們終於願意停下腳步時,這座不算偏僻的山才逐漸地熱鬧了起來。可來人畢竟是賞花,而不是來拜狐仙。

  “也就是你們這些小娃子相信什麽愛情,什麽天賜的,情情愛愛分明是靠自己爭取來的。”擺攤的老大爺對遊人拜廟的行為嗤之以鼻,可等到有遊客走近時,他立馬變了一副嘴臉,大聲吆喝道,“姻緣符,沾過狐仙廟裡的香火,可靈驗了,要不要來一對?”

  王玄明:“……”

  在王玄明四處打探狐仙廟的消息時,傅眷坐著輪椅在桃花林中轉動。不管是羅盤還是那令人傾心的黑發明眸,都引來遊人頻頻地窺視,可傅眷仿佛毫無感知,一心沉浸在了“炁”中。在香火鼎盛的神廟中,信仰之力匯聚使得紫氣如華蓋,然而這座狐仙廟不然。它不清正,卻也找尋不到半分邪機。

  傅眷神情凝肅,詢問道:“借了嗎?”

  薑夷光灼灼地凝視著傅眷,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她的面上籠著一抹緋色,與那爛若雲霞的桃花相映襯。她不說話,可誰都能從她熾熱的眼神中讀出她的心。

  陸窈窕補充道:“我們幫她給山下的景區管理人員打了個電話。”

  “沒有。”薑夷光搖頭,陸窈窕倒是心腸軟,可她不是。她要是個熱心人也不至於面板的俠義值停留在“1”這個數值了。

  忽然間,傅眷眼前掠過了一抹黑影,她垂眸注視著顫動不已的羅盤指針,掐著決沿著南方走去,羅盤的異樣持續到了迎面撞上兩個人才停止。傅眷一抬頭就對上了薑夷光吃驚中夾雜著幾分煩躁的視線。只是沒等她細想,那複雜的視線就轉化成了一汪盈盈的春水,仿佛在訴說著纏綿的春情。傅眷不動聲色地將輪椅往後挪,拉開了與薑夷光的距離。

  傅眷對薑夷光的耐性如針孔,她所剩不多的關心在薑夷光那放肆而輕佻的眼神中消弭,她沒有半分與薑夷光多說話的打算,驅動著輪椅準備離開。就在這個時候,薑夷光驀地伸手抓住了手推把。傅眷眉頭一皺,她一轉頭就與薑夷光來了個對視——那是一種如見洪水猛獸的避之不及!跟過往的死纏爛打截然不同。傅眷皺眉,不待細想,就聽見薑夷光的聲音響起。

  “上山的路上碰到了一個穿著白色衛衣的女人,她的手腕上掛著一根姻緣繩,還有個小狐狸裝飾品。她的面色不太好看,有些蒼白,像是生病了。”薑夷光仔細地回憶了一陣,又說道,“還跟我們借手機說要打電話。”

  傅眷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

  陸窈窕看看傅眷,又瞧瞧薑夷光。她有些害怕那寂寂的、幽邃的深沉眼神,可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站在薑夷光那邊,抿著唇閉嘴不言。

  薑夷光瞧著她的神情,沒忍住道:“你要下山看看?”

  傅眷聞言面色微沉,冷浸浸的視線在薑夷光臉上轉了一圈,她冷淡道:“是。”

  傅眷問:“你們來時遇見了什麽人?”薑夷光她們身上的磁場不對,很明顯沾到了一抹陰氣。

  “傅眷你這是在……關心我?”薑夷光及時地刹住了那股詭異的情緒,那纏綿緋色的溫軟語調在最後幾個字說出口後變得有些陰陽怪氣。她猜測傅眷看出了什麽,她很想與傅眷好好說話,但是那潛藏在身體裡、被命運線掌控的“愛之深、恨之切”正瘋狂地拉扯著她,仿佛要將她撕成兩半。薑夷光期待著系統及時出現,用那蘿卜——不,是用那明顯的好處來調動她的“自我”,可偏偏系統安靜得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隻讓她獨自在那裡抗衡命運,與“自己”做拉扯。

  陸窈窕猜測薑夷光要跟著傅眷下山,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

  這狐仙廟是遇孽緣來的。

  哪知薑夷光松開了手推把,她慢吞吞地拉開了與傅眷的距離,朝著她揮了揮手道:“那再見。”
    傅眷抿唇,眸中浮現了一抹困惑。

  可到底是對薑夷光的不耐煩佔據了上風,她沒有閑心去揣測薑夷光這幾日的反常。

  薑夷光目送著傅眷離開。

  陸窈窕捋了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她望著有些詭異的薑夷光:“薑薑,你、你是不是染上髒東西了?”她會放棄和傅眷獨處、“照顧”傅眷的機會?真是邪門。

  薑夷光替自己辯駁:“你不覺得她很危險嗎?”如果系統說得是真的,那在小說裡,她的命運就是跌進鬼窟死無全屍,而傅眷只是冷眼旁觀——光是想象這樣的場景,她就不寒而栗。知道這是“罪有應得”的結局是一回事,而能不能毫無芥蒂地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你也知道害怕了?真是稀奇。”陸窈窕嘖嘖歎道,她早勸過薑夷光,可惜那番赤忱之言被對方當作耳旁風,為了友誼長久,她選擇了緘口不言,沒想到薑夷光突然就幡然醒悟了。“那幾天在家的時候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了吧?”陸窈窕突然想到了薑夷光額頭上的傷口。難不成不是自己跌的?而是傅眷來了個火山大爆發?

  薑夷光睨了陸窈窕一眼:“別胡思亂想。”她拍了拍袖口的落花,沿著石階向著狐仙廟走去。她雖沒有學到母親的本事,但是還記得母親的囑咐,路遇“淫祠”不可拜,而狐仙廟這等存在在玄門眼中就屬於“淫祠”。

  “人還挺多。”陸窈窕對狐仙廟也是好奇居多,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忽地小聲笑道,“要是一個人每天帶著不同人來廟裡拜,也會結緣嗎?”

  薑夷光:“……”她輕輕地拍了拍陸窈窕,“大小姐,收一收你的腦洞。”

  陸窈窕反抓住薑夷光的手,面上的興奮之色不減:“那兒有木牌掛著。”薑夷光可不想跟她一起乾這容易挨打的事情,在兩人拉拉扯扯間,一道清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們來求姻緣?”

  薑夷光打了個激靈,轉過頭有些困惑地望著三米開外那長相有幾分眼熟的長發女人。

  陸窈窕松開了薑夷光,她跟來人熟稔,見了她便綻出一抹甜甜的笑,答道:“是呀。”頓了頓,又問,“學姐,今天沒課嗎?”

  她的這一聲“學姐”倒是勾起了薑夷光的記憶,那無名的陌生人臉上重新貼上了“謝清都”三個字。

  “沒課。”謝清都言簡意賅,她的視線始終落在了與薑夷光距離極近的陸窈窕身上。

  陸窈窕被她專注的視線望著,又想起在車中看到的東西,無端地升起了幾分不適應來。她悄悄地掐了把薑夷光,希望她說些什麽打破寂靜。薑夷光抿了抿唇,解釋道:“我們是來看熱鬧的。窈窕她封心鎖愛,不求姻緣。”

  陸窈窕:“……”

  謝清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陸窈窕,將她與薑夷光的小動作收入眼中。她彎了彎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三月桃花開得不錯。”

  陸窈窕眼皮子一跳,心中驀地浮現一股不祥的預感,仿佛迎面吹來的風都冷森森的。她悄悄地貼住薑夷光,勉強地笑道:“是挺好看的。”

  薑夷光心中突突的,可神色泰然不變。

  她接過話茬,問道:“學姐一個人來賞花嗎?你的女朋友呢?”

  謝清都笑意更濃,連那清冽的聲音都輕軟了幾分:“在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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