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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追女主》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在龍脈外圍設置保護陣法本來就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事情, 在出了一個故障導致整個陣法崩毀後,玄真道廷以及世家都得重新再來。這導致了王家本家始終沒有等回能討公道的人,在幾經猶豫後,又聯系上了玄真道廷, 向他們舉報塗山猗的輕狂放肆。

  誰知道青丘的九尾狐會不會攜家帶口再闖一次王家祖宅?
  玄真道廷的人聽了王家人義憤填膺的言辭倒是想笑, 可到底給了王家人幾分面子,滿口應下後, 還真去找到塗山猗談話。他們也不是追究塗山猗的罪責, 而是希望這樣的事情沒有第二次。一次是私仇, 那要是次次如此,就不好說了。作為道廷, 並不想見他們之間“不死不休”的結局。

  塗山猗歪在了沙發上,一邊喝著快樂水,一邊懶洋洋地頷首。她心中的那口鬱氣已經消散了,失去了脊梁骨的王家讓她有幾分索然無味, 根本不願意再浪費時間針對這群庸人。

  薑夷光聽了這事兒, 心中頓時浮現幾分好奇。她說回家後怎麽不見塗山猗,原來是找王家報仇去了。“真砸了王家先祖的牌位?他們忍下來了?”薑夷光問道, 眉眼間帶上點幸災樂禍。看討厭的人倒霉, 不得不說是件無比暢快的事情。

  塗山猗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

  薑夷光挑了挑眉,她不覺得王家那夥人有“唾面自乾”的忍耐力。面對著傳出去足以被人嘲笑一輩子的屈辱事情, 他們沒有任何反抗,八成有更大的圖謀。“王家的主力都去修複龍脈了?他們回來之後呢?”薑夷光覷了塗山猗一眼。

  塗山猗支著下巴, 笑吟吟道:“我的背後有青丘。”看著薑夷光訝然的神色, 她又繼續道, “畢竟都是山海中出來的, 禹王逝世已經數千年了, 青丘跟人間不一樣,是有選擇的。就算我再惡劣一點,你們人族……應該只會忍吧?”

  “未必。”薑夷光隱約明白塗山猗那有恃無恐的心態,她搖了搖頭,認真道,“小事可退,要是大是大非,道廷很可能會選擇不要這個盟友。”

  “是這樣嗎?”塗山猗輕哼了一聲,擺明了沒將薑夷光的話語放在心上。

  擁擠的屋中隻擺著八張自動麻將桌,在隆隆的麻將牌撞擊聲中,時不時傳出老頭老太那中氣十足的叫喊聲。來這家麻將館消閑的多是附近小區中的退休老人,可此刻一群老人家中坐著一個青年的黃毛,他長著一雙看透世事滄桑、對萬物不著心的死魚眼,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萎靡頹廢的鹹魚氣息。

  黃毛得意一笑,可忽然間,他的心中升起了某種不祥的預兆,眼皮子劇烈地跳動著,仿佛在訴說即將到來的災難。他也不想繼續湊牌了,隨意地打出了一張,聽到老太太興高采烈地說了一聲“胡了”,他立馬將麻將牌往前一推,笑嘻嘻道:“恭喜阿姨,我要去找工作了,回見!”說著,也沒等老太應聲,就像是一尾靈活的遊魚,從喧鬧的麻將館中溜了出去。

  誰能知道有人會追逐噩夢啊。

  這黃毛正是伯奇。

  伯奇奔跑的速度極快,到了沒有人行的地方,索性化作了原形,只在斑駁的、長滿了霉苔的牆上落下了一道道殘影。忽然間,它奔馳的腳步一停,尖銳地叫了一聲,在半空中驀地一個翻身,落地重新化作了人形。他望著從巷子另外一頭現出身影的兩個人,眯著眼睛盯了半晌,忽地大驚失色道:“是你?!”

  她說:“找到伯奇的下落了。”

  傅眷歎了一口氣:“一家名叫‘泰神’的麻將館。”

  塗山猗好奇詢問:“你們找伯奇?做什麽?”

  薑夷光詫異地轉眸,她凝望著傅眷,眼中浮動著異色。她原本的打算是耐心地等待,畢竟進入了主線之中,在命運的推動下,伯奇不可能不出現。或許傅眷的行為就是命運主導的結果?薑夷光心思浮動,可面上仍舊保持著平靜,她問道:“在哪裡?”

  薑夷光:“接了一個委托,想要找回被伯奇吞食的夢。”

  塗山猗“喔”了一聲,又懶懶散散地躺了回去,擺明了對這事兒沒有半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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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神”麻將館。

  “我說小奇啊,你這年紀輕輕的,還不趕緊找個工作?還在這兒跟我們這些老太打麻將呢?”念叨聲響起。

  傅眷的聲音忽地傳來,打斷了薑夷光與塗山猗的對話。

  “誒?你怎麽又開始了!”那原本還在勸說的老太太頓時急了起來,忙將心思放回到打牌上。

  薑夷光聞言說了句玩笑話:“是從大禹治水中得到的經驗嗎?”

  黃毛年輕人眼皮子動了動,伸手撿了一張牌,懶懶地說了聲:“杠!”

  薑夷光:“……”她以為伯奇會躲藏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沒想到它會這樣接地氣。

  八年前離開沈城後,他又悄悄地溜了回來。聽說青丘使者出現在這邊,他想借著對方的力量回到山海界。至於這人間,誰愛待就誰待吧!可還沒有等到他做好準備呢,他就發現有人在算他的跟腳!他對天機的感知變化是極為敏銳的,玄門之中多得是會推演的能人,要是沒點本事,他早就被剝皮抽筋了!這回自身被旁人捕捉到,很有可能是氣息泄露了。至於泄露的原因……他思來想去只有那麽一件。伯奇頓時生出懊惱,一邊快速地往偏僻的巷子裡鑽,一邊在後悔自己的一時心軟。

  塗山猗沒應聲。

  塗山猗忽地來一句:“堵不如疏。”

  薑夷光想了一會兒:“其實對神州來說,最好的情況就是龍脈無損,山海界永遠都在觸碰不到的另一端。”可從南山狐仙之事開始,龍脈就一直在受創。不對……或許更早。薑夷光腦海中掠過了一道靈光,然而還沒等她細細思索,那個年頭就徹底消失了。

  伯奇的記性並不壞,而且眼前的人,因為某些原因,他想忘都忘不了。

  傅眷沉沉地凝視著伯奇,在她的記憶中,伯奇一直是獸形,沒想到八年不見,他已經修出了人身。沒有從伯奇的身上看出殺機與惡意,她神情緩和了幾分,溫聲道:“伯奇,我們有事要問你。”

  伯奇一臉警惕:“不用問,八年前的事情我不知道!”

  站在傅眷身側的薑夷光眼皮子一跳,下意識地轉向了傅眷,窺見了她眼中的一抹暗沉。她就知道主線任務沒那麽簡單!明明只是想問林百草的事情,可偏偏伯奇自己抖出了“八年前”。這可是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是劇情裡傅眷氣運衰落的開始。八年前的事故記載在玄真道廷的檔案裡,還有什麽值得伯奇這樣充滿防備?
    他怕傅眷追問什麽?
  渾身的鬱氣化作了一種沉猛的威壓,縱然很快就散去,可還是在斑駁的牆上留下一道氣浪碾過的痕跡。將“八年前”三個字壓到了內心深處後,傅眷溫和地開口:“你最近吞食了一個叫作林百草之人的噩夢,是嗎?”

  伯奇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誰的名字。他的面色不由得一黑,悶悶地應了一聲“是”。他腹誹道,要不是這個人,他的氣息並不會泄露。在明白傅眷、薑夷光的目的後,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解釋道:“是她的母親請求的。”他偷偷地回到沈城後,本來沒準備吞夢的,可那憔悴的老太太鬼魂實在是可憐,他被愧疚糾纏了很多年,因而沒有辦法拒絕一個母親的請求。

  林百草的母親……不是已經死了嗎?

  薑夷光心中悚然,可轉念一想,林百草身上沾著鬼氣,她母親的執念曾在她身邊待過,也很正常。

  伯奇聳了聳肩:“她不想自己的女兒再做噩夢。”老太太死亡後執念不消,化作了鬼身,她隻想再看看自己唯一的女兒,可她的接近多多少少影響了女兒,讓那夢境變得越發清晰、頻繁。“可憐天下父母心。”伯奇感慨了一聲,說著還覷了薑夷光一眼。他過去時常在傅家出沒,自然也認得傅眷身後的小跟班。傳聞中靈竅不開的凡人,身上竟然也有“炁”的痕跡了。這得費多大的心力才能將這棵小苗苗拔成現在這般模樣啊?

  伯奇又補充道:“你們要知道噩夢傷心魂,我吞食噩夢,也是為了別人好。”

  傅眷凝視著伯奇,從容地開口:“只是吞噩夢嗎?”

  伯奇身軀一僵,打了個“哈哈”:“除了噩夢,還能吞食什麽呢?”意識到自己的笑臉有些難看,他將笑容收斂了起來,耷著一雙眼,歎氣道,“你們還有什麽事情嗎?就是為了問一問噩夢的事情嗎?”

  傅眷問薑夷光:“你覺得呢?”接了委托的人是薑夷光,她不好替對方做決定。

  林百草想要的哪裡是噩夢?她分明只是想見母親。太多的遺憾和愧疚糾纏著她,如果心結不釋開,她的余生恐怕不得安寧了。七十二地煞術中有“魘禱術”,可靠著幻境勾勒的到底是假的,若是她的執念夠深,會堪破幻夢。“你見過林百草的母親,知道她現在——”

  “在哪裡”三個字還沒說出,就聽得一道破風聲傳來。薑夷光眉頭倏地一皺,法劍鏗然出鞘,劍風掃蕩,一枚鐵釘咚一聲落在了地上。在塗山猗的訓練下,薑夷光的劍術精進不少,她持著劍,周身縈繞著一種霜寒一劍、斷蛟北海的銳氣。自那暗器發出的方向,走出來的並非是某個道人,而是一個……式神!
  “陰陽術?式神?”薑夷光怎麽都沒想到“殺手”會是這樣的身份,她一扭頭,盯著沒有半分訝色的伯奇,詫怪道,“不會是逃亡的時候流落異國,得罪了陰陽師吧?”

  伯奇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那雙沒有神氣的死魚眼瞪成了銅鈴,他氣急敗壞道:“你們懂什麽?!這、這是——”他咬牙切齒的,可最後一句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他跟那些凶悍善戰的大妖不同,在夢境中他是無敵的存在,但是真要論起戰鬥力,他或許還不如一隻鵝。

  “解決它!要不然我們都完了!”伯奇心中的悔意積蓄到了巔峰,是了,那些人根本不想放過他,他為什麽要抱著僥幸的心理?這些年輕的後輩能找到他,那幫人更加可以!眼珠子轉了轉,他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神州大陸,怎麽能容外來的妖怪放肆?”

  薑夷光:“……”在內心“呸”了伯奇一聲,她扭頭看了傅眷一眼,低聲說了句“我來”後,便提劍迎上前。不用伯奇開口,她都知道要解決這隻式神,畢竟對方的敵意可是不加掩飾的。式神的出現代表著外來的陰陽師進入了神州,要只是研討法術還好,可萬一對方心懷不軌呢?神州可是即將面臨山海複蘇的衝擊啊!這條巨龍見證了滄海桑田,在無窮的歲月中留下了數不清的蒼茫的傳說,外來人誰不想分食龍血、龍骨增益自身?
  不知道是性情使然,還是命運主導,薑夷光總喜歡將來歷不明的人置放在“惡”這個位置上。

  她雖然拿著法劍,用的是玄女劍術,可她不是帝王,她不需要那等能容天地萬物的器量,她只知道,凡我之敵,該斬!劍氣突然間暴起,氣勢浩蕩如汪洋之海,薑夷光緊記著劍之利、劍之疾。不管是修什麽,到了極致之後都會化歸為“一”。法可破法,力可破法,而劍亦可以破法!狂暴的靈氣衝天而起,劍尖勾勒出了一道圓弧,快速地破去了那外來式神身上縈繞的一道道術法。

  傅眷沉靜地望著薑夷光,壓在了輪椅把手上的右手微微曲起,那是天罡神通的起手式,一旦有什麽異動,她必將加入戰局中。相較於她的平靜,伯奇可謂是心亂如麻,眼珠子左右轉動著,想趁著雙方鬥爭的時候悄悄溜走。他知道傅眷是個天才人物,可這八年間不見她在道廷顯明,或許是八年前的一劫給她的道骨造成了不可逆的創傷。既然如此,想要擺脫她,還是很容易的。想明白了這點後,伯奇舒了一口氣,唇角還勾起了一抹隱秘的笑意。他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一步,正想悄悄地借助遁法離去,哪知道身後驀地多了兩尊黃巾力士,分別一左一右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伯奇,你想到哪裡去?”

  伯奇:“……”這不公平,他甚至都沒聽到咒語,怎麽黃巾力士就能被傅眷驅使了?他皺著眉打量著面色冷峭的傅眷,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如今的傅眷比年幼的時候更難對付。年幼時,她的身上還能見幾分少女的活潑,可經歷了大起大落後——伯奇下意識地運轉自身神通,試圖吞噬傅眷身上的“噩夢”,可只不過看了眼,他就被那股森沉、陰鬱、交纏著無窮無盡負面情緒的惡意衝撞,面色驟然變得慘白,他忍不住壓低聲音罵了一句。

  “你看到了什麽?”傅眷的雙眸黝黑深沉,平靜淡漠之下是一種滲人的狂流。

  伯奇冷汗涔涔:“沒、什麽都沒看到。”他不想再跟傅眷對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正在與式神纏鬥的薑夷光。他憋不住話,沒安靜多少,就問道,“誰教的?她不是天生愚鈍不開竅嗎?”這樣的人做普通人也沒什麽影響,可偏偏生在了玄門世家,簡直是個災難。不過薑家……在薑理打散了家族轉向玄真道廷後,“繼承人”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傅眷淡聲道:“大器晚成。”

  伯奇下意識地在心裡反駁,薑夷光怎麽看都不像是“器”啊。可一抬頭就是看到了提劍的薑夷光,法劍嗡嗡嗡震響,似是難以承受外溢的力量。旋轉挑劈,一切都在劍下旋轉暗沉,所謂的陰陽術不堪一擊。

  傅眷又問:“你得罪了什麽人?”這隻“式神”的能力一般,比伯奇強那麽點。

  伯奇耷拉著眉眼,一臉愁苦地唉聲歎氣:“你們不會想知道的。”頓了頓,他又試圖掙扎,“你們最好離我遠點,要不然連累了你們,那就不妙了。”

  薑夷光聽到了伯奇虛弱的聲音,看了眼化成灰被風吹散的式神,她慢吞吞道:“有沒有可能,你已經連累了呢?”

  “伯奇食夢”,林百草是個引,重點在伯奇。

  薑夷光揚了揚眉,看著神色灰白的伯奇調侃道:“你到底招惹了什麽仇人?不會是賭債欠到了國外去吧?”畢竟一隻藏身於麻將館的大妖,有著嚴重的麻將癮,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還是存在的。

  伯奇額上青筋跳起,替自己辯解:“怎麽可能?我逢賭必贏!”

  傅眷掀了掀眼皮子:“你準備藏哪裡去?回玄真道廷坐牢嗎?”

  伯奇反駁道:“那我不是自投羅網?”

  傅眷勾唇,輕呵一聲:“所以,你避開的人裡有道廷的修士,是嗎?”

  伯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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