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赫頓推開所有人直接朝郗棠走去，他一路小跑，著急到不知道撞到幾個人，好在宴會廳本來就擁擠，會跳舞的，不會跳舞的，都被氣氛蠱惑，手癢腳癢到親自下場炫技。

  “伊達，你怎麽沒告訴我你會來？！”

  “那你也沒邀請我來啊。”郗棠噘起紅唇，“還是戴利邀請我來的。”

  “戴利？”

  赫頓回頭從人群裡去找他那個多事的哥哥，很容易，一眼就能看到被人群圍著的戴利。

  他是大明星，又是主辦方，今晚找他合照聊天的人實在很多，不然如果發現赫頓看他，他一定熱情回應，比現在挽著他合影的追星少女更加熱情。

  郗棠則是雙手背在身後，余光忍不住打量起赫頓。

  穿著西裝的他太好看了，帥到她整個大腦直接詞窮，但是，再是詞窮都知道，沒有比這一刻更適合用Gorgeous來讚美他的。

  他是個完美的衣架子，此刻，也是個英俊矜貴的貴公子。

  他疑惑的表情很真摯，看來是真的不明白她的意思，郗棠歎口氣：“我是想說，你爸爸看起來很精明，很有手段，所以他不會放著暑假這麽好的賺錢機會，把那麽多房間都低價讓一個球隊去使用！還是整整一個月！”

  郗棠端著餐盤在餐台前來回挑選，因為人實在太多，很多美味而分量較少的餐點前圍了很多人，赫頓跟在她身邊，看她眼神往某處多停了一秒，那一秒是人太多要不要湊熱鬧的猶豫，他接過郗棠手裡的餐盤。

  “那我去拿點飲料，你要喝什麽？”

  “謝謝你。”

  赫頓臉上的不屑不加掩飾，郗棠說了謝謝，把餐盤移動到自己面前，余光看向赫頓的父親，那位風度絕佳的中年紳士再一次被人群擁上，很正常，這裡想要巴結討好他的人不要太多。

  “你找個位置，我等會就來。”

  “你說什麽屁話呢，他要是跑那麽快，那群人早就被他撞飛了。”

  五分鍾後，郗棠坐在位置上無聊地叼著吸管，酒杯裡的雞尾酒已經空了，才見赫頓表情不怎麽好的端著滿滿兩盤食物過來。

  等說完了重點，她故意挑輕松的聊：“辛西婭酒店的房間真的很難訂，本來我想換雙人間的，因為沒有空房，所以一直住單人間。”

  可是辛西婭酒店的房間預訂得提前半年，作為一個度假酒店，在旺季，甚至是酒店成立一百年的旺季，還分出那麽多客房去低價供應給一隻大學球隊，這個老板得多會做慈善啊，或者，他得多愛那個球員兒子呢。

  “所以啊，我是問，為什麽是辛西婭酒店，你知道吧，你們家酒店可不便宜，而且這邊酒店那麽多，沒有必要住最好的度假酒店。”

  赫頓接收到郗棠的眼神，低頭笑了笑，他只是太誠實了一點：“先去吃點東西吧。”

  “走吧，我們也去搞點吃的。”

  赫頓正想解釋那天他也想邀請她來的，還沒開口，旁邊走來幾個不懂看眼色和氣氛的家夥。

  一般酒店接納團體客人的確會給折扣，為什麽，因為他們生意不好做，團體客人是一個肥差！一下就能把空空的酒店房間住滿，他們不用擔心季度業績。

  西蒙搭上內森的肩膀：“我有時在想，他談戀愛後是不是視力出現問題，不然為什麽總是忽略我的存在。”

  “想要忽略你，光是視力出問題還不行，還得耳朵失聰，不然遲早被你的嘴煩死。”內森冷冷搭腔，招呼掏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和戴利合影的布雷克。

  說完，他直接牽上了郗棠的手往餐台走去。

  就算是開玩笑，可內森實在受不了西蒙的誇張，他說完看向赫頓，又看了眼郗棠：“不過，你這下不會再說這裡無聊了。”

  她知道赫頓此刻不開心的原因，就在等待的時候，她看到一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拒絕掉其他人的示好，徑直走到赫頓面前和他講了兩句話，赫頓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郗棠說：“對，他邀請我來，還讓人幫我準備衣服和化妝，我還沒當面感謝他。”

  “和你的一樣就好。”赫頓說完又立馬叫住郗棠，西蒙就在不遠的後面，他認真道：“伊達，找個角落一點的位置，最好是雙人座位。”

  同時郗棠也知道，父子關系不是她隨便說一兩句事實就能緩和的，但是既然發現就不能不說。

  “教練組選的。”

  郗棠直覺那個中年人就是赫頓的父親，太有威嚴了，比赫頓這個冰山王子還要可怕，還要高冷。

  “伊達。”赫頓看著她的眼睛，他明白她的用意。

  吉米亞海灘有酷熱的天氣，要說訓練的對手，有UR海豚這樣的強隊，市中心的訓練場館也非常專業。

  西蒙自然是首當其衝，最不會看眼色的那個：“我算了一下，他朝伊達跑來的速度，比集訓跑40碼還快。”

  郗棠很有默契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點頭說知道了。

  大聲把愛說出來啊！就像她想說的，不要總是埋頭苦乾……多說幾句喜歡她之類的情話嘛。

  就像……郗棠認真地抬頭看著赫頓，誰不說他們是父子呢，這麽沉默的個性，如果可以改一下，生活不知道會輕松多少。

  郗棠也不和他搶，橄欖球員去‘湊熱鬧’，總比她合適吧，這群美國人人高馬大的，她擠得過誰呢。

  她能感受到戴利說得那句話，蘭伯特先生很愛他的兩個兒子，但是他不會表達，這位父親的愛是沉默的，踏實的，他需要改進的地方誠然還有很多，但是他的付出和關懷，也是確實的。

  “對，所以球隊集訓的住宿費有很大折扣。”赫頓看郗棠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反而疑惑：“伊達，你想說什麽？”

  郗棠拿起刀叉時閑聊一般地問了一句：“赫頓，你們這次集訓為什麽會住在辛西婭酒店呀？”

  這個周年慶派對，蘭伯特先生是主角，是無數人想討好的對象，這裡有錢人不少，可他眼裡在意的，唯一想要主動去攀談的，卻是大學聯賽的主席先生。

  郗棠跟著看向赫頓，他怎麽回事，明明自己是派對的主辦人之一，卻對客人抱怨這裡無聊？這可不太好喔。

  “給了球隊很大折扣，所以呢，你還不懂？”

  這些理由，他一一分析給郗棠聽，誰知對面的女生眨著黑眸。

  “剛剛我爸找我，叫我等下和他去一起見西部聯賽的奧爾森主席。”

  原來當一個人處在一段關系內和站在一段關系外，視野差距是那麽大。

  被那雙藍眼睛望著，郗棠不爭氣地紅了臉，穿西裝的赫頓是有魔力的，她想，都坦誠相見過了，她竟然被他盯著看到害羞，臉紅心跳到無法遮掩。

  而那魔力的來源，大概是黑色西裝外套下，被強壯胸肌繃緊的白色襯衣，那鼓鼓的曲線……

  不知什麽時候，赫頓的純白襯衣松開了兩顆扣，啊，怎麽衣袖也是，袖口被翻到手腕上，露出千萬鑽表，晃著酒杯，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

  他語氣帶笑：“看夠了嗎，伊達。”

  哦，原來是現在，原來是當著她的面，特地解給她看的啊。

  郗棠伸手去拿酒杯，空的，她直接搶過赫頓的雞尾酒解渴：“……不用客氣。”

  手機響起，赫頓看了眼來電顯示，起身從旁邊的紙巾盒裡抽了張紙巾，“伊達，我去去就回。”

  “沒關系，不用在意我。”

  宴會廳很大，中間空出來的位置是跳舞的區域，旁邊全是餐桌，靠著牆壁的一邊是餐台和酒水台，赫頓一走，郗棠就落了單，她喝光了兩杯雞尾酒，起身去酒水台的時候看到了孟昀澤。

  她都忘了，她還想看孟昀澤吃癟出糗呢！

  孟昀澤也是一身正裝，但是身材太瘦了，根本撐不起西裝的曲線，簡單來說，像個直板，他一個人在餐台邊選餐，大概是感受到有人在看他，回頭找了找，一看是她，黑著臉立即扭回了頭。

  郗棠知道，他不會再來糾纏她了，她也知道，他不是被她說的800字投訴信嚇到的。

  真是的，剛進宴會廳的時候著急找赫頓，都忘了看孟昀澤在沒在那群想和赫頓搭話的人裡。

  他臉皮那麽厚，為了利益，討好前女友的男朋友是什麽大事嗎？絕對不是，他的黑臉，大概也是因為這裡這麽多資源和人脈，但是他能搭上話的，寥寥無幾。

  “伊達，看夠了嗎？”

  酒水台邊，赫頓拿下她手裡的雞尾酒，聲音又低又沉，似乎壓著怒火。

  手上的重量消失的瞬間，郗棠渾身一顫：“我沒有在看誰！”

  赫頓垂眼睨她一眼，當著她的面看向孟昀澤。

  “不是的，赫頓，我不是想看他才看的，我只是……”

  男人徑直往座位走去，郗棠小跑著去夠他的手臂，抓不到，生氣的男人腳下帶風，完全不等她。

  郗棠可憐巴巴地叫他：“赫頓，你聽我說~”

  剛回座，赫頓就盯著郗棠喝完那一杯酒。

  “說吧。”

  “我是……”

  其實呢，還真不好解釋，比如她明明是想看孟昀澤的笑話，但是聽在赫頓耳朵裡，‘的笑話’自然消失，隻留下前面半句。

  好在郗棠夠聰明，赫頓拿捏她吃軟不吃硬，她難道就不能拿捏赫頓嗎？

  她明明就比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軟肋是什麽。

  “我是在反思，我之前的眼光怎麽那麽差，你說呢，我明明能夠找到一個像赫頓.蘭伯特一樣帥氣的男朋友，怎麽會喜歡那種……”

  赫頓突然打斷她的話：“伊達，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之前眼光很差啊。”

  “不，你說找到一個像赫頓.蘭伯特一樣的什麽？我想聽你再說一次那句話。”

  看吧，某人被狠狠戳中軟肋了。

  郗棠看著赫頓臉上收不住的笑容，雖然他冷酷的時候也很帥，可是這樣笑起來的時候，更是要讓人完蛋。

  “我說，你是我的男朋友。”

  晚會到十點還沒結束，郗棠喝得微醺，被赫頓帶著跳了一晚上的舞。

  其實她不會那些舞步，也沒什麽力氣，乾脆脫了高跟鞋踩在他的皮鞋上，整個人也倒在他的懷裡，大廳內光線很足，這樣奇怪的舞蹈讓人好奇到底在跳什麽，但赫頓的手臂幫她擋住大半的視線。

  她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這種舒適的感覺像是在甜蜜的夢裡，可夢能做到這麽美好嗎，王子抱著她在跳舞誒……

  郗棠忍不住抱得更緊，全身都陷入他荷爾蒙的包圍裡。

  郵輪平靜地行駛在靜謐的夜海上，有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抱著她，給她溫暖和呵護。

  燈光很明亮，音樂很動聽，一切熱鬧都是真實夢幻的，她心跳很快，很想流淚，這個人，她真的很喜歡。

  真不想結束啊，真想一直跳下去，就這麽和他一直在一起。

  想留在郵輪上的，不是赫頓，而是她。

  可現實是明天郵輪就會靠岸，後天蘇梨回來，然後他們就要準備離開的事。

  她應該讓赫頓帶她去甲板吹吹風，恢復一點理智，不然她就要說出愚蠢的那一句。

  我真的很喜歡你，赫頓，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然而她只是緊緊抓著赫頓的西裝，一句話都講不出，深怕一開口，眼淚就會跟著流出來。

  第二天下午，郵輪靠岸，回酒店前，郗棠拉著赫頓又去了沙灘，讓赫頓陪她又看了一次落日。

  傍晚時分，沙灘上遊客並不算多，總是搶不到的吊床難得空了，白天堆砌好的沙堡只剩了一半，冰淇淋車上的粉色掛燈熄滅，結束一天營業。

  流量歌手彈起吉他，有人牽著小狗散步，漲潮退潮，一天又快要結束。

  郗棠突然想起赫頓也有養狗，讓他趕緊打開手機讓她看看照片，屏幕亮起，他的鎖屏和桌面竟然都是她，只要他一看手機，就會看到她。

  鎖屏是她的睡顏，桌面是她的笑臉。

  郗棠靠著赫頓的肩膀，睡臉就不說了，她半張臉其實都埋在被單裡，笑臉那張是抓拍，什麽時候呢，對了，是被西蒙叫去沙灘的那個下午。

  那天有球員提議，兩兩比賽下蹲，有女朋友的要抱著女友，赫頓抱著郗棠，郗棠第一句就是，‘你要是把我摔下去就不理你了！’

  當然是沒有摔倒，而且他每一次下蹲，都故意親她一下，讓她想尖叫都沒辦法，只能把羞紅的臉埋得更深。

  照片就是他們贏下勝利後拍的，她開心地大叫，抓拍動態的她，所以有些模糊，氣人的是如果他說想拍她笑起來的照片，他可以直說，都不給她擺姿勢的時間，她笑得變了形！

  “你把我拍得好醜！”

  “很漂亮。”

  郗棠瞪他。

  他看回去，還是不改口。

  “真的很漂亮，伊達。”

  郗棠勾了勾唇，也忘了看狗狗，就把手機還了回去，天色變得很暗，海邊沒有白日的熱氣，太陽快要落入海平面，郗棠突然雙手握在一起，在祈禱。

  耳邊傳來的赫頓聲音：“伊達，我們什麽時候一起看日出？”

  郗棠卻在心裡想，她的太陽一直就在她身邊。

  所以神明啊，就讓時間停在這一刻吧，拜托拜托，別讓她的太陽離開她。

  睜開眼，還是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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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梨和盛澤從M州回來，給郗棠帶了旅遊的紀念品，但是郗棠沒時間去拿，她微信上告訴蘇梨，到時候去機場再給她好了。

  最後兩天，她哪裡都不想去，隻想和赫頓待在一起。

  他們親吻，做.愛，但最多的時間是她躺在他懷裡，什麽都不做，要麽窩在沙發上，要麽窩在床上。

  他給她講他訓練時的趣事，學校裡各種有趣的活動，她也會和他分享她高中的一些過往，只是沒有他那麽精彩，比如冬天那麽冷，晚上下晚自習回家已經快十點，手拿著筆要寫作業，可手是僵硬的，筆都拿不住。

  郗棠並不是要故意惹赫頓心疼，分享時想著明明那個畫面就很有趣，冬天趕作業的時候，下筆總是歪歪扭扭的，最怕碰到作文作業，可他沒覺得有趣，握著她的手反覆地看，郗棠就不說了。

  她這才意識到，她和赫頓擁有的，是完全不同的兩段人生經歷，就算她在私立學校讀到高一，但相似點還是遠遠少於差異，甚至，是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兩人。

  最後一天，酒店按照慣例又準備了烤肉派對，依然是來時的那一塊草坪，不過這一次多了很多人，這期間，他們都認識了不少酒店裡來度假的遊客。

  人一多，口舌和視線就多，郗棠和赫頓剛去，就聽到不少人說，天呐，那個赫頓.蘭伯特真的來了。

  如此一來，郗棠就不想多待，剛吃了兩口就說要走，赫頓問她想去哪裡，郗棠想到那一晚去山頂路過的摩天輪，一下就有了決定。

  汽車駛往目的地的途中，鹹濕海風從窗口灌入，郗棠雙臂舒展，高舉著搭在靠背上，語氣輕松道：“赫頓，我其實很羨慕你一直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像我還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麽。”

  十八歲，是一個對未來和人生都很迷茫的年齡，她羨慕赫頓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麽，並且一直在為了夢想努力。

  “我並不是一直都很明確，有一段時間，我迫切想逃避橄欖球，所以我嘗試了另外兩種運動。”

  “冰球和棒球？”

  “對，沒錯，但是就在我要做決定的時候，我發現，我可以騙別人，但是我不能騙自己，我練習橄欖球不僅僅是家裡的原因，更因為我的確很愛這一項運動。”

  “是啊，你很有天賦，也很努力，你真的很適合！”郗棠的眼裡盛著亮光，“赫頓，你一定要成為最厲害的球員，這樣我在國內才能一直看到你的消息，看你的比賽。”

  “你確定你回了中國也會看橄欖球比賽？”

  “嗯哼，不過我大概率會只看你的。”

  “所以，我可以每一場比賽前，都期待我的女朋友會看我的比賽嗎？”

  郗棠給與完全肯定：“你當然可以。”

  赫頓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刮著鼻尖，笑起來：“那我得好好表現了。”

  夜幕下的摩天輪浪漫得像是一個童話世界，郗棠趴在玻璃窗邊，仔細看著腳下的城市，用力地去看，去記，這一個月她生活的吉米亞海灘。

  她知道對面的赫頓在看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但是她沒有辦法看回去，至少這一秒，她沒有辦法。

  直到男人開口，打破沉默。

  “伊達，你會回來的，對吧？”

  郗棠看著窗外，點點頭，依然不看赫頓：“再過幾年，我就會申請來這邊學習，到時候……”

  肩膀突然被人抱住，郗棠被迫看向面前的人，他臉上沒有笑容，英俊的面龐浮現一抹離別的悲傷。

  “我會等你，我會一直等你。”

  郗棠完全不懷疑這句話，至少這一刻，他的承諾是出自完全的真心。

  “記得給我發信息，打電話，伊達，總之，一定要讓我聯系到你。”

  郗棠嘟起唇：“你這樣子就像我來旅遊前，我爸和我說的話。”

  可是看著赫頓認真的表情，郗棠舉起右手，“我保證！”

  摩天輪漸漸升高到最頂端，郗棠往前捧住赫頓的臉，吻住他的唇，赫頓反應很快地抱住郗棠，她穩穩落在他的懷裡。

  他的嘴裡嘗到了甜蜜的愛情和苦澀的眼淚。

  難以想象，她就在這裡，他已經品嘗到思念的酸苦了。

  凌晨，睡得迷迷糊糊的郗棠感覺有人把她翻過身，然後抱進懷裡，細細密密的吻緊接著就落了下來。

  她睡前偷偷哭過一次，所以背著身對著赫頓，睡得不踏實，身體疲乏，眼皮也很沉，就算半醒了，也睜不開眼睛，不能給他回應。

  可是溫柔的親吻沒有停下來。

  那力度並不重，他明顯不想吵醒她，不奢望她能回應。

  他只是控制不住對她的喜歡，不舍，和留住她的衝動，大掌輕柔地撫著她的臉龐，印下更輕的吻。

  在遇到她之前，這個世界糟糕透頂，如果知道她是那一抹照亮世界的陽光，他絕對從一開始就告訴她。

  “我愛你，伊達。”

  記住夏天，用一場突然的雨，額前鹹濕的汗水，和突然出現的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