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氣氛瞬間尷尬了一下，季聲凝輕咳著，關掉了微博界面。

  “咳，就是現在小姑娘表達喜歡的方式而已。”

  了呈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你不好好開會，看我手機幹什麽，這是隱私！”

  季聲凝不矜持，直接接了過來。

  還真是個小貓似的。

  當然，也僅限於在某件事情的時候溫柔。

  季聲凝的動作並不隱晦，臉色也並不好看，只差沒有伸手把衣服拎出來。

  整整一年的日記裡都是他，哪怕後來聽到他如此不屑的評判她，也還是沒有抑製住少女的情思，只不過後來留學時，特意選了跟他相反的歐洲。

  在車上，已經不是什麽合適的地方。

  倒也不算是什麽特殊的交集。

  磨砂絲綢檔布下，是一雙墨綠色的絲絨質地的高跟鞋。

  其實也是心心念念的，托了朋友去問可以不可以寄腳模過去，都因為老師傅實在是古板的很，不可以通融，只能作罷。

  該做的事情做完，強撐著有些酸軟的腿去洗了個澡，就靠在門框處，一邊吹著頭髮，一邊懶懶的說著：“我還是回市區，還麻煩了爺辛苦一下，安排個人送我。”

  季聲凝認床。

  不仔細看很難看清。

  可也並未說些什麽，只是側過身子，繼續進行會議。

  她最開始還以為，他會像潘坤他們一樣，開的野。

  器/大/活/好不粘人，溫柔多金顏值高。

  這樣想著，季聲凝莫名的想起了孫一冉給她發過的小動圖。

  想來兩個人的關系本就帶著些別樣的色彩，不由得來了句，“謝謝了爺，不過您還有這種癖好？”

  了家的背景配上少年貴氣，單單籃球場上一個抬手，都能引來無數女生的驚聲尖叫。

  凌晨兩點的街道空曠，稀稀疏疏的幾輛大車穿行而過。

  敏[gǎn]的很。

  跟她很是匹配。

  季聲凝這話戲謔，但說的卻坦然優雅，沒有絲毫的情/色在，只是眉峰輕佻一下。

  季聲凝挑。

  她順勢就偏頭看了過去。

  了呈言親自開車，快但也穩。

  城郊老宅回市區要大半個小時的路程，一來一往的，若是第二天還有工作，了呈言怕是不用睡了。

  現在想來可能不過是偶然的意外，兩個人眼眸相撞，就撞得她情竇初開，小鹿不寧。

  他也不以為意，想起什麽，轉身從後排拿了個黑色的絲絨盒子，遞了過去，“前兩天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

  所以但凡上數兩代都是名門的，幾乎是一路校友到最後的。

  是剛剛搭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現在被放在了離她很近的衣籃裡。

  回市區的路途不短。

  北青這個所謂的上流圈子不大，培養孩子的路數也大多一致，市內的頂尖名校度過高一基礎階段，然後留學鍍金，最後回國接手家族產業。

  指肚有一種隱隱的粗糙，劃過季聲凝白嫩的肌膚。

  季聲凝不敢再刷自己的微博，換了個app刷著些無傷大雅的內容。

  季聲凝看了眼斜躺在床上，半/裸著上身的男人，不著痕跡的移走了目光，輕咳了一聲，“當我沒說。”

  季聲凝卻記得少年清貴雅痞，斜躺在休息室的沙發裡，一身黑色西裝卻被他把襯衣領口解開，扯了領帶，跟朋友打著電話，閑聊著這場無聊的活動結束後要去哪裡打球。

  哪怕在兩個人彼此都酒後有些衝動的第一次後，季聲凝提出就當未曾發生過。

  她始終記得十六歲的時候，她路過高三理一班門口時，了呈言冷笑著，眼眸低垂，不屑的說著，“呵，聯姻，笑話。”

  倒是“沒良心”三個字清晰一點。

  她微微皺了一下鼻，倒不是因為別的女性的香水味，而是那個味道，屬實不太好聞。

  季聲凝嘴微微撅起，眼眸中露著些許不悅的神情，語氣卻有幾分嬌嗔。

  了呈言輕笑著搖了搖頭。

  “心疼我？”

  了呈言也只是揚了眉，帶著三分戲言三分真的問她：“那季小姐對我可還滿意？”

  季聲凝見過他狠厲冷漠的模樣，所以更不曾給這份溫柔注入什麽莫須有的幻想。

  瞬時，一片緋紅。
    窗外雨水衝刷，車輪駛過地面，留下印痕。

  她穿的是了呈言給她準備的睡裙。

  現在兜兜轉轉成了這樣的關系，倒也絕妙。

  冷不丁聞到了一絲甜膩的香水味，不重，像是沾染上的若有似無。

  了呈言在柏翠郡的這棟宅子雖說是她第二次來，可也總還是不太舒服。

  了呈言的眼眸暗了暗，喉結滾動，不著痕跡的用舌尖輕舔了一下上唇。。

  “了爺不用跟我解釋的。”季聲凝擺了擺手，後半句沒說，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手指的力度適中，指腹寬厚，揉搓在頭皮上，讓季聲凝舒服的呼了口氣。

  許是因為兩個人的關系太過“單純”，季聲凝在了呈言這裡意外的放得開。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這不是他喜歡的舒適的環境。

  自用的香氛大多都是品牌專屬調製，多是草木系，這種黏膩膩的果香，幾乎未有。

  所以這樣微小到要貼近才可以看到清的瑕疵，讓季聲凝心念一動。

  了呈言看了她半響，眼底的眸色晦暗，卻未表露出情緒，只是懶散散的靠在床上，隨口應了句 ，“一會兒我送你。”

  了呈言換了件白色的綿柔襯衣，配了條絲質的黑色長褲，頭髮已經被夏夜的風吹乾，有些細軟的趴在額前。

  那時候孫一冉花癡，調侃說過，了呈言這雙眼，若是認真看了誰，一定是讓人毫無理由淪陷的深情。

  晃晃喲喲的，全是誘惑。

  了呈言是從一入學就備受關注的存在。

  她以前留學時曾讓沈安知給她走後門買過幾雙，後來兩個人不再熟識了，她也回了國，就再不曾擁有過了。

  了呈言不由得傾身向前，呼吸籠在季聲凝的臉頰處，手臂微微縮住，濃鬱的欲/望噴湧而出，卻還是克制著，啞著聲的先詢問道：“可以嗎？”

  可眼前季聲凝的那雙眸子卻是清亮，白皙赤足上掛著墨綠色的高跟鞋，腳踝轉了個圈，像是在他的心窩上撓了一下。

  季聲凝知道這個牌子，歐洲王室品牌，數百年的歷史，暫且不說價格高昂限定販賣，單單是每次定製都要飛去法國親自量腳定模就甚是麻煩。

  這才斷了年少時那份懵懂的暗戀。

  隨手就把衣服拿出，扔到了前排，“潘坤組的局，大概被蹭上了些什麽。”

  又不是什麽需要互相報備的男女朋友關系。

  她真沒把自己當成是他的誰。

  手指不受控制的就想去觸碰它，落在了呈言的眼裡，像是允諾的信號。

  別說，竟然意外的契合。

  了呈言長得好看，不僅僅是棱角分明如鐫刻般的臉型，更多的是從小優渥生活帶來的，容貌的精致，眉眼更是淡漠中帶著深邃。

  具體的場景她已經記不太清，大抵是某次學校活動現場，被迫主持全場的她跟代表發言的他被安排在了同一候場室。

  作為床伴來說，了呈言真是個完美的選擇。

  五厘米左右的高度，一條簡單的綁帶，複古的高雅。

  彼時了家、季家最為鼎盛，他卻也不屑分她半分眸光。

  季聲凝本就白，卸了妝越發顯得幼態，浴室的暖光絨絨的打在臉上，是想讓人咬一口的蜜桃感。

  她從未給了呈言說過自己尺寸，竟然能夠如此精準的買到這種定製鞋。怕是手掌丈量過不少姑娘的腳了。

  季聲凝隨手就把鞋往腳上掛了掛。

  成年男女，各取所需。

  頭靠在窗戶上，半夢半醒的
  隱約聽到了呈言說了句什麽，不太清楚，迷離的很。

  他的側顏一向好看，是弧度窄收卻又流暢的下頜線，眼睛深邃，鼻梁高挺，月光和路燈影影綽綽的映襯下，莫名的讓她想起了16歲時見過他的模樣。

  他們倆之間，用心疼這個詞，未免太親密了些。

  更何況，她也只是因為不太好聞而已。

  這姿態，妥妥的把那股子小姐勁使了出來。

  偏偏頭髮濕漉漉的半搭著，單手插在發間，晃來晃去的，還不時有水滴落下，劃過肌膚。

  “都這麽晚了，讓助理就好。”

  倒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抽開的那隻煙。

  “若是季小姐對我還滿意，我單身。”

  屏幕裡，語音會議還在繼續，窗外的雨水拍擊著玻璃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雨刮器合著黑色靜謐空氣中的潮濕氣味，都在提醒著了呈言。

  了呈言徑直起了身，拎了件襯衣就套在了身上，單手系了兩個扣，赤著腳，兩步就走到了季聲凝的面前，抬手就把她的吹風機拿了過去。

  高跟鞋劃過胸`前，是最頂級的誘惑。

  配上她身上嬌俏的小黑裙，是跟她平日裡那副孤高冷傲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話若是旁人說出來，了呈言還會覺得有幾分撒嬌吃味的意思在，可從季聲凝嘴裡出來，那就是明面的意思。

  了呈言眼眸從屏幕上移出，隨著季聲凝的目光看過去，瞬時了然。

  所以季聲凝對這份關系的定義非常的直白簡單。

  季聲凝想的多了，就有些迷糊的犯困。

  了呈言輕呼了一口氣。

  季聲凝被他看著。

  管家長的短的準備了十幾種，她選了最舒服的真絲款，背後露了大半個背。

  偏頭看了眼車裡。

  包裝並不繁瑣，是老牌法式奢侈品一慣的簡約高級。

  還是那份冷冷清清的模樣，眼眸卻紅了幾分，眼角處有個小小的凹窩，像是小時候留下的疤痕。

  很不幸，季聲凝偏巧就被注視過。

  嘴唇從臉頰挪到了唇畔，吻上，手指拂過季聲凝的手臂，直至腳踝。

  誰能抵得過青春期這樣的少年。

  彼時季聲凝剛剛高一入學，了呈言已經是高三在讀，準備出國。

  不過季聲凝沒當回事，這話肯定不會是說她。

  許是跟誰打電話，調侃的話術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