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嫂嫂靠苟還活著》第七章 回府
第七章 回府葉淞並未感到奇怪。
圈養死士,多少世家夢寐都做不到的事情。
金錢上的投入都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還需大量的人力與精力,更有最重要的——深孚眾望的威信。
然而常人最難的一點,對於世代鎮守邊疆,功高望重的葉家來說,確是最簡單的一點。
只是……大哥竟在那人盯的這樣緊的情形之下,還能建立並留給他這樣一支隊伍。
葉淞的目光冰冷幽深。
“這些年,辛苦你了。”他注視著石奚。
那人對大哥的忌憚之心,即使大哥雙腿病廢,在府中依舊是眾多眼線。密集之程度,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管理暗衛。
“這都是屬下應當做了。”
石奚單膝曲地,語氣鄭重剛毅:“屬下這條命若是沒有大公子,早就死了,既能為公子辦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夫人?”
葉淞扶起他。
然而何止是不錯,葉淞原想著失去了許家拿來的那幾箱銀兩,憑他現下的情形,需得廢上好些時候才能搭上朝中關系,已經做好了從零開始的打算,不想竟掉下個這樣的好事。
她擔憂的問道,總歸年紀小,這樣想著,眼角也溼潤了些。
難道就是因為臉?
許知知仔細瞧著軟軟糯呼呼的臉,小姑娘被自己養的白皙可人,怎麽看都比那張嗆著壞的臉順眼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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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的屋子,花梨木嵌青竹圖的四折屏風隔絕了內外廳堂。
他善於在人面前偽裝情緒,此時卻外露了些,不難聽出他此時的心情不錯。
“是。”
長案下的女子如釋重負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軟軟雙手在許知知面前擺了擺,迫使她回神:“可是二公子為難夫人了?”
臉上溫和的動作,她有些出神,剛剛怎麽就突然沒有反應,任由葉淞碰到她的臉,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呢?
生怕他記恨,將她家小姐欺負了去。
她家小姐多好的姑娘,嫁到葉家才一日便守寡,原以為府中沒有話本中那樣的壞婆婆,日子應當不會難過。
“夫人怎麽跑的這般急?”
屋子裡的光線明明愈發暗,可石奚卻覺得眼前的人就如同被清泉濯洗過一般,修長挺拔的身姿,叫人一望便知非池中之物。
許知知條件反射的立起身子抬起頭後退,看清面前人的樣貌後,才一僵沒有動彈。
這不,她回許家才一日的功夫,小姐的腳便崴成這樣。
軟軟跟著進來,到水台邊用溫水沾濕了帕子,朝著許知知臉上擦去。
可那日靈堂之上,見過葉淞雙眼含恨的模樣,後來的她想想都怕的緊。
他曾觀察過石奚的步法,此人輕功絕佳,脈搏蒼勁有力,想來武藝也是不低。不難想象,這批暗衛的精良程度。
“銀兩的事不急,先帶我去熟悉一番。”葉淞道,眉梢微挑。
自己養出來的水靈靈姑娘,許知知拉著她一同坐下,忙安慰半天,那眼淚才沒有湧出來。
這樣一鬧,她心下的緊繃感也舒暢了許多,開始思考起之後的打算來。
葉淞那邊應當暫時無精力讀書了吧。
素手撐著腦袋,衣袂滑落,半截皓腕猶如美瓷。
喚軟軟將自己的多寶盒子拿來,數了數家當銀兩。
她的嫁妝極少,幾個不起眼的街尾小鋪子,還是從許林帆手中交易來的,葉景的喪葬她還暗中搭進去了一些,是以現銀零零散散的。
許知知還是拿出些銀兩遞給軟軟。
“你去幫我找些媒人,將這京城合適的未娶妻的男子畫像都要來一份。”她吩咐道。
軟軟點點頭,乖巧的轉身去辦。
“記得還價啊。”許知知不放心的叮囑,懶洋洋的趴在書案上,重新數著自己的家當。
“哎~”生活不易啊。
她不喜練字,以前有阿姐管教著,還會每日寫上一個時辰,阿姐走後,她想阿姐時,也會練一練。
現下已經好久未動過筆了,好好的紫黑檀木的官帽椅被她換成了軟榻,與板直清肅的書案有些不搭。可也無法,誰讓這屋子就這麽大。
她在府中庫房逛了逛,一眼就相中了這軟榻。
許知知暗歎這府裡兩兄弟真是暴殄天物,這樣好的物件,竟就丟在庫房裡生灰。好在她是個慧眼識珠的,差下人將它洗洗乾淨搬到了她房中。
既能坐又能躺,當然更多的是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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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許知知都未在府裡見到過葉淞,聽木柏說,每日裡都是天不亮的便出門了,夜裡才回來。
許知知不禁搖頭,自己這智慧,不去做軍師都可惜了。
春日過的快,才幾日陽光已炙熱了些。
許知知抬頭看著許家的匾額,些許刺眼,這還是重生後第一次回到許府。
大門前早早等著的身影,粉白的裙裾,盼麗身姿。
許水清見她站著門口不動,笑著上前拉著她一起進去,打趣道:“怎麽?才多久便認不得門了?”
許知知吐了吐舌頭,環住她的纖腰,蹭了蹭。
“我是被阿姐的美貌驚到了,都道阿姐是清冷的冰美人,冰美人的一笑,自然令人神魂蕩漾,叫我迷了眼睛。”
“調皮,腳怎麽樣了,好些了嗎?”許水清搖了搖頭,一邊走一邊問道。
許知知向她展示的跳了跳,嚇得許水清一把將她按住。
“阿姐,先去你的屋裡吧。”許知知推著她不給她嘮叨的機會。
女兒家的小院,入門處種了一顆玉蘭樹,已有些粉意的花苞偷偷露頭。
許知知好奇的湊上前嗅了嗅,淡淡的香氣。
進了屋子,長榻上的小桌已擺上了好多吃食,一眼瞧去,都是她愛吃的。
“湘記的果脯?”許知知上前拿起一塊果乾,酸甜的味道,生生蘊了好久。她看著許水清眨了眨眼,笑著道:“還是阿姐疼我。”
許水清望著她的模樣,將果脯遞近了些。
葉家的家底,她那日去便看了個清楚,心中難免不是滋味。回來後更是越想越後悔,那日怎麽就由著她任性留下了。
半天小心翼翼開口:“葉淞可有記恨於你?”
“怎麽會?”她鼓著腮幫子道。就知阿姐定會問這類話語,早便練習好了,答得乾脆自然,“我現在是他嫂嫂,長嫂如母,叫他往東不敢往西。”
許水清點點頭,“那就好。”
想起她的性子,又道:“他的身世可憐,你也別太欺負人家。”
手上的果脯瞬間都不香了。
許知知在心中算了算,她與葉淞的幾個回合下來,看似她贏了,實則她搭進去了不少。
雞湯,進了他的肚裡。還有銀兩,變成了他的衣服。甚至根正苗紅的桃花都折了。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若不是許水清正盯著她,她真想仰天長歎一番。
“別說我了,說說阿姐你。”她雙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
許水清露出不解的表情,“我?”
窗牖的柔光映照下來,兩個極美的女子,膚色凝白,一靜一動,一清一靈,各有千秋。下人癡癡的望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端上了茶水退下。
許知知笑笑,吹著茶沫,“我覺得翰林院屈大人家的大公子就不錯。”
許水清怔了一瞬,憶起前些日子軟軟突然回府,原是為了此事。
“其他來提親的,不多不少都有些錯處來,唯有此人,才學人品都不差,且也未聽說過有什麽風流傳言。”關鍵是日後也能官升三品。
許知知對他也算有些印象,也是因為他是上一世為數不多能公正為她出聲的人。
她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個曲公子,是以確定此人定是個正直之人,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她的嫡姐。
“你怎的探的這般清楚?”許水清問道。
當然清楚,桌前的那本畫像冊子她都快翻爛了,一個個差人打聽品行家境。
許知知笑了笑沒有說話,一臉保密的模樣。
許水清見狀也懶得追問,潤了潤嗓子掩去眸中神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了解這樣多做什麽?”
“阿姐。”許知知突然喚道。
伸手扯去許水清擋在臉前的茶盞,神色變得嚴肅,卻又有些肯定的道:“是不是爹與你說了什麽?”
她不清楚當年長姐為何突然就進宮了,現下想來更是諸多疑點。
許知知望著愣住的許水清,試探詐道:“你要進宮?”
“你……”許水清手中的茶盞散出水漬,而後取出繡著淡紫羅蘭的帕子,將水漬擦乾。
她望著髒了的帕子,眉梢細微擰了下,將它丟至一旁。
“你是如何知曉的?”輕淡的嗓音,似碎玉泠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