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 37 章

  ◎她也是第一回 啊◎
  還未立夏， 天氣已是一陣冷一陣熱。

  朱茱近來的胃口一直不好，剛開始以為是發燒導致的，但發燒好了仍是一樣， 吃什麽都沒勁。

  陳茹便覺得是上次她蘑菇吃多了，留下了什麽後遺症，讓陳青崖帶她去鎮上的老中醫那看一看。

  朱茱不想喝中藥，但陳青崖聽了陳茹說的後，硬是帶她去了。

  老中醫是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給她把脈， 又看舌頭，最後說：“我不敢給你開藥。”

  朱茱吃驚：“我的情況很嚴重？”

  “你上次來月經是什麽時候？”

  “十天前吧。”

  她的經期不是特別準，會遲幾天或者提前幾天，她沒怎麽去記。

  陳青崖：“餃子你吃吃看，肉很鮮，沒有肉膻味，香菇炒過，很香濃。”

  “好吃不？”

  “可能是胎兒不穩。”

  吃完午飯，他們沒立刻走。

  老太太無視了倆人呆瓜般的表情， 淡定說：“不知道是不是，我也不敢給你抓藥。還是你們最近沒同房？”

  陳青崖看著碗裡剩的三個餃子，重新叫了一碗。

  他要了一碗香菇瘦肉餃子，側頭，還沒開口。

  “最後一個！”她筷子伸進去，眼疾手快地夾了一個塞進嘴裡，這才滿足地放下筷子。

  餃子很快端了上來，他叫的大份，挺大一碗，湯水鮮美，飄著一層蔥花。

  陳青崖問她：“要吃什麽？”

  陳青崖也愣住了。

  朱茱喝了口湯，應該是用豬大骨熬出來的，不是單純白開水加鹽的味道，還挺好喝。

  陳青崖看她一下子吃得那麽猛，反倒有些擔心。

  從醫院出來已是中午，附近有許多飯店，什麽吃的都有。

  朱茱微微瞪大眼， 怔住了。

  她說：“別問我。不吃。”

  朱茱雖然不覺得來大姨媽羞恥，可大庭廣眾之下討論，她也會不好意思。她小聲說：“比平時少，只有一丟丟。”

  朱茱看到餃子皮像餛飩皮一樣薄，透出裡面的料。

  將自行車寄放後，他們搭乘前往市中心醫院的大巴車，到了醫院後匆匆掛號，完成檢查，結果要下午才出，他們只能暫時在市裡逗留。

  “要是你喜歡，我們跟老板買點包好的回去。現在別吃那麽多了。”他把碗端了回來。

  今天的天氣不算好，有點陰沉，她又沒什麽精神，陳青崖沒走遠，就近選了醫院對面的餃子店。

  一個，兩個……

  出了醫館， 他說：“我們去市裡的醫院。”

  “你的脈象是滑脈，雖然腸胃濕熱也會造成，但你已婚， 可能是懷孕了。”

  朱茱搖頭，“不想吃。那大巴車晃得我更沒胃口了。”她說：“你想吃什麽就吃吧，我陪你。”

  朱茱有點停不下來了。

  陳青崖餓了，顧不得燙，吹了吹就送進嘴裡。

  “味道不錯。”

  朱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一時也手足無措。

  他吃得很香，大快朵頤。

  朱茱咬了咬唇，“萬一不是呢？”

  陳青崖謝過醫生， 領著她走了。

  他沒說出來的話隻好咽回去。

  朱茱難得來了胃口，也不管是不是打自個臉了，依言吃了餃子。

  陳青崖毫不猶豫把餃子推給她。

  朱茱咳了下：“同，同了。”又急忙問：“那，那我要是懷孕了還見血，是什麽問題啊？”

  “不是就不是，你身體要緊。”他說。

  “給我一口湯。”

  “來很多？”

  朱茱看著他吃，看著看著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雖然天陰沉沉的，可已有幾分夏日的暑氣，與其在外頭閑逛、或是回到醫院裡頭，不如在店裡坐著。

  這家店的老板大方，不僅有裝風扇，還舍得開。搖頭扇的風掃過，送來一陣涼爽。

  他們一直賴到下午三點，才回去醫院。

  拿到結果時，倆人是真的沉默了很久。

  朱茱摸摸自己肚子，“真的有了？”

  陳青崖：“要怎麽辦？”

  朱茱瞬間回神，秀氣的眉一擰：“什麽怎麽辦？”

  陳青崖看她：“我要做什麽？”

  難得見他如此傻氣，朱茱剛上來的火氣沒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懷孕。

  她也是第一回 啊。

  很沒有實感，又有點神奇，更慶幸之前發燒、最近腸胃不適都沒有亂吃藥。

  陳青崖走丟的思考能力終於找回來，他說：“先去問醫生，你之前見血是怎麽回事，還有你胃口不開需要吃藥麽，後面還需要做什麽檢查。”

  朱茱附和：“對！”

  看完醫生，得到滿意的回答，小兩口才坐上回家的大巴車。

  這個司機比上個穩，可朱茱還是沒撐住，下車後在路邊吐得七葷八素。

  陳青崖給她拍背，被她拂開。

  “別拍了，越拍越想吐。”

  他一頓，轉而把買來的水遞給她，“喝點水壓一壓。”

  朱茱勉強喝了幾口，兩眼泛淚，“你的孩子是來折磨我的。”

  陳青崖抿唇，沒法反駁。
    以時間來算，她確實是懷孕後身體才出現各種不適。

  回到家，陳茹知道朱茱懷孕了，高興得笑了好久，“你想吃什麽就跟我說，家裡沒有也沒事，我能給你整來。”又對陳青崖說：“明天要是有空，就跟親家說去。不過外面的人先別說，老人說沒滿三個月最好不要說出去。”

  陳青崖應下。

  只是第二天他還真沒空，去不了朱家村，朱茱身體不適，也沒法一個人回去。

  又隔了兩日，他有空了，天卻開始下雨。

  雨不小，朱茱就沒讓他去。

  朱家村坐落山堆裡，都是土路，一旦下雨了泥濘得不行，很容易摔跤。

  “等天氣好點了再去吧，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她說。

  “好。”

  午飯才過沒多久，朱茱卻突然嘴饞，跟他說：“去煮幾顆餃子給我。”

  她這兩天的胃口仍然不怎麽好，那天從餃子店買來的餃子她有興趣，但早吃完了。

  為了餃子專門跑去沒必要，陳茹乾脆自己包，每天都吃新鮮的，還整出別的花樣。

  就是味道不大一樣。不過朱茱也喜歡吃。

  陳青崖在看記帳的本子，聞言放下，問她：“要吃什麽味的？”

  “香菇、玉米、韭菜，各來兩個。”

  “要不要蘸醋？”

  “行。醋裡給我下點辣椒醬。”

  陳青崖記下，去了廚房。

  陳茹在午休，聽到廚房裡的動靜出去看，知道是朱茱要吃的，想替陳青崖。

  陳青崖沒讓，“我來就好。你繼續去睡。”

  陳茹就沒管，但也沒走，“朱茱現在有你孩子了，你們以後的日子更不一樣了。你要更體諒她，照顧她，別讓人家受你委屈。”

  陳青崖頓了頓，認真說：“好，我知道了。”

  陳茹又有點驕傲，“你看我讓你結婚沒錯吧，當初還死活不答應。”

  陳青崖好笑。

  要是他死活沒答應，現在怎麽可能老婆孩子都有了。

  話有矛盾。

  熱乎乎的餃子端上來，朱茱吃了一半，又失了胃口。

  見她不吃了，陳青崖自然地接過來吃。

  朱茱望著外頭不帶停歇的雨，歎氣：“這次的雨怎麽那麽大啊，何大強他們出入都不方便了。”

  而且不知道黃芩有沒有叫人去修屋頂。

  陳青崖吃完，放下筷子，“我有跟他們說下雨太大了就別出來。”

  其實近日他給自己安排了許多事，要出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工廠願意外放手工活，或者看能不能找到皮帶廠老板合作的另一個皮帶廠。

  皮帶廠的老板還算好說話，但他們之間無親無故，只靠一層印象分。丟掉他們這個合作對象，對他來說很輕易。

  與其被動選擇，不去作別的打算。

  但朱茱懷孕了，又身體不適，還下雨，不適合外出。

  朱茱又問：“咱們讓薑妤去管何家村，他們沒有不樂意吧？”

  “沒有。”

  “我看熊子和薑妤之間怎麽怪怪的，他們有仇？”

  薑妤為人很隨意和氣，熊子也是個沒架子的人，可他們一見面反而一句話都不說。

  陳青崖一默，不知該怎麽說。

  不過朱茱也沒追問，困意上湧，她索性去睡午覺了。

  雨連續下了一星期，時大時小。

  朱茱聽了陳茹說有的村子積水到大腿位置，出行不便；有的村子發生滑坡，好多房子被壓了。

  她心口猛然一跳，想到朱家村的黃芩和朱楊。

  “朱家村呢？有沒有什麽消息傳出不？”

  陳茹搖頭，“沒聽到。”

  陳青崖：“今天的雨沒那麽大，我等下過去看看。”

  朱茱猶豫，“下了這麽多天雨，路肯定不好走了。”可她又實在擔心黃芩和朱楊，要是她沒懷孕，她肯定選擇一個人回去。

  只是現下，陳青崖和陳茹一定不會答應。

  “我騎三輪車去，上山的路不好走，我就把車停在下面步行過去。”陳青崖說。

  剛好今日三輪車在他們這，不用多走一趟去何家村。

  陳茹說：“那你快點吃完出發吧，趁早。”完了又去做兩套準備。

  要是親家願意過來暫住，房間得收拾出來。

  要是不願意，得給他們準備物資，以防在山裡下雨沒得吃沒得用什麽的。

  朱茱跟陳青崖說：“如果上山的路完全沒法走了，你人就別進去了。”

  “知道。”

  “你的安全也很重要。平時就有落石什麽的，你千萬要小心。”

  “好。”

  “手電筒得帶，你來回一趟肯定天黑了。衣服帶多一套，放在防水布裡，濕了就能換……”

  陳青崖靜靜聽著，偶爾給個回應。許是覺得他敷衍，她說到一半停下來。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有。”

  “那你聽進去了什麽？”

  “一大堆。”

  “……”

  朱茱被他氣到，正欲發作——

  陳青崖：“你放心。我會顧好自己，要是沒法過去朱家村我就先回來。能進去，我會把媽和朱楊帶來。”

  朱茱這才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