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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美人如名將》第十八章 不懂
  第十八章 不懂
  第二日,如徐應白所料,魏璋果然問了房如意房老爺如何,只是房如意仍存僥幸之心,沒有承認。

  魏璋當即大發雷霆,將莊恣那些“失蹤”奏折摔在了房如意的臉上,又命人將房如意父親的屍身抬上了宣政殿。

  房如意辯無可辨,被魏璋定了欺君、禍亂朝綱的罪名,立即處斬。隨後立刻抄了房如意的府邸,竟在房如意的庫房裡面搜出了近二十萬兩白銀,近萬兩黃金以及無數珠寶。並在房如意的庫房裡面還搜出了帳本,裡面詳細記了有誰曾給房如意送禮……其中不乏現今朝堂上的肱骨大臣。

  魏璋氣得更厲害了,不顧太后的阻攔,在當日下午又追加了一道聖旨,夷房如意三族,帳本中給房如意送禮的高官也遭了殃,不是被削職就是被罰俸,朝堂一下子就有一半人被貶了職。

  暗衛一五一十將這些消息報給了徐應白。

  彼時徐應白正在看魏珩寫的策論,瘦弱的少年站在一邊,也聽了暗衛的通報。

  徐應白並不忌諱讓魏珩聽這些,甚至有意讓魏珩知道自己的意圖和動作。

  臨近除夕,天冷得越來越厲害,徐應白因為畏寒,咳嗽得越來越頻繁。

  他抬眉看了一眼付凌疑,抽回被付凌疑按著的手,淡淡道:“多謝。”

  謝靜微眼睛亮亮地盯著魏珩,還有點興奮。

  魏珩神色一僵,倒退了兩步,抬手行禮道:“那阿珩就先走了。”

  魏珩輕聲說:“看起來不起眼的人和事,往往是破局的關鍵。”

  也因如此,梅永門下有許多寒門子弟,莊恣就是其中一位。

  所以此次召見,既是商議,也是試探。

  “……”付凌疑沉默了一會兒。

  這是安插自己人手、也是肅清朝堂的好時候,徐應白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徐應白看了窗外一眼,又轉頭看向魏珩,神色無波,聲音淺淡:“學到了什麽?”

  前世你讓人教的,付凌疑在心中說。

  不過若論梅永之才,其實不止一個吏部侍郎。奈何不遇明主,官當了幾十年,也隻掙得一個四品侍郎。

  因此徐應白也不多問了,畢竟問多了難免提起人的傷心事。

  謝靜微瞪大眼睛:“弟子才不要!”

  不過徐應白也沒在意這個,他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靜,等那陣咳嗽的勁徹底過了,還有閑心問付凌疑:“你還會按穴,不錯,上哪學的?”

  他的手被付凌疑按出點紅痕來,在毫無血色的蒼白皮膚上面格外顯眼。

  官職升遷繞不開吏部,吏部尚書陳羨之年事已高,沒過多久就要乞骸骨了,如今吏部事務都是梅永在打理。

  但徐應白不知道,付凌疑看得見徐應白的指尖,還有蒼白瘦削的下巴和掩在狐裘絨毛中堪稱脆弱的脖頸。

  徐應白挑眉,有一種熟悉之感,但那感覺很快就略了過去,他垂眼,波瀾不驚的平靜目光落到付凌疑身上。

  徐應白舒了一口氣,無奈道:“小兔崽子不懂事,殿下別和他計較。”

  過了好一會兒,徐應白才緩過氣來,眼見魏珩都被嚇愣了,出聲安慰道:“沒事……咳咳——殿下,嗬……只是一點小病,今日、今日就到這裡吧,和靜微玩去吧。”

  付凌疑時常下壓,戾氣深重的眉眼在這時候奇跡般舒展開來,神情也柔和了許多。仿佛回憶裡面的人帶走了他身上一部分怎麽也壓不住的陰戾氣。

  付凌疑垂著頭,筆直地跪著,紫金面具嚴絲合縫擋住了他大半張臉,以致於徐應白看不清他的神情。

  “老師放心,我不會和他計較的。”魏珩認真說。

  “你叫他師兄?”徐應白眼角眉梢染上一點笑意,“是他讓你叫的?”

  魏珩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師兄很聰明,”魏珩認真道,“比我聰明。”

  所以他要教會魏珩什麽是權術,什麽是製衡。

  這之後,魏珩一直沒改過對謝靜微的稱呼。

  這次大換血,最好能讓梅永坐上丞相之位,再不濟,也要讓梅永坐上吏部尚書的位置。

  寫完徐應白擱下筆,回頭時見付凌疑還跪在原地。

  徐應白抬眼看過去,付凌疑也回了頭,劉管家道:“公子,宮裡來人了,說是陛下召見。”

  徐應白狼毫下落,在紙上寫下幾個人名和官職,全是政績斐然卻不得重用的寒門子弟。

  徐應白頓時了然:“你心悅的人還懂醫術?”

  那日魏珩和謝靜微初見之後,徐應白被召入宮中,留他們兩個人在書房裡面。兩人寫完課業之後休息,謝靜微叉著腰對他說:“你是師父的弟子,那就是我師弟,你快叫我師兄!”

  隨即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一副不想走又不敢不走的樣子。

  他轉頭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思索著這次房如意之事。

  除外,梅永還是國子監祭酒。

  徐應白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椅子的扶手,目光轉了一圈,最後又不自覺地落在付凌疑身上。

  況且……此時照顧了魏珩,日後魏珩當了皇帝,徐應白想,興許與自己也不會走到狡兔死走狗烹的絕路。

  安排好這些,徐應白想,下一步就是除劉莽,殺帝王了。

  魏璋如今雖懷疑忌憚自己……但是自己為官三年,所作所為樁樁件件未曾有過逾距。

  魏珩嚇了一跳,六神無主地站在徐應白身邊,沒等伸出手去給徐應白順氣,就見書房的門驟然被人推開又合上,那個戴著紫金面具的帶刀侍衛進了門,
  魏珩眼見徐應白被付凌疑小心翼翼地扶起來,蒼白的面色十分嚇人,幾乎和死人無異。

  但其實,付凌疑沒用上多少力氣。

  他話音剛落,書房門口剛好探出個腦袋,謝靜微戴著個小道帽,十分不滿地哼哼唧唧:“師父又悄悄教他,不告訴弟子!”

  不過,徐應白在心中歎口氣,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魏璋此番行徑,朝堂定會迎來一次大換血,官職升遷變化,定有許多人在觀望。

  他正要問付凌疑為何還跪在這裡,劉管家就到了書房門口,輕輕敲了一下門。

  而不負徐應白所望,魏珩比起魏璋來,確實更適合做皇帝。

  於是乎兩個人安靜地待在書房內,房內除卻炭火劈啪聲,便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謝靜微估計沒想到魏珩真的會叫,耳朵蹭一下紅了。

  付凌疑一邊按住徐應白手上的合谷穴,一邊夠了書桌上的茶杯,斟了一杯溫水遞到徐應白唇邊。

  畢竟魏珩是他選的儲君。魏璋不能成事,在徐應白看來,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換一個皇帝。

  而魏璋除了房如意,又開始不信任劉莽,想來不用多久,就會召梅永和自己進宮商議官員升遷一事了。

  但這句話不能說給面前的徐應白,付凌疑垂著頭,掐頭去尾道:“我要找的人教的。”

  “那你過來,”徐應白聞言挑眉,一本正經道,“為師正好幫你看看你昨日寫的策論。”

  他貪心而悲戚地看著這一切,卻又不敢多抬一寸目光去看徐應白的面容。

  徐應白聞言抬手拍了拍魏珩的肩膀,歎道:“要是靜微有你一半認真聰慧就好了。”

  付凌疑單膝跪著沒說話,而後他默不作聲地站起身,將窗子合上一點,冷氣頓時少了一半。
    書房內炭火劈啪,徐應白揉著手,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猩紅的火光。

  他謙遜有禮,勤奮向上,有仁德之心。對於帝王之術也有自己的見解,性子也沉靜。許是幼時疾苦的原因,他對身邊的每一份善意都十足珍惜,除卻人還有些膽怯之外,沒什麽不好的地方。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之後加以教導,徐應白覺得是能把魏珩教成一個合格的皇帝。

  魏珩躊躇了一會兒,本沒想走,但是一抬眼就對上了付凌疑尖銳陰鬱的目光,一臉要是魏珩不滾就片了魏珩的表情。

  不怪謝靜微如此開心,如今他是玄妙觀輩分最小的弟子,見了誰都得恭恭敬敬地稱呼,這時候見了魏珩,自然也想過把“師兄”的癮。

  徐應白垂著頭,一邊手支著額角,還在低咳,但相比剛才已經好了太多。

  徐應白不知付凌疑所感所做,他的目光只在付凌疑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

  不太好。

  魏珩看著謝靜微,清透的眼眸動了動,開口道:“師兄。”

  使得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不是裝的那種。

  “他不懂,”付凌疑又跪坐下來,“是他讓人教的我。”

  說完著急忙慌地溜了,徐應白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笑了,只是沒笑兩下就開始咳嗽,脊背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烈咳嗽彎折下去,嗓間幾乎起了鐵鏽味。

  廊外又飄起了雪,院子裡面的梅樹被雪附著,枝丫黑白斑駁,樹梢上冒出幾個粉紅色的花苞,有一個花苞已經開了,迎著風雪傲然盛放著。

  徐應白挑了挑眉,露出了一個溫和又冰涼的微笑。

  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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