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獎勵
  林降去薑辭家補習的次數並不多，一個月下來，也不過隻四五次而已。

  一則是因為她不好太多麻煩薑辭，二來林降本身底子不差，缺的只是理論到實踐的運用而已。

  她之前差了點方法，經薑辭這幾次講解，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再遇到問題，沉心研究一會兒，多半也能解決。

  等到第二次月考成績下來，看到林降數學試卷上那鮮紅的118分，呂思檸顯得比她還要激動。

  “歲歲，你這進步也太大了吧，這才不過一個月而已，你就已經從95分上升到118分了，太厲害了。我都不知道是該誇薑辭教得好，還是你有天賦。”

  林降抿唇思考了會兒，繼而十分公正地開口：“應該是他教得好。如果我有天賦的話，為什麽之前沒顯現出來，非得等到他教了之後才進步呢。”

  “好像是這麽回事兒，”呂思檸說，“我看薑辭每次給你講題的時候確實耐心，還經常舉一反三。”

  林降：“嗯，他很有耐心，也有方法。要不，你也找他幫你看看？”

  呂思檸連忙擺手：“我就不必了，他對我可沒這麽多耐心。這麽長時間，我算是看出來了，也就是你，換作其他女生，他正眼都不會瞧一下。”

  林降隱約覺得她這話有些不太合適，可一時也沒思考出來太多。呂思檸認識薑辭比她時間長，一般關於薑辭的看法，她都不會辯駁太多。

  呂思檸朝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理解。

  晚上回到家，林降將這次考試成績和林從江說了，林從江也很高興，一再囑咐她一定要多多感謝這位幫她補習的同學。

  下課鈴聲響起，宋遠航過來邀薑辭一起出去吃飯。

  林降不敢回頭，隻敢悄悄伸出手掌。突然，指尖似被什麽東西輕碰了一下，觸感微涼。

  “當然可以，而且吃完飯，我還可以再請你喝奶茶。”林降笑，“不過，我一會兒還得問下薑辭的意見，畢竟，也得感謝他。”

  “你想去吃飯還是喝奶茶？”林降問。

  寫完，她將紙張疊成四方形，指尖捏著，趁老師轉身板書的時間快速遞給薑辭。

  呂思檸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也沒做什麽，補習都是薑辭的功勞。可畢竟還是小女生，幾句話一說，兩人想法也就差不多了。

  須臾，她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很輕的笑聲，接著便是肩胛骨的位置被人碰了碰。

  可等了半晌，身後的人卻沒接。

  早上一進教室，林降就和呂思檸說了這事兒，她問呂思檸有沒有想吃的或者想喝的，她幫她買。

  以至於，林降第二天到學校時，零花錢都比平時多了不少。

  呂思檸點點頭，表示她早就準備好了。

  林降有些著急，扭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雙手環臂，整個一副身體後仰的姿勢。

  呂思檸想了下：“奶茶一杯也不便宜，算下來基本和飯錢差不多了。我們去吃飯吧，學校對面新開了一家牛肉面館，聽說味道還不錯，之前好多同學都去過。要不，我們今天就去這兒？”

  薑辭的字和她第一次在張老師辦公桌上看到的一樣，恣意隨性：還沒想好，你有什麽想法？
  林降抬手，落筆迅速：你如果沒有想好的話，我和思檸今天想去學校對面新開的那家面館，叫上你和宋遠航，可以嗎？
  這次薑辭沒有為難她，看了一眼，便迅速回了：可以。

  上午最後一節課，語文老師有些拖堂了。

  林降怕被老師發現，快速將紙條放在他桌上，眼神示意他趕快看。

  未來得及深思，紙條便再次回到了她手中。

  搞定薑辭後，林降和呂思檸知會了一聲。

  林降怕一會兒下課薑辭會直接離開，沒時間和他說吃飯的事兒，便撕下一頁書寫紙，快速寫下一行字：上次我和你提的感謝你的事兒，你想好了嗎？

  薑辭一臉的懶散，眼皮都沒抬：“不去了。”

  “為什麽？”宋遠航不解，“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今天一起去吃烤魚，和七班那幾個一塊兒。你怎麽說不去就不去了？”

  薑辭朝林降的位置挑眉示意：“因為今天有人請。”

  宋遠航沒看明白，反問：“你哪天沒人請啊？”

  見此，林降立馬出來解釋：“是我想感謝你們幫我補習的事兒，所以想請你們去吃飯。我不知道你們提前有約，如果時間不合適的話，那就下次吧。”

  “幹嘛下次？就今天，時間再合適不過了。”薑辭睨了宋遠航一眼，他馬上就領悟了。

  “你怎麽不早說？原來是林降妹妹請吃飯，時間合適，合適，怎麽會不合適。”

  “老子說八百遍了，是你他媽不明白。”薑辭沒了耐心，大步朝門外邁去。

  宋遠航立馬跟上，還不忘叫上林降和呂思檸別掉隊。

  一行四個人，到達面館的時候，店內剛好還有一個四人座位。四人坐下，開始看菜單。

  這家面館雖說從裝修來看還挺普通的，可就他們到的這會兒，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一些人因為沒有座位便直接選擇了打包。

  想來應該味道不錯。

  呂思檸率先看完，她決定要這裡的招牌牛肉面。林降她們幾個便也都跟著選了這個。在不了解的情況下，第一次選招牌的大概率會避免踩坑。

  等了一會兒，牛肉面上桌，四碗基本一樣，細節有些不同。林降和薑辭能吃辣，呂思檸愛蔥，宋遠航選了香菜。

  “你別說，這面味道還不錯。外面看著挺普通的裝修，味道還真可以。”宋遠航咬了一口面，開口。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推薦的。”呂思檸瞥他一眼，她見縫就想戳一下宋遠航，“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啊，幹什麽都只看外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面的味道太合胃口了，宋遠航這次倒沒有反駁，隻低頭吃麵。

  林降飯量小，哪怕今日再突破極限，不過也才吃了半碗而已。她放下筷子，讓他們慢慢吃，自己朝著收銀台走去。

  “老板，請問我們那桌多少錢？”
    “哪桌？”老板太忙，回話間頭都沒抬。

  “就最裡面那桌，四個人的座位。”

  “那桌啊，錢已經付過了。”

  “付過了？”林降疑惑，她一直都在吃麵，並沒有過來付錢。

  等了會兒，老板見她還沒走，抬頭朝她解釋：“就你們一起穿校服那男生，剛才面還沒上，他就已經過來付錢了。”

  “哦，知道了，謝謝。”

  面館吃飯的人很多，林降很快被擠了出來。她的視線還落在剛才老板眼神示意的位置，那裡坐著薑辭。

  少年穿著長袖校服，許是有些熱，袖口的衣服被高高攏起。露出來的小臂肌肉線條流暢，腕骨嶙峋。

  被枝椏略過的陽光恰巧在他臉上留下幾分陰影，斑駁跳動。即便是在這最普通的面館，也難掩他身上出塵的氣質。

  林降試著回想了下，應該是那會兒他說要去上廁所時付的款。

  回到座位，其他人剛好吃完。無一例外，大家都覺得這家面味道不錯。

  幾人正打算離開，突然迎面走過來幾個女生，為首的那個，林降記得，是上次和薑辭告白的倪鬱濃。

  她今天換了髮型，半扎的公主頭，發尾微卷。普通的校服也被她穿出幾分高貴的氣質。

  走近，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林降蹙眉，不自覺往旁邊移了幾步。

  誰知倪鬱濃直奔她而來，視線徑直定格在她身上。那眼神並不友好，林降在之前學校的時候就見過。

  “你是誰？為什麽會和薑辭在一起？”

  林降剛想解釋，旁邊的薑辭卻突然開口，眼眸微沉：“你有什麽事兒？”

  他起身擋在林降身前，一隻手稍稍把她推到了身後：“你又是誰？我媽都不管我和誰在一起，輪得到你管？”

  直白的諷刺，比上次還要難堪。

  來這裡吃飯的大多都是嘉南的學生，自然也都認識薑辭和倪鬱濃。這會兒薑辭剛一開口，便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無法忍受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這樣侮辱，倪鬱濃眼眶泛紅，狠狠剜了一眼林降之後便快速跑開了。

  她走後，呂思檸擔心林降被嚇到，連忙安慰：“倪鬱濃就這樣，脾氣很是火爆，同樣的話，她都不知道和多少人說過。你別怕，她過段時間就忘記了。”

  林降搖搖頭，她倒是不怕。以前被班上其他女生孤立的次數也不少，習慣了也就不在意了。況且，她這會兒還想著其他的事情，也無暇顧及這些。

  四人打算回去，路上，林降刻意落後了幾步，和薑辭並排走著。

  薑辭擔心剛才的事情對她有影響，破天荒的語氣溫和：“她剛才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林降搖頭，不甚在意地扯了下嘴角：“沒事兒，我以前遇到的比這些嚴重多了，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薑辭皺眉，不鹹不淡地應了聲。他聽出她話裡有其他的意思，想問，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是有其他的事兒打算問你，”林降側眸，對上他漆黑的瞳仁，“你剛才吃飯為什麽要付錢呢？不是說好我請客的嗎？”

  “付都已經付完了。”

  “那我轉帳給你？”

  “不……”

  “不”字剛說出口，薑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其他事情，他改口，“也行。”

  說罷，垂眸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出微信二維碼，遞給林降。

  林降會意，快速拿出手機掃碼。

  很快，薑辭這邊便收到了好友驗證請求。他看了一眼，問：“‘一期一會’是你？”

  林降點頭：“嗯，你快通過，我把錢轉給你。”

  薑辭指尖滑動了下，很快，林降這邊便收到了消息通知：【你已添加了“薑辭”，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他倒是直接，連微信都直接用的自己的名字。

  林降大概算了算，剛才一共花了80塊，想著人家這麽辛苦地幫她補習，她乾脆直接發了一個200的紅包過去。

  薑辭的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他拿起一看，忽地笑了：“這麽多？剛才吃飯明明沒花多少。”

  林降解釋：“我只是覺得你幫我補習太辛苦了，真心地想感謝你。”

  薑辭不說話了，眼睛盯著手機。

  林降以為他認可了她的說辭。不成想，沒一會兒，再次收到一條微信——

  是薑辭拒收了她的紅包，而且下面還多了一句話：【紅包不收了，就當是我給你的獎勵。】

  林降不明白：【獎勵？】

  薑辭：【獎勵你這個學生當得好，不僅乖，而且成績進步還很快。我這個當老師的，很欣慰。】

  自那以後，林降時不時便會在課桌或者抽屜裡發現奶茶和零食，自然，每一次也都會收到薑辭發過來的“獎勵”兩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