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饒是素無常一向鎮定，聽到這句話，也不由得渾身一顫，驚呼出聲。

  “白芷薇這半月之中，竟然悟透了赤霄百變陰符經？”

  如果這說的是真的，那可是朱雀書院這幾千年來的盛事——要知道這赤霄百變陰符經，可並非普通的武學秘笈，其中故意用了許多隱語，歷代參與年終大比的天才學子，和臨終前的山長，不斷猜測體悟，但大部分都未得什麽結果。

  最近一次，還是數千年前的一代山長，終於在臨死之前，悟出了赤霄百變陰符經的道理，顫顫巍巍地在秘笈邊緣留下了一篇筆記。

  “百變無憑，陰符化生，我終於悟透了其中道理，原來只是一個大笑話；心得體會，本該一一寫下，可惜這秘笈邊緣的空白太小了，只能留下八個字，留待後人有緣參悟……”

  百變無憑，陰符化生，正是這八個字，讓一眾朱雀書院的後人傷透了腦筋。

  當日素無常也是朱雀書院的學子，也曾參與過年終大比，曾經見過這赤霄百變陰符經的真跡，自然也看到過這力透紙背的八個字，只可惜也同樣是猜不透其中的啞謎。

  有的時候，心中也不免暗恨，這位前輩說話為什麽不乾脆說說清楚，找張紙來寫下答案，又有何難？

  總之這本經書，成了困擾朱雀書院幾千年的源頭，偏偏祖宗規矩又嚴格，朱雀書院中人，一生之中，幾乎只有一個機會接觸到這赤霄百變陰符經，當時不悟，也就除非能夠成為山長，在臨終之前，才有機會再去體悟這陰符經。

  幾千年來，無人能悟，也就罷了。

  如今素無常聽說自己破例讓白芷薇提前半月進入赤霄洞中，竟然是悟出了這困擾朱雀書院這麽多先哲無數年的秘密，豈能不驚。

  “不愧是女神童之名，這資質……也是非同一般啊！”

  素無常衷心讚歎，卻見冷心道姑微微點頭，“這赤霄百變陰符經博大精深，芷薇雖然悟出了百變無憑陰符化生的道理，但是暫時還無法宣之於口，實際之中，也最多只能發揮出這一門武學兩成的威力，但也足夠了……”

  歷代以來，年終大比之中，資質再高的弟子，對赤霄百變陰符經的體悟，最多也不過是千百分之一的術法小道，就算是風子嶽再怎麽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內，領會多少皮毛。

  在最後的比鬥之中，只允許施展赤霄百變陰符經的武學，有這兩成的威力，白芷薇可以說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這年終大比的第一，終於還是穩穩地揣回了她兜裡！

  所以雖然她因為體悟赤霄百變陰符經而有些恍恍惚惚，甚至都沒有精神做理論考試的題目，極有可能交了白卷，冷心道姑也沒有什麽擔心的。

  沒想到白芷薇的資質竟然高到這個地步，冷心道姑這一招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沒想到竟然有此成效，心中正是得意之時。

  此時考場之中，大部分的考生都是苦著臉皺著眉頭做題，風子嶽倒是從容，他略寫了一些，就擱下筆，舉目四顧，不覺也是莞爾而笑。

  不過，唯一令他有些奇怪的，就是女神童白芷薇的狀態。

  其余人不管怎樣，總是會在考卷上留下一些塗鴉，但風子嶽目光所及，卻見白芷薇呆呆地坐著，一個字都沒有寫，面前考卷，光潔如新。

  “她進來之後，似乎就有些不對……”

  風子嶽的耳邊傳來劍癡的聲音，他發現風子嶽關注到白芷薇之後，就傳音相告。

  這考場之中，都是武道高手，到了風子嶽和劍癡這個武學水平，傳音要避過監考的執事，已經是易如反掌之事，若是要作弊，根本不需要花什麽心思。

  不過退一步來說，如果武功到了這個地步，武學理論的根基，也不會太差，也就根本沒有作弊的需要了。

  這一次是素無常刻意為之，才會弄出那麽多怪題偏題，讓風子嶽和劍癡這樣的高手，也是不免失手。

  但對於風子嶽來說，他本來只是重視年終大比對自己這半年學習的總結，這種怪題偏題，若是導致成績不佳，他也不放在心上。

  畢竟，最後決定名次的，是第二輪、第三輪的比試。

  這理論考試的時間很短，沒過多久，聽到外面鈴響，監考的執事就要眾人停筆，將卷子收了，白芷薇果然是一字未寫，交了卷子，就懵懵懂懂而出，表情仍然是一片茫然。

  大部分的考生也沒寫多少，風子嶽雖然只是寫了寥寥幾句，但也差不過應該是中間的水準，不是最差。

  風子嶽也不甚在意，與劍癡一同去了，就等明日開啟武鬥之期。

  ※※※另一方面，素無常和冷心道姑，卻是在暗中商量。

  素無常看著神思恍惚的白芷薇，不由還是皺起了眉頭，“師姐，她現在的狀態，明日武鬥，會不會有什麽意外？”

  白芷薇的武功，凌駕於同儕之上，照理來說，如果不碰到風子嶽和劍癡，應該是能夠穩操勝券，但是如今這個樣子，卻不要陰溝裡面翻船。

  “無妨！”

  冷心道姑搖了搖頭，“我已經試過了，動手之時，芷薇還是清醒的，而且結合赤霄百變陰符經之力，她的武功更勝從前，明日武鬥，倒是不需要擔心。”

  要擔心的，是之後的資質比試，在閱過赤霄百變陰符經之後，眾人只能以這一門武學的心得相互比鬥，不得使用別家武學，否則的話，就可以立即判輸。

  如今白芷薇渾渾噩噩，若是用出自身的武功，那倒是有些麻煩。

  素無常咬了咬牙，“是不是赤霄百變陰符經中的武功，最後定論的，還不是我們幾人，我們只要咬死了白芷薇用的是這其中的武學，便無妨了，她既然對陰符經有如此體悟，資質第一，本來就不容懷疑，就算是執事堂的幾位長老，也沒話說！”

  “如今，就看她自己，到底能將這陰符經武學，發揮幾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