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鯽魚燉豆腐

  柳氏正在擦拭櫃台，擺放各種各樣的貨品，察覺有人進門，忙笑臉相迎，“客官……”

  “是夏娘子？”柳氏略頓了頓，“夏娘子想買些什麽？”

  “春日乾燥風大，想買些能夠護膚護手的油膏。”夏明月笑道。

  “那夏娘子試一試豬油膏吧。”柳氏拿了一個扁平的小瓷罐出來，“名字聽著不好聽，卻是實打實的油脂重，春日裡頭擦的話，臉皮不會皴上半分，長期用的話，皮膚細嫩光滑。”

  “關鍵是十分便宜，這樣一罐子只要二十文錢，往臉上手上多抹一些也不心疼，夏娘子素日時常下廚，煙熏火燎的，用這個最好。”

  “那就買一罐這個。”夏明月拿了錢袋子出來。

  晨起，夏明月照常起床。

  夏明月又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

  “夏娘子來買豬油膏，旁的沒說什麽。”

  夏明月放下手中的活，擦乾淨手打開院子門，去拎門口的泔水桶。

  “娘子，雞我已經給擇完毛洗乾淨了，這會子就燉上？”

  “先前我家夫君提議夏娘子在鋪子旁邊支個棚子攤賣吃食，夏娘子考慮得如何？”

  “不過我追問了一句，問夏娘子要不要來擺攤，夏娘子說有此打算，但需要一段時間籌備東西，收拾家夥。”柳氏補了一句。

  洗漱，收拾，簡單吃上一口早飯，夏明月開始一整天的忙碌。

  豆腐切片入鍋，再煮上一刻鍾的功夫，直到豆腐煮的嫩滑軟糯，放鹽調一調味道，這鯽魚豆腐便可以出了鍋。

  泔水桶裡乾乾淨淨，昨晚她倒進去的鯽魚碎肉和魚刺，皆是消失不見。

  錢掌櫃從後院走了出來，身上系著的圍裙上沾了幾根雞絨毛，手忙腳亂的模樣。

  “弟妹怎了？”呂氏剛好要過來一塊做餅，看到夏明月在愣神，走到了跟前。

  夏明月愣神，低頭去看。

  做餅，擺攤，一切如舊。

  “弟妹廚藝好，想來這泔水什麽的也容易招貓兒。”呂氏道，“現在正是春日貓兒撒歡兒的時候，各家的貓都關不住，亂跑亂找吃食也正常。”

  夜晚，天氣晴朗，月明星稀。

  “那應該是野貓什麽的吧。”呂氏猜測。

  柳氏略松了口氣，“既然夏娘子打定了主意，那我也將地方再給收拾收拾，夏娘子若是有什麽不好辦又需要幫忙的事也不必客氣，盡管開口。”

  許多時候整晚整晚的叫喊，夏明月也聽到過幾次。

  菜刀鋒利，刀把的木柄做得尺寸大小也十分合適，用著頗為順手。

  的確，此時正是貓兒叫春之時。

  待目送夏明月走遠，柳氏才回了鋪子。

  “時候還早，略晚一些吧。”柳氏抬眼看了看錢掌櫃，話說得慢條斯理，“方才夏娘子來了。”

  豆腐燉的時間夠長，比剛買回來的豆腐更加嫩滑，吸飽了魚湯汁後滋味更加醇厚濃重。

  “是是是，娘子說的都對……”

  一刻鍾後，鍋中的魚湯已是如牛乳一般雪白，香味也伴隨著熱氣幽幽散發出來。

  “哦？怎麽說，可是願意要在咱們這裡擺攤？”錢掌櫃急切詢問。

  “當真？”錢掌櫃頓時來了精神。

  買了明日做餅要用的韭菜和乾粉條，夏明月還買上了一條新鮮的鯽魚，一小塊豆腐，去鐵匠鋪子拿了菜刀。

  “我覺得柳娘子家鋪子旁的地方極好，也打算在這兒擺上個小吃攤，這兩日已是張羅置辦擺攤用的物件，只是東西有些多，還得需要大約半個多月的時間才行。”

  若是倒掉，邊緣應該會有殘渣。

  有黑影在西大街上遊蕩，遲疑了片刻後，進了杏花巷。

  柳氏頓了頓，遲疑片刻後還是快走了幾步跟上，“夏娘子。”

  鯽魚去鱗洗淨，摘去內髒魚鰓，在鍋中煎得兩面金黃，加開水，放薑片、蔥結大火煮開。
    水花翻滾，而顏色也由先前的透明無色漸漸泛出了白。

  什麽情況……

  柳氏言罷，錢掌櫃肉眼可見地發了蔫，“這樣嗎？”

  這樣。

  夏明月頗為滿意。

  夏明月沒有多想，先將泔水桶拎了回去。

  “少貧嘴。”柳氏拿手指點了點錢掌櫃的額頭，“我可沒想著替你分擔，不過就是惦記著夏娘子做的吃食好吃，想著出門就能買到罷了。”

  外頭泔水車的鈴鐺聲響了起來。

  整個金丘縣城基本都陷入了沉睡，夏明月自然也不例外。

  處理鯽魚時因為完全去除了腹腔中的黑膜，煎魚時又將魚的兩面煎的足夠金黃，這奶白色的鯽魚湯中沒有半分魚腥，唯有鯽魚獨有的清香。

  桶很輕。

  好喝，好吃！
  一小盆的鯽魚燉豆腐盡數下了肚，夏明月大呼過癮，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待日頭升到半空中時，江竹果興衝衝地到了夏明月的攤位前。

  “騙你的！”柳氏沒好氣地白了錢掌櫃一眼。

  “夏娘子客氣了。”柳氏笑眯眯地送她出門。

  “沒啥事，就是昨晚倒了點泔水，結果沒了。”夏明月端詳了一番泔水桶中，“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吃掉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片刻後，巷子裡又恢復了平靜。

  “那大約就是了。”

  “娘子怎麽可能騙我呢，說的自然是真話。”錢掌櫃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我就說嘛，咱家的生意還得是靠娘子才成，否則是斷然做不成的，說來說去，娘子還是心疼我，想著替我分擔。”

  結帳，拿豬油膏，夏明月準備離開。

  柳氏方才說晚上想吃雞湯面。

  “多謝柳娘子。”夏明月笑眯了眼睛。

  夏明月笑道，“原本想著等置辦得差不多了再跟柳娘子和錢掌櫃說一聲，既然柳娘子問了，那我便如實來說。”

  柳氏既然追問，那就說明她對此事也是十分讚同的。

  鯽魚刺多，此時醫療條件有限，夏明月不敢食用，隻將最後剩下的鯽魚暫且倒入泔水桶中放到院門外，等著明日收泔水的車子來時倒掉。

  身後背著一大簍子的黑菜。

  “夏姐姐。”江竹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來送黑菜了，比先前說的十來日早了兩日，應該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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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