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4趕山狩獵》第91章 得償所願,舒服!
第91章 得償所願,舒服!來到張甲申家門口,余秋堂突然想起塵封許久的往事。
那時候班裡一個同學欺負他,毫無情由將他鼻子打破了,對方父親還不願意負責,余得金很生氣,提著砍樹的木頭,直接闖到張甲申家,讓校長給解決這種不平事。
那也算是父親為他唯一一次出頭。
張甲申和對方父親都毛了,最後給賠了幾塊錢,外加一袋葡萄糖粉。
那也是父親難得的溫柔,在他和同學“打架”後,沒有再將他暴揍一通。
時過境遷,他沒想到,竟然再次回到這個黑漆漆的大門前,門口兩個雕刻成石獅子的小石墩依然存在,他清楚記得,當初他就是坐在左側的小石墩上,看著父親和對方在張甲申面前爭執。
而這件事最荒誕的地方在於最後的結局。
那個欺負他的人,竟然通過這件事,莫名其妙和他成為好朋友,而且關系還很鐵,一直到臨死前幾個月,都還一起喝過一次酒。
這找誰說理去呢。
李老師提著袋子進了側房。
“李老師,我來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門開了,李春娥老師站在門裡,一邊用腳撥拉著想要撲出來的狗子,一邊笑著說:“秋堂,你這是……”
收了東西不辦事呢。
人生劇本,果然是任何想象力極度豐富的劇作家也難以編的出來。
早些年,有人用它開始做家具後,一時風靡無倆,導致子午嶺的漆樹很快就被砍伐掉大半,後來林場緊急出台政策,才勉強止住砍伐。
別的不說,就這套老漆木家具,放到幾十年後,輕輕松松賣個幾十萬沒啥問題。
“上次聽張老師說身體有點不舒服,這次進山遇見了麅子,便給老師打了一隻,不敢耽擱,想著趕緊給老師送過來,趁新鮮煮熟,用鹽殺殺。”
余秋堂抓起一把瓜子慢慢磕著,他要為侄子搞上學的機會,就是必須當面和張甲申說好,可不能托李老師傳達。
有人站在院裡喊道。
很快,李老師又返回來了,拉著余秋堂進去坐下,從茶幾下面翻出裝著瓜子杏仁和花生等各種堅果的盤子,放到余秋堂面前。
李老師準備提著袋子走,可一提才發現袋子還挺沉,剛才在余秋堂手裡,看起來好像沒啥重量,給他一種袋子很輕的錯覺。
像張甲申這種滿屋子都是漆木家具的人家,還真是不多見,就連余秋堂這種見過世面的人,初次看到也是驚豔。
“張老師不在啊?”
余秋堂掃了一眼院子裡三隻狗,心想老師你不愧是語文老師,這話說的是極度誇張啊。
這種漆樹原本是從雲貴傳到四川,後又慢慢一路繁衍到秦嶺,再到子午嶺,也算是外來客。
這就是陝西細犬服從性強的體現。
“你這麽快就打到了,”李春娥將狗吆喝走,拉開大門,“快進來,不要怕狗,它們就是煩,不咬人的!”
“誰啊?”
“啪啪啪!”
但從此,漆木家具的價格就直線上升。
“坐,你快坐。”
“余秋堂……哦,是余秋堂啊,你等等啊,我給你來開門。”
“吃點瓜子,秋堂,你們張老師這會串門子去了,還要等下才回來。”
余秋堂想著說著說老師四十多人了,又是女性,力氣還不小,但轉念想,這算什麽啊,她在學校當班主任的時候,教室裡的水都是她提的。
“張老師在家嘛,我是老師的學生,我叫余秋堂。”
這可是一種能培養成獵犬的大型狗,性格爆裂,還特別護主人,它是不咬人沒錯,可前提你是它的主子,你試試放到我面前,看咬不咬我。
能感知到,這時候一門之隔的裡面,肯定不止一隻狗。
萬一狗日的將事情給忘了呢。
院子裡三隻犬都是大名鼎鼎的陝西細犬。
好在,三隻細犬還算聽話,被李老師呵斥到牆角蹲著,就真的蹲那了,再也不圍著撲上來。
他扣響大門的黃銅門環,裡面立刻傳出一陣急促的狗叫聲。
余秋堂提著袋子,跟在李老師身後,來到大門正對的正房。
要能做獵犬,沒有服從性根本不行,關鍵的時候,狗命難保,還會拉著人一起受罪,殃及池魚。
沒個門路,他哪裡弄來這麽多漆木做家具。
“好。”
一桶水可不比這袋麅子肉重多了。
當年他年齡小,沒有意識到張老師原來背景這麽深啊。
掀開門簾,他看到裡面家具布置的相當雅致,所有材料都是產自子午嶺那邊的一種漆樹,被稱為“小紅木”,不需要任何紋飾,天然就有很美麗的紅色或者橙色花紋。
以至於,如今結婚的人家,如果家裡哪怕有一件漆木家具,都是非常有面的事。
“這袋子……”余秋堂看看手裡的袋子,再看看人家的正廳,覺得有點不合適帶進去,李老師卻拉拉他的胳膊,“這有啥,進去坐唄……算了,東西你給我吧,我放到側房去,免得伱不舒服。”
東西損失都是小事,關鍵是會耽誤孩子讀書,最近好不容易調起侄子讀書的興趣,若是黃了,估計再想讓他讀書,就不再那麽簡單。
“秋堂啊,我記得你今年十八了吧?”李老師坐在茶幾側面,戴上老花鏡,扯過來織了半截的毛衣織起來。
“還沒到十八,年過了才算十八。”
“這樣啊,那也差不多,”李老師看了他眼,笑道:“瞅對象沒啊?”
余秋堂笑道:“現在還早吧,再等兩年也不遲。”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這種事趕巧不如趕早,早點成家,生孩子,就早點了卻這幢事,拖到後面人心都野了,想找個稱心的怕就困難嘍。”
余秋堂覺得這個話好像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聽過,仔細一回味,好吧,是前世他給兒子說的話。
看來人到一定年齡,好像對讓人成婚有種本能的需求,反正就是喜歡說,看到適齡而沒有將找對象事情放在重要位置的人,抓住一個是一個,就是不能放手,堅決要干涉到位。
余秋堂能怎麽樣呢。
對面坐的是自己的老師,那自然人家說什麽,自己就只能聽著唄。
這年頭的學生,對老師有種本能的敬畏,不僅僅是老師真會打人,而且在於這時候的老師,是真心想教育學生做人的道理。
不管成績如何,他們總是不厭其煩讓學生們保持正氣,走正道,堅決不能為非作歹,將人品塑造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
“老師給你說,這事反正你要放在心裡,知道不?”
“要是不找,你會不會抽我教鞭?”
“你這孩子,”李老師笑了笑,“小的時候教訓你們,是希望你們不要走歪,現在都長大了,還打啥打。”
“哈哈~”
不得不說,不管人多大年齡,能聽到老師這樣說,都是一件溫暖的事。
正說著,張甲申回來了,和他一起還有個人,竟然是個“老熟人”,余秋堂他們七隊的生產隊長余蛋兒。
余蛋兒本來跟在張甲申後面說著什麽,突然看到余秋堂站在正廳外面,頓時一愣,立刻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自從上次被余秋堂抽了一麻繩,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一瞬間兩人都想起上次的事,余秋堂倒是不覺得什麽,還能保持隨和的笑容。
余蛋兒卻覺得余秋堂這種笑純粹是故意嘲笑他。
心想你小子也太過分了,上次打我一麻繩,我還沒有找你事呢。
今天就算是冤家路窄,你也不用對我這個樣子,是故意要挑戰我的耐心是吧?
張甲申看到余秋堂站在站在門口,立刻想到他的來意,頓時心中一喜,剛要和余秋堂說話,卻想起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余蛋兒。
他身邊站住腳步,對余蛋兒說:“你先回去等著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你孩子年齡還小,勉強讓上一年級學習可能跟不上,反而給孩子太大壓力。
還是老老實實等到明年來吧,不過要是班裡面位置多,我也可以額外破例放進去。我們肯定歡迎所有想讀書的孩子,希望都能接受到教育,為祖國的未來做貢獻。”
余蛋兒看張甲申都這樣說了,自然也不好繼續追著他說啥,隻好客客氣氣對張甲申表示感謝,然後出門回家。
張甲申將余蛋兒送出門,順便將門從裡面插上,這才笑容可掬回來,邊走邊對余秋堂說,“怎麽這麽快就來了,我還想著大概要等幾天。怎麽樣?東西搞到了沒有?”
余秋堂笑著點點頭。
李春娥在裡面聽得真切,便將手中的毛線丟在旁邊凳子上。走出門外喊上張甲申,朝西邊側房走去。
余秋堂也跟在後面。
“瞧這就是余秋堂給你打的麅子。”
余秋堂接過話茬,“因為我們打的時候是在山裡。如果不及時處理。好的肉就會。口感變差,並且有可能部分腐爛。所以我們我們把麅子都解決掉了,我給你帶的這隻,大概有三四十公斤,算是個大麅子!”
“真不錯呀?三十多公斤的麅子,我還沒見過呢,快讓我看看。”張甲申很激動,幾次準備越過妻子身體,先對麅子肉過過眼癮。
說是對麅子感興趣,其實對麅子帶來的效果而興奮,他這個年齡,已實在耽誤不起,若是有機會,也只剩最後的的可能,必須要努力抓住這點“余溫”。
“急啥,又不會跑了去,給,你看看這是不是麅子肉?”
李春娥倒沒有張甲申激動,可能是對那種事情已經放棄希望,也就是不想讓丈夫失望罷了。
張甲申打開袋子,仔細看了眼裡面的肉,有點拿不準,“秋堂,這就是麅子肉?”
“如假包換。”
余秋堂笑著說,“我哪能騙您呢是吧,你聞聞,麅子肉聞起來是股帶著鹿肉的土腥味,又好像有點羊肉的膻味?”
“還真是。”張甲申點點頭。
“這不就是了,麅子肉就這個味道,你們要是煮水的話,可以裡面放點薑絲,這樣會去掉一些腥味。”
“好。”
張甲申將袋子口系好,三人又回到正廳。
坐好後,張甲申打量余秋堂半晌,笑道:“沒想到啊,秋堂你還真有這種本事,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余秋堂笑道:“也不是靠我一個人,和幾個朋友一起到深山走了趟,運氣好,算是碰到一隻。”
“這樣啊,那還真是辛苦了。”
張甲申說著,手伸進裡面的襯衣口袋,掏出錢從裡面數了三張遞給余秋堂,“給,這是我買麅子的錢。”
余秋堂急忙站起來拒絕。
心裡暗暗擔憂。
這老小子不會出爾反爾吧,他可不是隻想著賣麅子肉給他。
“張老師,這是我專門幫您弄的,怎能收您的錢,你就放心吃吧,如果有效果,我再幫您弄就是。”
張甲申卻起身,將錢塞到余秋堂手裡,“你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侄子的事我和教務主任研究過了,本著不放棄一朵花朵的教學理念,收下啦!”
“啊,那真是太感謝您,太感謝學校了。”余秋堂聽到這件事終於落實到位,也是有瞬間的喜形於色。
“我侄子能上學,多虧張老師幫忙,這麅子就當是我一個學生孝敬老師的,您就不用給我錢了。”
張甲申擺擺手,示意余秋堂不要嘗試將錢塞回去,“我們不來這個,余秋堂同學,讓你侄子入學,雖然是破例,但並沒有違反原則,你要是因此感謝我,給我送禮,那才是讓我犯錯誤。”
“可是……”
“不要再說了,你要是還這樣,那我只能請你現在離開我家。”
“是啊秋堂,你就收下吧,你們張老師一輩子都這樣,不會平白無故接受別人好意。你能幫他搞到新鮮的麅子肉,就是幫了大忙,錢肯定是要付你,畢竟你是冒著危險好不容易獵到。”
李春娥看不下去,也在邊上勸說。
余秋堂眼看事情走到這份上,知道再堅持反而是畫蛇添足,便不再繼續堅持。
只是心裡暗暗感歎,人果然有雙面性,他隻記得張甲申以前喜歡體罰學生,卻不知他其實是個很注重廉潔的校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