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試煉結束
  威斯海德懷中的蕾希雅，正一點一點不可挽回地化作碎片。

  龍雷本是真魂本質的具現，將龍雷壓榨至極限，所得到的自然是極致的崩潰。

  “噠噠噠——”

  腳步聲傳來，只見紫黑長發的狼耳騎士少女彌從後方靠近，注視著這一幕，黃金般的雙眸中略有所思。

  “恭喜，這真是了不得的偉業。”

  彌瓦娜淡淡地祝賀道，盡管她本人對殺戮和戰鬥很不感冒，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場戰鬥是值得歌頌的，哪怕是處於秘境試煉這樣特殊的環境，含金量也夠高了。

  “這是蕾希雅的功勞，我不過是做了一點小小工作罷了。”

  取得完全勝利之後，威斯海德也化身自謙小子，彬彬有禮地回道：

  “當然還有你的幫助，否則也難有此成果。”

  彌瓦娜靜靜地注視著威斯海德的側臉，想了好久才問道：
  “你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失去理智的樣子，為什麽你能不受詛咒的影響？”

  “我怎麽不受影響了？”

  威斯海德轉過頭來，用力地咬牙，微微顫抖道：

  “我現在的狀態很不冷靜，狂躁、興奮、衝動.我的腦子都感覺是嗑嗨了一樣！正常時我的精神狀態可沒那麽瘋！”

  彌瓦娜秀眉微蹙：“能意識到自己在發瘋就已算清醒，我平時光是壓製住就非常不易了。”

  “壓製？”

  威斯海德歪了歪頭，道：

  “不需要壓製啊，本能無需壓抑，而要馴化。”

  “馴化本能？”

  彌瓦娜無比專注地盯著威斯海德，想要從後者那裡得到進一步的解釋。

  “用其他的情感來將這極端的殺戮欲望擊敗！”

  威斯海德顫抖著雙肩說道。

  在剛剛飲下彌瓦娜的“詛咒源血”時，威斯海德的確被那股驚人的嗜血欲望給險些吞噬了，變成滿腦子只有殺戮的瘋子。

  但這無疑是觸動了威斯海德的逆鱗。

  他是對追求強度癡迷不假，但這強度必須是被他所掌握的，而不是反過來！

  若要淪為力量的奴隸，還不如沒有力量！
  特麽的，別把我看扁了啊！
  威斯海德的任何品質都可以被質疑，但唯有一顆變強的決心是毋庸置疑的堅韌！

  自在之物！絕對同一！自由意志！絕對精神便給我出來吧！

  將源血詛咒給狠狠轟下！侮辱！強健！
  幸好威斯海德是哲學生，沉澱一下還真讓他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恢復了理智。

  彌瓦娜連忙問道：“其他的情感？什麽情感？”

  “這件事等到之後我們再詳談吧眼下，還是等待戰果比較重要。”

  威斯海德見彌瓦娜迫不及待的模樣，反而要吊著對方了。

  他頭也不回地繼續整理著蕾希雅的遺容。

  狼耳騎士少女望了一眼威斯海德懷中逐漸消逝的銀發龍女，也知道此時不是交談的良機，點了點頭道：
  “嗯，等試煉結束之後，我會來拜訪清輝公的。”

  彌瓦娜退到一旁，將空間和余暇留給了威斯海德。

  狼耳少女的視線不斷在威斯海德和蕾希雅兩者間閃轉，微微點頭，黃金瞳中若有所思。

  “足以擊敗本能的情感嗎.”

  盡管焦灼氏族的巨龍還剩下幾頭，但在終結掉焦灼之翼後，這場秘境試煉便已經沒有了懸念。他們光是看一眼氏族之主的屍體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根本沒有膽量敢下來補刀。

  況且真下來了彌瓦娜也能全殺了。

  至於其他的傳奇真龍？
  凱帕爾平原是焦灼之翼的領地，如非必要，不會有任何傳奇龍過來的，而即便焦灼之翼的死訊傳回去，龍意之巔也不大可能關注邊境一位同胞的隕落，聯絡上【星淵之翼】對龍族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換言之，接下來便是純純的獎勵關了。

  威斯海德和彌瓦娜作為僅剩的試煉者，什麽都不必做，就乾等著抵抗軍將大半凱帕爾平原的人類都疏散乾淨，一起逃亡境外就可以了。

  這段對威斯海德來說極為無聊的時間，呈現給外界的投影時自然也被【至耀聖樹】快進了過去，而當天神認為試煉再無變數的時候，這段被祂所裁剪出來的“歷史”也開始了崩壞。

  從地平線上，純白的光壁向內收束著，所有的物資在接觸到光壁的刹那化作虛無，這座由【至耀聖樹】所創造的小世界，也在神力退去後無法再維持其存在。

  “一念創滅啊，何其偉大的力量。”

  威斯海德歎道，主動伸手觸摸光壁。

  與被傳送到秘境一樣，他也只是感受到一陣輕微的浮空感與眩暈感，接著，便回到了聖樹宮聖殿前的廣場上。

  但不同的是，他的狀態被複原了。

  無論是衣物、消耗品還是身體的狀態，都完全複原到了進入試煉時的樣子。

  當然也失去了血祭儀式帶來的超強增益。

  這讓已經逐漸習慣強橫力量的威斯海德頗感難受，偌大的空虛與無力籠罩心頭，使得清輝公煩躁地咂舌道：
    “孱弱.實在是太孱弱了！”

  不過威斯海德很快就從這種心理落差中調整過來，畢竟試煉也就圖一樂，這麽投機取巧的方式在現實可沒法複刻了。

  秘境試煉中的伱，再強大，也是假的！

  還是得腳踏實地才行。

  “威斯！”

  而在威斯海德抬起頭，想要觀察四周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蕾希雅精致絕美的俏臉，銀發龍女直接撲到威斯海德的身上，在後者的臉頰上輕吻了一口。

  淺嘗輒止，隨後便分開，對威斯海德微笑道：
  “和你承諾的一樣，我們贏了。”

  “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倒不如說正是有你的奮戰才能做到。”

  威斯海德這話不算是謙虛，他是小代不假，但這把的主力輸出害得看蕾希雅，最後能弑殺焦灼之翼，實在是不可思議的壯舉。

  蕾希雅點點頭，緊緊握住清輝公的手，與其並肩站在一起。

  而威斯海德在確定對方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後松了口氣。

  不管蕾希雅是覺得如此便滿足了，還是認為大庭廣眾之下不便親近，至少自己不用再承受一下蕾希雅的重力展開了。

  一輩子什麽的實在是沉重到威斯海德有些汗流浹背了。

  “咳咳咳兄長！”

  優爾妲從光柱內落下，大口大口地喘氣，雙眸圓瞪，顯然還沉浸在被【龍破】碾碎的驚恐中。

  緩過氣後，意識到自己被天神復活後，優爾妲也明白試煉結束了，於是急急忙忙地看向威斯海德，問道：
  “試煉怎麽樣了？”

  威斯海德：“妹妹，你躺贏了。”

  優爾妲那張妖精般的俏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狂喜：
  “這麽說您的謀劃成功了？！”

  “那不是當然嘛！”

  廣場之上，光柱不斷地落下，所有被淘汰的試煉者被【至耀聖樹】統一復活，由於最後幸存的試煉者只有兩名，絕大多數人在清醒後的第一件事都是詢問旁人試煉如何了。

  縱然試煉者們不知道，觀眾卻看了一場持續幾天幾夜的天神剪輯版大電影，將最終的結果向試煉者說了。

  使得一眾人目瞪口呆。

  “弑弑殺焦灼之翼？！”

  “不是.你們沒在開玩笑嗎？”

  “那可是傳奇魔龍！一瞬間就把我們全宰了！”

  “就那個龍血雜種？真能做到這種事太荒唐了。”

  “.”

  不管有多麽難以置信，秘境試煉的結果也不是能造假的，尤其是所有人都這麽說時，這就必然是事實了。

  縱然內心有多麽震驚，多麽不願相信，都得接受這個事實。

  “哈哈哈！！斬殺傳奇魔龍！那頭強得跟怪物一樣的巨龍？！”

  與大部分帝國試煉者不同，永嵐騎士們能更加單純地做出評判。

  只見拉法提笑得前俯後仰，掩面道：
  “真特麽的夠勁！錄像呢？有沒有錄像？我等不及細細品鑒了，還要立馬把這次試煉的錄像複製幾百份，送回老家供兄弟姐妹們欣賞，這可是騎神的試煉都不一定能有的精彩！”

  好好好，你們盡管欣賞吧！
  威斯海德聽見拉法提的話，並不覺得被冒犯到了，反倒覺得欣喜。

  將試煉錄像廣泛分發出去，觀看者若是因內容心生崇拜之情，那也會為自己等人的晉升提供【功績】的。

  歸根結底，【功績】就是一種唯心的承認，認可你強大的存在越多，越重要，【功績】的含金量就越高。

  而永嵐騎士們的認可，自然是相當高質量的。

  不過與凡人相比，真正上品的【功績】，毋庸置疑是來自天神的垂青。

  “噔噔噔——”

  清脆的風鈴之聲吹拂，耀金色的聖樹虛影愈發閃耀。

  原本還嘈雜鼎沸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除了永嵐騎士等外邦友人，帝國的試煉者們紛紛朝著聖樹虛影單膝下跪。

  抽芽的金色樹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來到廣場上空，並不斷抖下熠熠生輝的美妙金色砂礫。

  仿佛最純潔的黃金，最熾熱的陽光所凝聚出的碎屑，盡皆如雪花般散落。

  【至耀聖樹】要降下祂的獎賞了。

  威斯海德見狀也單膝下跪，神色凝重莊嚴。

  他費勁心思地參加秘境試煉，最初的想法就是為了獲得足夠的【功績】，至少支撐起他的位階晉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