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2章 和死神的問答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雷歐注視著死神加因，問道。

  “為了吾主。”死神加因平靜的回答道。

  “說詳細一些，你應該知道我失憶了，你的回答太簡單了，我聽不明白。”雷歐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我不明白我來不來宇宙最高議會遺跡和世界樹有什麽關系？也不明白為什麽我一定要來這個遺跡？”

  “為了完成承諾。”雖然此刻的死神加因的外形只是一團紫光，但雷歐依然可以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身上，“無論你的記憶是否喪失，你當年做出的承諾都是無法更改的。”

  “我再說一遍，你最好說詳細一些。”雷歐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不悅的神色，語氣嚴厲的說道：“我之所以沒有立刻離開，就是因為我也認為有些事情必須要解決，但前提是我必須知道前因後果。”

  死神加因沉默了好一會兒，雷歐也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只是靜靜的看著祂，而心中則是在權衡兩者實力的強弱以及發生衝突後的應對之策。

  雖然雷歐對死神加因表現得信心十足，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假象而已，實際上他心中對死神加因的實力也沒有半點把握。

  在黑森林諸神之中，死神加因的地位或許比白鹿要低一個階段，但地位的高低並不代表實力的高低，作為世界樹神靈體系中掌握死亡的神靈，祂所擁有的力量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個世界的主神差，甚至要遠遠超過那些主神。

  面對這樣強大的存在，哪怕雷歐對自己的實力再怎麽自信，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不過，他所擔心的衝突並沒有發生，死神加因在沉默了很長時間後，選擇回應雷歐的疑問，將祂所知道的有關當年雷歐穿過宇宙最高議會遺跡、期望石頭王座所在之處的經過說了一遍。

  在整個敘述過程中，雷歐都是在安靜的聽著，即便他因為死神加因的敘述而頻頻感到意外和驚訝，但也沒有打斷死神加因的描述。

  他並沒有懷疑死神加因敘述的內容是虛構的，因為在死神加因敘述當年他在宇宙最高議會遺跡中的那些經歷時，他腦海中那些與之有關的、被封禁的記憶也逐一喚醒，並且與死神加因講述的內容相互呼應。

  死神加因講述的內容一開始就讓雷歐有些意外，當年他通過布蘭·法米爾建立起來的空間傳送法陣本就是想要直接到達宇宙最高議會的遺跡，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去到的地方竟然是死神加因的神國領域所在。

  這顯然和他了解的情況不符，直到後來他才從死神加因的口中，得知死神加因的神國領域並不是在世界樹之中，而是在宇宙最高議會的遺跡碎片上，因為死神加因其實是宇宙最高議會某個高等生命體轉變而成的，這也就是死神加因在世界樹神靈體系中有著特殊地位的原因。

  雖然是宇宙最高議會某個高等生命體轉化而成的，但死神加因在轉化成為世界樹的神靈後，所有與宇宙最高議會有關的記憶就全部缺失了，唯一保存的就只有宇宙毀滅時的景象，整個宇宙坍縮成了一個奇點，宇宙最高議會連同石頭王座將一部分宇宙文明和宇宙本源保護著逃入到了亞空間，最終形成了最初的世界樹。

  這些都是當年死神加因告訴雷歐的，雷歐絕大多數關於宇宙最高議會的資料也都是源自於死神加因，其中就包括了這片遺跡的狀況，因為死神加因在建立神國領域之後，就一直都在探索這片遺跡，而祂的本職則交給了祂的造物織網者來執行，除非必要，祂很少會直接前往世界樹的那些世界，大多數都是製造個分身前往，而本體始終都在宇宙最高議會的遺跡中。

  雖然探索了無數年，但祂依然沒有完全探索清楚宇宙最高議會遺跡的情況，因為在那些遺跡碎片之中，還蘊藏了極為強大的力量，這些力量形成了禁區，即便是祂這樣的神靈進入其中，也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全。

  不過，祂畢竟探索了很多年，也探索出了一些成果，比如安全穿行宇宙最高議會遺跡的路線等等，祂甚至還去到過石頭王座的外圍，只是石頭王座的力量對祂限制太強了，祂無法靠近，但祂依然對石頭王座的力量極為神往。

  也正因為如此，當年雷歐提出希望死神加因帶他通過宇宙最高議會遺跡，前往石頭王座的時候，祂表示拒絕，最終金色巨鹿出現，才使得祂改變注意。

  雷歐因為死神加因的講述喚醒了這段記憶，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金色巨鹿了，但這一次他依然感到莫名的震撼，而且他可以確定在死神加因的神國領域中見到的金色巨鹿，和他在維倫世界黑森林見到的金色巨鹿不是同一個，因為在這頭金色巨鹿的頭頂上並沒有城堡存在。

  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金色巨鹿和死神加因交流的影像，仿佛金色巨鹿只是從死神加因的神國領域中路過一樣，而直到金色巨鹿離開，死神加因同意帶領他穿過宇宙最高議會遺跡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那時金色巨鹿應該和死神加因交流過，並且要求死神加因帶領自己穿過宇宙最高議會遺跡。

  雷歐當時完全不明白金色巨鹿為什麽要這樣做，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金色巨鹿是一種超然物外的存在，祂們在意的只有世界樹本身，對於依附於世界樹的那些世界、種族乃至神靈都毫不在意，而像他見到的這樣專門針對某人做出指示的事情也是聞所未聞的。

  因為金色巨鹿的指示，即便死神加因再怎麽不願意，祂必須照做，並且在路程的前半段，一切都非常順利。

  雖然從外面來看，宇宙最高議會遺跡那些碎片就像是某種宇宙奇觀建築破損後形成的建築碎片，但實際上每一塊碎片其實都是一個相對完整的星球碎片，這些星球都屬於不同的宇宙文明，只是這些宇宙文明已經滅亡了，星球碎片保存的不過是一些廢墟般的文明影像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有些星球碎片依然危險，這些危險既來自於某些宇宙文明的產物，也有些來自於星球本身。

  死神加因就帶領雷歐進入到了一個矽基生命為主的中等宇宙文明所在的碎片之中，雖然那個文明已經滅亡，文明的母星殘破不堪，只剩下了四分之一，但在星球上依然有著屬於這個文明的遺跡，並且還有著這個文明滅亡前沒有來得及激發的自毀裝置，而且這個自毀裝置還非常完好，依然運轉正常。

  之前死神加因去到過這個碎片之中，也去到過這個星球，但因為祂本身只是一道紫光而已，所以即便去到了星球上，祂也沒有觸發那套自毀裝置。

  可雷歐卻不同，他剛剛隨著死神加因去到了那個碎片中的殘破星球，立刻就觸發了自毀裝置，導致殘存的四分之一星球爆發出黑洞坍塌現象，所幸他反應快，及時開辟了一道空間裂痕，逃離了這塊碎片，否則的話，他即便沒有死於黑洞吞噬，恐怕也會身受重傷。

  在宇宙最高議會的遺跡之中，類似存在致命危險的碎片數不勝數，哪怕死神加因探索過無數年的路線，也因為增加了雷歐這個多出來的變數，而變得凶吉難辨。

  直到他們從宇宙最高議會遺跡中心的至高庭邊緣穿過的時候，他們被至高庭的力量拽了過去，進入到了至高庭裡面。

  說到這裡的時候，死神加因突然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後來呢？”雷歐忍不住詢問道。

  “當時我和你分開了。”死神加因回答道：“我不清楚你在那裡到底經歷了什麽，只是知道後來和我一同離開的時候，你和我身上都多了一個需要完成的承諾，而你是自願的，我是被迫的。”
    “承諾內容就是讓你把握送回到這裡來？”雷歐又猜測道。

  “是的。”死神加因承認道。

  雷歐不解道：“既然這樣，那麽這個承諾應該只是針對你我罷了，又怎麽會牽扯到世界樹呢？”

  死神加因回答道：“你忘了，我是得到吾主的命令，才護送你穿過這片遺跡的，承諾也間接的延伸到了吾主身上，就像承諾也同樣間接影響到了你那坐在王座上的本體。”

  雷歐很快就領會了死神加因的意思，但依然還是確認式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本體坐上石頭王座後便無法下來，是因為那個承諾。”

  死神加因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但祂的沉默也就代表了祂的回答。

  雷歐沒有再問下去，而是認真的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沒頭沒腦的朝死神加因，問道：“這是第幾次了？”

  然而，死神加因聽到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後，卻顯得很驚訝，直接反饋就是紫色的光芒頻繁閃爍。

  “第七次了，這是我把你送到這裡的第七次了。”死神加因身上的光芒恢復過來後，便聽到祂回答道。

  “第七次？”雷歐聽到答案也感到有些驚訝。

  他問的第幾次其實是問自己被死神加因送過來幾次了，原本他以為只是一兩次，沒想到竟然有七次這麽多，可問題是這七次他並沒有相關記憶，就連日記中也沒有記載過相關內容，這讓他不禁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他的失憶次數或許要加上這七次才算完整，而他之所以會沒有相關記憶，是因為這七次他根本沒有回到希爾維亞的領域，而是直接在宇宙最高議會的遺骸中發生了隨機傳送和失憶，所以在高塔圖書館中才沒有相關日記。

  但，雷歐很快又覺得有問題，心中暗道：“不對，就算沒有相關日記，我的腦子裡面也應該保存有相對應的記憶才是，哪怕是封存起來的記憶也應該會有，可為什麽我沒有喚醒呢？難到這七次來到宇宙最高議會遺跡的記憶被抹去了？”

  就在雷歐思考問題的時候，死神加因忽然又說了一句，道：“你這次和以前不同，以前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是第幾次了，並且之前七次的反應都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你這次的問題是第一次問……”說著，祂圍繞著雷歐轉了一圈，道：“你這一次有些不一樣了。”

  “什麽不一樣了？”雷歐沉聲問道。

  “像個人。”死神加因非常簡單的回答道。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回答，但已經提供了足夠雷歐做出分析所需要的信息了。

  雷歐很快就猜測到了那七次死神加因送過來的自己應該都是自己的情感還沒有被喚醒，完全是生化人模式，所以才會不像一個人。

  雷歐又朝死神加因問道：“難到那個承諾沒有限制嗎？七次，你已經把握送過來了七次，算上這一次是第八次了，難到那個承諾永遠存在，我需要無數次的被你送過來嗎？”

  “不，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死神加因無比肯定的說道。

  雷歐會錯意道：“也就是說我需要被你送過來八次。”

  “不是。”死神加因解釋道：“因為這次你不同，所以結果也不同。”

  “什麽結果？”雷歐問道。

  死神加因解釋道：“我可以肯定，你這次應該不會再迷失在遺跡碎片裡面了，你應該能夠到達至高庭。”

  “迷失在遺跡碎片？”雷歐神色一怔，問道：“難到之前那七次，你並沒有把握送到……”

  “不，我只是負責將你送到這裡，之後需要你自己前往。”死神加因打斷雷歐的文化，解釋了一下，跟著不等雷歐繼續詢問，又補充道：“你也不用問為什麽這麽麻煩？我可以告訴你這樣做全都是因為這是儀式，一種特殊的儀式。”

  “什麽樣的儀式？獻祭儀式嗎？”雷歐追問道。

  “我不能說。”死神加因回答道。

  “不能說？”雷歐聽出了一些端倪，繼續問道：“也就是說你知道一些事情，但現在礙於某種原因不能說出來，你是不是知道我在至高庭做出的承諾是什麽？”

  面對雷歐的追問，死神加因安靜了下來，緊接著完全不給雷歐任何繼續詢問下去的機會，便直接從雷歐眼前消失不見了。

  而雷歐也沒有想到死神加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反應，完全沒有來得及阻止，直到紫光在眼前消散，才反應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