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怎麽辦呢？”雅科夫問道：“要是外面進攻的部隊遲遲無法衝進餐廳，我擔心他們采用過激的行動。”

  “過激的行動？”索科夫反問道：“什麽過激的行動？”

  “如果始終拿不下餐廳，他們也許會使用火炮進行轟擊。”雅科夫用手在自己身後的桌板上敲了敲，苦笑著說：“這木板能擋住子彈，但卻擋不住炮彈。如果他們真的開炮，那我們恐怕就會屍骨無存。”

  雅科夫的話給索科夫提了個醒，光是躲在這裡肯定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搞清楚兩名軍官的身份。他的腦子快速地思索起來，看有什麽辦法辨別對方的身份。

  他再次把鏡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去，仔細地觀察那兩名軍官。這次他看清楚了，兩人都是亞洲面孔，雖說蘇軍中有不少來自亞洲的軍人，但他們的臉型輪廓和兩人卻有一定的區別。索科夫此刻心裡可以確認，長著這樣面孔的人，應該是抗聯或者小日子的間諜。抗聯已經被蘇軍改編為第88國際旅，和其他蘇軍部隊發生槍戰的可能為零。那剩下的一種可能，這兩人是小日子的間諜。按照別濟科夫的說法，最近有不少小日子的間諜混進了哈巴羅夫斯克，沒準這兩人就是其中之二。

  索科夫扭頭對雅科夫說：“雅沙，根據我的判斷，外面的兩名軍官應該是小日子派來的間諜，被我軍戰士識破了身份，才發生了槍戰，最後逃到這裡來的。”

  “真的嗎，米沙？”雅科夫一把抓住了索科夫的手，情緒有些激動地說：“如果他們真的是小日子的間諜，那我們就可以毫不猶豫地開槍，把他們消滅掉。”

  雖然索科夫的心裡已經認定了對方是小日子的間諜，但在開槍之前，他還要最後確認一番。想到這裡，他衝著外面用中文喊道：“天王蓋地虎！”

  此話一出口，不但雅科夫愣住了，就連門口兩名正在朝外面射擊的軍官，也停止了射擊，扭頭朝索科夫等人藏身的木桌望來。片刻的沉默之後，那名少尉大喊一聲“八嘎”，隨即調轉槍口朝木桌連連開槍，大有不把桌後的人打死不罷休的架勢。

  索科夫已經可以確認，這兩個被戰士們堵在屋裡的軍官，就是混進哈巴羅夫斯克的小日子間諜，他們穿著蘇軍的軍服冒充蘇軍軍官，在城裡執行任務時，被識破了身份，並在一群戰士的追趕下，逃到了這裡。

  既然確定了對方的身份，索科夫就準備采取行動了。他一把奪過雅科夫手裡的手槍，隨即身子往地上一躺，用腳在地上猛地一蹬，借助巨大的慣性側滑出去，同時的雙槍向兩名躲在門邊的軍官進行交叉射擊。

  小日子間諜做夢都沒想到，會從桌後突然冒出一個人，還不停地朝著自己開槍。猝不及防之下，膝蓋被一顆子彈擊中，頓時站立不穩，單膝跪在了地上。沒等他抬起槍口，索科夫手中槍支所射出的子彈，就分別擊中了他的頭部、胸部和腰部，這名穿著蘇軍少尉製服的小日子間諜，就這樣一命嗚呼。

  而另外一名穿著中尉製服的小日子間諜見狀，不禁大驚失色，慌忙朝索科夫所在的位置開槍，但由於索科夫滑行的速度很快，他打出的子彈無一例外全部打在了空地上。

  而索科夫就地一個翻滾，躲在另外一把椅子後面，舉槍朝對方打了兩槍。他的槍法也比小日子間諜打得準，一槍擊中了眉心，一槍打在了脖子上。小日子間諜的屍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雙眼圓睜著望向屋頂，保持著臨死前的驚訝表情。

  索科夫趕緊利落地解決掉兩名小日子間諜後，躲在桌子後面的雅科夫和幾位護士看得目瞪口呆，眾人沒想到索科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如此輕松地解決了兩名負隅頑抗的軍官。

  看到眾人試圖從桌後站起身，索科夫連忙抬手製止了他們：“你們別動，繼續蹲在那裡，免得被自己人誤傷。”

  等眾人老老實實地蹲著不動之後，索科夫探出頭朝外面喊道：“喂，外面的弟兄們聽著，我是第53集團軍參謀馬捷沃相少校，兩個逃進餐廳的小日子間諜已經被我擊斃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誰知他喊完之後，外面的戰士不但沒有進門，反而繼續用機槍朝餐廳裡掃射。有兩發子彈打在了索科夫藏身的那把椅子上，嚇得他連忙把身體縮了回來，免得被跳彈擊中。

  “米沙，這是怎麽回事？”躲在桌子後面的雅科夫，衝著索科夫大聲地問：“我們已經向他們表明了身份，為什麽他們還要朝我們開槍呢？”

  “可能是擔心中了圈套吧。”索科夫很快就猜到了餐廳外的那些戰士繼續開火的原因，向雅科夫解釋說：“你想，衝進餐廳的兩個間諜，雖然只有手槍，但他們守在門後面，外面的戰士要衝進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雙方正在相持之際，忽然有人告訴外面的戰士，說裡面的間諜已經被解決掉了，換了是你，會相信嗎？”

  雅科夫聽後點點頭，認可了索科夫的這種說法，隨即又問道：“那我們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裡吧？”

  索科夫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還是只能拿雅科夫的身份來做做文章，於是趁著餐廳外的機槍停止射擊的工夫，再次大聲地喊道：“外面的弟兄聽著，餐廳裡還有第53集團軍參謀長雅科夫少將。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到我們住的招待所去打聽，我們的招待所就在餐廳的南面……”

  這次索科夫喊完之後，外面是一片沉寂，沒有再朝著餐廳裡開槍，但同樣也沒有人搭話。

  雅科夫見外面不開槍了，便試探地問索科夫：“米沙，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還不行。”索科夫搖搖頭說：“外面的戰士對我們還是有懷疑，如果我們貿然走出去，他們很有可能再次朝我們開槍。如果造成了不必要的傷亡，那就虧大了。”

  被友軍的槍口堵在了餐廳裡，讓雅科夫感到很憋屈：“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呢？”

  “不要著急，雅沙。”索科夫往地上一坐，將兩把手槍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又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點燃後，不慌不忙地說：“慢慢等吧，等他們搞清楚了我們的身份，就會進來聯絡我們的。”

  一支煙沒有抽完，索科夫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甚至還有拉動槍栓的聲音。聽到這些聲音，索科夫的心裡不禁暗想：沒準是別濟科夫帶人趕過來了。

  果然，片刻之後，索科夫就聽到別濟科夫那熟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雅科夫將軍、馬捷沃相少校，你們在裡面嗎？”
    “在的，少校同志。”聽到別濟科夫的聲音，雅科夫連忙答應道：“我和米沙都在，另外還有幾名年輕的姑娘。你告訴外面的弟兄，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讓他們別開槍。”

  別濟科夫確認索科夫二人在餐廳裡之後，暗松了一口氣，隨即和外面帶隊的指揮員交涉起來。雖說外面擔任指揮的軍官同樣是一名少校，但他這個少校在別濟科夫的面前不值一提。對別濟科夫所下達的命令，這位叫馬修利斯的少校不敢有絲毫的違背，連忙命人停止了射擊，同時準備派出人手進入餐廳。

  別濟科夫完成交涉之後，衝著餐廳裡喊道：“雅科夫將軍、馬捷沃相少校，我要進來了，你們可千萬別開槍啊。”

  索科夫扔掉手裡的煙頭，起身衝著外面說道：“進來吧，別濟科夫少校。”

  別濟科夫帶著兩名自己的部下率先進入了餐廳，看了一眼倒在了地上的三具屍體，隨後來到索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禮後說道：“對不起，我來遲了！”

  “不遲不遲。”索科夫笑呵呵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到來，我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餐廳呢。”

  帶著部下跟過來的馬修利斯少校，看到別濟科夫這位戴藍帽子的手下，居然向一名普通的少校敬禮，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想到了一種可能，為了防止泄露身份，一些重要的指揮員都使用了假名字和假的軍銜。也就是說，接受別濟科夫敬禮的這位少校，沒準不是真正的少校，而是一名將軍，還是一名聲名顯赫的將軍。

  想到這裡，馬修利斯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剛剛餐廳裡發生了槍戰之後，這位看起來普通的少校，曾經衝外面喊話，說小日子間諜已經被他擊斃了，但自己卻不管不顧地命人繼續開槍。要是當時子彈不長眼，讓這位少校負傷或者犧牲了，那等待自己的命運，將是被送上軍事法庭。

  “少校同志，”一名部下向馬修利斯請示道：“地上的屍體怎麽處理？”

  馬修利斯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屍體，除了一具是餐廳服務員外，另外兩具都是小日子的間諜。他連忙吩咐自己的部下：“仔細搜查這兩具屍體，看他們竊取的情況藏在什麽地方。”

  部下答應一聲，彎腰開始檢查那兩具小日子間諜的屍體。

  索科夫看著戰士在搜查屍體，饒有興趣地問馬修利斯：“少校同志，這兩個人是什麽來歷？”

  “是混進哈巴羅夫斯克的小日子間諜。”馬修利斯咬牙切齒地說：“他們混進了一個師的指揮部，殺死了一名參謀，竊取了我軍的一份作戰計劃。但他們在離開時，卻被巡邏的戰士發現，然後就發生了接下來的事情。”

  別濟科夫聽到這裡，好奇地問：“少校同志，你能告訴我，你們的巡邏隊是如何識別出他們的身份？”

  “很簡單。”馬修利斯回答說：“那個師裡都是清一色的白俄羅斯人，怎麽可能出現亞洲面孔的軍官呢。所以巡邏隊在看到他們的同時，就感覺他們有些可疑，對他們進行盤問時，其中一人直接開槍打倒了我們兩名戰士，然後就奪路而逃。他們大概忘記了，哈巴羅夫斯克已經被我軍軍官，城裡的居民遠遠沒有軍人多，他們在逃跑的過程中，不斷有巡邏隊或路過的部隊參與追捕，直到他們逃進這裡的餐廳位為止。”

  說到這裡，馬修利斯轉身面向索科夫說道：“馬捷沃相少校，謝謝您！如果沒有您的協助，我們還不知道需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消滅這兩個小日子的間諜。”

  “不用客氣，少校同志。”索科夫衝對方擺擺手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只要你們能找到丟失的情報，就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少校同志，找到了。”負責搜身的戰士，從屍體的衣服口袋裡找到了一個信封，打開一看，裡面正是失竊的作戰計劃，連忙舉起來對馬修利斯說道：“正是我們丟失的作戰計劃。”

  馬修利斯接過信封瞧了瞧，說道：“沒錯，正是丟失的那份作戰計劃。”

  索科夫見對方處理善後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便試探地問：“少校同志，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馬捷沃相少校。”馬修利斯態度恭謹地說：“如果有什麽事情，我會去您住的招待所請教的。”

  “雅沙，叫上姑娘們離開這裡吧。”索科夫對雅科夫說道：“我想她們一定都嚇壞了吧。”

  誰知他的話剛說完，卻遭到了索尼婭的反駁：“少校同志，你太看不起我們了。要知道，我們可是軍醫院的護士，什麽血腥的場面沒有見過，這個對我們來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你們說是不是啊，姐妹們？”

  對索尼婭的這種說法，那些原本被嚇得面無人色的護士們，居然異口同聲地回答說：“沒錯，索尼婭說的沒錯。這樣的場景對我們來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我們一點都不害怕。”

  索科夫聽後哈哈一笑，隨即對她們說：“對不起，姑娘們，本來今天想請你們吃頓好的，誰知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你們掃興了，請千萬別介意。”

  “少校同志，”索尼婭接過話題說道：“既然你說要請我們吃飯，那不如帶我們去招待所如何？我聽說招待所餐廳的飯菜味道也很不錯呢。”

  聽索尼婭這麽說，雅科夫大大咧咧地說道：“沒問題，雖然在這裡的餐廳沒吃好，但我可以請你們去招待所的餐廳繼續吃。根據我個人的體驗，裡面餐廳的飯菜味道，一點都不比這個餐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