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楊瘋子

  天亮了。

  山腳。

  天氣跟昨天一樣好。

  村裡。

  兩個幾乎一模一樣表情的軍人，一左一右僵屍般地坐在隊伍端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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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成了東北軍的俘虜，大部分兄弟被槍決。

  旁邊那位兄弟沒有讓他失望，徒手奪過另外一支步槍。

  頭髮屑掉進了脖子裡，扎得很不舒服。

  第一次身處鬼子窩，不得不強打精神。

  他記得很清楚，團長一直待他像親兄弟。

  他所在的憲兵第一團負責警衛，團長被東北軍槍殺。

  村外。

  也許，他們正在等候開撥的命令。

  護衛不力！

  更多的人選擇了原地趴下。

  槍聲讓地上坐著的軍人立即炸了鍋。

  他很清楚，知道得越多，自尋死路的機會越大。

  一個人在團長墓碑前度過了許多夜晚。

  　　三七年之前，憲兵第三團在北平殺得鬼子情報人員落花流水。

  九營中絕對有內奸！

  “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我跟你詳細說說？”

  剃完他後，衛生兵將破布系在旁邊兄弟脖子上。

  一個手榴彈打著旋飛向正跑過來準備彈壓的偽軍隊伍。

  要不是鬼子並不知道，自己親自經歷的細節，他都幾乎懷疑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是真的。

  上川愣了一下：“重信跟你說了什麽？”

  又是一聲嘩啦響。

  輾轉回到西安，他隻想守著團長。

  “去年，挺進隊找到八路總部，順利圍剿了大山深處的八路指揮部。

  然而，就在那一天之後，自己所有的榮譽全丟了個乾淨。

  再然後，他跟其他僥幸活下來的兄弟，被整編進死仇東北軍。

  　　第一團是老蔣親衛，西安兵變的時候，團長楊鎮亞被東北軍槍決，部隊潰散，大部分軍人被東北軍槍決，少數被收編。

  總算回到昨天晚上跟上川千葉一起呆的院子。

  就在那時候，又來了一個人，就是坐在他旁邊的那位兄弟。

  不知道出於什麽風俗，長官要求全部剃成光頭，據說，是有人看不慣自己這些人身有上虱子。

  自己現在只能看著，就算想報個信，也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旁邊的那兄弟，屈起小腿狠踹了坐在他前邊的士兵一腳.
  勢大力沉，前邊那兵傳來一聲怪叫。

  而這位一點都不好糊弄因為，他知道的有關九營的事，甚至比自己知道的還多！

  原想隱姓埋名給楊團長守一輩子的墓。

  準星對準不遠處的鬼子少將胸口。

  　　後第一團在蘇州重建，淞滬戰敗守無錫，不戰而退回南京。

  但是，後來，挺進隊南下，卻遇到一支國軍部隊，經過血戰，中隊三個少尉中的兩個小隊長戰死，並且連領軍的高木聯隊長都身受重傷，而不得不退役。

  他永遠記得那個場面，那位總裁，像狗一樣到處逃躥。

  死！
  受盡了屈辱。

  滿帶希望去投奔的兄弟被槍決。

  而昨天晚上，那個叫重信的鬼子，問了他整整大半個晚上有關九營的事。

  不時有人從地上爬起來，試圖離這兩個瘋子遠一點。

  砰.
  可惜，在這邊剛有動靜的時候，鬼子指揮官旁邊就圍上了一圈警衛。

  他強忍著一動不動，沒有像旁邊其他兵那樣開罵，也沒有抬手撓。

  猛地，一個人影從地上彈了起來，輕易地從偽軍手裡奪過步槍。

  遠處鬼子機槍陣地的機槍手，已經扯著機搶上了汽車，看來，鬼子開始解除警戒。

  後來，所在部隊輾轉與鬼子血戰。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小鬼子佔東三省，總裁不打鬼子，卻跑去西安指揮東北軍剿匪。

  他很快成為憲兵第一團的警衛班長。

  沒過兩年，他加入了憲兵隊，那時是何等義氣風發，他就連藍衣社的人看到他們，也避得遠遠的。

  “我說，你們的人死在國軍手中，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要盯著我不放？”

  沒有希望。
    沒過多久，鬼子佔北平，再然後多路進攻。

  “他說，你們精銳一部分被八路弄死，另外一部分被國軍弄死了不少，可你們這些都是天大的事，哪裡是我這隻小螞蟻能摻和得了的？”

  任挨著剃頭的衛生兵，快速剃光了自己的頭髮。

  楊瘋子半跪，手麻利得看不清動作，嘩拉一聲槍栓響。

  　南京保衛戰，憲兵與鬼子血戰的是第二團。

  不經意的打了個手勢。

  旁邊那位半眯眼兄弟，兩眼猛然瞪開，一把抓住正在給他剃頭的那衛生兵的手。

  李有才不斷打呵欠的疲憊表情和走路偏偏倒倒的走路姿態，再加上身上衣服皺巴巴的衣服。

  墓碑上不是團長的名字，但他知道，團長就在下邊，因為，他親自鏟的土。

  見有人鬧事，旁邊警戒的偽軍立即持槍衝上來：“幹什麽？不想活了麽？”

  　　由於委員長最早留學鳥國，國軍憲兵學的鳥國憲兵，機構設置名稱直接照搬，但為了區別，改名叫特高組。

  上川語氣嚴肅：“你能活著回來，至少說明你對重信挺重要。”

  舉槍向正衝過來的偽軍開火。

  舉槍拉標尺。

  地上響起一陣叫罵聲。

  在今年春節前，八路軍在祈縣卑鄙的暗殺了剩下的大半個小隊皇軍精英，司令部不得不宣布挺進隊解散，而這件事引起司令部極大的憤怒與重視”

  胡義一行人在山裡，被鬼子盯得死死的而不自知。

  他還記得，很早的時候，鏡子中的自己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嘴唇上方有兩撇幼細的絨毛。

  一個鬼子胸口中彈，仍然頑強地履行自己護衛職責。

  李有才閉著眼：“你說吧，我聽著”

  終於聽到憲兵第一團重建的消息，然而與沒有他們任何關系。

  這時候似乎也不好再說這些事，好半晌後，直接轉身走了。

  在院子中揮刀的上川千葉跟了進來：“哎，李桑.哎.醒醒”

  所有的事，都是小鬼子引起。

  陽光下，他能感覺頭皮發癢。

  一眼就能看出他一夜沒睡。

  聽到遠去的腳步聲，面朝牆的狗漢奸呼嚕聲仍然在響，眼睛卻瞪得跟牛眼一樣。

  李有才呼嚕聲均勻響起
  “哎八格”見這位竟然睡著，說得口乾舌燥的上川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想想這家夥一夜沒睡，放棄了提起桌子上水壺澆在狗漢奸頭上的衝動。

  看似無神的眼，不時斜看遠處接受完國軍投降，不時從村裡出來，跳上汽車離開的鬼子軍官。

  砰.
  子彈出膛。

  砰.
  砰.
  砰.
  砰.
  砰.
  五發子彈擊中反應快先舉槍的警戒偽軍。

  那時候，忍辱負重成了輜重兵，給隊伍扛糧當苦力的輜重兵。

  然而，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投降死敵！

  在野外被風吹了一晚，他覺得喉嚨有些腫痛。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加入憲兵隊時候教官說過的話：不說謊，不作假，守本分，盡職責。

  被上川推搡了幾下，李有才嘟噥：“你們那事我真摻和不了.”

  “哎，楊瘋子，你幹啥？”衛生兵罵道。

  空地上。

  兩兄弟卻偏偏又被抓了壯丁
  送進了重建的新五軍.
  他改姓楊。

  雙手插在衣兜，仔細計算著旁邊看押他們的偽軍巡邏隊。

  投降隊伍集中坐在一起。

  然後，東北軍兵變。

  進院子後直接進屋，直接倒在炕上。

  　　抗戰爆發後，鬼子過於熟悉這支精銳部隊，故改學小胡子…

  　　四一年特高南京組、蘇州組被鬼子一網打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