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閉上眼時，卻滿腦子都是白鳥手持長劍，身披金衣橫空出世的模樣，無愧於女武神的名字，隨後卻又是她被一矛刺透肩膀，又被一腳踏入山中的畫面，就仿佛是噩夢一樣，整整的折磨了我一整夜，直到後半夜的時候，這才迷迷糊糊的真正睡了一會。

  清晨。

  “白鳥……”

  我沒有睜開眼，躺在床上在醒來的一瞬間漠然的說了一句：“你說過會回來找我的，人不能言而無信啊……”

  “咚咚！”

  外面傳來了顧如意的聲音：“陸離，時間不早了，起床洗漱吃早飯，準備出門了。”

  “哦，來了！”

  起身，深吸了口氣，起床洗漱！

  ……

  早餐還是老樣子，油條加辣湯，香噴噴的吃著，一旁的林夕說道：“一會出門的時候多穿點衣服，氣象台說今天的最低溫度只有三度，而且今天夜裡肯定會有一場大雪。”

  “下雪？”

  我一愣，笑道：“應該不至於，這才十二月份。”

  “誰知道呢，總之多穿點，今天外面可冷了。”

  “嗯。”

  吃完飯，返回房間加了一件較薄的羽絨服，而出門的時候，卻發現林夕、沈明軒、顧如意都已經是一身冬裝了，也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鳴笛聲，老姐歐陽喏顏派來的車到了，而當我們出門時候，赫然發現外面一共有六輛車之多，清一色的商務豪車。

  姐姐一身職業裝，裹著一件大衣，笑道：“來得剛剛好，後面的車都是公司的客服人員，咱們幾個就坐在前面兩輛車吧，沈明軒、如意，你們兩個坐第二輛車，林夕和陸離跟我坐在第一輛車吧，上車吧，外面冷！”

  “好~~~”

  上車之後，空間很大，我和林夕與姐姐相對而坐。

  姐姐搓搓手，道：“怎麽樣，這個牌面足夠大了吧？現在把方歌闕家的地址發我一下吧，咱們這就過去。”

  “ok~”

  我召喚腕表的操作系統，直接伸手一劃就把地址共享到司機的架在操作台上的手機裡了，道：“司機，地址已經發給你了，定導航吧。”

  “啊？！”

  一臉茫然的司機看著我，又看看自己手機上受到的地址訊息，忍不住有些無語：“陸離，你這麽快就入侵了我的手機了嗎？”

  “啥叫入侵啊？”

  我咧嘴笑道：“入侵的前提是你的手機設防了，有一定的防火牆抵禦能力，我費了一點力氣攻破這才叫入侵，就你這破手機，連個防火牆都沒有，與其說我這叫入侵，其實跟推開洗手間的門尿個尿沒什麽區別。”

  他一頭黑線：“臭小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啊……”

  姐姐則噗嗤一笑：“老邢，快開車了，別說那麽多了，咱們不能遲到，最好卡在中午十二點到，知道了嗎？”

  “是，知道了，大小姐。”

  這叫老邢的司機給父親開了幾十年的車了，對我和姐姐而言，就跟叔叔輩沒什麽區別，於是也就沒什麽講究了，開開玩笑什麽的都是家常便飯了。

  ……

  車隊緩緩駛出市區，上了高速，直接前往上海。

  走到一半的高速上，就明顯能感覺到一顆顆雪粒子打在了車玻璃上傳來了“沙沙”的響聲，頓時林夕一臉希冀的笑道：“還真的下雪了啊，雖然小……”

  “不會吧？”

  姐姐也趴在窗邊觀望，笑道：“有點誇張了，這才十二月中旬而已，居然還下雪了，蘇州雖然每年或多或少下一點雪，但這麽早的卻是相當少見的。”

  “天氣預報說晚上有大雪的。”

  林夕笑道：“姐姐你下午回來之後早點下班回家，下雪的時候躺在被窩裡玩手機什麽的是最開心的事情了。”

  姐姐不禁莞爾：“嗯嗯，我下午回來開個會就回家。”

  ……

  車隊不快不慢，結果卻是準時在12點的時候抵達了上海郊區的一片別墅區，就在其中的一棟別墅前方，車隊緩緩停下，而別墅裡有一個女孩已經走了出來，長得跟方歌闕確實有幾分相似，她一臉的激動，就守在路邊等我們下車，一邊衝著屋裡喊著：“爸媽，人家來了！”

  我急忙下車，隨後姐姐、林夕、沈明軒、如意等人也一一下車，後面還跟著天命集團的一群客服的人，甚至就連客服主管許瑤也跟著來了，看到我和林夕在一起也沒敢多搭腔，不知道是怕我揍她，還是怕林夕揍她，此外，姐姐的助力小白也在，就跟沈明軒、如意一起坐在第二輛車裡。

  住宅裡，兩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老年人走了出來，正是方歌闕的父親和母親，都戴著眼鏡，渾身的書香氣息，在資料裡顯示著，兩位老人都是剛剛退休的大學教授。

  “伯父，伯母，小妹。”

  我率先走上前，笑道：“我就是給你們打電話的陸離，方歌闕的朋友。”

  “嗯嗯，陸離你好！”

  兩位老人激動的笑著點頭：“真的有我們家小闕的消息了？”

  “有的有的。”

  我點頭笑道：“我先介紹一下跟我一起來的人，這位是我的姐姐歐陽喏顏，她是天命集團的ceo，這位是林夕，我的女朋友，這位是沈明軒，這位是如意，都是我的朋友，後面的人，都是天命集團的職員，這次跟我們一起過來看望一下你們。”

  “天命集團的ceo？”

  方歌闕的父親看了姐姐一眼，神色不太好看，老教授的脾氣也十分倔，根本就沒打算給姐姐一點好臉色，好在方歌闕的母親是一個溫和的人，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公之後，道：“既然是陸離的姐姐，那也算是我們家小闕的半個朋友，來吧，進來裡面說吧。”

  “嗯，多謝。”

  姐姐這才不再那麽尷尬。

  ……

  大廳裡，方歌闕的妹妹給大家倒上熱茶。

  方歌闕的父親則眼神熾熱的看著我，說：“陸離啊，你是怎麽認識我家小闕的啊？”

  “其實也不久。”

  我尷尬一笑：“我昨天才在遊戲裡見到方歌闕，但是兩個人投緣，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生死朋友了，咱們先別說這些了，我先給你們播放一遍方歌闕讓我帶的話吧，因為是在遊戲裡直接錄製的聲音，畫面嘛……星空級任務無法在系統內錄製畫面，所以我不能給你們看方歌闕現在具體什麽樣子，但聲音還是可以的，挺精神。”

  說著，我輕輕一拍腕表，道：“連接大廳裡的音響設備。”

  “是！”

  於是，連接上了電視機的音響，緊接著，周圍的大家都靜悄悄了下來，音響中傳來了方歌闕字腔正圓的聲音，他的聲音極有磁性，十分好聽，所以也十分容易辨認——

  “爸、媽、小妹，我是歌闕，就如同外面流言的一樣，我在另一個世界，我沒事，這裡一切都好，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回去跟你們團圓了，你們不必擔心，我這裡有很強大的朋友，比如陸離，比如李逍遙，有這群朋友在，我們一定能破局回家，好了，就說這麽多了，勿念，兒，歌闕。”

  ……

  聽完之後，方歌闕的妹妹已經淚如雨下了：“是哥哥的聲音，是哥哥的聲音……”

  老兩口也一樣眼圈通紅，淚水不斷。

  方歌闕的媽媽握著我的手，手掌不斷的顫抖，眼神中帶著期待，說：“小陸啊，你……你跟我們說說唄，你見到小闕的時候，他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你知道多少就跟我們說多少，好嗎？”

  “對，對……”身為人父的中年知識分子，也一樣近乎於崩潰。

  “嗯。”

  我輕輕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姐姐，道：“接下來的聊天可能要涉及天命集團的劇情核心機密了，姐你看……”

  姐姐馬上一揚手：“小白，帶著公司的職員出去，在車裡等我們。”

  “是，顏總！”

  小白轉身招呼一群職員離去。

  在眾人走了之後，我平複了一下心境，道：“他現在很安全，在另一個我們很難進入的世界裡，方歌闕被囚禁在一個叫做‘法神深淵’的地方，那地方隻囚禁全天下真正的聰明人，而方歌闕被譽為國服的法神，本身就決定聰明，你們應該知道的。”

  老兩口忙不迭的點頭：“知道的，知道的。”

  我點點頭：“所以，有一群壞人抓了方歌闕，把他關押在法神深淵的底部，想讓他幫忙參透一個叫做‘天之壁’的規則的奧妙，方歌闕現在做的事情等於是幫壞蛋打工，但壞蛋投鼠忌器，絕對是不舍得傷害他的，所以你們放心，他決不會有事的。”

  “陸離哥哥。”

  一旁，方歌闕的妹妹眼圈通紅：“你能見到哥哥，說明你能進入到那個世界，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能把哥哥帶回來嗎？求你了……”

  “會的，但不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我說。

  “為什麽？為什麽現在不可以？”她哭著問，有些逼問的感覺了。

  “不為什麽？”

  一旁的林夕有些惱火，道：“你以為陸離進入那個世界容易嗎？他差點就死在那邊回不來了你知道嗎？他也是凡胎肉身，為什麽要對他要求這麽多？”

  一時間，方歌闕的父母頓時露出了愧疚的神色，畢竟都是讀過書明事理的人，年邁的父親咬牙道：“對，我們不能苛求太多，陸離你能帶回小闕的一段語音，這已經對我們是天大的幫助了。”

  “別太擔心了，伯父、伯母。”

  我看著他們，說：“我只是說現在的時機不成熟，但我一直在嘗試，你們要相信我，終有一天我一定會把方歌闕帶回到你們身邊的，相信我。”

  “伯母相信你，也不會逼你。”

  “嗯！”

  我點點頭：“小妹，我把方歌闕這段語音發你手機裡？”

  “哦，好的，謝謝陸離哥哥，剛才真是……對不起了！”

  “沒關系。”

  這一家人，善良且知書達理，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