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倒計時 5

  顏汐看著沈妝局促的笑容，笑容淡然，不熱情也不親切。

  於是，沈妝笑得尷尬了起來，原地站在那裡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顏汐……”她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可憐巴巴的看著顏汐。

  顏汐的手隨意的劃了下，指著沙發道：“坐著說話吧。”

  沙發上放了幾個小玩具，都是逗弄孩子時隨意放著的，忘記收回去了。顏汐隨手把玩具放在沙發角落，款款落座。

  沈妝在另一側沙發坐下，盯著前面的茶幾，表情有些傷感。

  如果沒有那檔子事情的話，她跟顏汐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她後悔沒聽顏汐的話，可時間是不可能倒流的……

  顏汐看她沉默著，開口道：“你過來，是幫顏正俞求和的嗎？”

  沈妝抬頭，目光有些詫異，她什麽都還沒說。

  顏汐不是不恨那個收留應喃又隱去她一切消息的人家，可到底，他們養大了她，而且對她好。就只能往好處想。

  顏汐看了看他：“哦。”

  她想了想，歎了口氣，搓著雙手，低頭看著她的那雙手。

  不過是替溫寧不值，見到那個人也是給自己添堵，換做是她，她也不屑一顧。

  就這麽尷尬的坐了會兒，直到梅姐做完午飯，出來叫人吃飯。顏汐對著沈妝道：“先去吃飯吧，孩子一會兒就醒的。”

  那女人點了下頭，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隻小小的銀鐲：“我看到了你們的廣告。你是在找這個嗎？”

  顏汐一怔，霍淮寅出面去找霍瑨深，那麽應該是為了保護他了。

  溫寧臨死前，可憐兒子無人托付，曾寫信請求馮素代為照顧，馮素因為私心而將信收了起來，導致霍瑨深被送到了孤兒院。在孤兒院生活了一年後，他才被霍淮寅接到了霍家。

  剛出生的孩子，神經系統還未完善，對疼痛的感應能力弱，只有餓跟困，不然就是對屎尿不爽。

  梅姐去嬰兒房，把應樹叫了出來，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下。

  後來，顏汐把自己的成長經歷簡單說了說，再道：“你也叫我應汐。”

  應喃還說了自己的男朋友，跟她一樣都在醫療隊裡學習，兩個人互相陪伴。這次應喃是休假回來，她的男友還在國外繼續奮鬥。

  床很大很寬，即便是大人也可以躺在上面。應樹進了房間以後，睡在孩子身旁，隨手拿了本書看，反正他不想見到沈妝。

  小家夥抓起玩具衝著顏汐揚手笑得歡：“要……”

  應樹對沈妝的忍耐到了極限，開口就又是責罵又是諷刺。

  應喃往前走了一步，張開手臂，兩人擁抱了下。

  她想起了兩個女兒小時候，那時，應樹在哪裡她都不知道。公婆幫她照顧，幾個人天天累得腳不沾地，半夜常常是一個哭完另一個哭，全家人都睡不好。

  她歪著身體靠著男人的肩膀，目光透過玻璃窗看著遠處快速掠過的地平線。

  應樹皺了皺眉，也便沒再說什麽。

  拋妻棄子的男人，找了幹嘛呢？

  再後來，應喃也死心了。那家人對她還不錯，只是要她發誓，不能離開那個家。為了防止她找回來，那家人用了很多辦法，最後移民去了國外。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報復過了吧，不然哪能這麽風淡雲輕的過自己的日子。

  用餐時，顏汐問起孩子打疫苗的狀況，應樹便說了起來。沈妝沉默著在一邊聽得認真。

  嬰兒房傳來嬰兒洪亮的哭聲，開始是一個，接著另一個也哭了起來，此起彼伏的，鬧騰的很。

  她用自己小時候戴過的銀鐲子，仿照著一模一樣的款式做了新品，並且直接以“尋她”作為主題，在元宵節的時候就能上市了。別人隻以為是尋找生命裡的另一個她，是情侶手鐲，只有顏汐清楚是為了什麽。

  顏汐不曾參與過霍瑨深崛起的那段日子，不過應該是很精彩的吧……

  顏汐喝了口茶，道：“我爸帶著出去打疫苗了。”

  車上，顏汐握著霍瑨深的手，道：“上次你對顏彤的事兒說的就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在想你的那個親生父親？”

  她多怕應喃死在外面，這樣，她欠她的就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到了仲夏的時候，顏汐突然接到了溫阮的電話，對於這個電話，顏汐很愕然，心中忐忑。

  應樹馬上補充：“結婚前要帶回給我看看。”

  但她所有的意思，都在這句話裡面了，顏正俞想要她轉達的，還有她對過去那些事情的歉疚。

  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微顫著手指向女人：“你、你是喃喃……”

  顏正俞肯定記恨她，可眼看著死魚一樣的秦霜吟又活了，那些董事們對顏家更加不滿，顏正俞如今騎虎難下。

  初夏了，天氣和暖，一片綠意盎然。

  顏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略彎腰，拎著茶壺倒了兩杯茶，拿起其中一杯遞給她，自己則端著茶杯輕輕的吹涼。

  顏汐看到她，站了起來，對著那個女人笑了笑：“你好，是你找我？”

  梅姐跟月嫂放下碗筷馬上就跑過去了，顏汐看了眼沈妝：“你不是想看孩子們嗎？”

  顏汐微蹙著眉毛：“金氏？沒聽說過啊。”

  她多怕一直找不到應喃，到死都見不到她一面。

  女人笑道：“我叫苗穎，但你還是叫我應喃吧。”

  顏汐離開了儀顏堂，那些董事們時不時的把她跟顏正俞做對比，不服顏正俞的決策。

  當年溫寧病死，那個人都不曾出現，霍瑨深進了孤兒院，最後卻是霍淮寅把他領養了。對霍瑨深而言，對那個人不會有半分感情。

  門口，一個長相漂亮英氣的女人走了進來，皮膚略黑，個子比顏汐高一些。

  霍祝平稱病回國，可病總有好的一天，他是不肯再回去的，而霍淮寅年紀大了，又一身的病。雖然霍祝安撐起了家業，公司不用太擔心，但另一個也是他的兒子，上了年紀的人心裡有掛念，不想一家人分散各地。

  霍瑨深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顏汐臉頰紅了起來，推了推他道：“我才生完多久，不生了。”

  看著顏汐越來越冷下來的臉色，沈妝倏地住嘴，呐呐道：“是我來得不巧。”

  她們姐妹長得不是太像，可都是一個父母，總有部分相似，尤其是那英氣的眉毛，看著很精神。

  應喃在江城住了一段時間，然後又飛去了國外。如今，那邊也是她的家，而且她還有工作。

  沈妝進去的時候，梅姐正要套上新的尿不濕，她忙上去道：“我來我來。”

  顏汐微垂的眼眸閃爍著微光，唇角微微的翹著，她不說話，等著沈妝能說出什麽來。

  說了一半，她自己先搖頭：“不行，還是算了，兩個孩子太麻煩了……”

  霍瑨深微蹙了下眉，抿住了嘴唇沒說話。

  顏汐很少哭，可在這天也落了眼淚，霍瑨深拍著她安慰：“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霍瑨深低頭看了看她，手指熟悉的摸到她的耳朵捏了捏，道：“就算是小鷹飛出巢，也會再飛回來的。”

  應喃在被那幫人帶到邊境以後，那些人嫌她麻煩，把她給賣給一家富人賺了一筆逃亡費。而被賣了的應喃那時候太小，逃了幾次沒能成功。

  霍瑨深沉了口氣，開口道：“霍祝平返回江城治病，霍淮寅曾經找過我。”

  她深吸了口氣，道：“你回去跟顏正俞說，讓他放心好了，我不會跟儀顏堂作對的。”

  顏汐輕歎了口氣，道：“你其實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吧，他拋下你跟你的母親一走了之。不然，你也不會說出那句話了。”

  老爺子一向自視甚高，是低不下這個頭的，所以，他想通過沈妝來求和。

  顏汐記得他對顏彤母女關系的評價：不想見自己的孩子，也許等到孩子長大，更不想看到她。

  按照霍瑨深的個性，他不認那個男人，但會用自己的手段為溫凝討一個公道的吧。

  她沒那麽不識趣，更不好意思留下來吃晚飯。

  她說的他們，是應樹跟沈妝。

  顏汐把話放在這裡，再要她說什麽拍胸脯保證的話是不可能了。

  她已經把話說清楚，只要她在顏家不搞事情，顏正俞還不至於把她怎麽樣，再者那邊還有顏蓓，看在她的面子上，顏家總不至於為難她。

  應樹瞪了她一眼：“才多大的孩子，怎麽會哭。”

  霍瑨深為了節約時間，晚上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照顧孩子，現在把公事都堆在了白天，他中午不回來吃飯，節約時間。對於沈妝，霍瑨深的態度是隨便。

  “我會爭取每年都回來的，而且，以後你們有空的話也可以過來看我。”

  鐲子沒有裝在盒子裡，攤在女人的掌心，泛著白光，看著有些年頭了。

  “我想，我應該給你，給他們一個交代。”

  沈妝不是生意人，不會說那些場面話，她微皺著眉想了很久，還是放棄了。她往那兩個玩具娃娃張望了下，笑著道：“孩子們呢，我、我還沒看見呢……”

  沈妝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應樹把兩個孩子抱去一樓東側的嬰兒房。

  她長大了，生活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對家人的記憶也慢慢的淡了，找家人不再成了最主要的事。其實她曾經試著給家裡寫過信，大約是小時候對家庭住址沒記清楚，反正那些寄出來的信都石沉大海了。

  “我拆了大部分生產化妝品的產線，全力生產香跟洗發水類別，他還有什麽不安心的。與其操心這個，不如讓他好好想想怎麽讓顏蓓在管理層站穩腳跟。”

  秦霜吟的官網在接近年底的時候，開通了預訂“尋她”系列，先享受體驗，被搶訂一空，有的成了情侶之間的新年禮物，有的成了家長們“催婚”禮物。

  “沒哭嗎？”顏汐咬著筷子好奇問道。

  霍瑨深轉頭看向了窗外，沉默了幾秒鍾後，他道：“不是所有的離別都需要重聚。”

  顏汐冷漠的抬起頭看著沈妝：“我讓保姆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想著好好的招待你一番。最後，你是孩子的外婆，我沒那麽狠心。”

  她很激動，可常年習慣了冷靜，此時眼睛卻通紅了。

  沈妝不是沒有在顏汐面前哭過，但那時，大多是因為徐婉華跟顏彤，這次還是第一次因為對顏汐道歉而哭。

  在機場送走了應喃，顏汐看霍瑨深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想著什麽。

  而霍淮寅一直說跟溫寧是好朋友，他肯定是知道當年事情的，只是他一直隱瞞著沒說。為了霍祝平，他把當年的內情跟霍瑨深做了交易。

  新助理來通報：“汐總，有個女人說想見見你。”

  這句話，對於他的那個父親，也是一樣的。

  顏汐漠然的把茶杯放下，道：“孩子打疫苗的時間預防接種本上有，你想太多了。第二，他們打了疫苗也會回來，用不著因為你在外晃悠一天。第三……”

  “另外，我的顏蓓的姐姐，與儀顏堂的感情也深厚，不想看著公司在他手裡在衰落下去。”

  以前那個年代用的都是舊床單，沈妝對於尿不濕用得不是很熟練，但她做得很認真。顏汐在一旁看著，嘴唇微微動了下，但沒說什麽。

  霍瑨深弄了兩個嬰兒房，一間在三樓主臥的隔壁，另一間設在一樓東邊。偌大的空間像是玩具房一樣，嬰兒床是上下層的，方便孩子長大用，此時，兩個小娃娃可以並排睡在下層。

  應樹沒再多看她一眼，對著顏汐面無表情的道：“倆孩子都睡著了，我先送房間去。”

  張格格跟羅曉雙現在成了顏汐的左膀右臂，都分到了重要位置，顏汐聘請了新的助理。

  如果那個人見到這樣一款手鐲，拿著來找的話，就能看出是一對了。

  外面，沈妝無趣的坐了下來，什麽話都不想說。

  應樹還在奇怪顏汐怎麽突然帶了個人回來，可看到她那滿足欣慰的笑容時，他再看著那個淡淡而笑的女人，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後，反應過來立即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幾次，同時熱了眼眶。

  顏汐又問：“你改名字了嗎？”

  應喃大步上前，速度有點快，抱住了應樹道：“我回來了……”

  梅姐看到她擦眼睛，給顏汐使了個眼色，顏汐看了過去，沈妝道：“我是想起了喃喃……不知道她在哪兒……”

  茶幾上的熱茶還冒著煙霧，襯得她的臉朦朦朧朧。

  顏汐剛當了母親，見不得別人哭，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

  顏汐笑了笑：“會吧。”

  顏汐笑道：“下次回來的時候，爭取把你的男朋友帶回來。”

  馮素與溫寧原本是至交好友，兩人從大學時期就認識了的。那時，馮素看上了霍淮寅，而霍淮寅喜歡的人是溫寧。

  女人接過了她的銀鐲，仔細的看了看，銀鐲被修補過，然後，她在接頭內側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很小的字：汐。

  “是啊，還會帶回來好多小鷹，空山新雨會越來越熱鬧。”

  梅姐看了她一眼，騰出位置讓給她。

  過年的時候，霍瑨深跟顏汐帶著一大家子回涼城，給溫寧祭拜，也讓她看看兩個孩子。

  顏汐捏起那根銀鐲，在接頭的地方看到內側刻了一個很小的字：喃。

  元宵節那天，帶著特殊意義的銀鐲正式上市，銷售依然火爆。商場大佬們再次看到顏汐的實力，更多的人來尋求合作。顏汐要跟人談項目談合作，越來越忙，在三月的時候，忽然有人來找。

  她沒再說什麽，掛了電話。

  “……那一天，我跟她一起逃跑，被抓了回來，打了一頓。我們渾身都髒兮兮的，我很疼……一直在哭。你的姐姐，她從角落裡摸到一張廢紙，在那張紙上印了自己的手掌印，說我們是姐妹……”

  霍瑨深緩緩的說了起來，他道：“我的親生父親叫謝融，一個很普通的男人。他跟我母親結婚後原本過著很平凡的日子……”

  沈妝這次送來這麽多東西，可尤其提到了老爺子，不正說明了什麽嗎？

  顏汐看著他：“你想見他嗎？”

  “……要不是這次休假回老家探親，看到親戴帶的鐲子，我想我們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見上面。”

  這時候，應樹跟月嫂抱著兩個孩子回來了。應樹瞥了眼擦眼的沈妝，而沈妝聽到聲音，下意識的抬起頭往孩子那邊看過去，倏地站了起來。

  霍瑨深說到那些往事的時候，很平靜，也很淡漠，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三言兩語便說完了。

  “下次她回來，你可以再見到她。”

  霍瑨深的語調涼淡，道：“金氏早就不存在了。”

  ……

  沈妝擦著眼睛點了下頭：“我會轉達的……”

  溫寧不想傷好朋友的心，跟謝融在一起了。可馮素還防著溫寧，跟她便漸漸疏遠了。

  “哎，我這個人，一輩子都是你的累贅。顏汐，媽媽對不起你……”沈妝的聲音有些哽咽，沒好意思抬頭。

  “麻，抱……”小家夥張開小手賣萌索要抱抱，另一個小家夥卻要抓到玩具熊才肯罷休。

  沈妝看了看應樹，應樹耷著眼皮喝湯，沈妝推開椅子，往嬰兒房的方向走過去。

  那段日子距離已經很遙遠了，沈妝此時想起，眼眶微微泛紅。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說到顏汐結婚生子時，應喃興奮的叫了起來：“你居然生了龍鳳胎！”她看著顏汐的肚子很是神奇，“不知道我能不能……”

  縱然霍瑨深如今已經是一方巨賈，可對於童年的經歷，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感覺。

  沈妝捏著手指頭，這件事是她理虧。她深吸了口氣，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也想來的，可……”她一口氣堵在喉嚨口，更覺得難受了起來，“我一想到自己做過事，就覺得沒臉來……”

  顏汐笑了笑，道：“幸好你看到了，最怕我們白發蒼蒼才看到。等到那時，我恐怕就再也認不出了。”

  顏汐跟應樹都沉默了下來，顏汐道：“我還在找，哭什麽。”

  電話中，溫阮道：“我想起來，為何我對於你的那幅手掌畫有模糊的記憶。”

  溫寧與謝融都是是普通人，像是眾多平凡的人家一樣，夫妻過著平淡的生活。謝融年輕時進入了金氏工作，卻被金家的小姐看上了，在貪圖金家權勢的母親的逼迫下，他被迫離婚，娶了金小姐做妻子。而溫寧隻好則帶著不到一歲的兒子銷聲匿跡。

  她抬起頭來，對著顏汐道：“我是應喃，你是應汐。”

  銀鐲已經不能再戴在手上，兩個人各執著自己的鐲子相視一笑。顏汐道：“總算找到你……”

  換完以後，顏汐要給孩子喂奶，其它人便退了出去。等喂完，兩孩子還要玩一會兒，沈妝進來逗弄，直到把孩子哄睡了才離開。

  父母倆個對話，沈妝插不上嘴。不過，顏汐跟應喃小時候都是她照顧的，對這些事情也都知道。

  溫阮那端沉默了下，然後道：“也許吧……”

  她抬起頭，看了看女人，然後走回辦公桌那邊，從抽屜裡拿出了另一隻鐲子，遞了過去：“你還有印象嗎？”

  顏汐微微的笑了起來，眼睛裡有柔光。她道：“霍瑨深，以後我們的人生，肯定不會再有夫妻分離，子女分離的痛苦，我們會一起守護這個家，一直守著我們的小鷹們飛出巢的那天。”

  顏汐仿佛預感到了什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點快。她鎮定下來，道：“讓人進來。”

  兩個小家夥已經會爬了，看著前面的玩具熊勇往直前，卻在半道轉了方向。

  房間裡，梅姐跟月嫂都很熟練的抽開尿不濕，準備替換新的。

  好在，老天還算是仁慈的，給她換了個善待她的家庭，然後，以更好的姿態回來重逢。

  “嗯……是啊，找了這麽多年，終於有了結果……”顏汐擦擦眼睛，還是忍不住的落淚。

  顏汐一字一字話音清晰，條理分明，羞的沈妝就快無地自容，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顏汐聽完溫阮的訴說，微微的笑了下：“我們找到她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給我解了疑惑。”

  顏汐握著手機，發了會兒怔，淺淺一笑，收回手機走回兩個寶貝的身邊。

  她是在國外上的大學，學的是醫學，畢業後就參加了無國界醫生，世界各地的跑，找家人這件事也就沒空去想了。但她知道，會有重逢這麽一天的。

  等沈妝離開以後，應樹道：“你媽之前一個人照顧你們姐妹，所以我對她一直都有愧疚，讓著她。可是這幾年，我看她越來越不成樣子。到今天，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變一變。”

  而對沈妝來說，她是顏家的兒媳婦，除了低頭以外，她是不敢反抗的。

  辦公室的另一側是個小會客區，兩人坐在沙發上，說了很久自己的經歷。

  顏汐想想也是，那邊為了躲避尋人都搬去了國外，怎麽可能不改名字。

  “不是……我當初那樣，也是……”

  ……

  那隻手鐲是信物。

  這一天，成了應家一家人的團圓，沈妝帶著顏蓓也過來了，哭得泣不成聲。

  “哦……”沈妝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隨即怨起應樹來。“你爸這是故意不想讓我看到？他還在為那件事跟我生氣？”

  這一天，顏汐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預約也推了，翹班把應喃帶回了空山新雨。

  應樹看了眼沈妝，對她一直沒出現早就不滿了。他道：“你也算是當媽的，顏汐坐月子，你沒來看一眼。怎麽，怕那邊的人說你通外人？”

  顏汐聽完以後，能夠理解霍瑨深的心情了。

  “要什麽？”霍瑨深走了進來，一把抱起兒子。

  顏汐替兒子道：“要騎馬……”

  歲月靜安好，人生的另一段路才開始，而他們已經說好，攜手到老……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