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苦笑
  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也沒有什麽優渥的遺產繼承，根本做不到既讓女兒過後好日子，又能夠時時刻刻陪著女兒，為她排憂解難。

  為了掙到錢，他們和千千萬萬的普通父母親一樣，需要老老實實工作來掙那一筆來之不易的薪水。這樣的父母多了去，戰鬥在各行各業，正是他們的努力才保證了整個社會的正常運轉。

  如果夫妻兩個人想過：如果他們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薪水，是否有職業道德，一味想著達成女兒的需要，那麽下場是什麽？
  自然是被開除，甚至成為整個行業的恥辱，只怕再也無法在教師這個行業做事，那麽就沒有了薪水可拿，怎麽養家？和西北風的那種？

  這也是他們為什麽覺得有些對不起女兒，卻還是努力做好自己工作的原因，因為你不要這份工作，有的是人要。他們為了自己的家，不能失去這一份工作。

  他們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不是所謂的龍，自然也不會強求女兒成龍成鳳，但一直堅持女兒念書，甚至花費巨款讓她留學，就是為了讓女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

  雖然念書不一定會讓女兒過上好日子， 畢竟也有才華橫溢的人活得十分不好， 但絕對要比大字不識幾個的要好很多。

  至於留學？一方面是希望女兒學到更先進的知識，一方面是文憑好看，別說文憑不重要，沒有這個文憑就根本無法進入某些地方應聘。

  他們夫妻兩個人是真的愛女兒， 處處為她著想， 不愛女兒會拿大筆的錢讓她去留學？讓她去鍍一下金？

  夫妻兩個人對自己十分苛刻，但舍得給女兒花費一次次巨款， 隻想著讓女兒有更好的發展， 他們一直是這麽想。

  只是後來事情的發展讓他們兩人有些後悔讓女兒留學，出去後的她除了學費外還另外在日常中花錢不少， 但後來他們才知道女兒拿到文憑不怎麽硬。

  而她的父母又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思， 只是到了後來女兒跟著男人出走後經過一番探討過，才i發現只怕女兒早就不願意回來， 雖然人回來了， 但那顆心卻遺留在那個地方。

  說到這裡的她再也忍不住，眼圈一紅，眼淚輕輕聚集在眼眶中，她抬手拭去這朵淚花，她並不想要讓人看出來自己還一直惦記自己的孩子。

  “我現在告訴你們一件事：我是你們的外孫女，而我的媽媽是你們的女兒。這一次我到這裡來就是想要找到你們，好在找到了。”原主說。

  感覺這樣不好的他提出來沒有必要在家裡中洋文交雜，他有些聽不懂，結果被女兒諷刺挖苦了一番，說：“MY GOD！你做老師怎麽能夠這樣？竟然聽不懂？我講的是最簡單的， 這素質。”

  原主偷偷看了他們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她這個人被凌霄訓練的不錯，但骨子裡還是一點點社恐，不怎麽願意和人太親近。

  畢竟她和親媽的關系真的不好，而兩個老人愛的是自己的女兒，她已然隔了一代，又沒有什麽感情。有可能會再一次遇到冷遇，很有可能。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會有時候想起，就如同看到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一樣，他們還是會回想起那個狠心的女兒。

  心痛！只是為什麽她還是會感覺到心痛？是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嗎？她仿佛看到了第一次看到女兒小小的樣子，一點點長大，變成亭亭玉立的大女孩。

  回過神後的他們不由緊盯著原主，外祖父？外祖母？這一刻的他們相視一眼，雖然感覺此情此景有些不對勁，但有些驚訝這個孩子會這麽叫他們，按說不應該叫老師嗎？
  一定是他們在做夢，如果是女兒的孩子，應該不會想著來看他們，畢竟女兒走了二十多年一個消息都沒有傳來，他們覺得女兒還在記恨著他們。

  最終原主垂下眼簾，不讓兩個老人看她的眼睛，很平靜地說：“她和我爸爸一起遭遇了意外，死在混亂中，好在人活著的時候沒有遭罪就走了。”

  是真的？他們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做夢，也確定為什麽自己會感覺對方的樣子有些熟悉，其實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她的樣子真的像自己的女兒。

  他們到底做了什麽天怨人怒的事情才會讓女兒一去不複返，連個消息都沒有告知一下，就這麽狠心。

  一直秉承勤儉持家的他們實在是無法理解女兒的想法，不去上班難道一直待在家裡？有沒有想過將來怎麽過？難道等著啃老嗎？

  她隱瞞下一部分真相，還是不要讓兩個老人知道，讓他們更加快樂過好後來的日子，他們年紀一大把，還有多少余下的日子？

  房間了一下子靜默下來，最終是外祖母打破了這種靜寂，“我感覺她不在了，如今也算是知道她的下落。也好，我以後再也不需要擔心她了。”

  怎麽別人家的孩子就算是和父母親有些矛盾，也很快就和好，並不會像自己女兒一樣暴雷。自家女兒和其他孩子有著一樣的經歷，為什麽想法特別獨特？
  一時間兩個老人思緒萬千，看著這個有些熟悉的面龐，猛地感覺她的確有些像女兒，哎！可惜不可能是女兒的孩子，他們還是不願意相信是真的。

  兩個老人傷心了一會，就漸漸恢復了正常的心態，他們想起來找過來的外孫女，很想知道女兒的日常，就開始問了一下情況。

  誠然他也曾經學習過洋文， 但時過境遷的他在日常工作中很少遇到，就算是為了職稱沒有放棄洋文，但他完全是啞巴洋文（1），所以聽到洋文就如同鳥語一樣。

  反正他們夫妻兩人並不會認為到某些地方喝咖啡、吃飯，就顯得自己高高在上，都是韭菜，有什麽高貴不高貴？

  誠然這個社會裡也有那種家裡有礦，父母親能夠一直陪著的孩子，他們多是生活十分優渥，而且還有父母親（有可能是一方）陪著，但這種孩子數量絕對不會多。

  後來才知道女兒衣食等方面要是的名牌， 休息時喜歡去*勝客、星*客等等地方去消費， 還有要所謂的名牌包包。

  而他們兩個人忙著上班也管不了，對方根本不聽，一直強調自己是自由的。最後他們只能少給錢，沒有錢自然去不了那些花錢太多的地方。

  即使他們平常再怎麽不喜歡女兒的所作所為，但心裡還是掛念著消失的女兒，希望她平平安安地活在世界的某一個地方，如今真的得到消息後有些接受不了。

  反正留學中的她有父母親的血汗錢支撐著日常花銷， 不需要她自己去打工， 在她眼裡的外國就只有一個詞形容：花團錦簇， 自然沒看到什麽貧民窟。

  還不等夫妻兩個人和女兒好好談談，女兒就因為打算跟一個中年外國男子結婚，而遭到父母親的強烈反對，導致三個人不歡而散，而後女兒逃走了。

  他們反思了一下對女兒太寬松了點，女兒小時候還做過一些家務，等著長大後竟然退步了，既然不上班，也根本不做家務，怎麽也要貢獻一下，不能白吃飯。

  之所以不願意女兒去，是那些地方消費太貴，一杯咖啡幾十元，這麽貴！在他們看來想要喝咖啡就喝速溶的，某巢的，量大管飽，味道有啥區別？不願意讓女兒做冤大頭。

  大部分孩子在很多時候要不早早獨立，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要不由爺爺奶奶這一輩人照顧，只因為父母親要掙錢。

  後來要不是他們夫妻兩個人忙於工作， 只怕女兒留學歸來的第二天家裡就要雞飛狗跳，但這一次的父女對峙，其實預示著他們夫妻和女兒之間注定不會平靜。

  讓夫妻兩人無法理解，但女兒一口咬定其他同事們都有，她自然也要有，寧可飯不吃，也要把名牌包包買下來。

  過後還是喜歡去那些死貴的名牌地方去，比如說去某某客和咖啡，讓夫妻兩個人實在是不明白女兒的想法，但她卻根本不睬他們，就是要去。

  當女兒去應聘工作，因為她專門鍍過金的緣故， 還是很輕松拿下職位，算是高工資，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女兒習慣當個月光族。

  他們夫妻兩個人大受打擊，好在他們還有工作需要忙碌，過後的他們其實心裡很明白一件事：女兒和他們完全離心，就是沒有失蹤，也不會給個消息。

  啥啥啥？小姑娘說的是啥？為什麽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兩個老人聽了之後完全是一臉的懵懂，有些感覺自己聽錯了。

  甚至還連連撇嘴，讓做父親的一聽氣的想要揍人， 結果沒有想到女兒直接站起來，直接給他扣了一個大帽子， 說他想要搞家暴。

  這是因為他們沒有去過國外，但也知道一些東西：某些在國內紅的發紫的名牌，其實在本國也就是一般般的地位，和真的大牌比差了很多。到了國內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大牌了？不就是割韭菜。

  只不過這不是外人，這是自己的外祖母、外祖父，她還是努力想要打好關系，有些怕兩個老人不喜歡自己。

  這還不說，甚至她自己說需要父母親的補貼，他們夫妻兩個人知道後很奇怪，女兒作為海歸的薪水不少， 怎麽不夠花的？

  “孩子，你的媽媽呐？”外祖母先開了口，她雖然在心裡埋怨著女兒，但看到外孫女還是從心裡想要關心一下女兒的情況。

  而他們夫妻兩個人那時候還是太年輕了點， 根本就沒有想到女兒原本就不怎麽安定的心， 在經過自由香甜的空氣熏陶後變得更加激昂。

  把做父親的人氣了個半死，他教給這麽多的學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會氣人的年輕人， 妻子連忙在中間調教一番， 才沒有父女相殘。但家庭氣氛低迷， 父女兩個人陷入冷戰中。

  倒是她的口語大踏步變好了， 以至於在家裡講話時中洋文交雜在一起，讓當爸的人聽了感覺有些膈應，不明白女兒這是做什麽。

  但女兒我行我素，根本不睬父母親的要求，這下子讓父母親更加不怎麽高興，一直不掙錢做什麽？他們年紀大了不可能一直供著她。總有一天他們會死去，那時候女兒靠什麽生活？
  只怕那時候女兒已經人到中年，就算是海歸也沒有單位要，年紀一大把，卻沒有工作經驗誰會要她？因此他們打算讓再女兒放松一下後去工作。

  就見對面的女孩子欲言又止，讓兩個老人一下子感覺到不對勁，他們一下子明白過來，只怕女兒不在人間。

  只是外孫女要比女兒長得精致了很多，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深邃，看上去整個人就如同優化了一番，一時間只會覺得熟悉，而不會馬上和女兒聯系起來。

  要不是這段時間她發現女兒變得更加不好理解，一言不合就冷戰，她都不想給女兒一筆錢，他們兩個剛剛準備攢錢，先給女兒吧！
  做父母親不得不讚助了女兒一把，結果沒有上幾個月的班，女兒就辭職了，說是受不了辦公室的氛圍。

  兩個老人扶著自己膝蓋的手在顫抖著，因為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了一眼老伴，發現對方一臉的驚訝，不可能兩個人聽錯。

  因此那個自由的地方就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變成了怎麽能夠移民，她才不要在這個禁錮自己的地方生活。

  要知道在他們遇到的孩子裡，大部分都是和女兒同樣的條件：生活條件還不錯，能夠過著吃穿不愁的日子，但父母都很忙，不得不抽出時間來和孩子交流。

  好在他們之前曾經討論過女兒有可能過世，此刻雖然感覺到心痛，但還是能夠承受這個不幸的消息，沒有昏過去。

  此刻的外祖父心裡也十分難受，他仰起頭靠在沙發上，努力平複著心情，之前還記得女兒做的錯事，但人死了就不一樣。

  這種情況下女兒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找過來，想到這裡的他們都想要落淚，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出了什麽問題。

  原來她還是一直掛念著那個孩子，即使她一封信沒有寄過來，最導致他們夫妻兩個就沒有得到了消息，一直以來音信全無。

  最可怕的是還常常搞什麽更新換代， 一年總要推新款， 還有什麽經典款、限量款，一般人家怎麽夠霍霍的？

  父母對孩子的愛要比較長久，也比較深厚，因此即使女兒毫不客氣地拋棄了他們，但他們還是會想起女兒來。

  但那是她的女兒，即使她努力想要不去在意，但還是感覺得到有些心疼，但也莫名感覺到一種放松，最後一隻靴子如今落地。

  “外祖父、外祖母，你們好。”原主說，此刻的她不願意迂回，而是選擇直話直說，畢竟兩個老人的年紀大了，沒有多長的時間。

  做親媽的一聽，差點不願意補貼女兒，她曾經好奇關注過什麽香*兒、愛*仕，可是知道名牌包包是多麽的昂貴，還多麽的嬌貴，一個不好就會出現劃痕，身價直降。

  難道真的是他們的外孫女到了？兩個人雙手哆嗦著扶了一下老花鏡，低著頭帶著幾分驚訝仔細看向原主。

  但要是知道真正的情況後再仔細做一下對比，還是能夠看出來兩個人之間的聯系，真的是有血緣關系。

  女兒多年來留給他們夫妻的，多是一些不怎麽愉快的事情和記憶，離開家沒有留下消息，死時也沒有留下消息。

  原主想了一下，帶著幾分苦笑說：“我對媽媽不怎麽太了解，因為媽媽一直不喜歡我，她更喜歡妹妹伊蓮娜。我很少出現在媽媽面前，所以不怎麽了解。”

  兩個老人一聽有些驚訝，不由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是有些茫然，因為在他們眼裡這個外孫女長得好，當媽媽的女兒怎麽不喜歡？
  他們教了這麽多的學生，也算是有看人的眼光，自然看出來原主是一個好孩子，雖然他們覺得是這樣，還是問了一下：為什麽。

  也許是這個孩子學習不夠好，才讓做媽媽的偏向另一個孩子，原主想了一下，帶著幾分苦笑說：“也許我長得不合媽媽的心意。”

  　（1）現在不知道提職稱要考外語嗎？但流年親媽曾經在四十多歲時為了職稱考試專門學的英語，早年她學的是俄語，等到她那評高級時早就把俄語忘得精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