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魔女的旅途

  歐洲過去的歷史上，一直有這樣一個傳說。

  在看不到月亮的無光夜晚，如同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路過的話，

  絕對不要開門。

  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幾乎是從小就聽到父母老人對自己講述過這樣的事情，
  相傳在某些偏僻的村莊，或者是某些農場主的莊園，甚至是小貴族的領地小鎮裡，
  某一天，人們突然毫無征兆的瘋掉。

  有時候是所有人蒸發般消失，有時候是男人被殘忍的燒死，有的時候甚至是整座村子、小鎮都變成廢墟，

  據一個僥幸從小鎮覆滅中逃出來的門衛說，那天晚上和以往唯一的不同就是來了一個黑布鬥篷的女人，

  她像是渾渾噩噩的念叨著什麽，然後小鎮就毀滅了。

  從起初沒有任何人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到第二個幸存者，在整座村莊都瘋了的人裡驚駭的叫著‘黑布鬥篷！黑布鬥篷！’，
  這個說法才在人們蔓延的恐懼裡飛速傳開，慢慢的人們對其有了稱呼：

  ——【魔女的詛咒】

  那些突然被毀了的村莊、那些發瘋了的人們，全都是遭到了魔女的詛咒，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隨著每隔一段完全沒有規律的時間，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越來越多人放棄生活在小規模的村莊，逃往比較大的城市集鎮之後，

  口口相傳的傳說裡，災難根源的‘魔女’已經被人們描述的越來越恐怖，
  ‘她有鷹勾般的長鼻子，突出來的眼珠，臉上的皺紋疊在一起數不清，嘴裡只有三顆牙，披著黑布鬥篷，把人拖到地窖裡用鋸子肢解放到鍋裡熬藥！’

  ‘她的法力無比強大，別說窺見她的身影，光是聽到她的囈語，就會讓人發瘋，變成只聽她話的人偶！’

  類似這種的描述源源不斷，除了相同的醜陋邪惡無比、聽到她的囈語會發瘋之外，每個地區特別是關於年齡都互有不同，
  不過那個時代，在酒館裡聽著人們討論這些的參加者們，則是暗地裡不屑的嗤笑，心想那應該也是某個參加者，留下的痕跡被人們過分恐懼的誇大。

  直到有一天，一名相當強大的參加者決定出手解決那個所謂的魔女，打響自己在歐洲的名氣，賺取地位權利，

  然後
  然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一名名對自身能力無比自信的挑戰者再無聲息，人間蒸發一樣的消失之後，

  時間推移，最後在幾十年的時間裡，誰都沒有見過所謂‘魔女’本人究竟是什麽之後，
  一直自認擁有特殊能力的自己，是高高在上遠超這種窮鄉僻壤傳聞的參加者們，

  也終於慢慢感覺到了恐懼。

  不知從何時起，歐洲那種偏僻的村莊小鎮、山林野外，在他們眼中變成了禁地一樣的存在，是根本不能觸及的地方，
  他們按照上百年間流傳下來故事裡的稱呼，用‘魔女’來指代遊蕩在夜裡帶來不詳與毀滅的未知存在，
  原本只在偏遠村落間流傳下來的故事，終於在參加者的世界裡，
  變成了真實恐怖的傳說！

  成為了那個時代下，整個歐洲夜戰世界最不可觸及的黑暗！
  不過也是不知道從何時起，這個真實發生在歐洲夜戰世界，讓擁有能力的參加者都聞風喪膽的恐怖傳說，
  慢慢消失了。

  在有些時候無可避免的行動於遠離城市場景的繁華舞台，所有人都慢慢發現，已經好久沒有聽說過參加者消失或者被精神影響發瘋的事情了，

  貌似最後從戰爭期間裡一座邊陲小鎮的毀滅之後，就再沒有發生過‘魔女詛咒’的事件。

  在那個還沒有子夜、結社、不夜宮以及各種官方組織，參加者們都還藏在現實下零散活動的時代，

  仿佛就如同過去那些靈異怪談，隨著像是近代科技的興起發展被證實為虛構一樣，
  一直以來壓在他們頭上、連再怎麽強大的參加者都是獵物的恐怖‘魔女’，也隨著夜戰世界的社會逐漸清晰建立，而慢慢的隨著歷史消亡，

  再也沒有在歐洲出現。

  當時有人猜測她終於死了，也有人說她是離開了，
  不論如何，在歐洲土地流傳了幾百年的傳說終結。

  至於真相，只有當時極少數參與了的人才知道，那是那場戰爭終於結束之後的事情了.
  法國巴黎北部的郊外，
  在握著琥珀手杖、像鋼鐵一樣巍峨、忠誠純粹的三道強大身影，所共同維持封鎖的巨大奧術結界之中，
  數千米廣闊的森林早已消失，連地面都近乎整體下沉數米，坑陷、溝壑、焦土隨處可見，到處殘留著還在啃食泥土的黑紫火炎和緩緩消散的光芒碎片，
  讓人不禁難以想象，這裡究竟是發生了多麽恐怖的一場戰鬥。

  哢——————！
  然後隨著最終一道光芒擊碎巨大魔杖上漆黑的水晶，光明與黑暗混雜在一起爆發出填滿整個奧術結界的能量轟鳴，
  戰鬥終於在那道黑裙的身影倒下之後結束。

  白金及腰的長發在夜風吹拂裡紛亂，身上的禮服長衣也遍布破損，血跡傷痕讓呼吸仍舊輕微急促，

  並不算輕松的勝利，梵爾琳茵眼神裡也是有幾分釋然的走到那道倒下的身影面前，
  看著她已經熄滅了之前近乎實質光暈的雙眼，空洞呆滯的望著夜空出神，看著這道不知道在過去上百年的時間帶來多少災難毀滅的身影，
  梵爾琳茵最終還是抬起了手，無比強大的光明匯聚成一道攻擊，貫穿了她的身軀！
  然後只有夜風席卷的殘痕戰場平靜，女王年輕的身影卻一直站在原地，
  直到
  一個無比微弱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

  “你不殺了我麽.”

  原本已經在漫長時間裡孤獨迷失了的自我，在那道光芒驅散腦海黑暗瘋狂之後出現，理智和認知從黑裙女性的身上恢復，

  像是從做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都記不清了的噩夢中蘇醒，她的聲音有著深深空洞和疲倦。

  而聽著她這句翕動嘴唇的微弱囈語，眼神裡有著無盡的複雜，梵爾琳茵近距離看著眼前的‘年輕’女性，
  並不是人們想象的那般醜陋，黑裙對比下她剛才雙眼歡騰著紫羅蘭光暈的妖冶容顏，

  此刻只是無比蒼白虛弱，失去血色的嘴唇翕動著呼吸。

  她說著已經廢棄的發音單詞，遵循著過去躲避狩獵的習慣，披著黑布鬥篷只在夜裡遊蕩，本能的避開大規模城市，害怕被傷害、被背叛所以瘋狂暴走的做出反擊，

  這就是傳說中的魔女，這就是恐怖傳說的真相。

  “你必須知道，很多人被你奪走了家人、朋友、故鄉甚至生命。”

  並沒有再次抬起手，但是沉默過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梵爾琳茵這一刻話語在輕聲複雜裡無比認真。

  “像你曾經恐懼的那樣，你成為了他們的恐懼。”

  “是麽.”

  從漫長的瘋狂中蘇醒，聽著這句話魔女的眼眶緩緩溢出淚水，她現在的聲音像個無力絕望的孩子一樣，
  隻讓人覺得可悲可憐。

  梵爾琳茵看著她的眼神深處有著一抹深深的難過，難過那個存在魔女狩獵的黑暗時代，

  最終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成為那段時代所有無辜女性的縮影，

  孤獨的活過數百年的時間，
  真的從魔女變成了魔女。

  揮手把光芒覆蓋在之前黑湖中，所有被魔女當成魔能媒介的身影上，然後其中一道女性的身影慢慢飄回梵爾琳茵的懷抱，
  注視著懷裡陪伴自己最久的身影，即使陷入沉睡她也仍舊如同白玫瑰般凜然美麗。

  而倒靠在地面，在看到梵爾琳茵抱著那道身影的溫柔眼神，其他三道身影也趕到她的身邊，透明的淚水終於從魔女蒼白的臉上淌下，
  她用僅存的力氣，嗚咽的翕動著嘴唇，眼神空洞顫抖的睜大向往。

  “我好羨慕.我.也想”

  聽到她淚水流下的話語，在轉身離開之前，梵爾琳茵留下最後一句話。

  “停留在這片土地對你而言只有痛苦，離開這裡吧，邁向更加遙遠的旅途，這樣終有一天，你也能找到可以陪伴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黑夜裡搖晃站起，

  黑裙的身影在戰場上孤單寂寞，回想著年輕女王留給自己的話，茫然的望著遙遠的夜空，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破損水晶，隨手把它丟下，
  從百年的瘋狂中蘇醒，魔女呢喃著願望踏上了前往遠方的旅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