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來我是藝人
  “叮咚~叮咚~”

  韓覺聽到門鈴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走了兩步，猛地停住，才反應過來這裡不是自己家！

  韓覺先是來了幾個深呼吸，平複平複劇烈跳動的心臟，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樹懶一樣四肢著地，徐徐躺回沙發，扭著一顆腦袋目光炯炯地盯著門口。

  在他的計劃裡，如果有人能開門進來，他就立馬裝睡。

  之前韓覺認定，假如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屋子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落腳點了。

  而現在，很可能就是意外來了。

  門鈴響了幾聲，終於沒有再響。

  韓覺支著腦袋聽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苟且成功，頓時松了口氣。

  就在此時，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電視廣告與廣告銜接之間，出現了片刻安靜。

  時間到了正式錄製的時候。

  還有什麽東西，能比一個手機暴露出來的東西更真實呢？

  直覺告訴韓覺，如果現在拒絕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太好說話的男人，絕對，絕對會引發不必要的爭執，爭執意味著對話，對話建立在擁有一定信息的基礎上。

  韓覺終於想通了，剛才奇怪的種種現在也都有了解釋。

  負責韓覺的編劇，拿著小本本，問韓覺有沒有跟一起錄製的哪個嘉賓認識，有沒有什麽小趣事小軼事——這些應該是創作之初就該問的，但韓覺的電話一直沒打通，只能現在問了，看能不能改改加進去。

  韓覺一連看了好幾個文章，但都充滿了強烈的主觀感受。這樣的文章不能全盤相信。

  韓覺暗暗埋怨自己太帥了，導致搜集到的有用信息實在太少了。

  韓覺很自然地伸出手，應對道：“行，那麻煩你了。”

  但現實就是不給他松一口氣。

  韓覺頭皮瞬間發麻！

  玄關連著客廳。過了玄關，一眼就能看到沙發。韓覺聽到對方徑直走來的腳步聲，感到自己背後已經出汗。他甚至能感覺到有熾熱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讓他臉上一陣發癢。

  路上，韓覺跟編劇聊起《吐槽大秀》，了解著大致情況。編劇以為韓覺害怕，就用力揮手說安慰“不用擔心不用擔心！”，然後介紹起了誰誰誰來過之後，煥發了第二春。

  “咚咚~”

  “韓老師，您好您好，我是負責您的編劇。其他嘉賓已經在對台本了，我們也快開始吧。”

  聲音不高，卻足矣把韓覺嚇一大跳。

  【韓覺滾出娛樂圈】

  【慢著慢著，再讓我看看什麽情況！】韓覺突然覺得前身之所以人氣消退，可能是因為犯了什麽錯……

  第一次正式使用這個世界的手機，手機的造型、材質跟前世的智能手機差不多。

  應該是那個叫小涵的同公司藝人。

  【韓覺罵人】

  韓覺等一票藝人正在後台做最後的準備，整理儀容的整理，對稿的對稿，幾個藝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

  韓覺不是什麽菜鳥，前世被催稿的時候裝病，裝睡，裝死，都是身經百戰了的。

  韓覺拉到應該是前身的部分。開頭的評價寫著：【教科書級的一手好牌被打個稀爛。】附帶的照片赫然就是他。

  【連鞋子都要指定？乖乖，可別說這是我男朋友！……還是我被包養了？不不不，往好了想，可能是去相親？】面無表情的韓覺，心裡可勁兒地猜著。

  編劇看到了這個小動作，眼裡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無奈。

  “哢噠。”

  趁著沒人打擾，韓覺把稿子一放，拿出手機，準備查點東西。

  此時冷臉男正跟其他人三四個人在一起聊天，其中一個女人從裝扮上來看，明顯看得出是藝人。

  韓覺的負責編劇探頭進來，說：“韓老師，您記得怎麽樣了？待會兒就輪到我們彩排啦。”

  韓覺的位置在第二排最靠近觀眾的那裡，那裡也是離舞台中心最遠的位置。

  “五，四，三，二，一！”編導助理拍了拍手，嘉賓們魚貫而入站到台上。

  看著路邊來往路人的著裝，不說教科書般的搭配，但每個人似乎搭配的衣服都很有章法，一些人穿得大膽，擱前世必然被一頓猛拍，然後現在周圍人對此卻熟視無睹。

  話語剛落，對面的兩個人就都愣了一下，韓覺身邊的冷臉男也轉頭盯著韓覺。

  韓覺頓時就明白了，這總體是跟前世國內的《吐槽大會》差不多，有損人，有自嘲，也有洗白白功能。可能因為這世的脫口秀並沒有前世那麽稀罕小眾，編劇用很得意的語氣說了好些明星的名字。

  VCR拍攝不複雜，至少沒有像前世那樣尬尬的，還強行打廣告。

  這邊韓覺心裡剛做好決定，恰好目的地也要到了。

  “穿這雙。”

  【那就好辦了。乾脆混日子混到隱退得了，先摸清這個世界是什麽個情況。】

  整個錄影棚忙而不亂，韓覺在走廊閑逛，才終於看到他的經紀人。

  上節目？
  我？
  我等下要上節目？！

  韓覺是最後一個彩排的人。

  似乎，有點不對勁。

  韓覺走了過去——沒法不走過去，他的休息室就在前面。

  有點意思。

  “哇~這男的挺帥啊。”另一個女人挑了挑眉毛，讚了一聲。

  信息和通訊記錄都沒發現什麽特別的。但值得注意的是，裡面沒有備注為【爸】、【媽】之類的人。

  他慌忙地在手機邊上摸索了一陣，將之調成靜音，祈禱門外的人剛才沒有聽到。

  韓覺看到對面倆人的反應，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扮演一定是哪裡有問題了，但是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個地方。他明明只是說了正常人會說的話而已！

  【是小號？】

  然而面對編劇的這個問題，韓覺一律搖頭不知，就連同公司的小涵，被問起時也搖頭說不熟。

  韓覺心裡暗暗叫苦。

  手機鈴聲是一段女聲的清唱，音質並不算好，很明顯是錄的。聲音倒是好聽，情緒也都……

  韓覺擰開桌子上的水，正打算看故事一樣看下去，結果門就又被敲響了。

  就在韓覺猜測這個【7343】是不是監獄勞改號的時候，一陣輕微的鑰匙碰撞門鎖的聲音響了起來。

  韓覺也按照娛樂圈幾本禮儀回了個招呼：“林老師，你好。”

  “這個人好像是韓覺啊……”

  【韓覺去哪裡了？】

  韓覺用余光感受到一道道視線之後，心裡也是別扭、心虛的。因為他對前身毫無了解，不能保證自己的舉動都是符合前身行為習慣。

  韓覺眉頭緊皺，慢吞吞地起身，看著被他剛才打到地上的衣服。

  應該不是。這個帳號似乎有認證過的標志。

  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沙發邊上，年齡大致在三十左右，戴著一副金邊細框眼鏡，短發。穿一件妥帖的藏青色襯衫，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地直視著韓覺，看得韓覺心裡發毛。

  遠遠看到一群亭台樓閣，規模頗大，連成一片，下面人來人往，韓覺以為是什麽這個世界才有的景區。等開近了一看，發現原來不過是家酒店。

  用了10秒鍾，韓覺才確認他剛才到底聽到了什麽。

  然後，大家都被韓覺打的招呼搞得愣了一下。

  這是正常人被打擾了睡覺之後的正常態度。

  點進去：
  【@韓覺，你是提前擔心膨脹了，所以才提醒自己不忘初心嗎？】

  將手機放回茶幾，一個戰術翻滾，撲回沙發，作睡死狀。

  面對一大片陌生的手機應用，韓覺興奮地搓了搓手，懷著開寶箱的心情，準備一個一個按過去。

  “你懂什麽，五官帥啊，而且頭髮只是油而已，畢竟油了可以洗，不像你，頭髮掉了的話可是怎麽洗都洗不回來的。”

  也不知道前身那家夥到底是怎麽跟人打交道的……

  極簡主義的建築物目測有20樓以上。人來人往的有幾個人搬運著攝影器材，也有盛裝打扮的人被領著進了樓。特別熱鬧。

  拍完之後，距離錄製開始了就不剩多少時間了。

  林怡涵作為一個智商正常的合格藝人，不管心裡是怎麽看待韓覺的，但眼下看到韓覺走來後，她還是笑容甜美地打了個招呼：“韓哥。”

  韓覺前世的自己微博的粉絲都比現在這個要多。不過前身零動態的維特都不取關，要麽是水軍，要麽是鐵粉。

  【@韓覺你怎麽還沒退出娛樂圈？】

  由於韓覺五官和皮膚底子好，上妝並不麻煩，很快就結束了。造型師走後，冷臉男叮囑了韓覺一句好好看稿，然後也走了。

  到他講話的時候，他眼睛直直地看著提詞板，用無比平淡的語調讀著稿子，才發現這吐槽力度太溫柔了點吧？
  【這一點都不異界，簡直比前世的尺度都無趣。】韓覺心想。

  打開，輸入【韓覺】二字，搜索引擎自帶聯想功能，跳出來——

  一路走去，也吸引了不少的回頭率。

  編劇說：“啊，沒事兒沒事兒，現場有提詞器的，等會兒彩排完了還有時間記的。我們現在先過去試試效果吧？”

  “跟上。”冷臉男徑直往前走去。

  “從周一到周日，你都如此易碎……”

  “哦，沒事。這次能上節目還真得感謝你。”

  韓覺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頂著一臉印象中明星該有的冷漠臉，跟著冷臉男往建築物的門口走去。

  韓覺心裡為自己的扮演而發虛，所以豎起耳朵努力聽路人在他說什麽，以便調整。

  車子停在了一件大型建築物的邊上停車場裡。

  “頭髮都油成一團了，還帥。”這是來自一個男人的聲音。

  【……】

  這是怎麽回事？搜錯人了？
  韓覺遊移不定地點開了第一個【韓覺去哪裡了？】，下面是幾個盤點。排的是【那些從娛樂圈消失了的明星】……

  韓覺並沒有和來人對視多久，而是假裝看清了對方是誰之後，不耐煩地又躺回了沙發。

  被指定換衣服，指定換鞋，有活了就走……

  到了雜亂熱鬧的舞台，韓覺被叫上去適應適應，他在舞台中間全身心地感受鎂光燈的溫度，呼吸。這對前世作為編劇隱在幕後的他來說，走到台前的感受是新鮮的，陌生的，甚至是特別可怕的。但韓覺就是以一種【我是來結束自己星途】的態度，環顧四周，新奇的感受比緊張居多。

  【有活了】，說明前身跟眼前這男人做了約定，是計劃好的事情。所以他再拒絕的話，就顯得很奇怪了。

  蒙混過關。

  【找罵？？想紅想瘋了吧？？@韓覺】

  【是親戚？還是借宿的朋友？】韓覺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感到有東西飛過來罩住了他的腦袋。是一層軟布。

  如果不是車子在路上疾馳，估計他都想開門跑走了。

  觀眾已經開始入場了。

  不能眨眼，不可急促呼吸，也不可沒有起伏地呼吸，臉上的癢意也是心理作用，得忍。

  趁著人類觀察家冷臉男不在，韓覺抓緊時間拿出手機，打算搞清楚前身到底是個什麽物種。

  【不是房東！】房東不會翻箱倒櫃。除非原身跟房東同居。

  外面熱場說段子的現場導演已經開始過渡了。

  屏幕上顯示的是【編號7343】，一個奇怪的名稱備注。

  “啊沒事沒事……”

  車的內飾並不高級，但十分乾淨。

  茶幾上的手機不再振動。

  韓覺一開始逛屋子的時候，找不到跟職業明確相關的線索，就以為自己是某二代，職業是打發悠閑時光。

  相冊裡沒有自拍，但有其他人的照片。韓覺翻了翻，發現這些照片都是同一個女人，只不過造型和拍攝的場景都不一樣。女人長得非常好看，如果不是照片下發標有水印，韓覺差點就以為前身跟這些美女關系親密著。除了這個，相冊裡還有就是其他亂七八糟不明所以的東西，十分無趣。

  【房東？】

  林怡涵回過神來，說：“我剛才一直忙著記稿子，沒能早點過來跟你打招呼。”

  “各單位準備，倒計時。”

  聽邊上這家夥說的降價打包，可以判斷出前身應該是個撲街藝人。即便長相不賴，但算算歲數也快三十歲了，就算是塊小鮮肉也應該快爛了。

  也沒有關注的人。倒是被三千多的人關注。

  韓覺深呼吸，感覺到了事情並不簡單，等會兒可能將發生什麽。

  韓覺之前看過衣櫃，家裡的衣服質量都不差，且家裡到處散落著時尚雜志，娛樂雜志，八卦小報，一本正兒八經的書也沒有。單獨有個小健身房。也有個書房，但裡面放著電腦和家庭投影儀，小書架上雜七雜八的物件就是沒有書。最後單獨有個房間奢侈到放了很多樂器。

  負責編劇愁得臉上那雙小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只能把稿子留給韓覺，讓他熟悉熟悉。

  【@韓覺頭要不要這麽鐵？是去給其他嘉賓和節目組減輕創作工作量的是吧？】

  ……

  “啊？他就是韓覺？他還在圈子裡？”讚歎的聲音立馬變成了嫌棄的聲音。

  【韓覺坐牢了嗎？】

  “呲~~”

  一名年齡在三十左右，面相穩重，卻滿臉笑容的男人出來跟韓覺握了握手。

  韓覺隻通過剛才的稿子裡，知道她叫林怡涵，其他就一點也不知道了。

  其敷衍之明顯，全節目上下都看在眼中，但誰也沒說什麽。

  這次行程借用了同公司林怡涵的人氣，和資源，林怡涵其實算吃了虧，韓覺於情於理過來表示感謝。

  “……”再後面的對話就聽不到了。

  韓覺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

  【嘖嘖，太寒酸了。】

  韓覺指紋解鎖成功打開了手機。看著滿屏幕陌生的圖標，韓覺按捺住心情，打算先查查自己。

  韓覺就將主意打到了手機上。

  韓覺強裝鎮定地看向窗外，大腦一片空白。

  系統自帶瀏覽器不難找到。

  韓覺繼續玩手機，他現在已經打開社交軟件，在看裡面的內容了。

  如果能再來一次，在冷臉男讓自己換衣服的時候，韓覺發誓一定會絆倒邊上這個不是他經紀人就是他助理的男人，然後離家出走，找個工作，然後以看完這個世界所有的，電視電影動畫漫畫小說，玩遍所有遊戲，為終生目標活下去。

  乘電梯到了地下室，韓覺跟著男人坐上了一輛轎車。他坐副駕駛。

  還好雙方並沒有就這點意外糾纏下去。韓覺跟另一位的導演招呼過後，就被領著去洗頭髮、上妝、做造型。造型師用的是節目組的。

  【韓覺打人】

  韓覺松了一口氣，猜對方的身份。

  明星是肯定不來當的，誰愛當誰當。

  坐電梯到達樓層，迎面走來兩個人。

  “彩排？我還沒記住呢。”韓覺悄悄放下手機，把稿子從桌子上拿到手中。

  冷臉男也看到了韓覺，向韓覺隱晦地招了招手，讓他趕緊過來。

  他發現了一個叫微特的，操作界面和功能神似前世的微博。但沒有開屏廣告，沒有橫插在動態裡的個性化推薦廣告，時間線也都正常……

  韓覺猜測剛才出的差錯可能讓冷臉男盯上自己了。

  沒等韓覺繼續飽覽華夏古韻傳承之美，他就聽邊上的冷臉男說：
  “等下是上《吐槽大秀》，本來只要小涵當嘉賓，最後降價把你打包一起上節目了。你到時候只要按照台本說就好了，別人說到你的時候控制好自己，你如果場上失控，節目組是不會放棄這個話題的。你好自為之。”

  整個過程韓覺一度感到煎熬，但因為經紀人冷臉男就一直站在韓覺的身後，通過鏡子看著韓覺，韓覺只能盡量裝作不在意。

  這個差錯，大概率是自己做出了前身不會做的言行舉止。

  韓覺現在對前身的一切都不了解。在沒有摸清前身的社會關系之前，不宜過多接觸熟人，以免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

  【什麽活需要特意穿上這種裝扮？】韓覺回臥室換好衣服，來到玄關正要穿鞋，男人指了指一雙白色的板鞋，說：

  “？”韓覺拿著手機有些懵圈。

  “好帥！這是哪個公司的？”一個女生拚命拉著身邊的朋友。

  台下的觀眾很熱情。每叫到一個嘉賓的名字大家都發出激烈的掌聲。韓覺也混了個熱烈歡迎。

  【啊啊啊，@韓覺老大你不要想不開啊！】

  這種被打量觀察的尷尬，在編劇坐到韓覺身邊之後才消散。

  舞台上，主持人是個青年，對人挺熱情的，對韓覺也沒有什麽明朝暗諷的。終究都是藝人，面子上不會隨便給別人難堪。

  排演過程中，節目組不時就會上來提點意見，但是發現無論怎麽教，韓覺的表演效果就那樣了，於是也就無奈的不了了之。

  “行，行。”韓覺收起手機，跟著走了出去。

  在並不明亮的環境下，韓覺發現周圍有幾個嘉賓看向他的時候，眼睛裡滿是躍躍欲試，似乎磨好了刀，饑渴難耐。

  點開接收消息那一欄，發現有一百多人at他。

  “各位老師，可以上台了！”編導助理進來告訴大家。

  當韓覺興致勃勃點開自動登錄的微特時，卻發現自己這帳號一條微特都沒有發布。

  韓覺一下子彈了起來，以為被人套麻袋襲擊了，張牙舞爪地把蓋在腦袋上的東西給甩到地上。

  韓覺服了。小到路邊公交車站牌設計、分類垃圾桶，大到公共造型藝術，建築設計，無不體現著這個國家，這個城市的平均審美水平比前世要高。

  惴惴不安的韓覺一開始，還在想著等會兒遇到熟人後的應對方式。但是，漸漸的，隨著車子行駛到了繁華的街上，心裡的什麽都被放到一邊了。

  看得出來，對方正在很努力地適應一個設定“正常”的韓覺。

  【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韓覺撲上去把手機拿起來。

  韓覺不想再說話了，隨便看了看周圍，假裝被工作人員催促拍攝入場VCR，借口先走了。冷臉男跟了上來，跟觀察一隻什麽奇行種動物似的，視線毫不掩飾。

  有關前身的資料已經看了個大概，知道了前身的總體情況：一個天賦異稟，靠選秀出道的藝人，出道即巔峰，紅極一時，然而一年後流星般人氣消退，最終幾近撲街，好幾年沒了動靜。

  前世他就是這個圈子裡的一個，很清楚明星在光鮮背後的難言之隱。鏡頭是一件束衣，不準你快意做自己；合約是一把外鈍內利的劍，抵著所有敢反抗者的手腳筋。

  現在終於真相大白。

  ……

  看著大家投來的視線，以及擺在臉上的震驚。韓覺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他又出bug了……

  現在的韓覺沉浸在不能當個鹹魚了的失落當中，至於邊上冷臉男接下來繼續說些什麽，他已經聽不進去了。

  下一秒韓覺聽到臥室傳來衣櫃開合的聲音。

  面前的門【呲】一聲打開，大家在激昂的音樂中，邊揮手邊走了出去，在各自的位置上入座。

  現在這個屋子，最響的聲音應該是韓覺的心跳聲。

  打開備忘錄，裡面只有一些數字。

  但是韓覺卻實實在在從部分興奮的觀眾眼裡，看到了一種等著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這些美學的韻味和設計的精巧，入目直達韓覺的心裡，驚歎的笑容不自覺就掛上在了臉上。切身體會到一種出國感受異域人文的感覺。

  門開了。

  韓覺愣住了。

  前身就算是個撲街藝人，也不能都是黑他的吧……說好的曾經紅極一時呢？

  【先看相冊。】

  進來的人沒有換鞋子，皮鞋直接踩上了地板。電視上正在放歡快的廣告，但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落到韓覺的耳朵裡，不啻於雷聲般嚇人。

  然而。

  此時距離節目錄製只剩兩個小時了。

  男人指著被韓覺甩到地上的東西，冷聲開口：
  “換上這些衣服，跟我走，有活了。”

  白色襯衫加牛仔褲，一種不犯錯誤的搭配選擇。

  【要完。】韓覺緊鎖著眉頭隨隊伍走到舞台後台，開始戴上收音設備。

  對方停在了韓覺身邊。

  韓覺受不得約束，做不來這行。坐在車上的他，腦子中已經開始想如何乾脆利落地結束自己的演藝生涯了。

  如此過了很久，也可能隻過了一會兒。韓覺聽到對方走進了臥室。

  “三！”

  “二！”

  “一！”

  “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