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兩人來到議事王庭頂樓的大露台上。

  議事王庭建在星繁山山頂，放眼望去，整座王城盡收眼底。

  稀薄的靈力彌漫中，形形色色的魔族行走在街道之上，是這座全部由灰黃巨石壘砌而的城池中唯一的點綴。

  城外是大片大片的岩石被開采過後形成的礦場，星星點點分布著一些修士的洞府。

  有些魔族囊中羞澀，住不起王城中的客棧，便會選擇租住在價格相對便宜，但毫無靈氣的城外礦場。

  至於那名吹奏短笛的神秘人，很有可能是在嘗試解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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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在罵我？】

  寧曜低聲提醒：“小師妹，魔族是敵人。”

  金光燦更是沒忍住：“你這個想法很天水宗啊。”

  你們天水宗煉器水平是不錯，但你們審題不清，煉器虧靈石啊。

  金光燦眉頭緊皺：“我說怎麽最近靈魔之境安分得奇怪，原來是換了個地方衝擊封印。這些魔族亡我之心不死，終究是個禍害！”

  “此事我會與仙門其余幾位渡劫期修士相商，這個夢境不解決，始終是個隱患。”逐月道尊擰眉道。

  逐月道尊微微頷首：“靈魔之境你們去吧，我先去找其余道友商議萬山淵一事。”

  好一會兒後，他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她是唯一的希望。”

  長靈羊絨製成的鬥篷溫暖柔軟，薑心開心地蹭了蹭，躡手躡腳地從逐月道尊懷中爬到祁瀾清懷中，打著哈欠要睡覺。

  “阿嚏——”

  逐月道尊默默挪開眼神，假裝沒看到大孝孫女手中緊緊攥著的一小撮兔毛，繼續跟薑一塵與寧曜詢問起兩人的經歷。

  聽到師父的話，程琰熙不解地問：“傳聞明辰仙尊以身殉道，犧牲自己，化作封印，才終止了這場大戰。那她反正都是要死的，當初為什麽不直接衝去魔界自.爆神魂？大乘期級別的自.爆，能把整個魔界都炸飛吧？”

  祁瀾清猜到她想表達的意思：“仙尊是希望戰爭早日結束，雙方不要再互相仇恨吧？說到底，戰火一起，受傷最大的總是底層。”

  “是不是著涼了？”祁瀾清說著取出一件小鬥篷，給薑心系上。

  ……

  絳霄神色如常，並未表態，只是吩咐：“三日後，以靈魔之境為入口，準備突破天成靈界。”

  這互不耽擱，薑一塵等人起身送逐月道尊離開，便直奔靈魔之境。

  薑一塵不滿：“你什麽意思？我們天水宗怎麽了？你要是嫌棄你這徒弟，正好讓他跟我們走。我們天水宗的煉器水平也是一絕。”

  他們正在回天水宗的路上，依舊乘坐祁瀾清的鯤鵬靈舟。

  早已荒廢的礦場之中，依稀長出嫩綠的青草、淡粉的花朵。

  但他師父金光燦現在也產生了同樣的疑問：“我覺得琰熙說得對，將自身煉製為封印大陣的痛苦遠勝神魂自.爆的百倍，仙尊當年明明已經打敗魔族，為什麽還要選擇這種方法？”

  “這個夢境存在於現世世界，但其中的怪物目前隻存在於夢境之中。如果夢境被毀掉，這些怪物是否會湧入現世世界？”逐月道尊問。

  各大仙門的輪值班次不同，之前與薑一塵搭檔鎮守靈魔之境的金盛門門主金光燦還在此地。

  思索再三，執政官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有件事您還是心中有數的好。長老們都很畏懼您體內的東西。”

  薑心連打兩個噴嚏，懵懵懂懂地環顧四周。

  雲海之中氣溫下降，這對修士來說影響不大。薑心還沒引氣入體，身子總歸是嬌弱些。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阿嚏——”

  支持逐月道尊這一推測的依據是這麽多年來，萬山淵從未出現過夢境中的怪物。

  薑心小腦袋飛點，表示明白：“所以先把入侵者打跑，再做封印不讓他們過來呢。”

  他徒弟程琰熙也在靈魔之境歷練，正在逗薑心玩。

  程琰熙敬謝不敏，還是想安心跟著金光燦。

  他說著一頓，謹慎地掃了眼他們來時的方向。

  對比新出現的大乘期魔修，邢淑儀都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薑一塵作為親歷者，知道這東西的恐怖：“有辦法毀掉這個秘境嗎？”

  雙方簡要寒暄過後，薑一塵將萬山淵一事如實相告。

  楚霖風不假思索：“毀掉夢境的時候，直接把怪物一起毀掉不就行了嗎？”
    “這是最好的情況。但這個夢境裡涉及兩位大乘期修士，一旦夢境受到衝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我個人傾向於這是一個封印，最好不要破壞。”

  頓了頓，他問，“若是找到明辰仙尊，真的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魔界面臨的問題嗎？”

  “魔族的命也是命呀。”一個奶呼呼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個夢境就像是一個瓶子，一旦夢境被毀，瓶子打碎，撞在瓶子裡的東西就會跑出來。

  謹慎起見，先不要動那個夢境，可以先去抓捕這名吹短笛的神秘人。

  薑一塵覺得師父這話有道理，補充道：“此事最好先通報鎮守在靈魔之境的大營，兩邊都涉及魔界，說不定會有關聯。”

  逐月道尊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已經呼呼大睡的薑心，意有所指：“毀掉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現在不知道這個夢境的存在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這話直接把眾人問沉默了。

  絳霄俯瞰著山下，似是感歎：“魔界變了不少。”

  見他不願多談，執政官欲言又止，只能朗聲應下：“是！”

  作為一個曾經毫無根基的散修，祁瀾清體會過底層的苦，比誰都了解這份無能為力。

  楚霖風義正言辭：“他們入侵我們，不能同情入侵者！”

  靈魔之境位於天成靈界邊緣，距離他們所在很遠。

  絳霄垂眸望著山下的熙攘市集，沒有出聲。

  “這還能變成好事嗎？”楚霖風滿是不解。

  執政官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又是感歎又是無奈：“死了那麽多人，總該有些改變。只是我們也沒想到魔界居然還能出現生機。”

  薑心思維跳脫，很多想法不能很好地表達出來，需要身邊人稍加猜測才能明白。

  【嘿嘿又薅到一把師公的兔毛，兔毛圍脖進度+1。】

  薑心扯了扯娘親的衣袖，認真地告訴她：“也可能是你們太菜，打不過人家，所以才做了封印保護你們。”

  其他人：“……”

  扎心了，老妹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