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破不立，因禍得福（第三更求月票）

  夜幕籠罩的城鎮，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此刻茶樓的一間密室內，卻是燭火搖晃，映著牆壁上的兩道身影忽大忽小，氣氛有些莫名凝重。

  “做的不錯。”

  “前輩如此貿然找我，難道就不怕被他們發現嗎？”

  裴道野沒有取下鬥篷，謹慎看去。

  他是沒想到這茶樓竟然也是這女人的產業，看來以後不能輕易來了！
  對面坐著的那個女人正堂而皇之的飲著茶水，似乎是被裴道野的話逗笑，玩味看去：“你倒是小心，可小心有什麽用呢？連築基都不是，誰會把你放在心上。”

  淦！打人不打臉懂不懂！

  死女人！
  被人當面嘲諷，裴道野有些氣急敗壞，但瞬間還是把火氣壓了下去，沒好氣的看去：“既然前輩覺得我這麽弱，那勞煩將我體內的噬心蠱取出可好？今後我走我的獨木橋，絕不會礙著前輩的大事。”

  上官湘靈嗤笑一聲：“真不知道她怎麽會選中你的。”

  裴道野可不敢隨便接這話。

  沉默應對。

  上官湘靈還以為這小子是想到自己多年不被啟動，有些黯然神傷，嘴角微微彎起。

  “不過，我可以告訴伱一個好消息。”

  裴道野抬頭看去。

  上官湘靈：“從今天起，你聽命於我。”

  裴道野：“？？？”

  這踏馬也算好消息？？？？
  上官湘靈沒理會他的沉默，自顧說道：“我倒是挺意外，你能將《小靈雨訣修煉到第六層，是打算走靈植修的路子？”

  “我是劍修。”裴道野生硬道。

  這話在上官湘靈看來，卻是有幾分嘴硬的意味，不以為意的將一瓶丹藥丟去：“噬心蠱半個月會發作一次，這裡面的藥丸可護你三個月。”

  裴道野臉色難看，沉聲道：“前輩就不怕我告知那位？”

  “蠢貨！你以為她這麽多年來不啟動你是因為什麽？你已是棄子！到現在還在抱有幻想嗎！”上官湘靈頓時發怒。

  裴道野沉默。

  上官湘靈見效果已經達到，便聲音放緩道：“所以當下，你給我做事，才能夠得到更多。如今在玄山門。唯獨我可以幫你運作。你蟄伏這麽久，直到如今才想著謀出路，你以為只靠那三兩個外院弟子就能徹底站穩腳跟了？幼稚！”

  裴道野沉默拿起桌子上的瓷瓶，緊緊握住，像是做了生平最重要的決定，起身道：“今後，請前輩吩咐！”

  上官湘靈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滿意的不僅僅是裴道野此刻的態度。

  “不知前輩打算如何幫我？”

  “你既然在靈植上有些天賦……”

  “前輩，我是劍修，劍修！靈植只是我的備選項。”

  他可不想被這女人丟到某個疙瘩裡不見天日，到時候沒了外出的機會，他還怎麽從這女魔頭手裡逃脫。

  上官湘靈後面的話被打斷，目光重新落在裴道野臉上，見他一臉認真，也有些無言，倒是沒與他爭辯。

  “你幸好沒去青木峰，那個老女人可不好對付，我想要替你運作也不甚方便，不過你選擇去金源峰……倒是有幾分聰明在身上，安心修煉，若是有人懷疑你修行過快，與之前表現不同，可推脫是在大順城僥幸服用了靈血。”

  “靈血？”裴道野下意識看去。

  沒好意思問這是什麽。

  只是聽上去覺得有些不俗。

  上官湘靈已經將木匣子打開，裡面有兩個小藥罐，取出一罐遞去，不容置喙道：“現在就服用。”

  裴道野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現在服用？

  你給的東西，我怎麽敢亂服用！

  更何況是當著你的面！
  他倒是有心想要驗毒，可卻不知道這等寶物能用尋常辦法驗出真假嗎？
  “怎麽，都到了這種時候還怕我下毒？”上官湘靈一眼看穿他心頭所想，頓時發出嗤笑。

  “前輩手段莫測，我這條小命卻是不經折騰。”裴道野斂起視線如實說道，也不覺得難堪。

  上官湘靈倒是意外他的坦然，嘴角彎曲，傲嬌說出了兩個字：“出息。”

  不過沉吟了會。

  卻是有些同情的看去：“看來你真是被當成了棄子，竟連靈血這等寶物都不知曉。”

  裴道野默然。

  上官湘靈冷哼一聲，有些怒其不爭道：“你這些年到底都在做什麽？難道真把自己當成了雜役弟子？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裴道野心頭無語。

  我什麽身份？
  我什麽身份說出來信不信嚇死你！

  不過當下卻隻一臉沉默的聽著。

  上官湘靈冷哼：“喝了它，我沒空跟你解釋，你現如今連築基都沒入，這等實力夠做什麽的！出去當炮灰都不夠資格！”

  裴道野面色佯裝有些惱怒：“前輩說話未免也太傷人了！”

  上官湘靈嗤笑，對他的憤怒不以為意。

  不過裴道野這心裡卻是徹底放心了下來。

  這女人說了這麽多，顯然是把他當成了玄陰宗的諜子。

  這是好消息。

  他這一番表現，為的也是不漏痕跡的試探出這女人對自己的態度。

  眼下卻覺得……

  恐怕是真的想讓自己轉投她門下。

  說來也是可笑，堂堂一個能與金丹境交手的存在，竟然也會盯上他這種練氣士。

  不過裴道野仔細想了下，也能理解。

  一來，自己剛好撞破了她的真實面目。殺了自己就等於得罪內令主人。

  而留下他，卻可以吸引玄山門轉移視線。

  二來，自己這個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小靈雨訣》顯然已經成了他的招牌，看這女人的意思是真打算培養自己成為靈植修。

  拇指大的罐裝靈血實則只有一滴，裴道野甚至都覺得用這罐裝都有些奢侈了。
    但就是這一滴吞下，他頓時就感到喉嚨裡火辣辣一片。

  緊跟著他腹腔內的靈氣便在洶湧之間沸騰了起來。

  內如焚火，外若冷霜。

  此刻說的就是裴道野的狀態。

  冰冷刺骨的寒霜從他面部開始擴撒，幾乎在一刹那便把他全身凍成了冰塊。

  胸前中的靈氣焚燒如焰，在他不斷哆嗦中憑借對於功法的運轉，不斷引導。

  好在《小靈雨訣》已經修煉至圓滿狀態，對於身體的修複反哺堪稱完美。

  一炷香的時間後，這口恐怖的靈血終於被消化殆盡。

  裴道野打起精神，睜開眼卻迎上了上官湘靈似笑非笑的目光，心裡暗道不好。

  只是沒想到上官湘靈什麽都沒說，示意面前的木匣子：“拿回去好好修煉。”

  “我接下來需要做什麽？”裴道野沉默收起木匣子後問道。

  “等。”

  ……

  裴道野離開後。

  一道陰影出現在屏風後，單膝跪地。

  “我們在黃龍縣的人手已經全部安全撤出。只是萬相殿那邊有些不滿。”

  上官湘靈淡淡道：“誰不滿？”

  “十七殿殿主朱厭。”

  “此事交由我來負責，你在萬相殿這麽多年，也該執掌一殿了。”

  “多謝尊者成全。”陰影人連忙感激道。

  “這是你應得的。”上官湘靈不在意道。

  陰影人難掩激動，想到什麽說道：“尊者是打算培養那小子？”

  “留著他雖然冒險了些，不過利大於弊。這小子有點心眼，懂得分寸，分明猜到了我和萬相殿的關系卻不肯表露絲毫。若是接下來的考驗他能完成，我不介意助他一臂之力，玄山門內我需要一把出其不意的刀。”上官湘靈嘴角不由自主的噙起一絲笑意。

  看著裴道野在自己面前藏拙，那種小心翼翼實在有意思的很。

  “尊者不擔心他日後將一切都告知聖女嗎？依我看，不如交給屬下來解決了他，保證神不知鬼不覺。”陰影人壓低聲音道。

  “不用。他另有用處。”上官湘靈輕聲笑著：“有我的噬心蠱，他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可若是日後他被聖女重新啟用……”

  “這不更好嗎？真真假假，那小子知道該怎麽選擇。”上官湘靈根本不覺得裴道野還會選擇聖女。

  但若是借此機會能夠將聖女那邊的消息傳遞給自己，成為雙面諜子未嘗不可……

  這才是她不殺裴道野的真正用意。

  ……

  離開天襄城後。

  裴道野裝出來的那種不忿和悲壯瞬間一掃而空。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但也只是眼下。

  聽那意思，燕劍飛已經成為了“棄子”，至於會不會再被重新啟動，尚不能確認。

  不過上官湘靈這是鐵了心要撬牆角。

  裴道野不得不承認，今天差點就被說服了！

  這女人確實是他在玄山門能夠接觸到的最強者，若是能夠幫自己運作，未必不能夠過上“好日子”。

  可問題在於！
  這玄山門已經被玄陰宗重新盯上了，日後要麽被打穿，要麽就成了受死的駱駝。

  他守著這前程有何用！

  關鍵是修行資源！
  而且！

  裴道野最擔心的就是將來玄陰宗正式卷土重來，燕劍飛背後的主人重新出現……自己到時候根本對接不上。

  兩邊信息一旦匯合。

  以他對上官湘靈短暫的了解，這女人絕對會毫不留情的殺死自己！
  “淦，就知道欺負道爺實力弱！”

  “等道爺飛升，統統打爆！”

  眼下走一步是一步，短期內倒是不必擔心。

  裴道野當年敢拚命入玄山門當雜役弟子，就證明了他從來不是膽小的慫貨！

  上官湘靈是一把懸在他腦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但同樣也是他的“聚寶盆”！
  風險與利益同在！
  他現在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唯一的弊端，便是他丹田內的噬心蠱。

  得想辦法將其根除才行！

  那死女人以為他沒有後手，等他將劍意的熟練度加到高深階段，小小噬心蠱怎能奈何的了他！
  ……

  趁著夜色返回住處。

  裴道野一頭便扎入了修行之中。

  從目前他所接觸的信息來看，這單單只是天襄城外的修行界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道爺不怕！”

  “道爺選擇統統打爆！”

  ……

  夜深人靜。

  凌肅宗的劍道手劄隨著清風掀起一角，隱約露出一行小字。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否極泰來】

  　三更奉上，大佬們來波票子，拜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