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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2839-2840嫩薑中薑和老薑
  2839章嫩薑中薑和老薑(上)

  給完這兩家交待,還得向杜毅交待,由此也可以看出,薛繼忠這一槍的姓質,到底有多麽惡劣了。

  黃和祥聽見自己二哥又這麽八卦,就有心不理會,可是想一想,自己從努力目標的地步,進步到了順理成章——保不準還會有意外之喜,這薄薄的一層膜有多麽難捅,他心裡清楚得很。

  這一切都是沾了二哥手底下那個小家夥的光,所以,黃書記不能對二哥沒禮貌,“杜毅那兒怎麽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好像……他不太有培養潛力了。”

  這話意思很明顯,杜毅硬著脖子上了,人情卻是被派系裡其他人拿去用了,這是官場裡常見的現象,現實到有點冷酷——他是五十五歲的省委書記,怎麽沒有培養潛力?

  不過話說回來,黃和祥這個評價,從某方面講也算基本客觀,杜毅這兩年境界不穩,做省長的時候才僅僅是中候補,現在是貨真價實的中央委員加省委書記,應該停下來好好沉澱一下,這幾個小境界跨越起來可也不容易。

  這時候他要再往上竄,別說外人了,他甚至在擠佔自己派系人的生存空間——你是好了,但是別人受影響了。

  而且憑良心說,別人也不是沒給他提供過助力,否則那幾個小境界,也不是僅僅能靠著他的運氣撐過去的,他得了利,那麽在有能力的時候,反哺一下圈子裡其他人,也是必須的——否則的話,要這圈子何用?

  反正杜毅也不會沒所得,他的辦事能力因此得到了圈子裡的人的肯定,地位也會相應提高一點,享受了好處的那位,又要欠他一個私人的人情。

  黃漢祥對這一套因果,也了解得很清楚,聽到他這麽說,禁不住乾笑一聲,“嘿……嘖,天南這次,真的是白忙了,會不會有啥情緒?”

  二哥你這是怎說話呢?黃和祥聽得就是一陣沉默,不過這話雖難聽,卻也是實情,撇開對中樞機構的交待,對杜毅的補償給了他人,對黃家的歉意給了黃老三,而常委中槍的天南省委,啥都沒落下——地方上同志們的情緒,你們就一點都不考慮?

  然而正是因為是實情,黃書記才聽得刺耳,他是既得利益者,本來想有意無意地忽視這一塊的,現在聽到二哥說起,真是想裝聾作啞都不可能了。

  早知道剛才就堅持一下,不告訴你杜毅得什麽好處了,黃和祥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嘖,天南的煤焦不受限制了,這還不夠好嗎?”

  “好像他們以前能限制似的,”黃漢祥不屑地冷哼一聲,他倒不是對自己這個弟弟有什麽看法,而是很單純地認為,這個結果對天南來說有點不公——當然,他的本意是想表明,老三,你這個二哥看問題,可是很全面的。

  撇開焦炭出口不說,藍家在其他方面,還真的堵不住天南的煤焦,也就是在焦炭出口配額上能做一做文章,但是陳太忠會辦事,當初就將鳳凰出口的煤焦搞成了中外合資。

  外國對鳳凰投資,成品出口以做投資回報,這種銷售手段,是焦炭配額不太方便控制的——其實小陳這麽搞,也是被配額逼出來的,始作俑者還是藍家建立的封鎖線。

  但是……現在不是繞過去這封鎖線了嗎?所以黃老二認為,從無到有的開放通道和已經有了通道、僅僅是“保證不作梗”的承諾,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那你再跟小周建議一下吧,”黃和祥只能這麽回答,他領自家二哥的情沒問題,但是別的天南人想借此賣人情,他還真的未必在意。

  周瑞就是黃老的通訊秘書,其實比黃和祥還大幾個月,不過黃老三在家裡比較受看重,周秘書對他也熱情,一點不介意被叫做小周。

  這家夥,當了省委書記以後,越來越沒人情味了,黃漢祥掛了電話之後,悻悻地哼一聲,坐在那裡灌了好半天啤酒之後,抓起手機打個電話,旋即將手機一丟,“這小子……居然正在通話中。”

  沒過二分鍾,電話就打了回來,陳太忠的新手機也開了“來電等待”的功能,通話中能發現新來的電話,“黃二伯,這都九點了,有啥事兒呢?”

  “嘿,你脾氣見長啊,”黃漢祥不說什麽事兒,先挑刺兒,這也是這倆忘年交之間的常態了,“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你沒事,可是我有事啊,年輕人的夜生活……嘖,雖然您不再年輕了,但是也年輕過不是?”陳太忠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鬱悶,“老當益壯……也不是年輕。”

  “這麽能說,要不要我在春晚上給你報個節目?”黃漢祥聽得真是哭笑不得,“小子,跟你說啊,好事來了……”

  黃老二打這個電話給自己人,不但是要了解天南人的想法,也是想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關照一下自己人——地方上不滿意,杜毅是頂在頭裡的,天南的反彈不能算在黃家身上,這個時候不關照自己人,那不是傻的嗎?

  當然,黃漢祥在天南,眼線太多了,比陳太忠這小正處強的人,手指加腳趾都數不完,但是這個事情是小陳弄出來的,他要講個恩怨分明。

  於是他就把今天的情況說一遍,到末了才來一句,“……我就覺得,天南這兒該有自己的需求,不能一個省委秘書長被槍擊,就這麽忍氣吞聲認了,杜毅該有他的需求,你幫著了解一下,咱們能給自己人做點什麽。”

  他的話說得明白,你跟杜毅協商一下,跟上面提一點合理化要求,我這邊一配合,杜書記得大頭,咱們黃系人馬跟著沾光,這就是……皆大歡喜了。

  可是陳太忠有點惱火,他真的正在做年輕人愛做的事情——大家別想歪了,陳主任只是在煲電話粥,抓的還是精神文明建設工作……一個女孩最近比較惶惑,兩人在電話上溝通,他很專業地指出,妳要對社會有信心。

  能跟他有這樣精神上交往的,自然是非海角的薑麗質莫屬,小薑想在後天來一趟天南——元旦的長假到了。

  那個啥……你何必問旅館呢?來我家就不錯嘛,陳太忠試圖說服她,但是小薑說,屋裡的姐姐一個比一個漂亮,做為一個剛剛入群的新人,她很有壓力吖~

  這就是在撒嬌了,大意是……她們要是欺負我,你會怎辦呢?薑同學雖然神經較為粗韌,卻偏偏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氣質,這話問出來,就算是隔了好幾百公裡,某人也禁不住生出“爬著電話線過去,安慰她一把”的念頭。

  當然,這個想法是不現實的,但是驅車過去總是可以的——沒錯,可以用萬裡閑庭,不過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很怪異,大部分時間花在高速上是非常必要的,畢竟小薑的老爸就是高管局的,想調一段錄像……真的不需要麻煩太多人。

  就在兩人卿卿我我,調情到電話都快爆炸之際,黃漢祥打來電話搔擾,陳太忠不得不好言相哄,騙得對方掛斷的時候,他禁不住長歎一聲。

  他這心裡有點欲望得不到釋放的怨念,當聽完黃漢祥介紹的情況之後,雖然就融入了自己的位置,可是也難免夾帶出些許怨念,他得出結論的時間也很短暫,“藍志龍真的牛逼啊,給了我一槍就走了,連個交待都沒有,行……他等著,回頭我給他一槍。”

  “太忠,我就不愛聽你這話,”以黃漢祥的老辣,對上這種不講理的主兒,也只能維持表面上的尊嚴,他冷哼一聲,“你有點大局感好不好?你現在跟藍志龍叫真,那……跌份兒!”

  你說我跟藍志龍叫真……跌份兒?這年頭真的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陳某人打心眼裡就認為藍志龍很扯淡,只是他不便表示出來,現在有人這麽說了,而且還是黃二伯。

  於是他當場表示,我中招了,“那行,您的意思我反應上去,不就是擠兌一下杜毅嘛,我又不是沒乾過。”

  “你給我停一停,”黃漢祥哭笑不得地叫停,“你擠兌他幹什麽?也不知道你怎麽聽話的,我是說,地方上的同志們,也得有點利益訴求才行,傻小子,到你賣人情的時候了。”

  賣人情?哥們兒最喜歡了!陳太忠一聽就來了精神,不過他仔細地想一想,發現自己還真沒啥人情可賣,陳某人差一點中槍,但是……這不是沒中嗎?

  他沒中槍,就不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想提攜別人也是不可能的,於是就想到了何宗良那倒霉蛋兒,“我們那秘書長跟我一起吃飯,也是想著要支持精神文明建設來的。”

  “嘖,”黃漢祥聽得咂巴一下嘴巴,中槍的這位有什麽背景,他早了解過了,跟黃家關系不大,算是杜毅的人,事實上他都琢磨過,這家夥怎麽能跟小陳一起吃飯。

  不過,只是一頓飯而已,黃老二也不會放在心上,而且小陳的屬姓也比較駁雜——蒙藝和黃家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這家夥居然能兩邊都討好。

  2840章嫩薑中薑和老薑(下)

  總之,何宗良這個人,黃漢祥是關注過的,只是沒什麽讓他代為出聲的理由,現在小陳這麽說了,他就再關注一下,“這不是杜毅的人嗎?”

  “其實他倆關系也不大,我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他還擔心會不會提前病退,”陳太忠實話實說,“再說了,畢竟吃槍子的是他。”

  “嗯,明白了,”黃漢祥的眼皮子多亮?隻這幾句話,他就能推斷出,中槍這位居然會擔心因此而地位不穩,那就是……有結交外部勢力的嫌疑,看來杜毅跟此人關系真的不算近。

  想不到,杜毅用人也有點氣量,大管家的位置,給了一個沒什麽大勢力的外人,想明白之後,黃漢祥難得地對杜書記生出點讚許。

  “嗯?”陳太忠聽到那邊掛了電話,又有一點奇怪,你這不表態就掛電話,我這人情是該不該賣,賣的話又該怎麽賣呢?

  “怎麽樣了?”田甜見他跟薑麗質煲電話,本來待理不待理的,後來聽到說起最近的槍擊案了,才悄悄地坐過來,“杜毅……不會走吧?”

  “他怎麽會走呢?”陳太忠奇怪地看她一眼,不過轉念一想,也是,要是杜毅兜不住這檔子事兒,沒準真的要因此落馬——起碼蔣世方就曾經積極打聽消息來的。

  但是現在,杜毅應對得當,這個可能就不存在了,反倒是可以伸手要好處了,想一想杜老板曾經也遭遇過潛藏的風險,他禁不住苦笑一聲,人在官場真的是太危險了,“你放心,就算老杜調走,我也不會讓田強白白交出他的綠卡。”

  “我哪兒是這個意思?”田甜笑著白他一眼……

  第二天,陳太忠又去醫院看望何秘書長,這個人情沒有落到實處,所以他不能賣,但是這並不妨礙他以安慰的口吻,透露個口風,“您對精神文明建設的支持,我也積極地跟領導們反應了,您就安心地養病好了。”

  然而,何宗良又豈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安慰就能滿足的?他勉力笑著點點頭,卻是又不小心扯動了肩部的傷口,疼得“噝”地抽一口涼氣,才苦笑一聲,“謝謝你了,能說得明白點嗎?”

  “這個……還沒有定論,”陳太忠沉吟一下,才微微搖頭,以極低的聲音回答。

  “哦,這樣啊,”何宗良不動聲色地點頭,接著他眉頭一皺,“小陳,馬上十點了……還要有人來看我,非常感謝你告訴我這麽個消息。”

  “精神文明建設工作,離不開領導們的支持,”陳太忠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子,何宗良不欲讓人懷疑兩人的關系,這個顧忌是能理解的,他現在來看人,不過是共同經歷了槍擊案,有這麽個理由,逗留太久就不好了。

  想到在不久的將來,潘部長和何秘書長一明一暗,文明辦兩個主管領導都願意支持自己的工作,他的心情確實不錯。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自己走出病房不過五分鍾,何宗良就低聲衝妻子發話,“把我的手機拿過來,還有,要是有人來看我,就說我在睡覺,你快點啊。”

  “嗯?”何夫人很奇怪地拿過手機來,“你這是要幹什麽?”

  “時間寶貴,我跟你來不及說,去門外去,”何秘書長低聲回答,攆著老妻出去了。

  何夫人自然沒必要親自攔在門外,她只是通知一下外間的秘書即可,其他事情,自然有秘書張羅,不過,當她回到屋裡的時候,發現愛人已經掛了電話,“你這神神秘秘的,怎麽回事啊?”

  “沒事,等個電話,”何秘書長的眼中亮光一閃,笑著回答,“杜書記在燕京,跟藍家掐得很凶啊。”

  何妻對自己的愛人,還是比較了解的,一眼就看出來他心情不錯,自打中槍以來,愛人的情緒一直非常不好,時不時地皺眉發呆,抑或是長籲短歎,倒是今天聽了一句沒頭沒腦的勸慰,居然神采飛揚了。

  本來她是不想多問的,可是見他這副模樣,又壓抑不住這份好奇,遲疑一下她還是出聲,“他說的那句‘安心養病’什麽的……很重要嗎?”

  “那句不重要,重要的是後面一句,‘還沒有定論’,”何秘書長微笑著跟自己的愛人解釋,“還沒有定論,那就是我正好借個勢……”

  何宗良乾別的未必擅長,抓字眼那真是一抓一個準,小陳說的向領導反應,那就一定是向燕京的領導反應——在天南,只有杜毅當得起他何某人的領導,小陳可能向杜毅反應嗎?

  那就是黃家知情了,打算在這件事裡稍微偏向他一點,這可是個寶貴的機會,何宗良在燕京的關系已經式微,但是多少也有個把兩個故舊,往曰裡或者沒啥用,可眼下借著黃藍兩家以及杜毅鬥法之際,說兩句話……沒準就有意外之喜。

  所以,陳太忠覺得沒有定論是很沒面子的,可是對何秘書長來說,沒有定論比有了更可喜——何宗良也不是一個習慣把命運交給別人來左右的主兒,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得到更多。

  “……現在沒有定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了,所以這時間,是必須抓緊的,”何秘書長笑著跟夫人解釋,一掃兩曰來的頹唐。

  “我寧可你安安生生的,也不願意你吃一槍……就算給你個正部,又能怎麽樣呢?”何妻看著他,幽幽地歎口氣,對她來說,什麽也比不上愛人的身體更重要。

  看到愛人的臉上泛起了點無趣,她終於不再抱怨,而是轉移話題,“這個陳太忠說話,靠譜不靠譜?現在的年輕人……可是說不準。”

  “他做事未必靠譜,但是說話可是很靠譜,”何宗良微笑著回答,這就是口碑的力量了,事實上在他眼裡,小陳做事都很靠譜,不過做事的手段嘛……那真的是太不著調了。

  於此同時,黃老正在聽周瑞的匯報,據“下面的同志們”反應,天南省委對自己的秘書長中槍,是頗有微詞,要求中央嚴懲凶手,免得讓同志們寒心——何秘書長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呢。

  對老人家來說,下面的同志是些誰,這是不用問的,他只需要知道,天南那邊也有自己的訴求就行了,聽完之後,他點點頭表態,“這個要求……是正當的。”

  “那……我去說?”周瑞一聽就知道方向了,然後就是該怎麽做的問題了——事實上,他有點疑惑,老首長很久沒有這麽旗幟鮮明地支持天南了。

  “暗示一下就行了,”黃老漫不經心地回答一句,猶豫一下又點撥一句,“上面也得有上面的魄力才行。”

  上面也得……有魄力?以周瑞對老首長的了解,也禁不住琢磨一下,然後才笑著點點頭,低聲嘀咕一句,“倒是,隻把藍志龍攆出去,處罰輕了。”

  一邊說,他一邊看一眼躺椅上的那位,發現老首長半眯著眼睛,臉上也沒啥表情,心知自己把握對了脈搏,於是轉身輕手輕腳離開,走出門之後,他才微微撇一下嘴角: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黃老的態度,至此一覽無遺:天南的同志們有情緒,我們只是據實反應,那姓何的跟我黃家根本沒關系,上面對天南做什麽動作,我們是支持的。

  這裡就充分地考慮了上面的情緒,要說這次是杜、黃、藍三方鬥法,藍家大敗虧輸之後,陸陸續續放了不少血,但是給上面的交待,才僅僅是藍志龍走人——這真的有目無領導的嫌疑。

  當然,這樣規格的碰撞,能得到眼下比較平穩的結局,也是殊為不易了,從穩定的角度上講,上面應該是滿意的。

  但是……這僅僅是從穩定的角度上講,換一個說法就是,你們三方勢力劈裡啪啦地協商完畢,然後給首長的交待僅僅是走了一個人,就算走的是藍家嫡系,就算咱領導人胸襟寬廣,你說這心裡真的會很平靜嗎?

  黃老的反應,證明他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但是他或者是想裝老糊塗,又或者是想著這板子要算到藍家身上,更或者想著天南是黃家地盤,不好亂開口——總之是不做聲。

  直到黃漢祥把何宗良的情緒反應上來之後,他才表示一下,說是支持上面的動作——你們要抽藍家一下,我是支持的,中槍的那個可憐蟲跟我黃家無關,你們不信可以去查嘛。

  想到這些,周瑞怎麽可能不佩服黃老?和光同塵、裝聾作啞是把好手,給人面子也非常果斷,這智商、情商和反應速度……牛人就是牛人,不服不行!

  他甚至由此延伸出一些想象來,既然黃和祥那邊要得利,那麽深為人忌的黃家,又將崛起一顆政治新星——黃家佔便宜了,也更遭人忌了,這個時候,表示一下對上面的支持,這叫願意服從大局。

  我就說了那麽幾句話,老首長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周秘書是見慣黃老的睿智了,可還是禁不住要感慨一下:我不是比不了,而是差得太多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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