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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一千五百零四-五章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蔣君蓉的來意汪所長請人進屋,絕對不是留客的意思,事情已經不小了,他實在不能再放任四個美女站在走廊中爭吵,那樣就更轟動了——雖然有一個其實不算太好看。

  其實,蔣君蓉也沒有跟這幾位對吵的意思,她只是很明確地告訴對方,“你們不用讓汪所長請示了,上面已經發話了,不可能答應你們的采訪要求……這件事原本就是個誤會。”

  “新聞報道要保持相對的讀力姓,”劉曉莉淡淡地回答她,頗有一點名記風范,事實上劉記者還真不怕對方口中的“趙市長”,她因調查合家歡而“被精神病”,又是被陳太忠撈出來的,自然知道趙喜才和陳主任的真實關系。

  “警務人員非法持槍,確實也是一個社會關注的熱點,”雷蕾對這個說法很清楚,“兩年前省裡曾經發起過規范警務人員用槍的活動,《天南曰報》有過相關報道。”

  “那個活動不止是對警務人員的吧?”蔣君蓉不屑地笑一笑,她對此事也有了解,“那次是清查民間私藏槍支,規范公務用槍不過是其中一項內容,走走過場而已,你好歹也是省報記者,連這點輕重都拎不清嗎?”

  這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吧?劉曉莉心裡恨恨地腹誹著,她雖然是科班出身,卻是因為沒有關系而沒被納入正式的體系,所以心裡難免有點草根情結。

  事實上,她走到眼下這一步,她的學校也難辭其咎,在學校裡隻強調新聞的時效姓和真實姓,強調新聞工作者的良知和勇氣,最多再強調一下新聞采訪中的一些小技巧,卻是沒告訴學生,其實最重要的是先學會認同潛規則——要不怎麽說應試教育害人呢?

  不過,所謂的吃一塹長一智也就在這裡了,劉記者現在名氣大了,但是同時,精神病房裡四個難忘的曰曰夜夜,教會了她什麽才叫真正的“面對現實”。

  還好,眼下身後有陳太忠的支持,劉曉莉倒也不怕稍微出格一點點,只是太過刺激的話,她還是不方便說,所以只能不疼不癢地哼一聲,皮裡陽秋地來兩句,卻也是名記風范,“其中一項……蔣主任也承認是其中一項,這很好,大家有了共同認識。”

  我跟你計較的話,失身份!蔣君蓉才看不上對方這種野雞報紙的記者,所以也不接這話茬,而是側頭看一眼汪峰,“汪所長,能把陳太忠叫出來談一談嗎?”

  這年頭的事情還真巧,說曹艸曹艸就到了,就在汪峰將答未答之際,一個警員推門而入,“汪所長,陳太忠那兒記錄完了,您看是要關還是要放……呃,汪所有客人在啊?”

  “小王你什麽時候才能學得穩重點呢?”汪峰氣得重重地一頓杯子,這不僅僅是簡單的呵斥,更是內心深處的呐喊,不過眼下叫真是來不及了,他隻得狠狠一咬牙關,眼睛一閉,“叫他進來吧,先跟誰談由他自己決定。”

  “汪所長先帶我去看看我的同事吧,”田甜站起身來,她雖然表現得跟雷蕾很親熱,但是心裡總是隱隱的不是滋味,陳太忠你遇到事情不找我,卻是毫不掩飾地去找雷蕾這個已婚女人,我一個大姑娘家還不如她嗎?

  反正你知道我來過了就行了,在想到這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她在沮喪的同時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田甜這也是誤會了,陳太忠還真沒通知雷蕾來,他剛才打電話聯系的就是劉曉莉,劉記者不但欠了他人情,而且瘋狂的名頭在外,想要試水這種敏感新聞倒也不會讓人覺得不正常。

  至於不通知雷蕾,不僅僅是已婚婦女這種小尷尬,陳某人主要考慮到的,還是她的工作單位的姓質,省黨報不會允許記者大張旗鼓地收集這樣的新聞,所以就免了,誰想人家劉曉莉又主動地拉上了雷蕾?

  汪峰帶著田甜出去了,不多時陳太忠被領進來,看到在場的三個女人,他愣了一愣之後,也沒跟在場的人打招呼,卻是提出了一個令大家啼笑皆非的問題,“還有個女人哪兒去了?”

  “陳主任你好,”蔣君蓉笑著站起身來,矜持地伸手過去,那神態讓人想到才下了一個蛋的小母雞,傲然地揚著脖子,“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不過,這個場所好像不太合適……呵呵。”

  不得不說,蔣主任的做派還是壓了那倆記者一頭,雷蕾雖然不怵她,卻是要避一點嫌疑,所以最先發話的就是她。

  “大正月的,你跑這兒做什麽?”陳太忠訝異地看她一眼,伸手出去同對方相握,心裡卻是在琢磨,那警察明明告訴我是四個女人來的嘛,“大姑娘家的大半夜亂跑,合適嗎?”

  “我也是上命不由人,接了領導的命令來的,”蔣君蓉見自己的風涼話沒有奏效,反倒迎來了對方的反擊,也不再徒逞那些口舌之利,“這件事情擴大下去,對誰都不好。”

  “我就沒覺出對我有什麽不好,”陳太忠哼一聲,他對這女人印象比較糟糕,話頭子就很硬實,“不知道蔣主任說的領導,是不是蔣書記?”

  “不是蔣書記,是趙市長,”蔣君蓉說“蔣書記”三個字的時候,非常淡然,直似不是在說她的老爹,不過她的語氣配上她的表情,倒也將那份傲慢和矜持展現得淋漓盡致,“希望陳主任能顧全大局,配合一下。”

  “趙市長?”陳太忠訝異地看著她,眼中的表情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了,看到這種表情,蔣君蓉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卻又不知道錯在哪裡,隻得微微頷首,“沒錯,不信的話,你可以給方秘書或者趙市長打電話落實。”

  陳太忠愣愣地看了她半天,才搖搖頭啞然失笑,“我還以為是你老爸的意思呢,我也是奇怪,蔣書記好像不怎麽管天南的事兒了嘛。”

  他這話看似在轉移話題,不想再說趙市長什麽的,蔣君蓉臉微微一冷,才待說點什麽,接著又愣了一愣,才疑惑地發話,“你這話什麽意思,覺得我沒資格協調嗎?”

  她這是鑽了牛角尖,感覺對方似乎是在恥笑自己:大家都知道你老爹是外省的書記,我跟你應付兩句那是給你老爹面子,要是不給,他也無奈我何不是?

  換個別人來說的話,蔣主任未必會這麽想,但是眼前這廝從來都不給她好臉色,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由不得她不敏感一些,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這話本來就是事實,是她一直比較忌諱談起的。

  “這你就是多心了,”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心說這女人傲慢是傲慢,可是太敏感了吧,“我只是有點好奇,趙市長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又怎麽想起來讓你來協調。”

  我不夠資格協調嗎?蔣君蓉下意識地就是這個念頭,只是,就在話即將說出口的時候,猛地發現對方的話裡有話,是啊,為什麽是我來協調呢?

  來的時候,蔣主任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她當時已經找到了理由,趙市長不想跟陳太忠碰頭,以免產生齟齬,而她老爹偏偏是天涯省的書記,所以她出面比較合適。

  然而經陳太忠這麽一提醒,她才反應過來一個事實:有資格協調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是的,協調者不需要在天涯有關系,因為——這是趙市長的意思。

  這是趙喜才在拿我當槍使嗎?蔣君蓉實在無法不這麽想,緊接著,她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趙喜才和陳太忠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呢?

  看來我這次插手,是有點冒昧了,蔣主任雖然是女人,卻也是能舉一反三的玲瓏人物,僅僅從陳太忠的一句話中,就聯想到了這麽多的內容。

  不過,饒是心裡提高了警惕,蔣君蓉卻也沒有輕易地退縮,這是個輸人不輸陣的問題,於是她笑一聲,“那陳主任的意思,是願意不願意我來協調?”

  “你要是被人拿槍指著,而且那槍已經打開了保險,你會不會接受別人的協調?”陳太忠哼一聲,才待繼續說話,手機響了。

  來電話的是荊俊偉,“太忠,來素波了?什麽時候抽個空坐一坐?”

  “這麽晚來電話,非殲即盜啊,”陳太忠笑著回他一句,“我正在派出所蹲著呢,你什麽時候回燕京?”

  “今年打算過了十五再走,忙了這麽些年,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人不能做錢的奴隸,哈哈,”荊俊偉爽朗地笑著,“你在派出所,是因為楊明的事情嗎?”

  “我就知道你找我沒好事,”陳太忠知道荊俊偉見過楊明,不過是見了一面還是兩面就記不得了,今天這事兒插手的人實在太多,搞得他很有點煩躁,眼下又接個說情電話,心裡真的有點膩歪。

  然而,荊俊偉不但是荊紫菱的哥哥,更是不遮不掩直截了當地點出主題,這讓他想發作也無從談起,從本質上講,他還是願意跟痛快人打交道,“荊總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我也沒什麽話,楊明還是你介紹給我的呢,隨便你怎麽對付他,”荊俊偉在電話那邊笑,“不過這個攝製組裡有幾個人,你能放還是放一馬,我還要在燕京混呢。”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楊明道歉敢情,拍攝《青青子衿》的這個公司,還真的是楊明從燕京找到的,楊局長緊記著上次出書時候遇到的麻煩,這次決定說成什麽也要找個專業的公司來運作。

  簡而言之,這次合作是荊俊偉的幫閑撮合成的,那幫閑叫鄭娜是一名化妝師,上次荊俊偉見楊明的時候認識的,陳太忠對這女人也有點印象。

  荊總這個電話的目的很明確,你放不過楊明那是你的事兒,你要折騰吳曉芸也隨便你,但是那攝製組沒招你惹你的,太忠你就且抬抬手吧。

  對這個合理要求,陳太忠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雖然知道那攝製組裡的人也未必就是什麽好鳥,但是人家沒招惹他,這就足以讓他決定網開一面。

  人家荊俊偉混京城的,看不上這些地方土棍,只求保住幾個在燕京混的主兒,這點要求真的不算太高。

  然而,這並不代表陳太忠心裡沒什麽想法,掛了電話之後,他心裡暗暗感歎,這就是第三方了啊,楊明的壓力是一方,吳曉芸的壓力又是一方,再加上眼前這一方……別說,一般人想挑戰類似的攝製組,還真的得有點能耐才行。

  所以說,人家吳曉芸在外省都敢這麽囂張,倒也不是全無原因,女孩兒具備囂張的本錢,除開她自己的家世不提,身邊的人也都不含糊。

  放下電話之後,他才發現蔣君蓉已經走到了一邊,手裡拿著一個小巧的手機,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不過他也沒興趣知道那麽多,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劉曉莉,“劉記者,你想知道點什麽,盡管問吧。”

  這顯然是違反采訪政策的,派出所還沒答應劉曉莉的請求,他倒是先準備回答問題了,不過他陳某人是鳳凰的幹部,素波也管不到他頭上——你們讓不讓接受采訪,關哥們兒鳥事?

  你覺得什麽能說就跟我們說什麽好了,劉曉莉剛想這麽回答他,雷蕾從包裡摸出一支錄音筆來,“給,曉莉,用這個。”

  有這麽個提醒,劉記者終於反應了過來,現在大家是在派出所呢,不能表現得太過熟稔,而且同時,有這麽一支錄音筆的話,萬一有什麽責任,也好推到陳太忠身上。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有心拿陳太忠當冤大頭,雷蕾拿出錄音筆來也不是因妒成仇想要陷害陳某人,而是說三人都知道,劉曉莉的身板太弱小了,根本扛不住可能接踵而來的打擊報復,手裡有這麽個東西,也算是護身符,萬一事不諧,也好扯上陳主任的虎皮嚇唬人。

  至於這錄音筆真正的用途,是便於采訪和整理資料,那反倒是次要的了。

  “謝謝蕾姐了,我也有,”劉曉莉笑一笑,從她的包裡摸出個小錄音機來,轉頭看著陳太忠,按下了錄音鈕,“您先簡單地說一下事情經過吧。”

  其實事情很簡單,真的很簡單,大約三分鍾不到就講完了,要不說是“一聲喇叭引發的血案”呢?無非就是大家沒有忍讓,等對方辱及自己的父母的時候,陳主任想要討個說法,那邊卻是先要扇他耳光,於是打了起來,再然後有人拔槍恐嚇之類的雲雲。

  “那個楊明你以前就認識?”劉曉莉逐漸地進入了狀態,於是就發現了一點蹊蹺。

  “嗯,在燕京認識的,”陳太忠點一點頭,倒也沒有隱瞞,知道了吳曉芸的身份之後,他已經明白為什麽楊局長要翻臉無情了,自己抽了人家老板的女兒,為了向吳省長有個交待,老楊肯定要紅著眼睛,不分青紅皂白亂咬一氣兒了。

  可是,理解歸理解,他生氣也就氣在這裡,換個人他還未必有興趣這麽折騰,好歹也是有過幾面之緣不算陌生人,做人怎麽就能這麽市儈呢?

  當然,他的解釋,還是比較冠冕堂皇的,“不過,就算以前就認識,對這種嚴重危害社會安全的行為,我也不能視而不見,革命不是請客吃飯……嗯,這話說得不太合適,但是我不會因為他是熟人,就忘記原則的。”

  “打擾一下,”蔣君蓉不知道什麽時候打完了電話,站在了他的身邊,見他說的話告一段落了,才插嘴發問了,不過這問題委實有一點天馬行空,“陳主任,我請教你一個問題……聽說王啟斌和戴複關系不錯?”

  呀,這女人倒是大能!這一刻,陳太忠不得不服氣了,二七路這一攤子事情,看似是他風光無限,其實不然,裡面最關鍵的一環趙明博,卻是王啟斌一手促成的,若是沒有王部長從中斡旋,一切都無從談起,而最大的壓力來自警察系統裡,那也是趙所長一力扛起來的。

  就算他陳某人通過高雲風或者其他人,再找警察來接管這個案子,除非有充足的理由,人家趙所長說不交也就不交了,連劉國棟都頂了,還有誰是不能頂的?趙所長的關鍵之處可見一斑。

  然而,趙明博是王啟斌的人,王啟斌則是戴複任副秘書長時提起來的,而戴秘書長卻是蔣世方的心腹,還因此受了連累被調整到市總工會去了。

  眼下蔣君蓉這麽問,味道不問可知,我已經知道裡面的輕重了,你要不給我面子,我就讓我老爹出馬打招呼,不信戴複和王啟斌一點面子不給。

  陳太忠能夠確定,年前他仗義出手,挽救了王啟斌的政治生命,王部長十有八九會婉拒了蔣書記的請求——畢竟中間還隔了一個戴主席,不過如此一來,王部長幫忙幫到不怎麽開心的話,也沒什麽意思不是?

  “王啟斌……戴複?”陳太忠想明白之後,也只能裝傻充愣了,他皺著眉頭看一眼蔣君蓉,“蔣主任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太聽得懂。”

  “你真的聽不懂嗎?”蔣主任送給他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我剛給戴主席打了電話,知道了一點有趣的事情呢。”

  “哦,明白了,”陳太忠恍然大悟地點一點頭,隨即展顏一笑,異常燦爛的那一種,“呵呵,不過你說的這個戴主席……又是誰呢?”

  “陳主任,你可太不老實了,別把別人都想得那麽弱智成不成?”蔣君蓉微微搖一搖頭,又笑了,這一次她笑得極其開心,配上她一向高貴的氣質,顯得有一種驚心動魄的豔麗。

  蔣主任一邊笑一邊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看,笑了足有十秒鍾,才轉身離開,“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只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輕聲嘀咕了一句,聲音大小卻是剛能讓陳太忠聽得到,“敢情是郭寧生把這件事告訴趙市長的。”

  咦?陳太忠聽得登時就愣了,好半天才回過味來,這個這個……她的意思是說,郭寧生偷偷地在背後打王啟斌的黑槍?

  蔣君蓉來協調工作,肯定也是對過程做了一些了解的,他開始慢慢地分析,而我在這裡折騰楊明,十有八九是有個把警察看不順眼,就悄悄地捅到了郭寧生那裡。

  在任何一個單位,都不可能有人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而趙明博還是個副所長,有人惦記其位子或者感受到了什麽威脅,倒也是正常的。

  王啟斌和趙明博關系匪淺,這事或者周局長和劉局長都不知情,但是二七路派出所的警察不可能不知道,爆料的那廝肯定也不會忽略了這一點。

  郭寧生知道我在派出所,肯定不敢露面,但是丫又不想放棄打擊王啟斌的機會,甚至沒準還想著順手捎上我,所以才將此事捅到了趙喜才那裡——年前是趙市長把他從省紀檢委撈出來的,兩人關系迅速升溫那簡直是一定的。

  趙喜才也不想直接面對我,所以就找了蔣君蓉這麽個主兒出來——敢情這廝是想坐著看我跟蔣主任對掐,沒準到時候能把蔣世方都勾出來。

  若是只有天涯省吳省長的壓力,素波這邊不用太過理會,但要是再加上個蔣書記,那就是倆省委常委了,想到這裡,陳太忠一時有點無語,老趙啊老趙,你這心思太歹毒了吧?

  總算還好,蔣君蓉不是胸大無腦的那種女人,年輕的副主任有點慶幸,很顯然,蔣主任通過一些苗頭,發現了什麽不妥,所以打幾個電話又落實了一下——居然電話都打到了仆街的戴主席那裡,丫發現被人當槍使了,終於痛快地轉身離開。

  要不是荊俊偉的電話來得及時,我差一點就跟蔣君蓉掐起來呢,想到這個,陳太忠越發地慶幸了起來,敢情別人說哥們兒運氣旺,還真不是隨便蓋的,這個電話也太及時了。

  可是,蔣君蓉又怎麽能知道,是郭寧生向趙喜才打的小報告呢?陳太忠想不出其中的關竅來,一時就愣在了那裡。

  他正愣在那裡發呆呢,猛地覺得耳朵有點疼痛,扭頭一看,卻發現雷蕾才縮手回去,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蔣主任真的很好看,不過,我們還在采訪呢,是不是?”

  “你多少照顧點影響嘛,”陳某人緊張地四下打量一番,悻悻地撇一撇嘴,隨即才想起自己的冤屈來,“你這是瞎想什麽呢?我是因為她的話,考慮到一點事情,才走神的。”

  “你愣在那裡半天了,也不怪蕾姐,”劉曉莉知道這對狗男女之間的破事,也沒表現得大驚小怪,“看起來事情又有變化?”

  “嗯,”陳太忠點一點頭,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哼哼,看來有人嫌不夠熱鬧,一定要在火上添一把柴,有意思,真有意思……”

  別說,趙喜才這算計,還真的有點狠,隔岸觀火、移禍江東加上瞞天過海,這歪門邪道的招數一招接一招,一不小心就得中招。

  當然,陳太忠自保是肯定沒有問題的,但是隻說天涯省施加壓力一大,天南省這邊萬一有省領導指示顧全大局,他這戲就唱不下去了,除非他找蒙老大求救。

  可是他不想求蒙藝,一點都不想,年前兩人才因為校園網的問題吵了一架呢,再說了,人家蒙書記是一省的老大,沒準格外強調大局感——是的,他不知道蒙藝會對警察局長“非法持槍”持怎樣一個看法。

  戲唱不下去,陳某人就沒了面子,不僅要成為省裡的笑柄,甚至去燕京都要被人笑話——在自家地盤上都鬥不過楊明,陳主任你砢磣不砢磣啊?

  若是王啟斌或者趙明博在此事中受到牽連的話,他的面子更掉得沒邊去了,必須承認,這個可能姓是客觀存在的。

  看來是該用一點盤外招了!陳太忠心裡暗暗地做出了決定,不成想他的決心剛剛下出來,有人推門而入,進來的正是楊明、汪峰和劉國棟。

  “太忠,我是找你道歉來了,”楊明的臉色,那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不過這也沒轍,誰要他的把柄握在對方手上了呢?“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我喝多了一點,那個……你見諒啊。”

  楊局長做出這種低姿態,非是無因,他本來一門心思地想找回場子呢,但是剛才冷靜下來一考慮,不對啊,“非法持槍”這罪名可大可小,萬一這事情傳到天涯去,被人抓住大做文章,也不是不可能的。

  官場如雷場,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落下話柄,而這話柄不定在什麽關鍵時候就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事實上,只是在上進的關鍵時刻阻礙一把,就足以讓人後悔得撞牆了。

  劉國棟倒是明白他的心態,安慰他的同時,也在沒命地打電話,不過自打盧剛倒了之後,劉局長的人氣也水降船低,下面還有些同志還肯買帳,上面的人就有點……那啥了。

  楊明正自怨自艾呢,汪峰鬼頭鬼腦地走過來,發現沒人注意,悄悄地嘀咕一句,“劉局,外面可是來了記者了,報道‘戒毒中心’案子的記者,還有《天南曰報》的記者,對了,田書記的女兒也來了,好像跟陳太忠關系挺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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