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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1735小把戲1736人渣
  1735章小把戲陳太忠的手在手機上摩挲兩下,剛要撥號,猛地發現眾人都在用戲謔或者憐憫的眼光看著自己,憤憤之下,惡趣味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都想看我倒霉嗎?那再多惡心你們一點算了。

  於是他“有些為難”地皺著眉頭,側頭看一眼馬超,收起了手機,“馬主任,這個……不是今天要談的重點,還是先說房地產公司的事情吧?”

  “嘖,”馬超為難地扭頭看了一眼蔣君蓉的方向,馬主任這為難才是真的為難,當然,這一眼也不無暗示的意思,人家穆大秘都說你作風糜爛了呢,我有什麽辦法呢?

  “這個……有些事情呢,談清楚比不談好,早談要比晚談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陳主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事實證明,硬漢也不缺乏變通的手段。

  陳太忠歎口氣,又不情不願地摸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遺憾的是,黃漢祥的手機,居然沒有人接聽!

  年輕的副主任再歎一口氣,看看滿面得色的蔣君蓉,遺憾地一攤手,“嗯,電話沒人接,我說……等一等再說這個問題好嗎?”

  “好啊,你有的是時間,”蔣君蓉不屑地笑一聲,明顯的話裡有話——相信我,你的問題要是交待不清楚,那你的時間會特別特別地富裕。

  “蔣主任,紀檢監察工作中,好像不得隨意撥打手機的,”穆海波又面無表情地發話了,這次他學乖了,不去跟那隻瘋狗計較了,那樣實在太失身份了。

  穆大秘年紀不大,養氣功夫卻是極深,明明心裡已經出離憤怒了,面上卻是極為平淡,說實話,他今天過來,本來的目的只是表示一個支持蔣主任的姿態,並沒有想著一定要將陳太忠如何如何,蔣省長現在在天南的布局,他還是相當清楚的——盡量少樹敵人。

  可是,泥人也有三分土姓不是?眼見著陳某人在紀檢部門跟其談話的時候,還帶了兩個女人招搖過市,穆海波真的是要多不順眼就有多不順眼了,更何況那廝一開口就是髒話連篇?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到最後穆處長不得不改變初衷,站出來幫蔣君蓉說話了——沒辦法,是個人就知道他是來幫著撐場面的,陳某人這是在打他的臉呢。

  穆海波也是出身於官宦世家,耳濡目染之下,了解的東西遠勝旁人,他非常清楚,對於這種官不大卻又手眼通天的家夥,要麽就不去招惹,要是真的掐了起來,下手一定要快要狠,最好在對方掀出底牌之前就痛下重手,一舉將對方打落深淵。

  等到對方的後台知曉,再出頭髮話的時候,也不好改變木已成舟的局面,就算能撈得此人出來,最起碼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同時又惡心了人出了氣——眼前虧這說法,並不是打架鬥毆這種市井行為的專用語,官場裡同樣有市場。

  所以,他對小蔣糾結於枝節末梢很不以為然,眼下見大家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話題,說不得就出聲指點一句。

  穆處長這是要我下狠手了!馬主任常年做的就是整人的工作,當然明白這話的意思,一時間就有點猶豫,看一看穆海波,又看一看陳太忠,“陳主任,穆處長的話……你聽到了?”

  “算了,手機給我保管吧,”蔣君蓉卻是出乎意料地發話了,她笑吟吟地看著陳太忠,“陳主任,你這個人我還是滿欣賞的,我也不會查你的隱私,你相信不?”

  蔣主任這話,倒是出於真心,自從跟陳太忠結怨之曰起,她對他打的主意就是收服,這次的目標也是如此——如若不然,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違背老爹的意願去逼迫曾學德。

  對蔣君蓉來說,世界上再沒有把傑出的男人踩在腳下更令人愉快的事情了,至於說將人打倒或者整垮,反倒是等而下之的手段了,那樣並不能完全地展現她的魅力。

  遺憾的是,兩人現在的關系,是越來越走向對抗了,蔣主任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不過,她還是願意給這家夥幾次選擇的機會。

  “這個嘛,”陳太忠沉吟一下,略略不滿意地皺一皺眉頭,最終還是長長地歎一口氣,“唉,人在矮簷下,怎麽能不低頭……那就給蔣主任吧,不過我把手機關了,卡拿在手裡總是可以的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權,這個是毋庸置疑的,反正僅靠著一張SIM卡是無法打電話的,蔣君蓉雖然有點惱火這廝不是很信任自己,不過這個結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甚至,她在看著陳太忠取出卡的同時,還有心思衝他笑一笑,隨口調侃著,“看起來,陳主任的秘密很多啊,不會都是國家機密吧?”

  蔣主任當然不知道陳主任手上的翠綠戒指裡有的是手機,陳某人對這刻薄話也是笑一笑不做聲,心說只要有卡在手,我還怕傳不出去消息?哼,且先由你得瑟著。

  王漢將那小巧的黑色手機放到蔣君蓉的桌上,蔣主任拿起來冷著臉把玩著,也不知道心裡想的是什麽,不過,看著冷豔的女主任嫻熟地用幾隻纖細的指尖玩弄著摩托羅拉998,馬超和王漢再次交換個眼神,多年養成的默契讓兩人心照不宣:陳主任和蔣主任之間……有情況!

  都說警察的眼睛毒,其實,紀檢監察工作人員的眼睛也不差,觀察細微之處都是沒有問題的,蔣主任是以冷傲著稱的,居然很不見外地玩弄著他……的手機,嗯嗯,不知道還玩弄過陳主任別的什麽東西沒有?

  馬主任衝王漢微微地垂一下眼皮,幅度不超過半毫米,卻是傳遞出了一個明確的信號:要下狠手了,反正男男女女之間就是那點破事兒,人家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咱們又何必傻不啦嘰地被他倆看笑話呢?

  王漢的頭微微地點了半毫米:收到了,頭兒,我說敢情這小子為什麽敢在紀檢委找他談話的時候還帶著倆女人呢,敢情是為了氣蔣主任啊。

  “陳太忠,把你了解的情況交待一下吧,”他的語氣開始變得略略強硬了些許,這是討好省長女兒的手段,當然,太強硬他也不敢,畢竟姓陳的是長了一張狗臉的。

  “你知道不知道,科委具體的事務我很少插手的?”陳太忠哼一聲,斜著眼睛反問他一句,“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忙?”

  “請你說重點吧,”馬主任哼一聲,從一邊的手包裡摸出個小錄音機來,按下了錄音鍵,“你的話會被記錄下來,陳主任你自重啊……”

  正談著呢,蔣主任辦公室的門“哐”地一聲被推開,劉望男走了進來,一旁有個年輕男人試圖拉她出去,不想身後伸來一隻拳頭,砸到了他的肩頭,卻是兩人身後的丁小寧發飆了,“拿開你的髒手!”

  “姓丁的,你敢打我的人?”蔣君蓉拍案而起,一時間臉色氣得鐵青,穆海波也氣得站起來重重地一拍桌子,“胡鬧,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電話!”劉望男手裡托著一個小小的手機,淡淡地看著蔣君蓉,揭開的手機蓋表明通話正在進行中,“找你的。”

  “找我的?”蔣君蓉訝異地重複一遍,又看一眼她,哼了一聲傲慢地揚起下巴,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不屑地伸出了手。

  劉望男並沒有計較她的傲慢,走上前將手機放在她攤開的掌心,隨即轉身走開幾步。

  蔣君蓉下意識地垂一下眼皮,看那來電號碼,不成想手機上顯示的是“無來電號碼”,心裡不由得微微一沉——這是個什麽意思?

  她並不知道,天南省時下的移動網絡,轉移過來的呼叫是不顯示來電的,隻顯示四個字“轉移呼叫”,如果接通的話,連這四個字也沒有了,就是“無來電號碼”。

  這是陳太忠來之前準備好的小把戲,既然紀檢委要找他談話,自然是可大可小的事情,為了以防萬一,他就將手機設定好了,如果關機的話,呼叫自動轉移到丁小寧的手機上。

  一旦出現“轉移呼叫”四個字,就是個暗號,意思是說我這邊出狀況了,當然,具體是什麽狀況,那就不好說了,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事——如果轉移呼叫後來又消失的話,那就證明麻煩大了,畢竟陳某人的電話真的是很多的。

  若不是如此,以陳太忠的姓格,又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地被人勸說關了手機?他剛才的表現,無非是惺惺作態罷了。

  當然,將電話轉移到丁小寧的手機上,肯定還是因為她的背景是能讓很多人忌憚的,也不虞別人找什麽麻煩,不過,當小寧同學見到手機上真的出現那四個字的時候,情急之下登時就傻眼了,“望男姐……”

  “這個電話要接,”劉望男很乾脆地回答,順手搶過了她的手機,“你好……”

  1736章人渣聽到劉望男的聲音,電話那邊明顯地滯了一滯,接著是一個男人粗聲粗氣地發話了,“小陳搞的什麽飛機?打了電話人不在,你讓他接電話。”

  “他……他正忙呢,”劉望男不知道對方來歷,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收緊嘴巴,“你晚些時候再聯系他吧……嗯?他給你打電話了?”

  “胡鬧!”電話那邊的聲音越發地大了起來,“告訴他,再不接電話我要生氣了。”

  “鳳凰紀檢委的人正跟他談話呢,”劉望男反應過來了,不管對方的語氣,還是說剛才太忠給其打了電話,都說明這個人不簡單——很有可能就是貴人,“他把電話轉移到我手機上了。”

  “什麽?鳳凰紀檢委?”黃漢祥一聽就錯愕了一下,接著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小陳這個混蛋十有八九是又惹事了,找我求救呢,“就該關他兩天……他犯什麽事兒了?”

  “沒什麽事兒,好像就是蔣世方的女兒看他不順眼,”劉大堂謹慎歸謹慎,可真要挑撥起來也是一等一的能手,“專門把他叫到辦公室,誰知道她還弄了兩個鳳凰紀檢委的人來?”

  “蔣世方的女兒?”黃漢祥當然知道蔣世方,聽了這話沉吟一下,“嗯,行了,你把電話給她。”

  黃總甚至沒有再問陳太忠是不是真的犯事了,對他來說,只要不是喪盡天良的事情,他都是保定了此人的,再說了,蔣世方也不是外人,跟黃家的關系比蒙藝還要近一些——丫去天南上任,都是跟老爺子打過招呼的。

  所以,劉望男就托著手機,出現在了蔣君蓉面前。

  蔣主任看著“無來電號碼”,心裡就有點猶豫了,這個年代手機的來電顯示還是免費的,而且普通人的電話也沒有開通“隱藏來電”的功能,具備如此功能的電話,都是一些特殊單位。

  所以接過手機之後,她的話還算客氣,當然,淡淡的冷傲也是必須的,“你好,哪位找我?”

  “嗯,我就是想問一下,陳太忠到底犯什麽事兒了?”黃漢祥一聽這女娃娃的話裡帶著明顯的距離感,心中就有點不喜,都跟老黃家關系不錯,你這是折騰什麽呢?

  “他犯什麽事,我也不清楚,”蔣君蓉哼一聲,語氣冷傲依舊,可是措辭也相當地謹慎,誰知道電話那邊是誰呢?“這是紀檢監察部門的事情。”

  行,你牛,黃漢祥火了,他可不知道轉移呼叫之後連電話號碼都不顯示了,看見是燕京的電話你還敢這麽說話?“他剛才給我打電話了,你讓他接個電話。”

  嗯?蔣君蓉聽得就是一愣,側頭看一眼劉望男,心說這女人又是陳太忠什麽人啊,人家找陳太忠找不到,居然能把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

  ——跟雷蕾一樣,蔣主任一般也考慮不到轉移呼叫之類的功能上面,而對方不但藏頭藏腦的,說話還相當不客氣,這讓她有點惱火,“他找你也沒什麽事,不過是當眾跟一個法國女人打情罵俏,還告訴我們說是國家機密,然後說你能證明他。”

  法國女人……國家機密?黃漢祥聽得稀裡糊塗的,下一刻就猛地想起科齊薩的訪華來,禁不住哼一聲,“沒錯,我能證明……你把電話給他!”

  他最後說的六個字就是相當地不耐煩了,語氣近似於命令,蔣主任聽到這話也火了,“你說能證明就能證明?我說你到底是哪位啊?”

  “你蔣世方的女兒,是吧?我找你老爹說話!”黃漢祥冷哼一聲,啪地一聲壓了電話,當然,這並不是他有意把事情搞大,而是說他要是真的跟這個小女娃娃計較的話,太失身份!

  聽到對方將電話掛得如此決絕,蔣主任的臉禁不住有些發白了,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想要冒充是冒充不來的——比如說這份毫不掩飾的盛氣凌人,她扭頭看一眼陳太忠,“剛才你給誰打的電話?”

  “我說蔣主任,麻煩你配合一下鳳凰市的紀檢監察工作好嗎?”陳太忠微笑著看她一眼,那笑容落在蔣君蓉的眼裡,是要多可惡有多可惡了,“我正在接受組織的調查。”

  “你!”蔣主任氣得一抬手,劉望男緊走兩步上前,“拜托,你手裡是我的手機,發火之前先還給我行嗎?”

  “這個人是誰?”蔣君蓉又將目標對準了她,怎奈劉大堂微微一笑,搖一搖頭,“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蔣主任氣得都要哆嗦了,說不得將手機還給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了一邊的小房間——她的辦公室是一大一小的兩個房間,小套間是供常務副主任小憩用的,不但有床還有衛生間。

  馬超和王漢見到這突發的一幕,再也沒有心情盤問下去了,齊齊地住嘴,相互交換個眼神:這事情看來,要大條了?

  “你倆總這麽對眼,累不累啊?”陳太忠見他倆的模樣,禁不住笑一聲,舉起雙臂伸個懶腰,然後一展身子靠在沙發靠背上,臉上掛著懶洋洋的微笑。

  一時間,滿屋的寂靜,那吃了丁小寧一拳的男人本待不依不饒,可是見了事情的演變經過之後,靜悄悄地退到了門口,再不出聲。

  不過,這寂靜並沒有持續多久,約莫兩分鍾之後,蔣君蓉又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神色已經恢復了往昔的冷傲,不過,她略帶濕意的鬢角告訴大家,蔣主任剛才是“製怒”去了。

  這不奇怪,對年輕人來說,控制情緒終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何況是蔣主任這樣的天之驕女?那麽,憑借諸如涼水之類的外物平息心情也很正常。

  “繼續啊,怎麽沒人說話了?”蔣君蓉不動聲色地吩咐一句,摸起手機翻看著,她本想用小套間的電話跟老爹聯系一下,怎奈那邊電話除了沒人接就是佔線,她又不記得老爸的生活秘書小肖的電話,就回來翻看一下。

  不成想,她正翻看著呢,手機就響了,來電話的居然是蔣省長,“蓉蓉,你出息了啊,學會陽奉陰違了,你知道你帶給我多大被動嗎?”

  “老爸,你聽我說嘛,”蔣君蓉趕緊站起身就向小套間走去,她可不想這狼狽樣兒被陳太忠瞧了去,輸人可以,但是我蔣某人不輸陣。

  然而,做老爹的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在電話那邊發話了,“你的問題回家再說……把電話給海波。”

  於是,蔣主任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轉身將電話交給穆海波,穆秘書也覺得有點掛不住——方才他實在有點牛逼過頭了,剛想有樣學樣地鑽進小套間免得丟人,不成想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冷哼,“海波,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話一說,穆處長連鑽小套間的膽量都沒有了,登時就是一貓腰,仿佛蔣省長就在面前一般,“請領導批評。”

  又有人說了,風笑你亂寫,省長大秘做事,怎麽可能如此地不講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行事這麽沒有章法,不但有不穩重之嫌,也是在給自家的老板丟臉不是?

  這麽說的人沒錯,可是如此做的話,卻是忽略了一個要害:陳太忠找的人,能直接把話遞到蔣世方耳朵裡!

  剛才蔣君蓉的反應,已經告訴了穆處長,這次可能撞正大板了,眼下老板又親自打電話來訓,他若是態度不端正的話,陳某人再給他告個小狀,怕也是很簡單的吧?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是正道,穆海波並不介意在這幾個人面前擺正姿態,雖然這是相當恥辱的事情。

  “蓉蓉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麽也跟著瞎摻乎?”蔣省長厲聲呵斥著,這是穆大秘印象中相當少見的場景,“人家陳太忠招你惹你了?”

  “老板,我知道錯了,”穆海波沉著臉低著頭,小聲回答著,他剛才牛皮哄哄的,現在卻是連句辯解的話都不敢說,只能換個私下裡的稱呼,請求老板看在自己多年跟隨的份上,不要讓他在這麽多人面前繼續丟人。

  “知道錯了還不夠,去向陳太忠道歉,小陳為國家做出了多大犧牲,你知道不知道?”蔣世方怒氣未消,繼續呵斥他,“跟個外國人多說兩句話,就要被你抓住刁難,你是在犯罪啊,你明白不?”

  “我明白,”穆海波繼續沉痛地點頭,心裡卻是踏實了許多,蔣老板肯說這麽多,那就是還沒認為他不可救藥,這是好事,要是一聲不吭隻讓他道歉,那要慢慢扭轉老板的印象,就太難了。

  “明白了還不去道歉?”蔣世方冷哼一聲,“把電話給小陳,我跟他說兩句。”

  什麽?穆海波聽得嚇了一大跳,此刻若是他還不明白自己闖了多大的禍,那可真是白活這三十年了,老板要親自跟陳太忠說話——這家夥到底搬出了一尊什麽神來,居然會讓堂堂的省長大人主動找一個小副處解釋?

  “陳主任,蔣省長找你,”他走到陳太忠面前,一邊遞過手機,一邊擠出一個笑臉來,“剛才我的態度有很大的問題,現在很真誠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你的笑容很假,有一絲不服氣,”陳太忠一邊接過電話,一邊盯著對方大聲回答,他說的固然是實情,卻也不無給對方上眼藥的意思,蔣省長不是還在電話那邊聽著嗎?“你心裡覺得自己很冤枉,覺得主動找我的碴兒沒錯,是不是?”

  你丫真的是個混蛋!穆海波的臉色微微一變,緊接著,臉上的笑容就越發地燦爛了,“呵呵,陳主任真愛開玩笑,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這算是威脅吧?”陳太忠哼一聲,說完也不再看他,而是將電話擱在了耳邊,“蔣省長您好,我是鳳凰科委的小陳,給您添麻煩了,真對不住……”

  一邊說,他一邊站起身來,居然很不見外地向蔣君蓉的小套間走去,似乎這裡不是蔣主任的辦公場所,而是他陳主任的。

  人渣!盯著他的背影,穆處長狠狠地一咬牙,然而,他能做的也只有咬牙了,因為他隱約聽到聽筒裡傳來了幾個字,“有空的話……家裡坐……”

  那是我的房間!蔣君蓉真的要氣炸肚了,見陳太忠往進走,她猶豫一下就跟著進去了,不成想一進門,卻見那廝在地上盤腿坐著,禁不住就是一愣。

  等這廝掛掉電話,她才皺著眉頭冷哼一聲,“有椅子不坐,哼,真是好習慣,”這人就是這樣,有些東西存在心裡是根深蒂固的,她知道自己今天惹禍了,可死活就是看他不順眼。

  “你的東西……髒,”陳太忠厭惡地皺一皺眉,順手將手機遞還她,“我不希望再跟你有什麽糾葛了,因為我不想再拿你的手機!”

  “混蛋!”陳太忠走出房門,屋裡卻是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大喊,緊接著就是啪地一聲大響,像是什麽東西摔到了地上,緊接著有隱隱的哭聲傳出。

  馬超和王漢終於從驚愕中清醒了過來,相互又交換個眼神:始亂終棄,絕對是始亂終棄吖!

  “陳主任還有什麽事兒沒有?”既然蔣君蓉摔了電話,穆海波說話的聲音就又微微硬氣了一點,不過,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他微笑著發問了,“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我一個小小的科委副主任,有事也不敢麻煩你吧?”陳太忠又用對方的原話嗆了回去,“我真的不敢那麽囂張。”

  “我說你有完沒有?”穆海波也火了,大聲地反駁起來,“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怎麽樣?”

  “發火了,哈哈,你發火了,”陳太忠拍著大腿笑了起來,那樣子是要多惡心人有多惡心人了,“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火,不敢發火呢。”

  “你玩夠了沒有?”穆處長冷哼一聲,繃著臉看著他。

  “唉,何必呢?”陳太忠收起了笑容,緩緩地搖一搖頭,滿臉的痛惜之色,“早就告訴過你們了,是國家機密,是你和小蔣的好奇心太強,唉,是你們硬要堅持啊……”

  穆海波轉身向門外走去,背轉身之後,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痙攣兩下,姓陳的,我算記住你這個人渣了,以後咱們都不要見面了。

  穆處長官宦世家出身,長於揣摩人心,見自己好言相求對方不買帳,反倒是發火之後,那邊反倒是只剩下風涼話了,心裡終於明白,這家夥看起來村俗,其實心思機敏著呢。

  他很清楚,自己一發火,相當於是又把把柄遞到了人家手裡,所以這廝終於就不再試圖激怒自己了,這小小的把柄說沒用是真沒用,說有用難保就真有用——他並不知道陳太忠搬出的是哪一尊神。

  或者,這家夥見我心機沒有那麽深,估計我不會找他後帳,才會放我一馬的吧?穆海波的心裡,自我感覺還真的不錯——這廝肯定不願意被我這省長大秘惦記上的嘛。

  他可不知道,陳某人這麽做,無非就是一點惡趣味作怪,專門為了惡心人的,能讓大家見到省長秘書暴走失態,這簡直太令人高興了,反正,陳某人總不能殺人吧?

  馬超和王漢見兩個大人物一個走了,一個躲在屋裡哭,登時也就沒了再繼續盤問的興趣,馬主任訕訕地笑一笑,“陳主任,我們來也就是了解一下情況,打擾您好半天……”

  “錄音機留下,”陳太忠頭都懶得回,他真沒興趣跟這二位計較,不過是夾在夾縫裡的可憐人罷了。

  馬主任聽到這話,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跟沒聽見一般,王漢正要伸手去拿那錄音機呢,聽他這麽說,愣了一下之後,笑著點點頭,“也是,這是老款了,我們也該換新的了。”

  你倆夾著尾巴走了就行了,怎麽就這麽多話呢?陳太忠聽得心裡又不爽了起來,既然不爽了,那他少不得又要惡心人一下。

  “把今天的事兒忘了吧……”惡心人的手段很多,然而毫無疑問,這句話是相當高明的,馬超和王漢走出去之後,沉默了好半天,馬主任才長歎一聲,看王漢一眼。

  這默契不是隨便說的出來,是真有那麽默契,王漢也苦笑一聲,還對方一個眼神,“慘了,咱們今天算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

  馬主任默默地點點頭……兩個多小時之後,蔣君蓉和穆海波齊齊出現在蔣省長辦公室裡,默默地面對省長大人的怒火。

  沉默良久之後,蔣君蓉才囁嚅地解釋,“那個法國女人,只是個意外,鳳凰紀檢委找他,是因為鳳凰科委……”

  “不要跟我說這個,”蔣省長沉聲發話,打斷了自己女兒的話,人卻是盯著電視屏幕,看都不看她一眼,“你敢說你在這件事裡沒有推波助瀾?”

  “可是黃漢祥在黃家……”蔣君蓉還是有點不以為然,心說黃老最得意的是黃家老三,黃老二一個電話,老爸你也不用發這麽大的火吧?還請親口請陳太忠方便的時候來咱家?

  蔣世方扭頭冷冷地掃她一眼,做女兒的登時住嘴,蔣省長沒理會她,轉頭繼續看電視。

  直到新聞裡播出一號領導會見科齊薩的時候,蔣世方才歎口氣,打破了屋裡的寂靜,他又轉頭看一眼自己的女兒,抬手一指電視,“這個法國的副部長能見一號,是陳太忠幫著聯系的……”

  “啪”地一聲,蔣省長重重地一拍桌子,怒目圓睜,“你不是還有話嗎?你接著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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