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曲三？傻姑？
  清晨，乳白的霧氣包裹住了整個牛家村，神秘的顏色，模糊了整個世界，透著一種無與言說的禪意。

  在風的拂動下，這裡的霧是靈動多變的，時而溫柔含蓄，時而神秘華貴，村民們也仿佛穿越了時空，置身於孤獨奇幻的世界。

  此時此刻，給人帶來的不僅是視覺上的享受，更是心靈上的觸動。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

  屋外，是瑾兒嫂嫂在喂養老母雞，這是每日必做的活兒。

  院中
  陳瑾兒愣了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忍不住秀手捂住小嘴，“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說罷又覺得不夠，竟掐起了腰來又瞪了過去。

  “我殺老虎，我殺老虎！”

  “嘿嘿，謝過秀才公，雞蛋我老人家就不客氣啦”

  也不至於把曾經的詩書小姐，活成如今的鄉野村婦模樣。
    收起心思，快速吃完早餐，牛頂天把碗筷也給洗了。

  牛頂天雖然僅有六歲，但自小便是聰明伶俐，後來又飽讀詩書，在牛五爺看來，讀書人就該受尊敬，因此往年沒少照顧叔嫂倆。

  因此，陳瑾兒對於往日裡幫扶過家中的左鄰右舍，也不乏回饋，連她寶貝的雞蛋也已不是小牛秀才的專屬。

  說到底還是打心底心疼陳瑾兒的不易。

  畢竟曾經也是書香門第，若是放下身段進了臨安城，雖不說定會錦衣玉食，但溫飽富足的生活總不在話下。

  來到門旁，只見院內站著一位妙齡少女，約莫十六七歲，雖是一身粗布麻衣，村婦裝扮，卻難掩其嬌挺身軀，玲瓏有致。

  瑾兒嫂嫂雖與壯哥兒有婚約，到底是還未拜堂成親。

  後來在紅梅村讀書的時候，牛五爺總會多趕兩裡路，免費載送牛頂天往返。

  ——

  在村頭那間破敗不堪、已無人跡的小酒館旁，雙手挺著一柄燒火叉，追趕著陳瑾兒早晨剛放養出來的老母雞。

  左臂托著一把簸箕，右手時不時的往地上撒著粗糠，口中“咯咯咯咯咯咯.”的呼喚。

  牛車尚未駛到村頭，便聽見遠處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叫道。

  一把破舊的牛車趕了五十多年，換了足足三頭老夥計。據說牛五爺十幾歲的時候還給嶽爺爺運過糧草，老人家因此驕傲了一輩子，每每提及，那張滿是歲月劃痕的臉上總會不由綻開，渾濁的雙眼也滿是精光。

  “這是.”

  雖然瑾兒嫂嫂不止一次告誡過君子遠庖廚，但小牛秀才認為，自己這雙“糙手”總比嫂嫂那本該執筆撫琴的嬌嫩小手抗造的多。

  屋內傳來瑾兒嫂嫂清脆的聲音，不乏關心。牛頂天應了聲後拿起包裹出了門。

  “炊餅和米粥都在鍋裡，趕緊趁熱，還給叔叔鋪了雞蛋，”

  走近一看，那女孩五六歲年紀，頭髮扎了兩根小辮子，滿臉泥汙，身上衣服也盡是泥汙，似乎剛從泥潭中爬起來一般。

  “叔叔功課辛苦，可得好好補補。”

  母雞撲著逃回家，那女孩挺著火叉又追了過去。看得牛頂天一愣一愣的。

  唇齒開合之間，兩灣小酒窩若隱若現，襯著一對微微上翹的睫毛，煞是俊俏可愛，嬌媚動人。

  牛頂天被一陣陣雜亂的聲音吵醒，許是昨夜思緒繁雜，睡得太晚，今早竟貪了會床。

  “殺三隻老虎給爹爹下酒！乖寶自己吃一隻！老虎來啦，老虎來啦！”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曲三？”

  “唉曲三也不見了個人影，留個癲傻閨女，沒爹沒娘，也不知能活過幾天”

  “嫂嫂，你真美！”

  說罷便爬上牛車，倚在牛五爺身後，一老一小聊個不停，趕著牛車向村頭駛去。

  這世上可只有瑾兒嫂嫂一個親人了啊，小牛秀才不禁想到。

  一時間
  牛頂天瞧得有些恍惚。

  起床，穿衣，洗漱。

  牛五爺見了此景，也不驚奇，只是搖了搖頭，長長歎了口氣，臉上滿是傷懷，接著便駕著牛車，向遠處的紅梅村駛去
  “牛家村村頭酒館？”

  “咯咯咯”

  如今他有了童子舉的資格，州郡不但免除了賦稅徭役，每個月還有廩糧廩銀可領，日子不再像往年過得那般艱苦。

  這些可是陳瑾兒的心肝寶貝，畢竟，它們是在小叔子的功名路上立下過汗馬功勞，可不敢虧待。

  “嫂嫂，聽說包先生病了，我要跟牛五爺爺的車去紅梅村探望。”

  “嘻嘻，牛爺爺咱爺倆客氣個甚，您回去好好補補身子”

  聽見門口的動靜，陳瑾兒回首。發現立於門口的小人兒後，嬌顏如玉的小臉上立馬浮現出驚喜的神情。

  父兄去世後他也才僅僅四歲，雖有成年人的靈魂，可若真在這不安穩的世道遇見惡意，誰又會在意一介稚子的抵抗。

  揮灑之間的風情，引得雞兒們撲騰撲騰鬧個不停。

  接過小牛秀才遞過來的雞蛋，牛五爺並未推辭，捧在手中道謝後，小心翼翼地把雞蛋放在牛車的稻草堆中，又蓋上了厚厚的一層稻草。

  牛五爺爺今年六十有八，是牛家村唯一的趕車夫。每日都會把村裡的農貨拉到城裡販賣，陳瑾兒往日裡紡的布匹也會順帶捎上。

  “叔叔起了呀，”

  輕風拂來，額前已經結上霜晶的青絲隨風飄動，院內霧氣翻騰之間，竟宛若畫中人兒，似欲飄然而去。

  “哈哈.”

  廚房
  牛頂天喝著熱乎乎的米粥，想起嫂嫂陳瑾兒，心裡暖暖的。

  收拾完畢後，牛頂天向正在屋內紡布的陳瑾兒說道。

  見院中如此溫謐之景

  未見回應，只見小叔子似在盯著自己出神，陳瑾兒心中絲絲羞意上湧，兩頰微微飄紅，立馬佯裝“凶狠”地瞪了牛頂天一眼：
  “看什麽看，還不去用了早餐！耽誤了功課，仔細你的皮！”

  緊接著粉嫩的櫻桃小嘴啪啦啪啦的吐出一陣陣清脆如鈴、嬌中帶媚的沁音。

  牛頂天瞬間回神，也“凶狠”地喊了一聲，拔腿就往廚房跑去。

  “瘋瘋癲癲。”

  “傻姑？”

  瞬間
  小牛秀才不淡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