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遛鳥的老頭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一邊吃著“錘餅”——伯恩為那種加了陶瓷粉末的餅乾起了個名字——小巫師一邊寫著今天的日記。

  萊恩不知道跑哪玩去了，不過以它的聰明程度，肯定能自己回來。

  魯斯剛剛偷吃了塊“錘餅”，覺得不如岩皮餅好吃，於是便趴在地板上繼續用岩皮餅磨牙，權當飯後消食。

  可汗……被幾個小女巫借到她們宿舍去了，今晚多半回不來了。

  伯恩提筆寫下了日期和天氣，然後開始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情。

  寫點什麽好呢？
  因為他答應過日記會給霍拉斯看，所以會令爺爺擔心的事情，他多少得避諱著點寫。

  而就在這時，正趴在桌面上全神貫注地抄著伯恩的作業的哈利，突然把羽毛筆扔到一邊，捂著額頭髮出了“哎呦”一聲。

  坐在旁邊的納威和羅恩馬上扶住了他，同時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哈利。”

  “謝謝，我就是有點頭疼。”哈利向兩個小夥伴道了聲謝。“可能是寫斯內普教授魔藥課作業寫的。”

  聽到這話，桌子對面的小女巫赫敏頓時皺起了眉頭，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們那叫寫作業麽，明明是對伯恩的作業英譯英，我都不好意說你。”

  羅恩聽不下去了，為自己好兄弟出頭道：“那怎麽辦？那隻老蝙蝠不知道發了什麽瘋，關於膨脹藥劑的那篇論文，居然要求咱們寫滿2英尺長的羊皮紙！
  哈利明天和後天都得去參加伍德的特訓，不趕緊把作業寫完，下周沒法按時交作業的話，又得被扣斯內普瘋狂扣學院分。”

  “那伯恩怎麽就寫完了？”赫敏把脖子伸過來，像隻雄赳赳的鬥雞似地，反問道：“他周末也得參加伍德的特訓。”

  “伯恩有家族傳承啊！”羅恩理所應當地說道：“他姓斯拉格霍恩，他的爺爺不僅是魔藥大師，還是曾經的霍格沃茲魔藥課的教授，我爸爸媽媽都上過那位老先生的課。”

  實話實說，韋斯萊一家，絕對算是對於麻瓜非常有好感的巫師家族。

  但是，他們畢竟也是巫師。

  哪怕韋斯萊家幾代人都表現出了對“血統決定論”的反對，可他們的反對也僅僅局限於反對“決定論”，而並非全盤反對“不同血統會給巫師帶來不同天賦”。

  到目前為止，這種血統天賦論，其實一直是巫師群體（特別是法力高強的巫師圈子）的主流認知。

  就像只有鄧布利多家的人，才能夠吸引火鳳凰的效忠；就像真正有本事的佔卜師，他（或她）的祖先裡百分百是有人開了“天目”；就像斯卡曼德家的小孩，甭管成績好壞，都有極高的概率被學校開除……

  有太多的例子，可以作為這條理論的佐證，它幾乎沒有證偽的可能性，也沒有那個必要。

  “伱們別吵了。”哈利揉著腦袋，製止了兩個小夥伴的唇槍舌戰。

  “伯恩的作業很難抄的好嗎，老實說，我已經後悔借他的作業抄了。斯內普教授規定了2英尺長的作業，他寫了5英尺……”

  他頗為無奈地向赫敏展示了一下伯恩的魔藥課作業。

  原來，伯恩的這份作業之所以會這麽長，是因為他在羊皮紙上附加了很多圖形。

  主要是，選擇魔藥原材料時需要注意的特征，以及到配置步驟方面他的一些個人想法。

  “把作業寫長的正確技巧，拿去，不用謝！”伯恩笑嘻嘻地和哈利比了個心。

  然後，他又拿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著液化守護神咒。

  今天鄧布利多把它交給伯恩，並且囑咐他找個機會送給哈利。

  當時，鄧布利多是這麽說的：“伯恩，你知道這是什麽對不對？送給哈利的時候，盡量不要顯得太過刻意。”

  伯恩覺得現在就是一個好時機。

  “還有，這個也拿去。”說著，伯恩就把液化守護神咒拋了過去，哈利伸手穩穩接住了玻璃瓶。

  “把這種魔藥內服外用都可以，頭疼的時候可以把它塗抹在頭上，應該能起到緩解作用。”

  “這是什麽啊？”

  哈利問了一個在場小巫師都很好奇的問題。

  “這是液化守護神咒。”

  伯恩簡單解釋道：“這是霍拉斯爺爺給我熬製的一種魔藥，市面上很難買到。

  你可以簡單把它理解為“魔藥化”的守護神咒。

  呼神守衛該有的功能，這個魔藥基本都有。只是因為不是本人釋放，效果比魔咒弱上一些。”

  除了好學的赫敏記下了“守護神咒”、“呼神守衛”幾個她沒聽過的詞匯，準備回頭好好查一查之外，其它小巫師更關心這種看起來就很昂貴的、銀光閃閃的魔藥，到底效果有多麽神奇？

  拔出瓶塞，哈利用手指蘸了點液化守護神咒，放到舌頭上舔了舔。

  居然是甜絲絲的檸檬水味！
  他給其它小巫師都分了一點。

  神奇的是，雖然每個人嘗過之後感受不一樣，但那味道卻都是他們特別喜歡的味道。大家一致認為，伯恩的爺爺霍拉斯不愧是魔藥界當之無愧的一代宗師。

  “果然，製作魔藥，還得看斯拉格霍恩老先生，這比斯內普熬製的魔藥好喝多了！”

  羅恩的評價最為樸素和直接，伯恩決定了，一會兒肯定要把這句話寫進自己的日記。

  接著，哈利又倒了一點液化守護神咒藥劑，抹在了自己頭上隱隱作痛的那道傷疤上。

  沒有令他失望，當淡銀色的藥劑滲入進額頭的皮膚，哈利的頭疼症狀很快就消失了。

  “這種魔藥真管用！”哈利有些激動地說道：“伯恩，你可真是個好人。”
——
  樓梯上。

  寂靜，無言。

  此時無聲勝有聲。

  伏地魔已經出離了憤怒。

  他先是強行接管了奇洛的身體，用無聲無杖施法技巧召喚來了脫手的魔杖。

  緊接著，他又一言不發地用魔咒把被他扔到地上的狼牙飛碟炸成了一地碎渣子。

  “速速顯形！”

  站在樓梯上，猶如站在舞台中心的指揮家，他伸出手臂用力向四周揮灑著魔咒。

  必須得承認，黑魔王確實是一代魔咒大師，再加上宿主底子也不錯——沒兩三下，魔咒就順應著伏地魔的直覺，命中了隱身漂浮在半空的皮皮鬼。

  “薩普瑞斯，媽惹法科！”

  罵了句髒話，然後這隻老鬼便扭頭逃跑，連頭都不帶回的。
    “阿瓦——”

  然而，他剛剛想要對皮皮鬼使用奪命咒，可突然一抹火紅色身影突然闖入了奇洛的視野。

  鳳凰福克斯不知從哪兒飛了出來，在城堡的穹頂之下不斷盤旋，發出唳唳的鳴啼聲。

  沒辦法，伏地魔只能硬生生把呼之欲出的魔咒憋了回去。

  鄧布利多出現在樓梯上方，穿著帶有月亮和星星圖案的睡衣，頭上還戴著一頂睡帽。

  “奇洛教授，你的臉？”

  這位老校長居高臨下地問了他一句，言語中流露出了關切之情。

  “校、校、校長……”

  經歷了三場與其說是“惡作劇”倒不如說“謀殺”的突發事件，奇洛早就酒醒了，他重新變得結巴起來。

  此時，這位雙面人教授就跟剛剛從煤礦爬出來似的，臉上蓋著一層厚厚的黑灰——不過，這倒是也方便了他掩飾看到鄧布利多，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的驚恐神色。

  隨著他開口說話，他的嘴巴裡居然還冒出了一團團煙圈。

  “……是皮皮鬼！”他說，“是那個家夥襲擊了我，他設計了好幾個非常惡劣的惡作劇！”

  “又是那個家夥！”鄧布利多先是對奇洛施展了一個‘清理一新’。

  然後這位老校長才繼續問道：“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龐弗雷夫人那裡檢查一下？我看你頭上戴著的頭巾都被撕破了。”

  “沒、沒、沒關系。”

  奇洛驚慌失措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發現頭巾還在，這才把重新放下心來。

  “您放心，我回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就行了，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他沒有要求鄧布利多懲罰皮皮鬼。

  作為霍格沃茲的教授，他比那些被皮皮鬼欺負過的小巫師們知道的更多：皮皮鬼和魔法城堡是共生關系，除了最邪惡的黑魔法，否則，巫師基本上拿這個獨特的騷靈沒轍。

  對他的懲罰手段，最多是暫時驅逐走，然後讓血人巴羅對其進行一段時間的約束。

  “好吧，我會和巴羅爵士說一下這件事，你趕緊去休息吧。”鄧布利多走下樓梯，拍了拍他的肩膀。

  奇洛的雙腿哆嗦了一下。

  “你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就行。”鄧布利多說，“明明是個年輕人，說話辦事總是那麽老成。

  你瞧，我的老夥計福克斯都這麽大歲數了，可沒事還要纏著我去照顧它，帶著它去遛一遛。

  真是……”

  雖然這位校長絮絮叨叨的樣子，看起來就像那種退休在家、無事可乾的麻瓜老頭，但奇洛可不敢對這位白魔王有絲毫小覷。

  沒看見麽，剛剛在使用“清理一新”魔咒時，這位老巫師可是也和奇洛之前一樣踩在那截【咒術感應樓梯】上。然而，明明他成功施展了法術，【咒術感應樓梯】卻沒有變成滑梯。

  這是因為，當年那位布萊克校長自掏腰包定製的【咒術感應樓梯】都是“高級貨”（畢竟布萊克家族從多少代人之前就窮得只剩加隆了），所以它們是懂“區別對待”的——不該惹的巫師，就千萬別想著去招惹。

  奇洛微微弓著身子，一直等到鄧布利多走下樓梯、走進城堡的門廳，他這時才直起腰，匆匆上樓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沒能及時報復到皮皮鬼，讓湯姆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這也導致了，奇洛今晚最後是倒在一地的血泊裡“睡”下的。

  而這種嬰兒般的睡眠，他足足承受了一個月之久！

  因為皮皮鬼和他杠上了。

  就好像是要清庫存似地，這家夥從惡作劇“軍火庫”裡拿出了N多道具，隨時隨地對奇洛展開了折磨。

  雖然奇洛變得很小心，不再像第一次那樣遭到“連續暴擊”，但奈何皮皮鬼的招數層出不窮。

  哪怕他再怎麽小心，也免不了偶爾會中招。而且，他就算不再在中午走出辦公室，而是選擇在危險的“早晚”出行，也躲不開對他死纏爛打到底的皮皮鬼。

  而每當他的耐心被清空，想要給那家夥來上一記凶狠的黑魔法，卻總會“偶遇”某遛鳥老頭。

  “今天福克斯吃多了，需要要減肥，我得帶它溜一圈。”

  “福克斯用了新的羽毛增彩劑，非得出來臭美一下。”

  “它和一隻貓頭鷹起了糾紛，拉我一塊去調解矛盾。”

  “……”

  聽了鄧布利多花樣迭出的遛鳥理由，奇洛不由得暗暗吐糟：都一百多歲的人了，還天天出來遛鳥，這老頭也不怕把自己累死！

  而且，鄧布利多會不會被累死放一邊，如果再被皮皮鬼這麽搞下去，每天主人都要用懲罰他的方式來調節心態，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熬不過那位百歲老人。

  “不應該啊？皮皮鬼為什麽一直盯著我不放？”

  自怨自艾之余，奇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雖然之前我對他用過奪魂咒，但他按理說應該已經不記得那件事了，為什麽還要一直針對我？”

  奇洛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覺得自己確實必須做點什麽了。因為皮皮鬼的緣故，所以伏地魔交待給他的事情——“去驚嚇霍格沃茲的小兔崽子們”——他一直都沒機會做好。

  就連那兩隻從海格小屋偷來的公雞，養在臥室一個多月，也已經被他養得膘肥體壯起來。

  那位大人，似乎已經不怎麽願意催促他了，這無疑是比肉體受到懲罰更加糟糕的事情。

  “不行，我得做點什麽。”

  就在十月的最後一天，早上為自己治療昨晚留下的鞭笞傷勢時，奇洛終於下定了決心。為此，他特意把給公雞準備的小窩拆了，用裡面的稻草編織出了一個小小的稻草人。

  他施展了一個之前闖進古靈閣時用過的黑魔法，用血液為引子，將稻草人暫時變成了自己的替身。

  “但願，這個替身出去晃悠時，千萬不要遇到遛鳥的鄧布利多！”奇洛在心裡默默向梅林祈禱。

  他發誓，如果祈禱有用，那他以後一定給梅林……的雕像，捐許多真正的絲綢褲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