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車到山前疑無路

  “二弟，他已經是個廢人了，就放過他吧！”

  見慕容複落得如此下場，想到曾與自己齊名，喬峰並未趕盡殺絕。

  林耀東卻道：“大哥，他和你有血海深仇，你真要放過他？”

  “嗯？”

  喬峰想起林耀東之前就說過，自己和慕容複有血海深仇，當時他以為林耀東說的是慕容複殺了馬大元。

  可方才林耀東已經破案，殺害馬大元的是康敏和白世鏡，並非慕容複。

  對於林耀東的話，喬峰信了大半，因為林耀東沒有害他的理由。

  加上身份暴露，就算今天不死在喬峰手裡，也會被那些仇家找上門凌辱。

  慕容複一直在調查，怎麽都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父親給他挖的坑！
  林耀東見慕容複失魂落魄的模樣，冷聲道：“是真是假，挖開慕容博的墳墓，一看便知，不過你快死了，沒有機會去驗證！”

  至於慕容複，看樣子確實無法再興風作浪，加上阿朱苦苦哀求，最終收回了手掌。

  慕容複感覺再次受到了侮辱，雙目充血，悲憤交加之下，暈了過去。

  他現在已經是廢人了，不但身體殘缺，失去了生育能力，武功還被廢掉。

  慕容複同樣疑惑，以為林耀東要對自己潑髒水，怒道：“士可殺不可辱，我慕容複落到今日下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如此羞辱於我？”

  眼見喬峰抬手，阿朱絲滑的跪下地上：“喬幫主手下留情，公……慕容公子已經被廢了武功，還受了重傷，已不能再作惡了，還請高抬貴手，饒他一命。”

  因為喬峰才是苦主。

  “你爹是死，不過是假死，還會到處殺人，可怕得很。”

  “冤有頭，債有主，慕容博之事我會調查，你走吧！”

  這麽多年來，江湖上找他報仇的人確實不少，慕容複有時也感覺鍋背得莫名其妙。

  慕容複則破口大罵：“放屁，我爹已死二十多年，如何殺喬峰母親？你這謊話未免太低劣了些。”

  “父債子償，這些年江湖上許多人到江南找你麻煩，不算找錯。”

  只見黃絹上以朱筆書寫兩種字，右首的彎彎曲曲，乃是鮮卑文字。
    左首則是漢字，最上端寫著：“太祖明帝諱”，其下寫道：“烈祖景昭帝諱雋”，其下寫道：“幽帝諱”……

  林耀東的話顯然證實了大半，盛怒之下，喬峰一把捏碎了玉印，將黃絹震得粉碎。

  喬峰覺得言之有理，再看慕容複武功被廢，肢體不全，已然是廢人模樣。

  慕容複卻瘋狂道：“滾開，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為我求情，喬峰，來啊，殺了我吧！”

  “什麽，我母親死了！”

  林耀東視若無睹，瀟灑轉身，留給慕容複一個遙不可及的背影。

  段譽也沒開口。

  喬峰聽到母親死訊，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喬氏夫婦。

  “果然是鮮卑族人，該死。”

  林耀東正色道：“我可沒興趣羞辱你，這事雖然不是伱做的，但確實和你有關，因為害死喬峰母親的人，正是你爹慕容博。”

  他解釋了很多次，期間有人聽勸離開，也有人選擇動手，有幾次慕容複甚至差點被圍毆至死。

  喬峰捏著玉璽，打開油布，抖出一副黃絹，雙手提起。

  聽到阿朱求情，喬峰眉頭微皺。

  於公於私，慕容複都該殺。

  慕容複一時間難以接受殘酷的現實。

  【又來，梅開二度啊！】

  “不……這不可能！”

  至太上六年，南燕慕容超滅國後，以後的世系便是庶民，不再是帝王公侯。

  那玉印上端雕著一頭形態生動的豹子，喬峰將印一翻，顯出印刻。

  “這個說來話長，慕容氏乃是大燕皇族後裔，一直想要復國，大約三十年前，慕容博在江湖上，也算響當當的人物，他為了挑撥戰亂，於是故意設局，邀請了智光大師、趙錢孫、汪劍通和少林玄慈等人，設伏劫殺你父母。”

  林耀東看著慕容複，說道：“這些年江湖中很多人都死在自己的成名絕技之下，燕子窩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你就不好奇嗎？”

  慕容複大受打擊，隨即怨毒的看向林耀東：“殺了我，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沒錯，殺這些人的，正是你爹慕容博，他當年害死了喬峰的親生母親和不少武林中人，為了逃避罪責，選擇假死，來了個金蟬脫殼，之後就偷偷跑到少林寺藏經閣偷取武學，不然你以為還施水閣裡的少林七十二絕技是怎麽來的？”

  “不過跳下之後，發現你還有氣息，就把你丟了上去，之後你就被帶頭的玄慈轉交到少室山下的喬家夫婦收養。”

  段譽飽讀詩書，看到上面的字體，念道：“大燕皇帝之寶。”

  可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和慕容複有什麽仇？

  與其如此，不如死在喬峰手中。

  “只有活在過去之人才會後悔，我之眼光總是放在現在。”

  林耀東挑了些說：“你父親武功高強，奈何勢單力薄，面對一眾高手圍攻，分身乏術，導致你母親慘死，你那時還在繈褓之中，氣息微弱，他以為你母子二人都被殺害，連殺數人，最後心灰意冷，寫下遺書之後，抱著你母親和你跳崖。”

  “而且慕容複這些年處心積慮，暗中殺害了不少中原群俠，死不足惜，動手吧。”

  “你只是你爹掩人耳目的工具，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喬峰大好男兒，竟和你這種人齊名，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看到阿朱為慕容複求情，林耀東很無語，不過沒有出聲說什麽。

  如果是段譽，或許會心軟，喬峰卻沒有婦人之仁。

  年代久遠，子孫繁衍，喬峰無心詳覽，但見那世系上最後一頁寫的是“慕容複”，其上則是“慕容博”。

  “至於你父親的事，以後再說，總之慕容複跟你有仇，你要是不信就搜慕容複的身，這孫賊做夢都想當皇帝，隨身攜帶著大燕國的傳國玉璽和族譜。”

  林耀東拱火道：“大哥，我的消息千真萬確，你打死慕容複報仇，絕對天公地道。”

  喬峰想著自己就算報仇，也不能趁人之危，既然是慕容博害死自己母親，那自己就找慕容博老賊算帳。

  聽到林耀東的話，喬峰來到慕容複身前，伸手入懷，取出一顆黑玉雕成的方印和一個油布包。

  喬峰見狀，並未施救，只是讓丐幫弟子把人送往燕子塢。

  喬峰不識篆，見那玉璽雕琢精致，邊角上卻頗有破損，顯是頗歷年歲，多經災難，雖然不明真偽，卻知大非尋常，更不是新製之箋。

  喬峰炯炯有神的雙眼直視林耀東：“二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說慕容博是否真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單是慕容父子這些年亂殺無辜，挑撥戰亂，就罪該萬死。

  “慕容博害死了我親生母親？”

  至於是死是活，就看慕容複的造化。

  見慕容複被抬走，林耀東面色如常，心想：“慕容複，現在一定很渴望力量吧，或許可以試試那個猜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