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新委托（二合一）

  這一刻，林奇仿佛看到了無邊無際的宇宙，看到了浩如煙海的星河，看到了日升日落四季變換，看到了花開花謝生死輪回。

  那是無數難以理解的禁忌知識，每一個信息碎片都詮釋著這個世界的真實與本質。

  沒有任何提示與征兆，但林奇第一時間意識到，他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偉大，就是崇高，就是至高的意志。

  那代表著世界的規則，代表著現實的本源，代表著真理的權柄。

  感知到的瞬間，就意味著開始理解，而理解這一行為本身，就意味著見證真實。

  但至高不是凡人可以碰觸的領域，求知是罪，因為凡人的靈魂，無法承載一絲一毫真實的光輝。

  林奇隻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漸漸變得虛無，正與這個世界融為一體，他也想移開目光不再看那詭異的虛像，但理解這一過程，早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開始了，看與不看，並不能帶來任何改變。

  在至高意志的衝擊下，林奇意識越來越模糊，精神越來越空虛，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馬上就要無法承載真理的沉重而消散，但就在這一刻，溫柔的紅月在靈魂深處冉冉升起。

  凡人的靈魂確實無法承載真理的光輝，但神靈的權柄可以。

  真理的光輝，至高的意志，這些危險的衝擊在接觸到神權的瞬間，便滲透進了靈魂，與緋紅的圓月融為了一體。

  不安的靈魂重新穩定下來，混亂的意識迅速恢復清醒，林奇發現，自己不僅沒有在靈魂衝擊下變得虛弱，經受了一次衝擊，精神反而變得更加堅毅。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理解，耳邊就傳來一聲淒厲的貓叫。

  叫聲讓混亂的意志清醒過來，恢復理智的瞬間，林奇隻覺得後怕。

  自己居然在這樣恐怖的存在面前失神了，不知失神了多久，但如果對方心懷敵意的話，足夠她殺死自己很多次了。

  視線隨即一凝，發現身邊的黑貓並沒有做出敵意行為，反而倒退了幾步，用詭異的眼神盯著他，貓身上的虛影裡，人類女性的虛影還在，貓頭人身的詭異影像已經消失不見了。

  虛影的形象很模糊，只能看出是個穿著貴婦裝的女士，而黑貓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敵意，重新在沙發上趴下，甩著尾巴打了個哈欠，貓嘴裡吐出了人言：

  “唉，你們隕神的歧魂者現在都這麽勇敢的嗎？什麽都敢直接看？發現不對了還仔細盯著，躲都躲不及，一定要看清楚了？不過你能支撐過去，倒是出乎我的預料。”

  “我也沒想到。”林奇做出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心裡其實在飛快的詢問：‘鄰居，不是說這是普通的貓嗎？’

  【的確是普通的貓，直到剛才。】

  林奇恍然，已經大概猜出剛才情況了。

  貓是普通的貓，人類女人應該是真正的安娜·海瑟薇女伯爵，她以貓為媒介和自己聯絡。至於第三層那個貓頭人身的形象，估計是女伯爵背後的存在，被自己的高靈感無意中窺視到了。

  見鬼了，靈感高了還能看到這麽嚇人的東西？能不能重新降下去啊。來的時候還想著不至於遇到邪教徒呢，是沒見到邪教徒，直接直視邪神了。

  ‘鄰居，我這樣直視至高真的沒問題嗎？’

  【只是邪神而已，還算不上真正的神靈，無需在意。只要你的意志能承受得住第一次衝擊就沒問題，不僅無害反而有益。】

  有益？林奇一愣，回憶起剛剛那種至高和真理的光輝融入靈魂的感覺，立刻把意志聚集到靈魂深處的魂像。

  魂像無比凝實，尤其是被激活的隱匿神權，清晰的像是馬上就要實體化了一樣，簡直就像是剛剛異化靈魂那一刻的表現，難道說……

  【是的，平安直視邪神，感悟至高的意志並化為己用，你的靈魂現已充盈著神權的力量，隨時可以激發魂像，引動紅月的力量降臨凡世。】

  ‘再現那一晚的威力？’

  【嗯。】

  林奇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自從走上這條路以來，作為一個連攻擊能力都沒有的歧魂者，他每天都過得謹小慎微。他甚至每天都在琢磨，以他現在的力量，連個厲害點的歧魂者都對付不了，拿什麽去對抗那些強大的高階強者甚至對抗邪神。

  他始終找不到答案，直到今天直面邪神，突然就有了意外之喜。

  【請注意，林奇，這是一次性的，只能持續三分鍾，之後除非你完成下次異化或者再次直視邪神讓至高的意志充滿靈魂，否則無法再次激發。】

  ‘總比沒有好，這簡直就是激勵我去找邪神合影啊，不過如果我一直盯著一個邪神看呢？’

  【起作用的是你初次直面至高時產生的理解，而不是看這個行為。會讓你瘋狂的也是這份理解。】

  ‘所以理解在第一次已經產生過，那之後再怎麽看同一個邪神也沒用了，同時靈魂也不會再崩潰了？’

  【是的。】

  那也不錯了，還真是意外之喜。

  林奇收回意識，晃了晃頭裝作昏昏沉沉深受打擊的樣子，勉強笑了笑。

  這時再看黑貓，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剛才的恐怖與壓力了，但越是這樣，林奇反而越覺得她深不可測。

  只是從她身上理解了一絲至高的意志，就已經讓自己的靈魂達到了巔峰，她真實實力會有多可怕？
  林奇不想知道，為了避免剛充滿神權就要用掉，他謹慎的問道：“抱歉，我似乎看到了不該看的事。”

  “沒關系，我明白這只是一場意外，你不是有意求死，所以我並不在意。另外，我的存在在一些人眼中並不是什麽隱秘，所以你無須擔心我會為此滅口。”

  被看穿了啊，林奇摸摸鼻子，尷尬的笑了。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就是邀請你來這裡的安娜·海瑟薇女伯爵，另外如你所見，是某位相對溫和的舊日支配者的高等眷屬。”

  林奇點點頭，對著黑貓微微躬身：“那麽，林奇·利維夫，私家偵探，願為您效勞，伯爵閣下。”

  “你的確有效勞的資格。”黑貓人性化的瞟了他一眼，點頭道，“我今天請你來是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你在無意中幫過我們一個忙，我們想對你表示感謝。”

  “嗯？”

  我幫過忙？

  林奇大腦飛快轉動，迅速整理自己這幾天做過的事。她用的是‘我們’，當然可能指的是那隻普通的貓，但林奇覺得指她和那位邪神可能性更大一點。而既然涉及邪神層面的，選項就很少了，最可能的就是……

  “織網者？”

  “呵，不愧是偵探，反應真快。沒錯，我們很不喜歡那群冷蛛，一直想把它們挖出來趕走，但找不到它們。沒想到你幫我們完成了，我這人一向不喜歡欠人情，所以請你過來把回報給你。”

  林奇心裡一動，一個看不出深淺但身上隨時帶著邪神的強者，而且還是個大貴族，回報相當值得期待。
    不過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丟臉，因此林奇只是暗暗信了口氣，不動聲色的等著女伯爵的下文。

  “所以，你想要什麽？金錢？名譽？地位？力量？”

  “當然是力量，最好能有紅月女士的聖神秘。”

  林奇並未猶豫，既然走上了不朽之路，那不管金錢也好，地位也好，都是獲取更強力量的途徑，一切都要為了力量服務。

  “原來如此，看來你打算在歧魂者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不過這份人情可遠不值一份紅月的聖神秘，我其他代表力量的禮物也過於危險，不適合現在的你，嗯……這樣吧，你過來，送你一個小玩具。”

  林奇倒也不擔心這樣的強者偷襲他，聽話的靠近了黑貓，隨後就被偷襲了。

  漂亮的黑貓突然蹦起來，一口咬在林奇的右手上。

  “嗷。”

  林奇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個世界可沒有疫苗，得了狂犬病怎麽辦。之後才意識到，不對，她為什麽咬我？
  不過黑貓咬過一口，已經重新趴了下去，而手掌上初看有四個牙洞，但一眨眼傷口就恢復如初。

  不待提醒，林奇已經自覺的去觀察自己的靈魂，果然，紅月魂像外，浮現出一個貓爪一樣的光球。

  貓之眷顧：貓神芭絲特的祝福，永久獲得媲美貓的平衡與靈活。

  “這……”

  林奇一時間表情微妙，並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攻擊類能力，但仔細想想，似乎比得一個權能一級的新手菜鳥能用的攻擊能力或者奇物好得多。

  貓之眷顧適用於任何體術能力，而且不管提升到權能幾級都一樣適用，算是能用一輩子的能力。

  而且現階段他最有威力的攻擊就是潛伏靠近之後或槍或杖，貓之眷顧對靠近和襲擊都能起到作用，算得上非常適合自己的能力了。

  “很不錯的禮物。”

  林奇晃了晃胳膊，適應著身體的變化，力量上並沒有提升，但對肌肉的控制力和身體協調能力都有明顯改善，可以輕易做出很多之前做不出的動作，林奇甚至覺得自己能在鋼絲上一路狂奔。有了現在的靈活性和平衡性，自己可以輕易爬上稻草人俱樂部三樓的窗戶，不對，我在想什麽。

  搖搖頭把危險的想法甩出去，林奇對黑貓身上的女士虛影欠了欠身：“多謝伯爵閣下的饋贈，我很滿意，那麽，第二個目的是什麽？”

  “問你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解釋清楚，你身上為什麽會有莫爾迪基安的氣味，你和那些食屍鬼混在一起了嗎？”

  黑貓趴在前爪上，兩隻豎瞳幽幽的盯著林奇，看似慵懶，但林奇卻從瞳孔裡讀到了危險的信號。

  一旦答不好，以後恐怕就要樹立一個強敵了。

  該怎麽辦？
  裝傻還是編個故事？

  林奇大腦急轉，飛快的分析著局面。

  從黑貓的用詞，看得出來她不喜歡食屍鬼，也不喜歡莫爾迪基安這個疑似邪神的存在。

  而自己和食屍鬼雖然沒什麽仇恨，但如果想救瑪雅，最後肯定會出現衝突。

  這隻黑貓雖然也是邪教徒，但實力強大地位尊崇，再加上全程都表現出了友善和誠意，也許今後可以長期合作。而且大家有近似的目標，說不定在和食屍鬼衝突的時候還能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幫助。

  不過首先要取得對方的信任才行，這就需要自己拿出足夠的誠意了。

  思索片刻，林奇做出決定，隻把維恩公爵的委托換成守望者的顧問合作，把其余所有事都告訴黑貓海瑟薇女伯爵。

  “所以，你們是在女記者的林中小屋沾上的食屍鬼氣息？”

  “是。”林奇又聞了聞自己的身體，“我還以為沒沾上呢，聞過好多次了。”

  “不用聞了，這種濃度人類是無法分辨的，新生食屍鬼的氣味，莫爾迪基安的眷族。”黑貓淡淡的瞟了一眼林奇，滿意的說道，“合理的解釋，看來你和莫爾迪基安的眷族沒有勾結，那麽今天請你來的第二個目的，就是交給你一個委托任務。”

  “嗯？”知道自己選對了，林奇坐直了身體。

  “去弄清楚莫爾迪基安的眷族要做什麽，不管他們有什麽目的都替我阻止。”黑貓冷冷的說道，“莫爾迪基安和我背後的舊日支配者之間是敵對關系，我的身份不方便直接處理，只能交給你了。”

  “我的實力能解決嗎？”

  “那是你的問題，我沒必要考慮，而且那晚的紅色月光我也看到了。”黑貓想了想說道，“這份委托的價值，抵得上你剛才要求的紅月聖神秘了，只要你完成委托，我就替你找來一份紅月聖神秘。”

  “我可以接受。”本來也和自己的目標不衝突，等於是白來的好處，機會難得，林奇立刻答應下來，而且補充道，“但我需要一些額外協助。”

  “嗯？”

  “信息支持，我有太多疑問了。”

  “呵，難怪，不管是十二主神的教會，還是守望者那些官方機構，都不會讓這些信息擴散，他們內部很多人都不知道，何況你這個外人了。”黑貓伸了個懶腰，“但我可沒這個顧慮，擴散了更熱鬧，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莫爾迪基安和食屍鬼的信息。”

  “莫爾迪基安，陰森寒骨之王，疾病之王，食屍鬼之王，掌管著寒冷、疾病和死亡的權能。它是大部分食屍鬼的信仰。”

  “大部分？”林奇追問道。

  “對，也有極少數食屍鬼部族敵視莫爾迪基安，但比例太低了，通常忽略不計。食屍鬼有人類的形態，可以像人類的一樣繁衍，但也可以通過莫爾迪基安的力量將人類轉化為食屍鬼，你剛才提到了女記者應該就是受害者。萊茵的食屍鬼大多數居住在城市的下水道裡，山洞裡也有，但不多見。我收到消息，它們最近動作很頻繁，很可能是在莫爾迪基安的指示下有什麽陰謀，所以我才找上了你，把它們的陰謀徹底扼殺。”

  “那瓦倫特家族呢？他們的情報以你的地位應該了解吧。”

  “他們不是在首都嗎？”

  “他們的大小姐戴安娜在萊茵，和那些山民食屍鬼有聯系。”

  “哦，我想起來了，瓦倫特家族的產業一部分是百思特山的礦山，很多年了，他們和山民一直保持很深的聯系，不過那個戴安娜我見過，不是食屍鬼。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想從她入手，只能自己調查了。”

  林奇反覆思索，確認黑貓的要求和他的目標並不衝突，便向著黑貓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