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拐到一個廚娘

  旁邊，看著喝著小酒躺在搖椅上面露享受的李長卿，黃蓉不由看向身旁另外一張空著的椅子。

  猶豫了一下後，黃蓉走到椅子旁邊然後躺下。

  伴隨著身子躺下，雙腳離地，椅子輕微晃動之時，方才站著時，門外冷風吹拂時帶來的寒意瞬間消失。

  至此，黃蓉如何不明白李長卿在門口爐子兩邊加鐵片的原因是什麽？
  寒山城地處大明以西，周圍又多江河，濕氣更甚，致使冬至時寒意更濃。

  便如現在，院中飛雪漫天，寒風呼嘯。

  即便是站在這屋簷下，寒意都從四面八方而來。

  哪怕是待在屋子裡面，只要開著門，寒意都能蜂擁進入屋內然後順著後脖子往下一路往身體裡面鑽。

  躺在這門口，除非是運轉內力，否則的話都得冷得打擺子，更別說休息了，只怕直接能將人都吹出病來。

  而門口那火爐兩邊的鐵片因為五尺的高度將房門擋了一半，刺骨的寒意以及冷風也只能從兩人頭上吹入房間，然後在屋內怡人的溫度影響下寒意盡退。

  片刻後，聞著旁邊傳來的濃鬱果香，黃蓉偏過頭看去，卻見李長卿將桌上溫著的酒壺拿了起來。

  隨著酒壺傾倒，色如琥珀一般晶瑩且淺紅的酒水頓時被倒入杯中。

  同時，濃鬱的果香氣亦是鑽入到黃蓉鼻中。

  直到現在，黃蓉才發現酒壺中裝著的並非是烈酒，而是以青梅釀造的青梅酒。

  “要喝就自己拿！”

  “另外，以後做飯的時候記得別將灶台裡的火滅了，留一些像今天這樣將幾個爐子的火升起來先將屋子烘暖和了。”

  將酒壺放回到溫酒所用的銅盆後李長卿順口說了一聲。

  黃蓉先是“哦”了一聲作為回應，然後等李長卿將酒杯拿起後，自己才拿起酒杯。

  在將酒杯放在嘴邊，黃蓉先是輕嗅之後再淺淺的嘗了一口。

  入口酸甜，酒味卻是不濃。

  再加上這溫熱之後增添的風味，味道自是不差。

  而黃蓉現在不過二八芳華，正是喜好酸甜之物的年紀，在品嘗了一口後，眼中頓時一亮，轉而一口就將杯中殘余的美酒飲下，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一旁的李長卿斜眼瞥了一眼拿起酒壺倒酒的黃蓉然後又重新的看向屋外。

  青梅酒雖然可口，可到底是酒。

  而酒這樣的東西，不管是加熱還是冰凍後，給人的感覺都是酒味不濃，不自覺的便會喝多然後伶仃大醉。

  更何況這青梅酒出自於李長卿之手的酒，可謂是風味與後勁皆備。

  黃蓉雖然沒有貪杯到直接將一整壺酒都喝完。

  待到幾杯酒下肚後，溫熱的酒水以及逐漸在體內散開的酒精讓黃蓉渾身上下都是有著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伴隨著門外火爐的熱意撲面，黃蓉竟是有種渾身上下都酥了的感覺，酒勁漸漸上湧。

  將杯子放下後，後背重新的靠在躺椅上。

  隨著椅子帶動著身體輕微的晃動，再看外面雪飄雪落，悠哉的感覺以及口中殘留的果香使得黃蓉忍不住學著李長卿長籲了一口氣，身體逐漸的放松。

  少頃，隨著酒勁盡數上頭，原本還是炯炯有神的靈動大眼睛漸漸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

  聽著身旁逐漸悠長的呼吸聲，李長卿抬眼看了身旁黃蓉一眼。

  此時的黃蓉偏著頭靠在椅背上，不知是方才自己抓的，還是在椅子上蹭的，黃蓉右邊鬢發旁邊已經是翹起了一截肉色的皮。

  若讓江湖中其他人在此，定然一看就看得出面前的黃蓉是帶著人皮面具喬裝易容過的。

  “這妮子倒是藝高人膽大，這樣就敢酣睡過去。”
    李長卿不傻，如果說剛剛買下黃蓉的時候，李長卿還察覺不到問題，那在接觸了這一會兒，李長卿豈會看不出自己身旁這人的異狀？

  人的身份可以偽裝，但秉性以及行徑卻是長期養成。

  哪怕是善於偽裝者，稍不合適都有可能露餡。

  此前周永福在的時候，黃蓉表現得怯弱孤苦，但方才進入到院子後，雖是感覺溫順，但言語間卻是充斥著輕快，眼神亦是靈動，哪裡尋常奴仆被發賣後換了主人家時應有的不安以及小心謹慎？
  而且行徑以及說話的口吻，也和尋常侍女有所不同。

  單單就黃蓉這一手廚藝，比起外面那些酒樓名廚還要強出不少。

  若有這樣的侍女，開個酒樓，未來定然衣食無憂，誰會輕易的將這樣的搖錢樹發賣換點錢財？
  “如此年紀廚藝就遠超常人，表現的也頗為靈動，叫黃蓉.”

  就目前得到的信息而言，李長卿很難不將黃蓉的身份往桃花島那位五絕之一的女兒聯系在一起了。

  至於前因，結合近日的情況，唯一能夠對得上的，也就唯有今日清晨時在牙行門口時那個同樣有著一雙靈動大眼睛的女乞兒了。

  “不過這妮子不應該是大宋國的人嗎？為何會出現在大明國這邊？”

  心中雖然疑惑，可大致猜測出對方身份後，李長卿心中也是稍安。

  未知的東西往往才是最麻煩和最讓人擔憂的。

  若是能夠知根知底，反倒簡單。

  知曉了黃蓉的真實身份後，情況倒是簡單了。

  至少，這妮子不是一個喜怒無常濫殺無辜的人，

  而且自己與其也無仇怨。

  只怕是玩心大起才來了這麽一出。

  只是讓李長卿略顯頭疼的是自己是想要找個能長期生活照料自己的侍女。

  而自己身邊的這位，只怕是忽然間的玩心大起。

  李長卿心中不禁輕歎了一聲。

  “看樣子，下午還得繼續去牙行找找那個周永福繼續物色合適的侍女了。”

  思緒流轉一番後，李長卿微微起身然後將手伸到黃蓉的臉頰旁邊，用手指將黃蓉鬢角掀起的那一截人皮面具重新磨平。

  “人生在世，該糊塗的時候就得糊塗，該配合的表演就得配合。”

  就跟現在一樣，看破不說破，公子繼續做。

  而且日久見人心。

  萬一裝糊塗裝的久了，能夠拐到一個外能打得了豺狼，進能操持得了廚房的侍女，接下來李長卿的日子可就要舒服多了。

  將手收回後，李長卿拿起粗布將銅盆中的酒壺拿了起來給自己續上一杯清酒。

  時而小口輕品，時而拿起一顆炒製的花生仁佐酒。

  直至地面已經有了些許花生殼後，飯飽之後酒也足了的李長卿同樣有了幾分困意。

  漸漸的，在椅子的晃動之下李長卿也閉上眼睛，直至呼吸逐漸變得綿長。

  屋外的大雪紛飛，外面的院子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刺骨的寒風不斷的呼嘯，時有朵朵飛雪隨風吹入屋內卻又瞬間消融，讓屋內的空氣更顯清新。

  爐火中木頭燃燒時的“劈啪”聲時而作響，暖意徐徐。

  銅盆青梅催人睡，寒天爐火哄人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