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感知線索
  阿巴德有命運之握這等天賦，不僅不怕丟失了線索，還能規避凶險，適時入場，從容瀟灑，磨刀不誤砍柴工。

  當然，這天賦高端歸高端，卻也談不上逆天，上次傳奇天團被黑神坑到，就是利用他對這一天賦的信任，以至於弄巧成拙，市井蹉跎十幾年。

  阿巴德雖然事後反思，認識到了‘路徑依賴’的弊端，卻也沒有因噎廢食。

  畢竟就算黑神想要坑他，也得動用法則級別的力量，用東方玄學的說法，就是大道之力。

  用羅博的相關認知思路理解，大道真義固然金貴，但更金貴的是承載真義的力量。

  畢竟大道真義一旦探明，就像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或許理解的深度各有不同，但卻能夠長期持有、乃至傳承。

  但真義想要干涉物質世界，就像是將基礎理論轉化成應用技術。超凡在這方面堪稱是‘小曲好唱唱好難’，只要有適合的超凡力，就能承載各式各樣的信息，包括大道真義。

  可這個‘適合的超凡力’就比較拿人了。低魔、末法時代，本質就是超凡力盡皆轉換，宛如礦藏一般用盡了。因此，即便技術能夠正常傳承，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從這個角度理解，黑神就算家裡有礦，也是用一點少一點，浪不了幾次，以傳奇天團的不死小強特性，還真就不怕與之打資源消耗戰。

  既然如此，為什麽要放棄這麽好用的天賦能力？
  於是，傳奇天團修整了兩日，這才不慌不忙的上路，趕往目的地。

  羅博對此沒意見。

  反正他也沒閑著，兩天時間遊山逛水，又探出三處釣寶區域。

  以前他對釣寶區域的態度，堪稱是珍而重之，任意一塊兒，都恨不得走上可持續發展的道路。

  現在則像個妹子泡多了的渣男，誠意缺缺外加拔鳥無情，本尊那邊也消耗的快，幾乎是每晚前往心中聖所，都會更換釣寶區域。

  而穆薩這個小號，由於是分魂只是附屬，因而不具備構建心中聖所的權限，其使用的仍舊是三德子的心中聖所。

  車聲轔轔，四輪馬車載著羅博，行駛在平整的砂石大道上。

  此處不比聖邁拉修道院那等偏荒邊陲，這裡已是班比亞的內陸，雖然還算不得膏腴之地，卻也人煙相對稠密，大部分肥沃、形勝的優質區域，已然被開發佔據，還有這相當於國道的砂石路連通各城。

  這砂石路雖然比不得地球現代的柏油路，但卻又一樁柏油路都比不得的優點，那就是雨雪不留存，卻又總是濕漉漉的、車過不起塵。

  行在這樣的路上，看著沿途蕭瑟的冬景，淡淡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隨著夜幕降臨，三輛車進入名為高坡的小鎮。

  這鎮子一如其名，建在一處土山上，砦高牆厚，遠看宛如城堡，等接近了就會發現，沒有核心壁壘，只有依著山勢而建的鎮公所。

  阿巴德他們對這種鎮子無感，之所以落腳此地，一方面是因為雇來的車駕不走夜路。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直覺告訴阿巴德，此處能獲得很有價值的線索，又或觸發對他們的目的極具影響力的事情。

  於是找旅店住下之後，幾人便直奔酒館。畢竟酒館是這個時代使用頻率最高的社交聚集地。

  而高坡鎮由於挨著大道，地理位置又較佳，恰好是南來北往之客日落而宿的中轉站，因此不缺流動商旅，故而酒吧有三家。

  阿巴德他們也不曉得哪家能得償所願，於是便挨家的試。

  羅博選擇了自由行動，四處閑逛，看是否能觸發事件，順勢將這鎮子納為又一處釣寶區域。

  結果不經意間，察覺了黑神的神力。

  更準確的說，是血奴的超凡力波動。

  黃金棗系列，黑神爪牙稱之為聖果。聽這名就知道，與信仰、神力有關。

  原始洪荒的古神也好，現今的各系神靈也罷，但凡牽扯到信仰，從羅博的信息認知角度理解，都存在一個類似電台廣播的頻率波段的概念。

  黑神獨佔一檔頻率，而羅博有著神魂，有著遠比尋常超凡者更敏銳的神力和信仰力感知能力，於是便察覺了。

  並且他發現，信號源正在迅速遠去。

  這就有點意思了。

  天都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城鎮外面，名為夜之魘的邪異之力肆虐，其中一些異怪，哪怕是現在的他，都不遠輕易招惹，這些血奴卻不畏凶險，偏要在夜晚活動，這其中是否有高價值的情報呢？
  因此只是略一思忖，他就選擇了追蹤。

  並且自從在聖邁拉修道院那邊搞了大活兒之後，阿巴德他們主動強化了跟他的溝通和定位能力。

  定位能力主要就靠法器雄鷹之翼，加裝了一個特殊的類天線部件，使之能持續的發射死寒之力的信號。

  他的死寒之力，唯一性特征也非常強。

  阿巴德他們表示，這股子正宗的‘死神’味，令人一觸難忘，印象深刻。

  因此，煉金大師卡裡姆製造了一個類似接收器的魔法盒。

  這個魔法盒的關鍵核心，是一塊由他配合製造的死寒之力晶化符石。就靠著這符石，就能遠程標定彼此的位置。

  而溝通，就是建立在這樣的定位基礎上的，禦使能量飛禽。

  這是個小法術，以飛禽之靈為核心，達成智能化和加密兩樣效果，主要功能是傳遞短信，速度很快，一息（3秒）百裡。

  有了這樣的保障，就不至於再出現聖邁拉那般，他這邊要放大，無差別打擊的那種，而阿巴德他們卻因得不到及時有效的通知，還在打擊范圍內傻乎乎的跟人對線的尬事。

  於是乎，他發送了條‘血奴出鎮，已開始追蹤’的短信後，便徑直去追血奴了。

  與此同時，阿巴德他們已經來在了第二家酒館。

  第一家酒館，是那種這個時代比較常見的餐旅酒館合一類型。

  越是小地方，越是容易見到這類功能合一的服務場所。

  一行人便在這家酒店下榻落腳，之後還就地吃了個晚飯。

  而現在，則算是餐後消遣，第三家酒館則打算玩個深夜泡吧，總之活動內容安排的明明白白，合情合理。

  法魯克剛喝了半杯果汁甜酒，腰間法器震動，探手摸了一把，短信便讀完了，當下將情況以密語的方式告知了阿巴德。

  阿巴德略一沉吟，道：“先讓穆薩偵察一波。”

  娜依拉抿嘴笑道：“別又整出個聖邁拉那樣的大活兒。”

  阿巴德也笑：“真要那樣也行！”
    卡裡姆附和：“是啊，打生打死我早倦了，穆薩要是能一個人包贏全場，我願意事後將他當神供起來。”

  哈倫一口乾掉杯中酒，嘿聲道：“就怕人家真邀請時，你不敢，有誰沒事跟死神套近乎呢？”

  哈倫有著超凡嗅覺，因此，羅博是‘神性生物’就是由他在團隊內部傳開的。

  法魯克提醒：“這種敏感稱謂，以後最好提都別提。”

  哈倫吐吐舌頭，沒再吱聲。

  真神的名字不能提，司職最好也別提。像戰神、死神、光神，這類，哪怕這世界的神系不止一個，具體到能稱之為戰神、死神的，也絕對是一巴掌就數的過來，很容易被關注的。

  無知無畏，深知深畏。

  他們正因為實力和位階卡在超凡的頂端與神靈的末尾之間，因此有機會見到、也親身品味過神靈全力出手的恐怖，正是合了‘深知深畏’的說法。

  當然，阿巴德沒有急著跟進，主因還是他在跟著感覺走。至少目前，他並沒有感受到羅博拽住了命運的尾巴。

  或許羅博得觸發後續變化，才是需要的線索，又或許線索不止一條。總之，這類預測大多是模糊的，而根據他的經驗，處理這種事，不能太刻意，這也是為什麽逛個酒館都盡量安排的合情合理的原因。

  另一邊，羅博的追蹤不疾不徐，還有閑空欣賞沿路風景。

  盡管天空又起烏雲，掩星遮月，讓夜晚的荒野愈發顯黝黯，即便地上有積雪，也映不出什麽光，可穆薩軀殼的天賦，還是使得羅博刻意正常視物。

  行了一個多小時，越走越荒涼，遠離大道，雪也開始飄。

  有趣的是，尚未遭遇怪異，仿佛夜之魘也不願節外生枝，打擾這次追蹤。

  然後就這麽走著走著，很突兀的，來了一波猛烈的風雪，呼嘯如雷，在耳畔生成隆隆的鳴音，並且雪花疾速如刀，連應對激射突襲的力場防護都被激活了。

  這很不天然，像是某種人為的現象。

  可羅博很確定，半徑三百米呢，連個蟲豸級別的活物都無。

  “所以，是某種事先布置的陷阱？”羅博分析著，腳下沒有停。

  他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他不相信血奴已經察覺了他的存在。

  “或許只是習慣性的走流程，結果魔法陷阱被我觸發了？”他這樣猜測。

  又一想，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應對級別至少要調高一個層次。畢竟能令他不小心觸發的魔法陷阱，絕對是頂流級別。

  “這就是非自然系超凡者，或者說外鄉人的弊端。被世界敵視，想要調用力量，也全靠技術。若是三德子或淨夜者，哪怕技術嗶格差了不少，也絕不至於如此被動。”他這樣想。

  而不久之後，一座廢墟城池，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盡頭。

  黑黝黝的，在灰色冰霧的襯托下，像是蹲伏的巨大怪獸。

  “冰霧！？啥時候有了這種東西！”羅博察覺到了更多的異常。

  之前他隻以為是那波魔法風雪的余韻，現在才發現並非如此，這些冰霧，顆粒比齏粉還要細小，然後像是被強力爆炸、比如核爆、卷上平流層的塵埃，就那麽長時間半漂浮的滯留，從而形成這種冰霧。

  羅博察覺到了這細碎物質的非自然特性，他徹底關閉了呼吸。

  呼吸對他而言，仍舊是最優良的自身與外界交互的行為之一，更關鍵的是他的意識認知，習慣了這種行為。

  但如果有需要，那麽他是刻意完全不用呼吸的。

  他甚至已經不需要消化系統製造養分，不需要血液泵送氧氣和養分到身體各部位。

  這算是黑羅博的引誘式饋贈之一。

  具體就要涉及生命藍圖了。

  並且所得不止如此。

  簡單的概括，如果說穆薩的軀殼是一座礦，那麽細胞級的開發，已經全面結束。髒器、血液、骨骼、肌肉、筋膜等等，都已經沒有秘密，沒有可供挖掘的潛力。

  想要開發，就得更深一層，皮米級、納米級，乃至更甚的分子級。

  但如此微觀，以他現在對精神力的應用水平，還沒辦法潛下去。

  雖然操控超凡力，構建術法模型已經完全可以勝任，但微觀層面動刀子，還是顯得太粗糙了，就像用大扳手修理手表。

  所以，從黑羅博操控的舊支化狀態回歸正常狀態，其實算是格位的跌落，是一種弱化。

  可即便是這樣，仍舊比聖邁拉事件之前，強上許多。

  而他重視的點，在於這種強、跟釣寶技藝帶來的強沒多少關系。

  這是真正由他自己掌握的，全套知識融入到他的記憶信息庫的技術。而釣寶所得，雖然也錄入記憶信息庫，甚至更深刻，但並不全面，而是隻知其然。

  這就是差別。

  得隴望蜀，他對技術的要求提高了，不但要好，還要上下遊每個環節清晰可見，而不是沒有根腳，也很難有進步的空中樓閣。

  這就又涉及地球人老生常談的‘造不如買，買不如造’，臨時應急，確實前者更佳，但現在他已經開始追求更美好光明的未來，從長遠考慮，自然是後者更中意。

  以正常速度接近毫無生氣的廢墟城池的同時，羅博調出動態地圖查看確認。

  他從阿巴德那裡，弄到手很詳盡的、對這個時代來說屬於國家機密級別的基恩大陸地圖。

  尤其是阿巴德他們常年活動的班比亞邦國，可以說每一座山、每一條河，都有標注河顯示。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的動態地圖，哪怕是沒有探索過的，也不是完全黑色的，而是未亮的灰色，像是蒙了一層紗，表示近期內沒有親自確認過。

  而結合這樣的一張地圖對比分析，他發現，他所在的位置，不應該有任何城鎮。

  另外，這個地區倒是有一則相關的軼聞可供參考，那就是失落的城市，瓦古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