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噩魘——肖恩

  “那地方，真的靠譜嗎？”

  “傳言還挺真的，聽說先過去的技術人員待遇非常好……甚至每天都有肉吃！”

  聽到“肉”這個單詞，這批浩浩蕩蕩的人馬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們由十幾個家庭組成，來自距離天堂城三千二百公裡外的罪惡之城，那座應該被稱為故鄉的城市如今只能用無可救藥來形容。

  身為技術水平不錯的人員，他們在罪惡之城的日子並不好過。

  累死累活一天，也只能獲取一大家子人的口糧和房屋租金，其他開銷則需要其他家庭成員努力工作來獲得，他們最小的孩子才六歲，已經需要偷偷摸摸地出去撿些零件了。

  即便如此，罪惡之城內依舊危險重重，晚上八點之後走在街道上，那就等於向周邊的幫派、混混、掠奪者等等等等宣布：我是沒腦子的肥羊，綁我回去。

  家裡的兩個女兒算是漂亮，但根本不敢出門——這地方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女性都遭受過陌生人的強迫。

  更可怕的是，罪惡之城的城牆形同虛設，促使這一大批人做出搬家決定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關系不錯的幾戶人家，在一個月內被衝進內城區的癲狂獸叼走了。

  花費高昂的租金，卻連基本的生命安全都無法保障……

  名為泰坦巨獸的金屬生物為天堂城帶來了巨大的改變。

  “罪惡之城裡，要半個月的薪水才能去曬三個小時的陽光……這裡面，給所有人？”

  按照吩咐做完了一切，城門口的工作人員拿起表格掃了幾眼，旋即點點頭：

  見到生人，他們下意識地就做出了警惕的姿勢。

  否決者在一群人驚恐的目光中露出一口黃牙：“嘿，噩魘肖恩——假如被那種家夥盯上，噩夢就會照進你的現實，死亡反倒成了解脫，這種人掌控的地方，哈，給我錢我都不去。”

  它隔絕了外界，隔絕了惡穹，像是一頂巨大的、堅固的帳篷，給人以無比安心的感受。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看不到邊界的高牆，高牆升起了一面留出……城門？
  反正，其他人正朝著裡面湧去。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陣喧嘩聲，短短幾句，就讓他們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選錯了目的地。

  搬遷隊伍中被推作首領的中年男人露出一絲擔憂，討好地遞上幾根劣質煙草，小心問道：“兄弟，怎麽說？”

  倆保鏢也傻了眼：“這是天堂城？這城牆是天堂城能做出來的？呸！這世界上有哪個勢力能做出來？！”

  “怪了……”

  一通描述下來，這群逃難的人徹底傻了眼。

  “那……是一座城池？！”

  人群的臉色頓時蒼白了好幾分。

  目的地原本應該是另一座城池，但天堂城的新聞最近傳得很多，他們咬咬牙，最後還是決定往這裡來。

  好亮啊……

  他們點頭哈腰、忐忑不安地應是，接著，終於走進了這座城池之中。

  他們難以置信地盯著這一切。

  暖洋洋的陽光灑落在身上，讓人呆滯。

  “哈，要騙人過去不都得這麽說麽？呵呵，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麽好的城主？”否決者嗤之以鼻。

  他們請不起罪惡之城少有的那幾個還算有信譽的安保公司，只能十幾戶人家把所有家底掏空，請了兩個名氣不錯的否決者保駕護航。

  這……現在轉彎去沉沒港還來得及嗎？

  只有這裡聽上去有些希望。

  “從罪惡之城來的技術工種是吧……進門左轉，去找引導員，檢測具體水平，沒技術的右轉去找統籌科報道——別墨跡，分配住處的時候會給你們分到一起的。”

  奇怪的是，那些人只是瞥了眼他們，沒搭話也沒攻擊，反而超前加快了腳步。

  有些和他們一樣是搬家過來的技術人員，有些是帶著大量奴隸的商隊，各色人員。

  很快，他們的疑惑便得到了一部分的表達。

  只聽說天堂城福利很好，但沒聽說過這些消息啊……

  然後，所有人都傻了，包括那倆保鏢。

  他又猛猛吸了一口：“也別怪我沒提醒你，天堂城那地方，治安的確強一點，但這心啊，和罪惡之城一樣髒，那髒裡面啊，還繞著一百八十個彎彎——對了，天堂城還有大裂縫呢，嘖，半年就得打解毒劑，開支不小哦。”

  怕是來不及了，他們的錢不夠再去最近的沉沒港了……而且走著走著，他們已經看到了其他的同路者。

  點燃煙草抽上，那個否決者吐了口煙霧淡淡道：“我們哥倆之前護送過一家子過來，嘖，說實話，耗盡財力搬遷，你們一開始可能隻好去做城郊的賣命工作，那地方的癲狂獸可是一天好幾批。”

  兩個負責安保的否決者倒是挺好說話，他們聽到雇主的議論，隨口說道：“大概二十年前？我們去過天堂城，說實話，也就比罪惡之城強一點，這麽多年過去，大概還是好不到哪裡去。”

  更奇怪的是，有不少人的臉上都帶著極端期待的表情。

  “對了，還有肖恩，天堂城現在的二把手——”提起這個名字，兩個否決者都‘嘖嘖’地搖起頭，“這可是十足的狠人，光是漏到我們那兒的消息裡，有些關於他的……呵，嚇人呐。”

  “聽說才二十歲出頭，你們知道其他城邦的人怎麽稱呼肖恩嗎？”

  中年男人蠕動著嘴唇：“可那些消息上說，天堂城現在亟需重建，對技術人員有優待啊……”

  “來，填表、錄指紋和虹膜，再填一下個人信息。”

  小心翼翼地靠近城門，風塵仆仆的人們得到了不熱情但規范的歡迎。

  而城內所有的人造太陽都被匯集到了一起，給全城人帶來之前從未體驗過的陽光下的生活。

  人造太陽遵循著真正太陽的規律，日出、高照、日落，這是資料裡才有的東西，而現在，哪怕是髒街裡最卑賤的耗子也可以美滋滋地在台階上享受著陽光的滋潤。

  身後，有幾個看上去應該是本地人模樣的路人習以為常地面露鄙夷：“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肖恩先生早就賜給整個天堂城太陽了，免費！”

  中年哆哆嗦嗦地看向保鏢：“不是說，那、那位是噩魘嗎……”

  噩魘會做這種事情？

  保鏢茫然地搖頭，不明白為什麽只是二十年沒見，世界會變得如此魔幻。

  “別磨蹭，趕緊的。”

  身後有人招呼起來。

  “誒，誒，好好好！”

  等到了晚上，每家每戶果然沒有被分開，被分到了統一的住處。

  雖然不是大別墅，但也算得上是不錯的房子裡，最主要的是，他們一天下來都沒有遭遇任何危險。

  連要錢的人都沒有！

  甚至，還按照技術水平，給他預支了許多食物。

  肉糜、主食、飲用水、合成營養劑……
    而根據觀察，這只是最日常的飲食，只要努力工作，每天吃肉都沒問題！
  “天堂城……真的是天堂啊？”一家子一邊狼吞虎咽，一邊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

  “最近搬來的新居民明顯變多，咱們的儲備又開始不夠用了，主要是肉食和營養劑。”從白葉那兒挖來的專業人員正在匯報。

  有了這批人的幫助，本來已經有了混亂苗頭的天堂城得到了不小的改善，當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又有麻煩來了。

  不過，聽著匯報的肖恩渾不在意，他揮揮手：“太陽不是白曬的，我花這麽大代價不是為了讓他們補充補鈣——明天開始，肉食和營養劑的配給降低百分之四十。”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地皺起眉頭：“先生，一下子降太多，會引發不滿的，大家都習慣這種配給了……”

  肖恩嘿嘿一笑：“論統籌，我不如你，但論人心，你不如我。”

  “您的意思是？”

  肖恩無所謂地攤攤手：“這還不簡單嗎，把消息散出去，搬遷而來的新居民太多了，他們‘搶佔’了本地居民原有的資源，天堂城無奈之下只能集體降低所有人的配給。”

  工作人員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勸說道：“這樣不行啊先生，我們該吸納接收外來人，刻意引起矛盾，這是逼本就互相看不上的兩方人徹底敵對。假如處於平穩期，樹立互相針對的雙方沒有問題，但我們才剛剛開始發展，不能穩固人心的話，您的政權就不夠穩定。”

  肖恩悠悠地看了對方一眼：“我要政權幹嘛？”

  “可……可您發展天堂城，不就是為了將這個大城池捏成一根繩子嗎？”

  肖恩搖了搖手指：“一個月後，新城主會被推選出來，同時，議會也將建立——議會人員將會從這兩個對立方中選出。”

  “與此同時，我們要扶持弱勢的外來者一方，讓他們在議會中的席位至少獲得三分之一。”

  他眯起眼睛笑了笑：“我要放權，而不是掌權。”

  “可發展期將權力下放並不是明智的做法，這種時期上位的人更容易凝聚起人心……”說到一半，他頓住了。

  凝聚……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肖恩欣賞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不錯，領會得很快。”

  後者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您是想讓他們內部團結、外部對立，在高度集中權力的情況下……”

  肖恩喝了口茶，平靜道：“嗯，讓他們形成新的高度集權勢力——”

  他滿意地回味了一下紅茶的甘甜：“這樣，想殺的時候，就方便多了。”

  工作人員頓時一陣寒意湧上心頭，好狠的風格……比帝都那位還要狠辣……

  是了，也只有他可以這麽乾。

  眼前這位，並不在意自己的名聲，而整個【金鬼】就是他的一言堂……他的嫡系把控著【金鬼】的核心，能壓住他的幫主只會笑著說殺得好……

  肖恩站起來：“一年，天堂城就能完成徹底的自給自足，我衷心的希望，我可以少殺點人——實際上，我一點都不喜歡那些血腥的場面，天知道殺掉那些人才我有多心痛。”

  他一臉痛心疾首，幾乎要讓人信了。

  莫扎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大哥，有一戶之前的大商人在暗中囤積資源，借的線是膝下鏟的一個子侄，你看？”

  肖恩不耐煩地搖搖手：“全殺了掛路燈上，怎麽就這麽喜歡給人民群眾添堵呢？讓膝下鏟自己去管他的人，管不了以後就別管了。”

  “好，我知道了。”

  肖恩點點頭，又看向那個工作人員：“剛剛我們說到哪兒了？”

  工作人員：“……說到伱不喜歡殺人……”

  肖恩沉重地點著頭：“誰說不是呢？對了，議員先生，你可以開始找人起草天堂城新的議會法案了。”

  議員先生……後者一愣，隨即立刻欣喜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剛才的恐懼煙消雲散。

  他眼珠子一轉，建議道：“考慮到物資的短缺，我建議在議會成立後，每月向議會所有成員收取一定量的資源——能者多勞嘛。”

  肖恩滿意地點點頭：“你很有悟性。”

  “那，要不要提高普通民眾的競爭意識，考核制度可以再更改？”

  肖恩微微眯眼，隨即笑起來：“這就算了，配給所有人都下降，分配原則依舊不變，多勞多得。”

  新任議員心中一凜，立刻明白肖恩的意思，他鄭重點頭：“我都懂。”

  “很好，去忙吧。”

  “是！”

  ……

  處理完了最近天堂城堆積的一些事情，肖恩總算找到了一些休息的時間。

  回到院子，他發現，身邊居然沒人了。

  洛希好像帶著肖慈、莫佳佳去訓練了，朱朱則是去了大裂縫，因為肖恩許諾她這一批開采出來的叵得素她有優先使用權。

  皇女白葉似乎還在焦急地等待影子回信，她做夢都希望聖徒叁大人要的東西會被遺留在幸存者之山的原址。

  拉提雅自從回到天堂城之後，以養傷為名，再沒露過面。

  瓊熒……剛想起藍發的美好小女仆，肖恩就看到熟悉的曼妙身影從私人通道內鑽了出來。

  “肖恩！”見到他之後，瓊熒立刻小小興奮地喊了一聲。

  享受著美少女的擁抱，肖恩二話不說就拉著對方往屋裡走。

  瓊熒半推半就，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快被入侵得差不多了。

  她倒是不抗拒，一邊任由肖恩施為，一邊就像是熱戀情侶那樣和心愛之人聊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怎麽感覺變大了？”獨處的時候，肖恩嘴裡就沒什麽身心健康的話。

  思想變態，身體健康，這是肖恩的準則之一。

  瓊熒臉上泛起紅暈，她輕咬貝齒：“好像是有一點……”

  “我看看，究竟成長了多少。”

  “都怪你，一直不住手……”

  “我真是個天才。”

  “嘻嘻，你當然是天才了……誒，對了，肖恩——”瓊熒抱著男人的腦袋，嘴裡嘀咕著家常，“我發現老師最近有點不對勁誒？”

  “嗯哼？哪裡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