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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看招》第60章 真相迫近
  第60章 真相迫近
  “妖女余月來了!”

  這個消息宛若一陣颶風,飛快席卷櫳山上下。

  別說是櫳山派的修士,就是鎮民聽到“余月”二字也大為震動,這個姓名在櫳山是妖魔的化身,可使小兒止啼。

  人們喜悅已被恐懼代替,他們議論著余月當街行凶的模樣,各個繪聲繪色,仿佛親眼所見。

  與此同時。

  二十年……

  “我被妖僧覺亂打入了大河之中?”

  仿佛一切誕生之初。

  人們齊聲驚呼。

  無論如何,他都該去見一見這懷清禪師。

  掌門拳勢到了極處,蘇真體內的法力也鼓蕩到了極處。

  蘇真心中一驚,心緒電轉。

  沫仙子柔柔一笑,看向櫳山派的諸位,雙手疊放腰側,緩緩一禮,道:“諸位師長,多年未見,可還安好?”

  ‘鏡法術?那是余月慣常使用的招式嗎?’

  蘇真將兩柄長刀揮舞成盾,密不透風地籠罩四周,同時身形飛快騰挪,沿著陣法狂奔,一路上慘叫不斷。

  三人抽出如水長劍,一人負著玄銅重劍,同時躍上前來,要將這無法無天的紅發少女剁碎。

  按照段長命與這些人的講述,幾個月前的余月還是個擅使法術的高手,可是,為什麽他接管身體時,絳宮內卻連一丁點法力也沒有呢?

  這時,不知是何叫喊了一聲:“仙子怎麽還不出手?”

  “不必妹妹多言,妾身也正有此意。”

  這既是武功,也是法術,同時還是陣法,陣法隨著他的腳步張開,蘇真身在陣中,一會兒如泥沼中之魚,要被鸕鶿捕食,一會兒又如天上海鳥,要被巨鯵吞掉。

  長老們重振旗鼓,在掌門帶領下再度攻來。

  這時,人群中忽有人大喊了一聲:“請沫仙子擒拿妖女!”

  想到這裡,蘇真心頭髮寒,若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余月實在是個冷酷無情的妖女,她將一個又一個魂魄送入這副身軀,作為達成她目的的工具,語氣看似親昵,實則根本不在乎這些乾兒子乾女兒的死活!
  他不是主角,他隨時可能會死!
  蘇真還想旁敲側擊,問些這副身體前任主人的故事。

  蘇真憑著直覺抬起手臂。

  “小丫頭好大的口氣,讓老夫瞧瞧,你這一身武功刀法,配上你那鏡法術,能不能破我們櫳山殺陣!”掌門厲聲道。

  這修為放在大宗門根本不夠看,在這偏僻之地卻足夠開山立派。

  掌門一想到兒子被當街分屍的慘狀,憎恨的火焰便燒得他四肢發燙。

  他又想起了段長命的陳述,愈發覺得,段長命口中的余月,和他認識的余月,完全是兩個人!

  仙子選擇歸山的時機如此恰到好處,不正是為了擒拿這十惡不赦的妖女嗎?

  仔細一瞧,原來是他肌肉虯實的胸膛主動凹陷,裹住了這一肘,不待蘇真變招,掌門的手指已插向眼球,如鶴啄目。

  一道道法術不停穿過他的殘影,轟碎在地,煙花般炸成碎片。

  櫳山派的主殿之上,閃爍的雷光越來越密,它們撕裂雲霧,澆洗殿塔,象征著山門的怒火。

  若這是私鬥,他倒是願意暫時休戰,與對方一五一十地聊一通,可今日門派上下傾巢出動,就為圍剿這一個妖女,這事關櫳山派今後聲譽,絕不可善罷甘休。

  掌門冷冷看著這幕,亦是思潮起伏。

  蘇真對法術知之甚少,鏡法術更聞所未聞。

  魚與鶴再度靠近時,蘇真不再後退。

  一時間,憤怒、恐懼皆變作歎服,修道一途上,他們資歷不淺,卻從未見誰能將針使得這般出神入化。

  血海深仇在前,掌門卻不想多嘴,他大喝了一聲“少裝瘋賣傻”之後,身軀如炮彈射出,轟的一拳打來。

  “你師父?”

  “晚輩多謝沫仙子解圍。”蘇真說。

  櫳山的山道上,越來越多的長老、供奉現身,雕有“天行無上”四個大字的山門之前,修士們或長或幼,各執法寶,列次排開,儼然一副群仙禦妖的圖卷。

  沫仙子聲音輕柔,聞著無不如沐清風,再生不出半點殺心。

  蘇真的一擊卻落到了虛處。

  他使的也是櫳山派的魚鶴真法,卻比柴樹高明得多。

  “你們若以多欺少,我也不和你們客氣了。”蘇真說。

  ‘曾經使用這身體的人,真的是余月嗎?’

  與沫仙子隔著一層青簾。

  蘇真側首閃避,對方又橫掌切來,逼得他矮身去躲。

  與此同時,長刀掠過人群飛回,重新被他握在掌中。

  不遠處年輕些的弟子已然開始喝彩,年邁些的眼光則毒辣,反倒垂首不語,眉頭皺緊。

  木魚聲忽然響起。

  他們不知道的是,蘇真剛來到這馬背上時,便以一身蠻橫法力凌空封住了沫仙子兩處大穴,再以法力化錐,抵住了她的絳宮。

  掌門見此情形,亦不敢攖其鋒芒,與其對了一掌後,抽身後退。

  幸好,那些修行法術的弟子已念罷咒語,手印變幻間,宛若有人凌空搭弓,同時射出二十余枝絢麗飛箭。

  無論他如何騰挪,皆身處險局之中。

  一不做二不休,現在若讓這位沫仙子回到櫳山,他先前努力可能盡數白費。

  少年雙臂一張一合,念咒結印,聲若奔雷:
  “朔灼喏拓。”
    禁咒頃刻生效,仿佛天神打下烙印,方圓之內,所有修士都被下達了禁令。

  這一幕同樣像是狂風壓低江面,蘇真眼看就要落敗。

  或許更早。

  “懷清禪師並未邀請我,我去甚麽?”沫仙子問。

  嗆啷一聲響。

  一時雨也不落,風也避讓,有幸見到這一幕的鎮民皆睜大眼睛,試圖記住每一個細節。

  一瞬間,掌門四面八方皆是迫近的鋒芒。

  蘇真立在雪白靈馬的背上。

  蘇真一驚,心想這小和尚怎麽知道自己名字,難道是方才聽見的,若是方才聽見的,這個“哪位”可就多此一舉了。

  陣法還沒成,人心已要亂套。

  “妖刀,這妖女手上的是妖刀!”有人大喝。

  也就是說,在他蘇醒之前,余月遇到了當世第一流的高手覺亂,與之過招,不敵,被震入江中,打散了一身法力。他醒來之後,便接管了這法力盡空的身軀。

  風似也聽懂了人心,越嘯越急,青紗卷動間,沫仙子的麗影時隱時現,面對人群的喧囂,她維持著靜氣,一動不動。

  對付上門叫陣的,掌門願意捉對廝殺,可對付仇人,不必遵循什麽規矩。

  鎮民們卻頗為失望,心道過去都說仙人三頭六臂,背懸光輪,一身上山下海的神通,可這位掌門怎麽瞧著和普通武者沒什麽區別?
  “這是真人不露相。”有人神秘兮兮地說。

  他們手持斷劍,不知該進該退。

  當日余月走後,他本以為此生無法報仇,沒想到老天對他如此眷顧,親自將敵人送上門來。

  見掌門表態,其余人也紛紛垂手罷戰。

  不屬於他的知識瘋狂湧入腦中,他精神本能地排斥,又在下一刻與它們交融,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柴樹心想:殺掌門之子乃是血海深仇,加上今日無數鎮民圍觀,櫳山派若就此收手,以後不就成笑柄了嗎?
  柴樹根本不聽蘇真說什麽,只是怒喝道:“你的法術不是使得很厲害嗎?今日怎麽不用,盡用些拳腳武功,來啊,讓老朽領略一下你的鏡法術!”

  蘇真心想自己脫身容易,可是怎麽帶走這匹剛買的寶馬,思忖之間,雄渾的吼聲在櫳山腳下響起:
  “殺我兒子的凶徒何在?!”

  明明身陷險局,蘇真卻毫無懼意,相反,仿佛心鏡上的塵埃被拂去,他將自己看得更加真切。

  蘇真近日苦修,積攢了一身凝練法力,釋放的刹那,竟有白龍繞身之景,令人歎為觀止。

  蘇真拱了拱手,道:“晚輩與櫳山派的諸位仙子多有誤會,仙子慧眼旁觀這麽久,應已覺察到真相,仙子乃仁善之人,定不願見這平白無故的乾戈,還望仙子能出面調解爭端。”

  魚鶴真法算不得多麽出彩的秘籍,卻被他用得出神入化。

  “正是,師父剛來櫳山不久,他聽說余月姑娘也來了櫳山,很是欣喜,說,我與余月姑娘已二十年未見,不想又在這裡碰頭,真是緣分,為師行動不便,小慧,你快去將余月姑娘請來。”小和尚說。

  說來諷刺,他用的明明是先天織姥元君的身軀,卻無法驅動它的血脈,反倒要從別處獲得裁縫真傳。

  仿佛幼時上學第一次開卷,仿佛嬰兒降生第一道啼哭。

  他從老匠所一路廝殺出來,見識了諸多高手,這兩柄劍在他眼中宛若慢放,他並未拔刀還招,只是閃電般出指,點中兩人手腕。

  余月在這個世上存活的時間,遠比他想象中要長得多。

  “正是。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之前碰上故人,說我曾在櫳山修行,我因此前來櫳山打聽。”蘇真說。

  他見這紅發少女明明實力卓著,卻隻拆了眾人的兵器,並未傷他們分毫,心下也不免暗暗懷疑:難道此案真有隱情?

  蘇真橫刀擋下第一拳,刀身受力彎曲,虎口震得發麻,不待他卸勁,這一拳又綿軟下去,魚蛇般纏上他手臂,蘇真刀法難使,也不後退,乾脆搶步上前肘打他的胸口。

  他看似堅硬的雙拳迎風變軟,生出膠狀質感,揮擊之時宛若鯉魚躍出江面,甩尾拍打江水,動作流暢玄妙。

  “小師傅有何貴乾?”蘇真問。

  若真是這樣,那這身軀說不定已經經歷了好幾位主人。

  難不成,他不是唯一與余月簽訂契約的人?在他之前,也有人認了這位乾娘,並操控這身體在西景國遊歷,後來不幸遇見妖僧覺亂,被一掌打死,余月只能另尋契約者。

  “沫仙子與我同去吧。”蘇真說。

  “懷清禪師?”

  魚唇與鶴尾連在了一起。

  蘇真看向長街那頭,但見一個禿頭僧袍的小和尚敲著木魚走來,口中不知誦念著什麽經文。他不由想起那對邪羅漢師徒,心中生出警意。

  線索主動送上門,蘇真反而感到一陣茫然。

  蘇真怕傷著新買的馬,從馬背上飛身躍下,迎上了兩柄長劍。

  掌門則如魚得水,如雀出籠,身法愈發玄妙,已無跡可尋。

  余月可是先天織姥元君,是曾經的神仙,縱是她實力遠遠比不得當年,憑借一身裁縫神通,也不至於狼狽成這樣吧?

  灰袍老者仰天大笑,道:“你這妖女真是敢做不敢當,莫說當初有丫鬟一路陪同,就是那殺人的法術,也是你的獨門絕學,還有誰能施展?這兩晚輩不濟事,讓我柴樹來瞧瞧伱的武功有沒有到櫳山叫囂的資格!”

  “不必多禮。”沫仙子微笑。

  法術五花八門,有傷人皮肉的,有削人魂魄的,有挑動情緒的,更有纏繞束縛之術,它們或快或慢,或螺旋或遁地,軌跡雖有不同,目標卻無比統一。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掌門大吃一驚,心道禁咒之術竟還有傳人,他一生所修甚多,並不畏懼這道禁咒,那些一法專精的修士卻是慌了神,猶豫著要不要發招。

  “我師父要我來請余月姑娘去五寶廟一敘。”小和尚說。

  面對這洶洶來勢,蘇真反而將雙刀收回鞘中,這並非托大,因為他手指之中,已多了兩枚寸許長的軟針,面對四柄重劍的合攻,蘇真憑著兩根白針,左拂右擋,竟將這剛猛決絕的劍招盡數拆破!

  事關重大,掌門也暫時放下私怨,退讓一步。

  自稱柴樹的老者凌空躍來,使的是櫳山派正統魚鶴真法中的魚尾拳。

  可以想見,用不了多久,櫳山派的長老修士便會齊出,來擒拿他這個妖女。

  篤、篤、篤。

  類似的呼聲不少。

  聲音不大,卻很清脆,讓人忍不住去聽。

  簾中又是一陣安靜。

  這一幕烙印在櫳山弟子心中,很多年都不會淡去。

  蘇真與這老者對了一掌,再度將他震退,抽身就要離開,其余弟子見他萌生退意,隻當他是懼了,紛紛提劍迎了上來。

  沉默良久,掌門也垂下雙手,道:“沐仙子既如此說,那再動兵刃,倒顯得失禮了。”

  白刃加身之際,蘇真目射精光,拔刀出鞘。

  沫仙子看似從容淡定,實則周身法力難以運轉,早早地受製於人。

  眼看此事就要收場。

  一隻白色的手在他身後徐徐浮現。

  簾中靜了片刻後,沫仙子才輕輕嗯了一聲,道:“怎麽?你要與我動手?”

  蘇真雙臂如盾,左右抵擋,時而揮刀反擊,刀光雖厲,卻斬不中對方的身軀。

  其余人不敢再觀望,一齊出招,要將蘇真瞬敗。

  “逆氣生。”

  弟子們備受鼓舞,垂手提劍退回掌門身後,又恢復了平日的靜氣。

  弟子慘叫一聲,手腕吃痛痙攣,長劍頃刻落地。

  這個念頭閃電般冒了上來。

  很快,他們又意識到,他不是要逃,這所掠而去的方向正是……

  柴樹雖被擊退,卻如魚在水中,腳未落地便凌空打了個轉,蹬踏空氣,又朝著蘇真撲去。

  宛若一語道破天機,不少人恍然大悟,期待之色更甚,也有不少人被這劍拔弩張的氣勢嚇退,生怕殃及池魚,無聲退走。

  仙子的冷靜更讓人安心。

  片刻後,沫仙子竟親自挑開簾子,一時青裳素雅,秀色照人,鎮民們何曾見過這樣的美人,頓覺香雪樓的花魁也是土雞泥鴨,及不上眼前這女子半點,紛紛跪倒參拜。

  蘇真氣機轉瞬暴漲,僅是擺出拳架佯攻,便驚得眾人紛紛止步,下一刻,蘇真卻沒有攻向人群,而是朝著後方掠去。

  仙子竺沫靜坐簾中,依舊不為所動,比真正的菩薩像都要沉靜。

  一個多月前,他第一次在這副身軀中蘇醒,天空下著濛濛細雨,而他正巧身處河畔。

  “這妖女要逃!!”

  弟子們不明所以,掌門哪看不出這些,蘇真看似謙讓,實則是在拿人質要挾,但他要挾的方式又給足了沫仙子與櫳山派顏面,順著這台階走下去,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收場。

  這是一隻小白手能做到的極限,已經足夠。

  “請沫仙子擒拿妖女!!!”

  旁人心道沫仙子真是仁善,三言兩語便化解了這場不死不休般的乾戈,實在是活菩薩在世。

  附和之聲此起彼伏,很快形成聲浪:
  “請沫仙子擒拿妖女!!”

  這是作為裁縫的第一隻手,它柔軟而纖細,修長而靈動,它是手,也是剪刀和絲線,蘇真像控制自己的手指一樣輕易地操控它。

  面對這樣迅猛的攻勢,蘇真左閃右避,並未還招,柴樹見這晚輩如此輕視自己,怒氣更重,一招一式更加凌厲,可任由他出拳如何迅疾,皆摸不著蘇真衣角,反被一腳踹中胸口踢飛出去。

  隨著掌門一聲令下,身後的修士各展身法,圍成兩個半月,將蘇真包圍,野馬見勢受驚,顧不及主人安危,撒蹄跑遠,隻留他孤零零一人面對上百名敵手。

  ‘裁縫。’

  蘇真當然不會傻站著等他們接印,他直接將刀拋出,長刀旋轉,如燕迂還,在一眾修士身前飛過,斬得他們方寸大亂,不住閃避。

  懷清禪師……

  掌門清嘯一聲,維穩人心,同時朝著蘇真踏空掠去。

  白手輕輕劃過,剪裁與縫合在一瞬間完成。

  掌門並未躲避,被結結實實肘刺心口,卻是分毫未傷。

  “易容喬裝?”

  “晚輩不敢。”

  蘇真雖然還沒練到行若鬼魅,穿步陰陽的境界,但他身法甫一施展,亦是眼花繚亂,神鬼莫測。

  二十年未見?
  宛若心頭降下霹靂。

  經文念罷,小和尚也止步,問:
  “哪位是余月姑娘。”

  打了一場之後,掌門反倒願意與蘇真聊一聊了,他問:“你這妖女回到櫳山,到底來做什麽?總不能只是瞧我們山門不順眼,非要來鬧個天翻地覆才罷休吧?”

  余月生得漂亮,一頭紅發更是惹眼,若真活了很多年,應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才對,可這麽久過去,怎麽隻遇見了一個櫳山派和一個懷清禪師?
  還是說,這些年裡,掌控余月身體的人都早早夭折,未能修出什麽氣候,闖出什麽名聲,所以這紅發妖女始終籍籍無名?

  修士們盯直了眼睛,也找不準他的方位。

  余月本就嬌小,身子一矮後徹底處於下風,但見掌門招式迭出,左手如滄浪之鯉,右手如高天之鶴,一個濁重卻圓滑,一個靈動而鋒利,截然不同的拳頭落如雨下,盡數轟在蘇真身上。

  眼看這老者鐵了心要將他拿下,蘇真也不願多做糾纏,他雖然實力過人,卻也沒有托大到要和整個宗派為敵。

  “晚輩見過沫仙子。”蘇真客客氣氣道。

  難不成……

  事實上,這些人並未受什麽傷,只是被破了符籙,卸了兵刃,他們的慘叫多源於恐懼。

  吼聲宛若颶風橫掃而過,將雨霧吹散,將人群吹亂。

  沫仙子的名頭驅散了人們的恐懼,他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玄妙圓融的意境被打破的間隙裡,蘇真腰側的另一把也被他拔出,對空揮舞,斬出獵獵風雷。

  “懷清禪師沒有邀請仙子,是因為禪師不知曉仙子今日回來,不然,以仙子之德,焉有不受邀之理?況且,懷清禪師作為客人,尚可以邀請客人,仙子作為此處主人,不也可以主動登門訪客嗎?”蘇真說。

  封花說過,再厲害的法術,打不中人也是枉然,法術修行者最懼怕的便是奇詭難測的身法,青鹿宮那位長老師叔,練了一身雄厚法力,卻防不住來自背後的刺殺。

  掌門一腳踏出,又一塊青板碎成齏粉,但聽他沉聲吼道:
  “結陣,生擒此妖!!”

  他雖用這一戰進一步驗證了如今所學,但法力也消耗嚴重,想以一己之力擊敗一派上下,依舊是天方夜譚。

  “以前的事?你該不會真失憶了吧?”掌門濃眉一皺,手捋虯髯,一臉不信。

  “晚輩來櫳山,是想詢問一些往事,不願與前輩們多起爭端。”蘇真繼續表明態度。

  這掌門算個高手,卻隻算個三流至二流的小高手。

  “呵,先不提你是不是裝的,就算你真不記得,也勾銷不掉往日仇怨,你殺了我親生兒子,殺了就是殺了,任你現在、仁慈,我也絕不會手軟半點!你若真想打聽你的過去,先勝過老夫手上的魚鶴真法!”

  “正是懷清禪師。”

  碰到不可理解之事時,冷靜變得不再可靠,這些白衣飄飄的年輕修士在櫳山皆是個中翹楚,平日裡雲淡風輕,亦玄亦道,此刻卻皆無法彈壓住心中的驚惶。

  幾乎是一瞬間,拳勢稍稍跌落,蘇真壓抑已久的法力便從四肢百骸中噴嘯而出,此消彼長之間,兩人竟像調換了位置,攻守瞬息易型。

  來者自是櫳山派的掌門人。

  倒是幾個晚輩後生先沉不住氣,他們立功心切,見這紅發少女身單體薄,立刻拔劍搶上前來,要將其拿下。

  四名供奉忍無可忍,聯袂出手。

  “禁咒?”

  “我無意與你們爭鬥,殺死掌門公子一事我也全無印象,這其中或有誤會,興許是有人易容喬裝成了我的模樣,對貴公子痛下毒手,還請諸位別妄動兵戈,讓真正的殺手逍遙法外。”蘇真朗聲道。

  “晚輩方才已經說了,我來這裡,是想問些我以前的事。”蘇真誠懇道。

  蘇真該走該留?

  苗母姥姥縫在他靈魂裡的秘籍也一並被他照見。

  蘇真封刀格擋,邊擋邊退。

  “一個多月前,我聽聞雙頭妖僧覺亂現身避空山下,大開殺戒,還將一個紅發女人打入大河之中,我當時聽到此信,隻道老君開眼,借妖魔之手將你殺了,不曾想你這妖女還活著!”掌門盯著蘇真,雙眸似要射出刀子。

  若真如此,這身體該是死過多少人?
  這哪是什麽嬌美的少女之軀,分明是口活棺材、大凶宅!

  他巋然不動,心中生出玄妙的感應。

  “丫頭好俊的武功,當初竟沒展露半點,該說你心懷鬼胎,還是深藏不露?”

  櫳山派的人們紛紛還禮,就連掌門的臉色也柔和了下來。

  蘇真微微皺眉,問:“你師父可是指名道姓請的我?”

  蘇真凝視著他足下青磚的裂痕,推斷著他的實力。

  不,不對。

  天上小雨已被吹散,更濃的烏雲如潮壓至,似要降下雷霆。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若他不幸死去,自有懵懂無知的後來者繼承這遺體,重新修煉。

  蘇真心中冒出了一個更可怕的想法:

  他看似隻斬一刀,四面八方的兵刃卻同時斷裂,化作滿地的碎鐵,弟子們大驚失色,隻覺得手上寶劍和豆腐無異。

  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思索之時,柴樹已朝他攻來。

  蘇真顯然也明白這一點。

  掌門身材魁梧,滿腮濃髯,一臉怒容,那身寬大青袍迎風抖擻,宛若一片扯開的大旗。

  “你這丫頭真是伶牙俐齒。”

  沫仙子眸中閃過一絲怨毒,又飛快消散,她笑道:“不過,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懷清禪師遠道而來,若不迎接,倒失了地主之誼。我陪余月姑娘同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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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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