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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遊戲的反派BOSS!》第291章 弱小可憐小奴隸
  第291章 弱小可憐小奴隸
  斯頓丁諾帝國。

  偏遠地區,貧民窟。

  北方呼嘯,大雪紛飛。

  冷氣直往人的衣服中鑽,再厚的皮裘大襖也抵不過這蕭瑟嚴寒。

  更別說,單薄破舊的外套與搖搖欲墜的磚瓦棚屋了。

  “呼”

  列巴從羊毛圍巾中吐出一口白氣,俯視著四周蜷縮在牆下,渾身被白雪掩蓋的貧民,甕聲甕氣地說:
  “斯頓丁諾帝國什麽都沒有——除了土地和窮光蛋!”

  “哈哈!”

  他身旁的同伴哈哈大笑,粗野地衝他眨眨眼:
  “還有兩枚銅幣就給操一次的辣娘們!”

  “你要是裝作要帶她們走,她們甚至一個子也不要!哈哈哈!”

  “呸!”列巴啐了一口,“那種貨色你們也下的去手!小心永恆烈日燒了你的幾把!”

  同伴紛紛笑成一團,互相開粗俗的玩笑,聊以解悶。

  列巴沒有參與其中,只是縮了縮脖子,內心煩躁不安。

  不知為何,他今天總是靜不下心來。

  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一樣。

  在他們身後,停著一輛輛高大而寬敞的商旅馬車,後篷內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貨物,以糧食谷物為主。

  他們是一支遠途商隊,來往於各個國家,買賣各種物資。

  來到斯頓丁諾的貧民窟,為的是“進貨”。

  進一批奴隸。

  地處荒涼的北境,有大片閑置的土地,無人看管。

  於是,久而久之,流民與逃犯便在此地定居。

  並逐漸形成了聚落。

  “費倫那家夥怎麽還沒回來就剩他了。”

  列巴嘀嘀咕咕道,不住瞥向遠處。

  他們是分散去找奴隸的,遇到合適的,直接抓走。

  反正他們穿得厚實,又個個人高馬大,盜賊見了他們都得繞到走,更何況一群骨瘦如柴的貧民呢。

  “伱擔心個啥?”同伴們打趣道,“難不成害怕那家夥被饑渴的老娘們撲倒吃了?哈哈哈!”

  “閉嘴!你們這幫腦子裡塞滿了驢糞的家夥!”

  列巴罵道:

  “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啊,來了!”

  他瞪起雙眼,看向街角。

  只見白雪皚皚中,出現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

  就像一隻棕熊一樣,搖搖晃晃地朝他們走來。

  細看下,手裡還牽著一個半大少年。

  牽?
  列巴皺起了眉頭,本能地覺得有什麽不對。

  那小子毫無疑問是奴隸,但他可從來沒見到費倫這麽溫柔地對待一個奴隸。

  別說“牽”著了,沒拽著胳膊頭髮拖著走就不錯了。

  “費倫!”

  同伴一無所察,大聲招呼道:
  “你怎麽就帶來一個來?還是個乾巴巴的小鬼頭!”

  咚一聲。

  費倫停在他們面前,滿身寒氣撲面而來。

  那寒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抹古怪而刺鼻的味道。

  但很快,便彌散在風中了。

  費倫身材是他們中最龐大的,足足有近兩米。

  整個人站在跟前,就跟杵了一堵牆似的,連光線都被遮擋住了。

  “那一片,就這一個小子還像點樣。其他的,都他媽跟骷髏似的。”

  費倫咧嘴一笑,惡劣而粗野。

  見到他這幅熟悉的模樣,列巴微微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又為自己方才莫名的膽寒而嗤笑一聲。

  費倫可是他們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了。

  他曾親眼見過,費倫一拳把一個盜賊的腦袋給打癟了。

  長得跟熊似的,力氣也跟熊似的,大得離譜。

  除非那神秘的超凡力量。

  否則,沒人能奈何得了費倫。

  而在這荒郊野嶺中,又哪來的超凡力量呢?

  思及此,列巴徹底放下心來。

  低頭,打量起費倫帶過來的小孩來。

  這個小鬼頭大約十五六歲大小,土黃色枯草般的頭髮,瘦削髒汙的臉頰,乾巴巴的身材。

  雙手上,沾染了一些花花綠綠的陳年汙垢,不知是什麽。

  長相普通,正滿臉驚恐地瞪著他們,渾身瑟瑟發抖。

  嗯.只能賣給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才能多掙幾個子。

  列巴心裡快速盤算著。

  一錯眼,不經意間與這個少年對上了視線。

  刹那間,他身體一僵。

  像是被某種可怖的凶獸盯住了一般,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騰地一下,列巴猛地後退一步,驚愕地瞪著少年!

  但,映入眼中的。

  只有少年瞪得滾圓的褐色眼珠子,也瑟縮的乾瘦身體。

  毫無威懾力。

  仿佛,剛才一刹那的恐怖,只不過是列巴的錯覺罷了。

  “.”

  列巴喘著粗氣,驚魂未定。

  直到被同伴調笑是不是見到了私生子,才回過神來。

  “滾一邊兒去。”

  列巴罵了一聲,陰沉不定地斜瞥了奴隸少年一眼。

  突然發狠地拽過他的胳膊,將他猛地慣到地下。

  “啊!”

  撲倒在雪地中,少年輕叫了一聲。

  列巴沒有看到“費倫”一瞬間混沌的眼珠,只是惡意地笑罵道:

  “快滾上車!我們已經被你耽誤很久了,你這隻惡心的小蟑螂!”

  “是、是”

  少年似是很害怕地應道,慌忙爬上了馬車後篷。

  別說,盡管相貌平平,但那消瘦的四肢與怯弱的性子,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等把這批貨進獻給斯頓丁諾的國王大人,就把這個少年轉手給奴隸販子。

  說不定,能賣個好價呢。

  列巴美滋滋地想。

  和同伴們上了馬車。

  離開貧民窟,朝斯頓丁諾的主城區駛去。

  後篷車廂。

  因為要長途拉貨的緣故,馬車質量還算不錯,並不十分顛簸。

  但這並不能緩解車廂中慘淡的氣氛。

  安洛斯欣賞完一成不變的荒蕪景色,將視線從車窗外移開,落到周圍人身上。

  沒錯,他正是被商隊擄來的最後一位少年。

  “費倫”,則是他的得體部下,畫像。

  從現實進入噩夢,而後不管你從噩夢的哪裡回到現實,都會在同一個地方。

  就像睡著時人不會自行移動一樣。

  夢遊除外。

  因此,畫像的獨特能力,便顯得尤為重要。

  能通過有靈性的畫作,在不同的地方穿梭。

  有靈性的畫作,並不是“有名”的畫作。

  只要傾注了作畫人的心血與情感,便都有可能升出靈性。

  這次。

  “通道”就是安洛斯取代的這位少年,所繪的畫。

  ——當然。

  安洛斯的“取代”,只是將人打暈了藏好,再用千面茶杯偽裝自己罷了。

  甚至,安洛斯怕他凍死,還貼心地為他蓋上了一層厚棉衣。

  可謂是十分溫柔了。

  巧得是。

  安洛斯和畫像剛穿過來時,就撞上了想將少年抓走的費倫。

  試想一下。

  一副靜靜倚靠在牆角的畫,突然扭曲。

  並從中伸出了一蒼白而纖細的手。

  那畫面,簡直比這寒天雪地更叫人遍體發涼。

  咕嘰、咕嘰。

  在兩人驚愕的瞪視中,那隻手不斷從畫布中伸出。

  而後,流轉的顏料忽地散開,露出一張美麗得不似人的面龐。

  那蒼白而無暇的皮膚、那精雕細琢的眉眼.
  放在此刻,就如童謠中吃人的妖精般,只會讓人感到恐懼無比!
  “啊、啊啊啊——!!!”

  費倫突然一聲爆喝,揮起磨盤大的拳頭,就朝安洛斯的臉砸來!

  安洛斯剛穿過畫布,就遭受如此“大禮”。

  心下一驚,純白手杖出現於手中。

  下意識地向前一刺——

  “噗呲!”

  一聲悶響。

  只見那純白杖端,直直地刺進了費倫的粗壯的脖子中。

  “啊、啊”

  費倫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拳頭僵在半空。

  他張開嘴,血沫噴湧而出,隻發出了含糊而嘶啞的氣音。
    安洛斯挑眉,這才看清攻擊他的是個什麽玩意。

  手杖一甩,從脖頸中抽出。

  沒有了堵塞,血液從孔洞中噴射而出,就像一個鮮紅的噴泉一樣。

  費倫踉蹌著後退,徒勞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脖頸,最後咚地一聲跌倒在地。

  血液涓涓流淌,洇染了地板。

  那雙瞪到了極致的眼中,倒映著從畫像中優雅走出的安洛斯。

  其中充滿了震驚、恐懼、不甘與怨恨。

  嘴唇蠕動,仿佛在問:
  你、你究竟是誰?!
  “你、你是誰?!”

  一道顫抖而沙啞的聲音響起。

  語調中,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脆。

  安洛斯眼珠一轉,看向這間屋子中的另一人。

  那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少年,衣衫襤褸。

  雖然渾身顫抖,害怕不已,卻依舊用那雙眼睛倔強地瞪著安洛斯,兩手緊握著一把沾著顏料的刮刀。

  手指、衣服上,皆沾滿了顏料。

  有新有舊,層層疊疊,變成了黯淡的顏色。

  安洛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掃視了一眼周圍四面漏風的薄牆,以及架在一角的畫架,和一幅幅畫作。

  心下有了論斷。

  便扭頭,對這位少年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你的畫作非常棒——”

  “你、你到底是誰!”

  話音未落,便被少年打斷了。

  安洛斯也沒惱,而是回答道:“我是安洛斯·蒂安,一名正式巫師。”

  “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聞言,少年詫異道:“巫師?你是一名巫師?你、你是人類?”

  “呵呵,當然。”安洛斯彎起眼睛,笑道,“我不像人類嗎?”

  “.像個妖精還差不多。”

  少年看著安洛斯那令這陋室熠熠生輝的笑容,暗自嘀咕道。

  “你叫什麽?”安洛斯問道。

  踟躕兩秒,少年小聲說:“保羅,我叫保羅。”

  “好名字,”安洛斯說,“讓人聯想到大畫家。”

  “.”

  保羅的臉紅了起來,攥緊了刮刀。

  從來沒有人這麽誇過他,更別說是這樣一位妖精似的美人了。

  這時。

  幾聲粗重的喘息響起。

  安洛斯和保羅一同扭頭望去,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費倫,正掙扎著爬向他們,眼中滿是恨意。

  “他是誰?”安洛斯問道。

  保羅抿抿嘴,憤憤地說:“該死的商隊!一群奴隸販子!”

  “每年初春的時候,他們就會過來,強行把人抓走!”

  “我一直躲在邊緣,靠賣些畫維生但今年,沒想到被這混蛋給盯上了!”

  “哦,商隊.”安洛斯思忖道,“他們會和誰做交易?”

  “我不太清楚總之就是那些權貴們吧。”

  說話間,保羅眼神中流露出不滿,顯然對斯頓丁諾的權貴們沒有什麽好印象。

  也是。

  國王是戰爭狂,底下民不聊生,自然會心生不滿。

  船能載舟,亦能覆舟。

  高牆崩塌,往往是從底部開始產生裂痕。

  可惜。

  能明白這一點的賢君,實在是少之又少。

  “權貴.”

  安洛斯眼眸微閃,心生一計。

  他想在戰爭爆發前,解決引發戰爭的人。

  一勞永逸、永絕後患。

  那勢必就要近距離接觸國王。

  遠程咒殺基本是不現實的。

  有一定地位的國家中,往往都有強大的巫師守護。

  如紅玫瑰帝國原來的塞繆爾、永駐娜梅莉亞的加百利校長。

  能防禦絕大多數的咒術襲擊——自己主動接觸的蠢蛋不算。

  北方之國、斯頓丁諾的國王身旁,便有一位禦用巫師。

  一直以鬥篷示人,遮蔽面容與身形,十分神秘。

  同時,也相當強大。

  若是草率地遠程咒殺,反而有極大的可能會打草驚蛇,加快劇情,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只能近距離刺殺。

  而後迅速遁入噩夢。

  想要完成這場“荊軻刺秦”,便要找機會接近國王。

  最好,能有理由、自然地覲見。

  比如“權貴”。

  簡陋的畫室中。

  安洛斯俯視著奄奄一息的奴隸販子費倫,揚起了一抹可愛而純真的笑容。

  抬手,輕指向他,開口道:

  “吞了他。”

  保羅一愣。

  正當他以為安洛斯在跟他說話時,一道嘶啞而令人渾身發麻的聲音,從他的畫作中響起:
  【遵命,我至高無上的主人】

  緊接著。

  一道扭曲而可怖的身影,湧動而出。

  長手長腳,“他”佝僂著脊背從畫布中爬出,渾身流淌著汙濁的顏料。

  人一樣的臉上,五官隨意地遊走著。

  混沌的眼瞳,俯視著地上的費倫。

  嘴角,緩緩咧起一個殘忍而愉悅的笑容。

  “嗬、嗬!”

  費倫口中發出激動的氣音,面龐因恐懼而扭曲,不斷挪動著雙腿。

  一股腥臭,從他的褲襠中流出。

  “.”

  保羅驚異地望著費倫,他從沒有想到,這個凶惡而霸道的壯漢,竟能露出如此可笑軟弱的神情。

  他不禁輕揚起嘴角,心生快意。

  對突然闖入的安洛斯,不由感到了敬佩與感激。

  畫像吞噬了費倫。

  在一陣令人牙酸的分解與咀嚼中,顏料都灌進了費倫的身體。

  “咚!”

  費倫僵直的四肢猛地一彈,而後以一種反人類的方式,歪七扭八地站了起來。

  保羅畏懼而警惕地後退幾步。

  就見“費倫”,朝安洛斯咧起了一個諂媚的笑容,大著舌頭說:“完、完成任務了,主銀~”

  配上他那熊一般的身軀,還真是有些怪異滑稽。

  好厲害。

  這就是巫師、這就是超凡力量嗎!
  保羅松了一口氣,看向安洛斯,眼中的戒備不見,只有少年人對強者濃濃的崇拜與向往。

  下一秒。

  就見安洛斯和新生的“費倫”,齊齊扭頭,笑看向他。

  保羅:“.”

  剛放下的心臟,驀地提了起來。

  保羅擠出一抹訕笑,慢慢後退:“謝謝你們的幫忙這、這裡沒我事了,對嗎?”

  安洛斯盯著他,笑而不語。

  “對、對嗎——”

  話音未落,保羅猛地轉身,衝向門口!

  但只聽咚的一聲悶響。

  他便後腦嗡地一下,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為了接近權貴,再取代權貴們的身份。”

  安洛斯朝昏倒的保羅一步步走來,手中拿出千面茶杯:
  “就先接你的臉用一下嘍。”

  唉,都怪他長得太好看,太招搖了!

  ——就這樣。

  商人“費倫”,便帶著他抓到的奴隸“保羅”。

  混入商隊中,一同前往斯頓丁諾的主城區。

  馬車上。

  “阿、阿嚏!”

  列巴忽然打了個噴嚏,狠狠冷顫了一下。

  他扯了扯厚鬥篷,心裡嘀咕道:

  怎麽回事?

  怎麽突然感覺這麽冷?
  仿佛從骨髓中蔓延出的寒氣一樣,冷意爬過他的血管與皮膚,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被衣襟遮擋,他沒有看到,一片一片宛如顏料般的汙濁色彩,正慢慢在表皮暈染開。

  對面,費倫從帽簷下抬起眼。

  流淌的眼瞳中,倒映出列巴那搓手哈氣的模樣。

  圍巾中,嘴角高高咧起。

  低賤的人類,竟敢動它的主人,可得好好折磨一下啊
  不能讓你,輕易地死掉。

  咯噠咯噠。

  馬蹄踏過積雪的路面。

  斯頓丁諾帝國主城區那如鐵罐般灰黑的房屋建築,靜靜佇立前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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