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最後時刻

  一分鍾後……

  廠房水池邊，一群黑衣人依舊默默蹲守。

  耳機那邊，朗姆的機械音突然響起，“情況怎麽樣？”

  “還沒有動靜，”琴酒叼著煙，盯著水面，冷聲道，“那三個家夥一直躲躲藏藏，雖然其中兩個人的臉我們一清二楚，但還剩最後那一個，就算之後在這附近找到了屍體，也沒辦法確認是不是那個人，更何況，要是他們死在爆炸中，連屍體都很難辨認，不如趁這個機會確認完畢，我們再等五分鍾，五分鍾之後如果還沒有動靜，那說明人是真的死了！”

  他們準備了那麽久，又追擊、耗了那麽長時間，不缺這五分鍾。

  池非遲看了琴酒一眼，又收回視線。

  沒有跟著赤井秀一和朱蒂行動、一直在廠房裡做準備的那個FBI……

  人之前應該是坐在電視台轉播車的後座，之後又一直在廠區裡做準備，沒有跟赤井秀一和朱蒂一起活動，再之後又一直苟在水泥台後，他都沒看到是誰，只是猜測大概會是安德烈-卡梅隆。

  看來琴酒是打算確認一波全殺，不管是不是銀色子彈，一個都不想放跑……

  下方汙水中，朱蒂聽到琴酒的話，差點忍不住直接衝上來開戰。

  他們最多也就能撐五分鍾，還是跟那群混蛋拚了吧！
  赤井秀一估算了一下剩下的氧氣量，按住了朱蒂。

  他們只有三個人，對上組織那一堆人沒有優勢。

  氧氣量還能撐五分鍾左右，那不如沉住氣等下去，再等四分鍾，等供氧快不夠的時候再上浮。

  那個時候，組織的人等了一會兒，發現水裡沒動靜，肯定會下意識地覺得他們可能已經死了，就會放松警惕，那樣他們這邊也能好打一點。

  “時間不夠了，”機械音在通訊頻道道，“FBI的這些人非法入境，是不會聯系日本警方，但出了一點意外，亞德裡恩摻和進來了，亞德裡恩入境的手續合法，又是外交員，他謊稱有人襲擊自己的朋友阿姆斯特朗，聯系了日本警方，現在市川市、江戶川區附近的日本警方，已經準備在路上設置臨檢點，封鎖那一帶的路……”

  安室透留意了一下琴酒的臉色，很快又轉頭看池非遲那張易容臉。

  兩個人的臉色都挺難看的。

  他是聽說過那個亞德裡恩喜歡管閑事，沒想到這麽能拉仇恨，居然聯系日本警察封路，擺明了不僅要支援，還要把他們一鍋端。

  按原本的時間計算，他們再等上五分鍾也沒關系，能避開FBI趕過來的人，及時撤離，但如果亞德裡恩聯系了警察封路，那他們最好現在就趕緊走，在路被封上前，離開這裡……

  有點遺憾，或許是警方動靜太大，被朗姆探查到了消息，提前通知了這邊，不然組織這邊的人就得被日本警方反包圍。

  但這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如果不是情報總是來得快且準，組織也不會這麽難對付。

  池非遲看了看儲水池中渾濁的水面，沒再說什麽，轉身往外走。

  伏特加看到琴酒也轉身打算離開，愣了一下，剛想開口，卻被琴酒用冷厲的目光製止，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壓低聲音道，“都別出聲，走。”

  琴酒：“……”

  ……算了。

  安室透也沒吭聲，悄悄撤出去。

  顧問這是懷疑赤井秀一沒死？

  因為要是赤井秀一就躲在水下，在聽他們說‘撤’之類的話，很可能潛上來看情況，給他們後背來一槍。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赤井秀一也得擔心他們是不是有詐，但這說明顧問和琴酒是真的決定盡快撤，不想分心留意身後或者留人在這裡看守。

  說不定還抱著一個想法——

  看赤井秀一會不會誤以為外面的人還沒撤，活生生把自己憋死在汙水中？

  外面，一輛車子停在門口，兩個穿黑衣的男人往下搬汽油桶。

  安室透知道這是朗姆安排過來為他們清除行動痕跡的，沒有多看，抬手把帽簷壓低了一些，輕聲道，“拉克，你不會懷疑那個家夥還沒死吧？”

  “我們在池邊守了快三分鍾，”伏特加回頭看了看，“他們從那邊遊過來大概就要半分鍾，憋氣這麽久，就算他們沒有在爆炸和大火中喪生，也早就死在水裡了！”

  安室透也思索著，“如果他們帶了供氧設備，那之前在河道的時候，就可以潛遊離開……”

  擺事實，講道理。

  三分鍾內不露頭，赤井秀一還活著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池非遲往街口走，沒有回頭，用嘶啞聲音道，“沒什麽，只是那一位更希望能夠確定赤井秀一死透了。”

  他的體內儲氧能夠供他憋氣活動兩個小時左右，也照樣帶了小型氧氣瓶，以防不時之需。

  就算這些人出門冒險不帶小型氧氣瓶，FBI先是被困在河道中，考慮到這裡臨近河岸，之後又接觸充氣泵這種東西，應該會想著準備點供氧。

  反正他是覺得赤井秀一沒那麽容易死，不過今晚差不多了，能合理收隊就收隊，再試探下去，他擔心赤井秀一真的死了。

  ……

  五分鍾後，火苗在無人的廠區中竄了起來。

  廠房裡的汙水池下方，朱蒂看著上方渾濁汙水映出的火光，疑惑看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等了片刻，才往上潛，試探著露頭。
    朱蒂和安德烈-卡梅隆也跟著浮出水面。

  組織那群人確實已經撤了……

  赤井秀一估算著時間，覺得他們的支援快到了，見火還沒有徹底燒到裡面來，沉聲道，“走，我們想辦法先離開這裡！”

  一會兒要是大火燃起來，他們可能被坍塌的柱子埋住，也有可能在火場中缺氧，就算外面有陷阱，也不得不撤了。

  好在他們身上都濕透了，從火勢還沒有燃起來的地方，還能衝出去……

  FBI過來支援的人沒有晚到多久，一群人根據之前路上看到的火龍卷的位置開車過來，但他們到的時候，火勢已經燃起來了，只能看著大火戚戚然。

  “你們那是什麽表情啊？”朱蒂從牆後走出來，有些疲憊地笑著調侃。

  好了，隊友抵達，總算可以真正的松口氣了。

  “我們先走吧，”赤井秀一也感覺今晚夠磨人的，聽到消防車的聲音，回頭看著大火，“之前的爆炸和大火應該已經驚動了消防隊和日本警方，他們很快就能到了……”

  至於組織那些人留下的痕跡，那還是別想了。

  ……

  消防隊和日本警方同時趕到，很快，聽到動靜的媒體也趕來了。

  從滅火再到調查，日賣電視台的記者盡職盡責地播報全程，到了天亮之後，也還帶人拍攝著一地的焦黑和狼藉。

  上午十點，杯戶町公寓。

  池非遲起床到客廳，發現非墨、非赤和小美在電視機前靜音看報道，看了一眼電視裡的廠區畫面，去洗手間洗漱，“警方有沒有發現屍體？”

  “沒有！”非墨嘎嘎回應著，伸爪子按遙控器，把之前因為不想打擾池非遲休息而開啟的電視靜音取消，“人應該沒死吧。”

  女主持人的播報聲立刻傳了出來，“……幸運的是，目前沒有發現人員傷亡，失火原因還在調查……”

  小美沒有再聽下去，跟到洗手間門口，幽幽道，“主人，早餐準備好了。”

  “謝謝。”池非遲低頭往牙刷上擠牙膏。

  既然都準備好了，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昨晚他們繞了一大圈才各自撤回東京，天快亮了他才到家，也確實想偷個懶。

  在池非遲吃早餐的時候，非墨已經吃上了小美準備的午餐。

  非赤不用每天吃東西，和完全不用吃東西的小美擠在電腦前，翻看著網頁，數著‘安布雷拉新手機發布’的預告新聞有多少。

  非墨啄著蘋果，瞥了一眼，忍不住嘎嘎叫道，“日本那些財團想封鎖安布雷拉的新手機，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池非遲連看都懶得看，吃完早餐，起身收拾空盤子，“成語用得不錯。”

  相比起前世的蘋果，他們安布雷拉有網絡生態圈宣傳，真池集團也不缺線下銷售點和合夥銷售點，手機進入市場會更加輕松。

  日本運營商想封鎖打壓？還沒動手就潰不成軍了。

  “當然，我們要甩開他們，打壓他們，徹底搶佔所有市場！”非墨揮著翅膀，“未來，都是我們的！”

  非墨乾勁滿滿的宣言被無視了，池非遲不太想搭腔跟著喊，非赤是聽不懂非墨在嘎嘎叫什麽，小美則是盯上了池非遲手裡的空碟子。

  “主人，讓我來收拾。”

  池非遲見小美把碟子接了過去，沒堅持自己洗碗，出門到客廳坐下，用意識在左眼的位置畫了眼眶和聖靈之門圖案，沒有選擇跟其他生物通訊，而是觀察著左眼看到的空間。

  暗沉的夜空，黑色的圓形平台。

  台面劃分成七塊扇形，非赤、非墨、約書亞等生物的投影依舊各自分立。

  投影前方，代表著七原罪的圖案原本暗淡得看不清，不過上次他聯系約書亞的時候，感覺圖案似乎比之前亮了一點。

  這一次再仔細看，確實不是他的錯覺，是比之前亮，只是變化很細微，不太明顯。

  而且這一次看，他發現平台黑色地面的中間多了一點白色，整個平台像一張中間掉了一粒白芝麻的黑色大餅。

  這是指什麽？
  充電蓄能？

  非赤從廚房跟了出來，往沙發前遊動，“主人，主人，今天有安排嗎？你想打遊戲還是出去玩？”

  池非遲見暫時看不出什麽來，關閉了左眼，“敏也約我們晚上去聚會。”

  在第一輪回結束之後，三無金手指的規則或許就發生了改變。

  比如，要等七原罪圖案重新亮起、平台由黑變白的時候，才會進行下一次變化。

  到底是不是這樣，他還不敢確定，只能以後多注意平台的變化。

  但如果是這樣，那也是件好事，平台的變化就相當於‘充電進度顯示’，在改變快到來的時候，他也能提前找個隱蔽沒人的地方躲好，省得老是擔心在別人面前變怪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