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327：控心

  “你記不記得，我那時候經常用你的雕刻練手？”

  夜深，顧長生躺在床上。

  江玉燕也躺在床上。

  對於顧長生忽然間的話，江玉燕抬了抬眸，道：“嗯，穿衣服不穿衣服的都有。”

  “你不出手？”燕十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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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兩人在尋找什麽，她也不在意，現在兩人尋找無果，好像也淡了心思。

  顧長生笑了笑沒說話，燕十三側頭看向遠處，那邊枯黃的草裡有了些許動靜。

  “我實在想不到她為什麽會覺得這柄劍是你的。”

  “神劍山莊的雜魚。”顧長生搖頭道。

  燕十三瞧了一眼這個女人，上次來時一身紅衣，現在則是穿著黃衫，頭上束著一枚玉環，看上去不像一個江湖人，而像是哪裡的世家閨秀。

  “我們所學是不一樣的。”顧長生道。

  顧長生把劍放在膝頭，這把劍曾經擊敗過葉孤城，也算是一把名劍了。

  “我等你的第十五劍。”顧長生拍了拍衣衫，用手指指腦袋道：“我精通的不止是醫術。”

  顧長生恍然。

  嗖嗖！

  燕十三沉默，要想看她出手，只能等那一劍？
  高高的荒草顫動著，越來越近。

  “我幫你放松一下，應該的，薛可人在旁邊屋，小聲點。”

  “唔……不至於吧？”

  薛可人將馬車停在遠處，坐在馬車上啃蘋果。

  顧長生走到了河邊。

  顧長生道：“也是一個醉心於劍的人，寧可死在劍下，劍就是他的生命，拋妻棄子，只為了更純粹的劍。”

  僅用殘招推演出第十四劍，並且教給慕容秋荻擊敗謝曉峰，眼前這個女人看似平凡，卻深不可測。

  “那一劍能不能擊敗你？”燕十三忽然問。
    顧長生搖頭道：“我不知道。”

  “後來若是有了一把名劍，還叫長生，她會不會有興趣？”顧長生道。

  “我在想很嚴肅的……嗯。”

  “什麽時候拿回你的劍？”顧長生問。

  有寶劍，卻沒有名劍，非常有名的劍。

  忽然從草裡冒出來幾個人，手上拿著暗器和弩箭。

  燕十三笑道：“我根本沒有妻兒。”

  燕十三道：“我知道。”

  水波蕩漾，倒映著滿天夕陽，顧長生將一把箭矢扔進河水裡。

  江玉燕懶懶環住她道。

  青草已枯了，流動的河水徹骨冰涼。

  “很累了。”

  他輕柔地摸著手上的木劍，粗糙的手，光滑的劍。

  神仙？妖怪？
  人真的可以做到如此事情嗎？

  顧長生手指輕撫劍鞘，搖頭道：“太弱了。”

  幾個月過去，顧長生沒有回去，而是轉向來了小河邊，青龍會的事找不到，不耽誤燕十三尋找劍。

  燕十三揮動手中木劍，將近身的箭矢打落，顧長生抬手將身後飛來的箭抓在手裡，幾支箭握成一把。

  十一月已經開始冷了。

  要說不可捉摸，顧長生才是最不可捉摸的，在經歷過顧長生未卜先知的磨練後，江玉燕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早就習慣了不去追根究底。

  “也是……她還經常湊過來瞧。”江玉燕說，“不過能記得住嗎？”

  燕十三笑了笑。

  與嵩陽鐵劍齊名的，也就阿飛那個破鐵片子，還有荊無命的精鋼劍。

  “天竺控心術？”燕十三長長吐了口氣。

  “也夠煩的，他們已經放棄用劍來圍殺你了。”顧長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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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空聲響起，亂箭如飛蝗般射向那艘孤舟。

  “確實是好劍。”

  不管怎麽說，做馬夫也比做婊子要好十倍，薛可人並沒有什麽不滿，相反，她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既能走南闖北，又不用擔心夏侯星，還不用面對慕容秋荻那個瘋婆子……慕容秋荻奇奇怪怪的，竟然拿手喂她東西吃。

  燕十三瞳孔驟然擴大，又急劇縮小，望著黑衣人紛紛自盡，他已說不出話。

  “兵器譜前十的兵刃，只有一把嵩陽鐵劍是劍，那時候沒有什麽名劍。”

  世事很奇妙。

  顧長生望著燕十三鬢角的白發，忽然笑道：“看你的模樣，我忽然想起了一位故人。”

  “能掐會算。”

  現在她卻成了馬夫——

  “嗯？”江玉燕回過神，曾經的雕刻都毀掉了，但有時候顧長生雕刻她持劍的模樣，都是用那把劍的。

  “你想你的唄。”

  燕十三看了一眼，道：“好劍！”

  顧長生道：“那還是你更聰明一點，沉劍了也是獨身一人在船上飄蕩。”

  “我是說……”顧長生思緒差點被打亂了，頓了片刻道：“也就是她見過這柄劍。”

  顧長生道：“謝曉峰若有你這個心態，也不至於有現在了。”

  “都是手下人亂來。”燕十三淡淡道，這就是江湖。

  燕十三道：“江湖生，江湖死，何必牽連到別人？”

  “伱說她除了琢磨七大劍派的女俠和魔門公主外，閑著的時候幹嘛？不就是窮極無聊找找師父，結果發現，哎，這小子手裡的劍怎麽眼熟，名字也眼熟，會不會是小師弟啊，結果發現……你別亂動，我想事呢！”

  燕十三深深地望著她。

  不管寶劍還是好劍，它都當得起。

  “用劍，他們不行。”燕十三道。

  “快了。”燕十三說。

  “我也在做很正經的事，說不定你奇經八脈忽然就通了，思維也一下清晰了。”

  顧長生和她不同，凡事都會有個因由，只要細思，總會找到蛛絲馬跡。

  燕十三道：“從醫術就能看得出來。”

  如他們這般平靜地坐下交談，反而是江湖中的另類。

  江湖人都有病。

  “神劍山莊還在找你？”顧長生看見了船頭的血跡。

  孤舟，漁翁，木劍。

  顧長生道：“你知道？”

  燕十三很滄桑，他的眼睛卻是明亮的，年輕的，破舊的黑衫掩不住他身上的鋒芒。

  “看來又有人來打擾。”顧長生道。

  燕十三坐在船頭，遙望著遠方白雲。

  原本她寧願做個婊子也不願待在夏侯星身邊。

  燕十三道：“哦？”

  換作沉劍前，他也做不到。

  燕十三坐著沒有動，他望向顧長生放在膝上的長劍。

  拿著魚竿的江玉燕皺了皺眉，回身看去，“喂！”她視線掃過，一縷幽幽的碧光在眼底閃現。

  “你還不動？”顧長生問。

  “這柄劍如何？”顧長生也坐在石頭上，朝燕十三問。

  神劍山莊做主的人並不是謝曉峰——他們這種人，也無法去管好什麽，做好什麽莊主。他知道，之前神劍山莊淡泊，是因為謝曉峰戰無不勝，而謝曉峰不再戰無不勝時，蠅營狗苟就出來了。

  燕十三問道：“謝曉峰怎麽了？”

  顧長生有點驚訝，“果然不愧是頂尖殺手，比慕容秋荻強多了，她以為我是狐。”

  燕十三垂眸望著手上的木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