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試
  “嘿，冷靜，冷靜。”與此同時，前面傳來車夫安撫馬匹的聲音，“小夥子們，緊張什麽呢……”

  “停車。”

  霍斯特盯著俯衝的大鳥，突然大聲喝道。

  老練的車夫趕忙一聲吆喝，同時踩下踏板，車廂底盤下面立刻響起卡啦卡啦的機械轉動聲，外壁上零星分布的幾個齒輪也快速轉動了幾圈。

  緊急製動盤立刻箍住了車軸，讓車輪摩擦出尖銳的叫聲，兩匹駿馬長嘶著人立而起停了下來，但還是不安的用蹄子刨著地面，不時打個響鼻。

  “乖一點乖一點，沒什麽可害怕的啊。”車夫拍著兩匹馬的屁股，柔聲安慰道，“放松，放松，你們到底在害怕什麽呀。”

  就在他安撫馬匹的時候，突然一陣狂風吹過。

  一隻比馬車還大的大鳥從天而降，砰的一聲撲到馬車前不足五米的大道上，掀起的狂風吹的路邊的沙土落葉四處紛飛。

  “怎麽突然起風了？也沒要下雨啊。”

  馬車夫豎起衣領擋住口鼻，等到土過去了才四處張望，目光屢次從巨大的鳥身上掃過，卻對這個龐然大物視若無睹：

  眼看著後面堵住了幾輛馬車，從旁邊經過的馬車車夫也投過來奇怪的眼神，車夫趕快問道：“先生，怎麽了，這條路禁止長時間停車的。”

  霍斯特從車窗探出頭，看著幾米外的巨鳥。

  很難形容那是什麽東西，只能說是一堆生物部位拚接在一起形成的有翼物體。烏鴉，老鼠，禿鷲，蝙蝠，蟑螂，各種動物最醜陋的部位集中在一起，接合在一團如同屍體般半腐爛的肉塊上，共同組合成了一個遠看像鳥一樣渾身還散發著腐臭的詭異怪物。

  霍斯特看到就覺得一陣陣惡心，本能的冒出一股想要遠離的衝動。

  “呼”，怪鳥拍打著翅膀重新飛上天空，鋒利堅硬的爪子，在柏油路面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痕跡。

  “咳咳咳，怎麽又突然起風了，而且風裡怎麽還有一股臭味。咦，地上什麽時候被劃出這麽深的痕跡，誰乾的這種缺德事。”

  “別管閑事，走，開車。”眼看著撲空一次的怪鳥重新升空，霍斯特催促道：“去市中心的公正之塔，盡量選人少的路走。”

  “是，先生。”

  車夫欠了欠身，松開製動空揮馬鞭，兩匹焦躁的馬不情不願的重新啟動。

  霍斯特看著重新攀升的怪鳥，掏出瑟琳娜握緊，這東西普通人好像根本就看不見，只有覺醒者才能看到。

  也不知道是被他帶著的神秘物品吸引，還是被他本身吸引神秘的特性吸引，霍斯特搖搖頭，舉起手槍對準了半空，但看看外面川流的馬車和路邊的行人，他還是把槍收了回去。

  “嗷~~~”

  刺耳的尖叫從空中傳來。

  周圍的人還是沒什麽反應，但霍斯特隻覺得大腦一陣陣刺痛，眼前幾次閃過血色。

  果然是神秘異類。

  怪鳥在半空重新盤旋了一圈，對著行駛中的馬車又俯衝下來，而車夫渾然不知大禍臨頭，依然像往常一樣趕著馬車，還在奇怪馬匹為什麽越來越焦慮。

  越來越近。

  霍斯特卻一動不動，就那麽看著怪物俯衝，仿佛他也根本看不見怪物一樣。

  “嗷~~”

  猙獰的外表已經肉眼可見。

  利爪和尖喙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霍斯特甚至已經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那是一對巨大的昆蟲複眼，光亮的眼球上反射著冰冷的光。

  看不出一絲生物的感情。

  四目相對，雙方的距離極速縮短。

  怪鳥已經伸出利爪，開始最後的俯衝加速。

  眼看著怪鳥在夕陽下的影子越來越大，徹底覆蓋了馬車。

  然而就在即將接觸的時候，霍斯特突然摘下禮帽，對著怪鳥揮了揮。
    做出一個告別的動作。

  下一刻，陰影覆蓋下的馬車突然消失，路上莫名的空出了一塊。

  面前的獵物突然變成了柏油路面，但怪鳥已經停不下來了，一頭撞上了堅硬的地面。

  轟的一聲撞擊，接著就是乒乒乓乓一路翻滾，撞翻了三輛過路馬車，最後一直滾到路旁，把一盞無辜的路燈也撞成兩截，才算是停了下來。

  尖叫聲瞬間響成一片。

  路上的馬車很快就都停了下來。

  不僅地上毫無征兆的多出一個大坑，而且還出現了莫名其妙的翻車事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翻倒的馬車吸引了過去，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紛紛跳下車，緊張的圍在周圍議論紛紛，幾個膽大的則試著把車廂裡的人營救出來。

  一時間現場亂成一團，以至於沒有人注意到，剛才有一輛馬車突然消失在一片沒人看得到的陰影裡，而等到陰影一移開，馬車又原地出現，連速度都沒有變化，就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車夫完全沒有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還像往常一樣駕著車，心裡也正疑惑著呢，就聽到霍斯特敲了敲車廂。

  “那邊怎麽了，怎麽那麽亂？”

  車夫探出身子看了看：“不知道，好像出車禍了吧，要過去看看嗎？”

  “不用，繼續順著這條路走就好，現在的人怎麽這麽不小心，趕車不規范，親人兩行淚啊，您可要小心點。”霍斯特情真意切的抱怨著，“對了，就在這裡停一下。”

  車夫愣了愣，勒住了馬匹，看著霍斯特提著箱子跳下了馬車。

  朝路旁斷裂的路燈杆走了過去。

  周圍的人都已經圍到三輛車禍馬車的附近，路燈旁空無一人。

  只有那隻被撞的暈頭轉向的怪鳥，正晃動著詭異的頭顱試圖站起來。

  但霍斯特已經走到了它面前。

  摘下帽子，對它深深鞠躬。

  直起腰的時候，已經抽出了手杖裡的刺劍。

  倒退兩步，雙手握劍，對著還沒起身的怪鳥猛地衝到近前，狠狠一劍，刺向怪鳥的頭部。

  提升後的身體素質，讓刺劍輕易就刺進了怪物的頭顱，怪物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哀嚎，就被一劍貫穿，身體迅速僵硬下來。

  看看周圍其他人並未注意他的動作，霍斯特迅速拔出刺劍，反手一斬，把怪鳥的頭徹底砍下拎在手裡，回過身，對上車夫疑惑的目光。

  “沒什麽。”

  霍斯特把手杖複原，帶回帽子整理好領結，一抖風衣走向車廂，在他身後，巨大的無頭怪鳥從身體邊緣開始化作大團大團的紅霧，就像給他添加了一道常人看不見的背景。

  彌漫的霧氣裡，霍斯特把怪物頭先扔進車廂裡，隨後提著箱子也鑽了進去。

  “繼續，作為伯恩特家的老人，您應該懂得該記住什麽又該忘掉什麽。”

  “是，先生。”

  車夫理所當然的欠了欠身，一聲鞭響，趕著馬車離開了混亂的街頭。

  然而霍斯特並未看到，馬車剛剛離開，那些逸散到空中的紅霧，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化成一道朦朧的人形。

  “就是他，閣下。”

  “可以確認了，東西就在他手裡，正在送往麥田守望者的總部。”

  “一切盡在掌握，請您放心，吾主。”

  砰，霧氣炸開，散入空氣中回歸世界。

  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消散如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