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公爵的決策

  或許是已經相信有關七神的說法，以至於瓦裡斯現在再聽到林德提及神的事物時，並沒有感到什麽異樣。

  之後，兩人商量了一下以後會面和通信的方法，瓦裡斯便準備離開。

  只是，當他走到了剛才進來的地方時，忽然停下了腳步，身體也緊繃著，就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似的。

  隨後，便看到一身白色皮毛、黑色花紋的影子山貓從陰影中緩緩的走了出來，並且一邊走動著，一邊朝著瓦裡斯發出了一聲聲低吼，隨時都會撲向瓦裡斯。

  “榮耀。”林德朝著影子山貓呵斥了一聲。

  原本攻擊性極強的影子山貓立刻變得溫順了不少，不再將瓦裡斯當作目標，但從瓦裡斯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還是威脅性的齜了齜牙。

  榮耀徑直走到了林德的腳下，用脖子貼著林德的小腿磨蹭了幾下，然後用力抬起頭，伸出舌頭舔了舔林德手中，又將頭放在了林德手上，示意林德揉一揉它的頭。

  林德揉了一下榮耀的頭，揉的它發出了高興的呼嚕聲，隨後林德也沒有顧及瓦裡斯在這裡，自顧自的檢查了一下榮耀現在的身體情況。

  或許是因為吸收了龍穴中那些怨魂能量的緣故，榮耀的身體比起之前大了一倍多，挺直身子時幾乎和他的膝蓋齊平，已經無法再將它放到身上的布兜裡面。

  它的皮毛也變得非常油光，白色的更白、黑色的更黑，並且花紋變得更加棱角分明，特別是頭部的花紋隱約呈現出了一個不規則的骷髏頭形態，這讓它看上去顯得更加邪異。

  “它就是您在禦林中得到的那頭影子山貓吧？”在危險解除後，瓦裡斯也稍微松了口氣，並且好奇的看向榮耀，詢問道：“真的是那頭母影子山貓送給您的嗎？”

  “不是。”林德搖搖頭，說道：“是一個森林之子送給我的。”

  “森林之子？”瓦裡斯聽後，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我聽說過她，她經常出現在禦林周圍的村莊裡，會給予一些病人藥物，有不少的人將她視為神靈，進行祭祀。”

  “神靈？”林德也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一想到森林之子火花展現出來的神奇能力，被禦林周圍那些村莊的農民和農婦視為神靈也不算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瓦裡斯看著榮耀，又看了看林德，悠悠的說道：“您知道嗎？在亞夏白化的影子山貓被視為夜獅的使者，它會常伴在夜獅和光之女的兒子人皇身邊。”說著，他又停頓了一下，道：“對了，大人。我不喜歡魔法，也不喜歡神靈，下次請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事了。”

  說完，也沒有多看林德的反應，便轉身走入到了他來時的那條通道內。

  而林德在聽後，不禁皺了皺眉頭，將瓦裡斯的禁忌放在了心上，然後抓起榮耀的後頸皮，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和它烏溜溜的黑眼睛對視著，口中念念有詞道：“人皇！”

  慶祝拜拉席恩王朝繼承人出生的比武大會順利結束了，最終的獲勝者有些出乎人們的預料。

  既不是弑君者詹姆·蘭尼斯特，也不是無畏的巴利斯坦，而是一個來狹海對岸自自由城邦聯盟的外鄉騎士。

  這名騎士的名字很繞口，有大量無法用通用語讀出來的發音，從而使得翻譯官不得不將他的名字簡化成兩個讀音，也就是他名字最前端的兩個讀音，叫做巴林。

  不過，這位巴林騎士在賽後就失蹤了，伴隨著他一同失蹤的還有他那五萬金龍的獎金。

  不少人都覺得這位巴林騎士應該是凶多吉少，就是不知道誰好運最終得到了那五萬金龍。

  比武大會結束後，來自全國各地的戰士、騎士和雇傭兵們陸續離開，只不過這些人的離開並不代表混亂的結束，反倒更像是混亂的擴散。

  因為，聚集在君臨的這些戰士們，只有很少一部分被來往各地商隊雇傭了，可以隨商隊一同離開，其他絕大多數人都是只能自費離開，而他們在君臨城的這段時間花天酒地，早就將身上最後一枚銅板給用掉了，褲兜比他們臉都乾淨。

  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極少數重視榮譽的騎士以外，其他雇傭兵、戰士和流浪騎士們紛紛客串起了盜匪，他們雖然不敢在君臨城及其勢力范圍內搶劫，但當他們遠離君臨城的時候，他們就變得百無禁忌起來。

  也正因為如此，原本來君臨城參加比武大會的各地貴族都不約而同的接到了來自各自領地的求援信件，使得他們不得不提前離開君臨城，趕往各自領地，清剿盜匪。

  提利爾家也同樣接到了河灣地有大量盜匪出沒的報告，不過他們並沒有慌張，畢竟這一年來，河灣地的盜匪從來沒有平息過，現在只不過多了一些而已，而且在提利爾公爵他們看來，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因為隨著新的盜匪出現，那麽盜匪之間必然會為了地盤相互爭鬥，反倒會讓各個地區安穩不少。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就這樣放任這些盜匪不管，現在他們已經打算著手重點消滅這些盜匪了，因為就在昨天他們已經和君臨、西境、河間地、谷地和北境都談妥了一些商貿合同，這些商貿合同可以讓河灣地的貴族們賺一大筆錢，也可以讓河灣地的商貿恢復正常，但這一前提就是河灣地的盜匪和龍家殘黨能夠徹底消失。

  苦橋以南的盜匪對於他們來說倒還好對付，畢竟各家領地的領主可以相互配合清剿，但苦橋以北，直到禦林的這片山地丘陵地帶的盜匪卻非常難對付。

  這一帶地方有著大量可以藏人的地洞和密林，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馬藏在這一帶，就算派大軍圍剿，他們也可以躲藏到禦林之中，等人離開後再出來。

  而且這裡還有不少野人部落，圍剿人馬進去或許還沒等和盜賊交手，就已經和野人部落打起來了。

  在會議上，莫拉斯學士提議組建三支人馬，三支人馬中有兩支分別由提利爾家和河灣地其他領主組成，以騎兵為主，人數在五百人左右，專門負責來回巡邏玫瑰大道，並且在玫瑰大道的幾個要點建立哨所，長期駐扎一些士兵，專門負責玫瑰大道來往商隊的安全，也給商隊提供一些可以在夜間安全休息的地方。

  另外那支人馬則讓一名有能力的騎士負責組建，提利爾家和各個領主只出部分軍費，剩下的軍費由騎士自行籌集。

  這隊人馬則常駐在苦橋以北的地方，專門負責清剿盜匪，直到徹底將盜匪清剿完為止。

  有貴族在聽了莫拉斯學士的提議後，質疑道：“這種出錢又出力，還要冒生命危險的差事會有人願意做嗎？”
    “當然有人願意做，因為完成清剿任務的騎士將會得到重賞。”提利爾公爵接過莫拉斯學士的話，說道：“我會拿出一個莊園和村莊，作為獎賞，讓他成為有產騎士。”

  聽到提利爾公爵的話，帳篷裡面不少貴族都意識到公爵等人顯然已經事先討論過了，於是也都讚同這個提議。

  同時他們在聽到提利爾公爵開出的條件時，都不由得深呼吸了一下，臉上也無法抑製的露出心動的神色。

  要知道，在帳篷裡面除了少數一部分擁有領地以外，其他大多數人都只是高庭的宮廷貴族，雖然他們也擁有一點權勢，但相比起真正的領主來，他們還差了很多，就像平民和騎士之間的差距一樣。

  雖然一個莊園和村落並不是什麽價值太高的東西，甚至可能擁有以後，還需要投入大量金錢進行經營，但這畢竟是領地，可以傳承的領地，他們夢寐以求的領地。

  只是在激動過後，他們又很快冷靜下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主動接下這個任務，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個任務的危險性有多高。

  這些宮廷貴族們或多或少都能夠接觸到一些情報，他們知道苦橋曾經嘗試過出兵清剿那一帶的盜匪，派出了五百多人，結果只有一百多人逃回了苦橋，君臨城和風息堡也曾派出過幾千人，結果連根毛都沒有發現，只是打了幾頭野鹿就回軍了。

  如果，高庭能夠全力支持，派兵、派人，給足軍費，那麽他們或許能夠有機會清理一部分盜匪，配合另外兩支玫瑰大道上的巡邏騎兵，讓商路暢通無礙，到時再疏通一下就有可能算是完成任務。

  可現在公爵大人明確表示只會出一部分軍費，甚至就連人手都必須自己籌備，這無疑讓這個任務的難度成倍的增加，他們如果接手只會是去送死。

  視線從那些低頭不語的宮廷貴族身上掃過，提利爾公爵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隨後他朝身邊的侍從吩咐道：“去把營地裡面的騎士全都召集來，我希望他們中間有人能夠讓我滿意。”說著，他轉頭看向了佛提莫，問道：“你呢？佛提莫爵士，你不試一試，正好可以讓克連恩家族多一塊土地？”

  “公爵大人，不貪是我身上難得的品格。”佛提莫微笑道，其實他心中也想接下這個任務，但他很清楚這個任務的危險性有多大，他如果失敗了，對他們這一脈的克連恩來說無疑是一次致命打擊，他只能選擇最穩妥的方法保存家族實力，而不是貿然擴張。

  而且，對他來說，即便自己沒有接下這個任務，也同樣能夠讓克連恩家獲利，因為林德比他更適合這個任務，並且林德和他的關系，也足夠保證林德在成為有產騎士後，能夠讓克連恩家得到一個外援。

  在公爵營帳內商討剿匪之事的時候，營地另一端的林德將最後一張失鄉騎士全身甲的構件圖畫好，卷起來放入一根空心木軸內，交給帳篷外瓦裡斯派來的小小鳥，讓其送去給瓦裡斯。

  昨天，他在和瓦裡斯的會面中，用盡各種方法和瓦裡斯結成了夥伴關系，這對他來說算是來君臨的最大收獲之一。

  因為有瓦裡斯在，他至少可以了解君臨城的情況，更有甚者他還能夠對七大王國的情況有所了解，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瓦裡斯可以幫助他隨時獲得紅堡地下的那些龍骨，讓他不用擔心龍饗儀式沒有足夠的龍骨可以消耗。

  雖然通過了一些真真假假的言辭，他影響到了瓦裡斯的判斷，但瓦裡斯冷靜下來後，一定能夠會對他的話有所懷疑，所以他還需要通過其他方法來穩固、加深兩者的關系。

  在林德考慮該如何跟瓦裡斯加深關系的時候，感覺到了榮耀在他的腳下蹭來蹭去，不時的抬頭舔他的手掌。

  林德摸了摸榮耀的頭，領著它走出了帳篷，這時候帳篷外的人都驚恐的看向了林德，或者更正確的來說是看向了榮耀。

  他們之所以對榮耀如此驚恐，完全是因為榮耀現在的狀態實在太怪異了，在前天晚上榮耀的體型就長大了一倍多，而到了今天，它的體型又長大了一倍，雖然比起成年的影子山貓還差了很多，但卻已經差不多相當於一隻小馬駒般大小了。

  他們從來沒有聽聞過有什麽野獸能夠短時間了長大這麽多，所以在白天的時候，就有傳聞說有人前天晚上看到有一頭白色皮毛、黑色條紋的怪獸出現在龍穴附近，而龍穴過去埋葬了那麽多人，肯定存在無數怨魂，再聯想到有關白化影子山貓的傳說，使得營地裡不少人都猜測榮耀之所以如此變化，是因為吞噬了龍穴中的怨魂所致，所以對榮耀更加畏懼。

  林德在從勞爾那裡聽到了這些傳聞後，不由得佩服這些人的想象力，這樣都能夠讓他們發現真相。

  對此，他也沒有為榮耀解釋，而是聽之任之，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增加一些神秘感並沒有壞處。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榮耀現在的身體到底有什麽樣的變化，從前天晚上回到營地開始他就進行很多測試。

  在測試中，他發現榮耀的力量和速度都有著非常明顯的提升，雖然榮耀的體型現在距離成年影子山貓還有些差距，但正面對付一名像勞爾那樣的成年戰士已經不成問題。

  除此以外，榮耀也變得聰明了不少，能夠聽得懂林德的一些命令，並且更加順從，在沒有得到林德命令的情況下，不會胡亂咬人，只是貿然靠近的人依然會受到它的威脅。

  最重要的一點變化就是林德不時的可以遠距離通過精神連接對榮耀下令，甚至可以如同易形者那樣附身在榮耀身上，借用榮耀的眼睛觀察周圍的情況，唯一的遺憾就是這種類似易形者的狀態不可控。

  雖然已經在榮耀身上發現了這麽多改變，但林德依然感覺榮耀身上還有變化沒有被發現，所以他決定帶榮耀到周圍的樹林裡面，繼續進行測試。

  “林德大人，等一等。”就在林德準備離開營地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聲音，林德轉頭看去發現是提利爾公爵的侍從。

  “有什麽事嗎？”林德疑問道。

  侍從恭敬的朝林德行禮後，說道：“公爵大人讓您去主營一趟。”

  林德點了點頭，正準備走，卻又停了下來，然後問道：“是只有我嗎？”

  “不，大人，還有其他騎士，整個營地的騎士。”侍從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