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一把劍的價值

  “你知道嗎？其實並不是佛雷家踐踏賓客權利，踐踏賓客權利的人是羅柏·史塔克。”在一間酒館內，有人聽著吟遊詩人將有關孿河城的歌謠唱出來的時候，對周圍的人說道。

  “你在胡說些什麽？”立刻有人一臉嫌棄的看著說話的那人。

  那人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說道：“你想想看，羅柏·史塔克打從心眼裡就看不起佛雷家，所以他情願背棄誓言，那麽倉促的娶一個沒落貴族家的女人，也不願意娶佛雷家的女人，他又怎麽可能會再次和佛雷家聯姻呢？”

  “你弄錯了吧？我怎麽記得和佛雷家聯姻的時候，徒利家的艾德慕·徒利？”有人糾正道。

  “什麽艾德慕·徒利，你們根本不知道，其實就是羅柏·史塔克。”那人一副你什麽都不懂的樣子，看了看周圍的人，說道：“羅柏·史塔克給佛雷家的借口，就是想要像征服王伊耿一樣娶兩個妻子，這樣他就不算背誓者了，也可以遵守以前給佛雷家的承諾，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遵守誓言，也沒有想過要娶佛雷家的女人，他就是用這個方法放松佛雷家的警惕，然後再宴會上殺死佛雷家的人，佔領孿河城。北境人常年也塞外野人打交道，根本沒有信義可言，就連女的都無比殘忍，你看看盧斯·波頓和血腥熊女的所作所為就知道北境人多野蠻了。”

  “對！北境人就是這樣野蠻。”酒館裡的人紛紛點頭讚同。

  有人不解道：“可為什麽反倒是羅柏·史塔克死在宴會上呢？”

  不等之前那人解答，就有人替他解釋道：“你想想瓦德·佛雷那頭老黃鼠狼活了這麽久，什麽沒有見過，他肯定事先看穿了羅柏·史塔克的謀劃，然後在宴會上等著羅柏·史塔克和那些北境野蠻人往自己的陷阱裡跳，要我看，北境那些家夥死了活該，他們把河間地禍害得不行，早就應該死了！”

  “對這幫家夥，早就應該死了，如果不是他們把三叉戟河挖開，淹沒了我的農田，我現在早就可以回家了，不用在這裡受苦。”一名河間地人也忍不住咒罵道。

  泰溫點了點頭，隨後頗有些刻薄的說道：“你雖然失去了手，但換回了腦子。”

  詹姆臉色凝重，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不要高估平民的腦子，”泰溫平靜的說道：“伱仔細看看這些謠言最初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我情願用腦子還手。”詹姆看了看自己的斷手，說道：“至少不用想得那麽明白。”說著，他忽然注視著泰溫，說道：“你真的要將瑟曦送到盛夏廳的救贖聖堂去？”

  詹姆低下頭，不去看泰溫，但嘴巴依然強硬，道：“如果你硬是讓我脫下白袍，我情願去死。”

  泰溫又沉聲說道：“你在參加完了王室婚禮後，我就會讓喬佛裡宣布解除你的禦林鐵衛……”

  泰溫沉聲道：“喬佛裡和提利爾家那個叫艾麗的女孩就要成婚了，我已經向盛夏廳發出了邀請，林德親王作為公證者必然要來參加喬佛裡的婚禮，到時候你可以去試著說服他。如果你沒有能夠成功說服他，他離開的時候就會把瑟曦一同帶回盛夏廳。”

  “河間地？”詹姆很快給出了答案，道：“他們是在利用河間地對盧斯·波頓的仇恨。”

  聽到這個辦法，詹姆也不禁點了點頭，覺得是個可行的辦法。

  詹姆拿過那份情報看了看，皺眉道：“這樣顛倒黑白，也會有人相信嗎？”

  聽到詹姆的提問，泰溫就不禁感到頭痛，哪怕他再怎麽不喜歡自己那個生性放蕩的女兒，他也不想將自己女兒送去七神聖堂當修女，但現在不是他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他必須這麽做。

  在君臨城的首相塔內，泰溫坐在了他熟悉的那張椅子上，看著剛剛送過來的情報，在他的身旁，按上了一個假手的詹姆·蘭尼斯特安靜的坐著，失去了一隻手的弑君者整體看上去和以前有了極大的區別，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看上去沉穩了不少，當然這種沉穩氣質或許也和他斑白的兩鬢有關。

  所以，為了避免出現意外，他在回到君臨城後，第一時間就將瑟曦給軟禁起來，不允許她擅自離開，避免她逃走。

  “不！我是不會……”詹姆立刻反對。

  “找林德嗎？”詹姆沉思了片刻。

  且不說，他已經對七大王國各大貴族發出了公告信，就連林德·泰拉也都同意作為其承諾的公證人，也就是說他現在反悔的話，那麽林德·泰拉將會作為公證者出手，到那時別說瑟曦了，就連他也同樣會以背誓者受到懲罰，顯然加蘭當初提出條件的時候就考慮到了他背誓的可能性。

  “哼！我那個沒用的妹夫還沒有放棄妄想！”泰溫冷然一笑，將手中的情報隨意的丟到一旁。

  “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去問你的朋友林德·泰拉。”泰溫沉聲道：“他是公證者，別說我反悔了，就算是提利爾家反悔，也沒有用，他依然會讓承諾執行下去，這就是他作為公證者的職權。”

  像類似的言論不僅僅在這個酒館內，河間地、谷地、西境幾乎每個酒館內都在傳播，踐踏賓客權利的佛雷家反倒成為了受害者，而原本應該是受害者的羅柏·史塔克等北境貴族們反倒成為了陰險小人。

  看著這樣的詹姆，泰溫心中忍不住歎了口氣，但語氣依然冰冷，說道：“其實就算是去到了救贖鎮，也沒有關系，只要瑟曦進入到了救贖聖堂，那麽我的承諾就已經完成了，到時候，再想辦法把瑟曦從救贖聖堂中弄出來，把她送去布拉佛斯或者盛夏群島居住就可以了。”

  “閉嘴，你聽我說！”泰溫嚴肅的看著詹姆，說道：“你和瑟曦之間的齷齪事，我懶得管，也不想管，因為只要你們的破事不影響到西境，不影響到凱岩城就可以了。可現在你們的那些事情導致了這場本不應該發生的戰爭，就連你的叔叔凱馮也死在了這場戰爭中，你想要維護你那可笑的白袍嗎？你認真的看看，你披著的不是什麽白袍，是一件血袍，一件被你親人的鮮血染紅的血袍。”

  泰溫聽到這話，眼睛瞪得大大的，隨後站起身來，走到了詹姆身旁，微微低下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敢這麽做，我會在你死後，把喬佛裡和托曼一同送到你的身邊去，也包括瑟曦。”

  詹姆瞪大眼睛看著泰溫，就像是第一次認識泰溫這個人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他們可是你的孫子，你的女兒，你怎麽可以……”

  “你還是我的兒子！”泰溫冷冷的打斷了詹姆的話。
    詹姆很想從泰溫眼中看到一些猶豫的神色，但他卻看不到一點，他知道自己父親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因為退出禦林鐵衛而自殺的話，泰溫絕對會殺掉喬佛裡和托曼，他已經無法再在自己父親眼中看到任何情感。

  “是因為凱馮叔叔嗎？”詹姆注視著泰溫，沉聲道：“是因為凱馮叔叔的死，才讓你變得這麽冷酷無情嗎？”

  泰溫沒有回答，但也算是某種默認，凱馮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最後一點人類的性情也隨著凱馮的死而磨光了，他現在凱岩城的繼承和發展。

  “你讓我當了凱岩城公爵，提利昂呢？”詹姆又問道：“他這次用那麽少的人硬生生將史坦尼斯的大軍拖在了君臨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可以說是史坦尼斯戰敗的最大功臣。可你回來就直接解除了他的職務，將軟禁在官邸裡面，你這樣做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泰溫不悅的看著詹姆，說道：“你知道什麽是公平？你所說的公平就是看著提利昂去死。放任提利昂自由的在君臨城、在紅堡生活，只會讓憎恨他的人有機會刺殺他。現在整個君臨城上到紅堡的貴族，下到貧民百姓，全都恨他入骨，每個人都在等殺他的機會，我把他關起來，派軍隊圍住他的府邸，是在救他。”

  詹姆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驚聲道：“怎麽可能？提利昂帶領他們抵擋住了史坦尼斯的入侵，讓君臨城得以保存下來，他應該是君臨城的英雄。”

  泰溫點點頭說道：“是的，提利昂守住了君臨城，但他守住君臨城的代價是什麽你知道嗎？是君臨城百姓和權貴的命，他們怎麽可能不恨提利昂。在他們眼中提利昂不是英雄，而是逼著他們到城牆上去戰鬥惡魔。”說著，他沉默了片刻，說道：“在婚禮結束後，你和他一起回凱岩城，他會替代凱馮，成為凱岩城的總管。”

  詹姆依然不滿對泰溫的決定，但他卻什麽反對的意見都說不出來。

  就在首相書房內重新恢復安靜，過了沒多久，便有一名負責把守紅堡大門的蘭尼斯特家騎士急匆匆的走到了門口，然後站在門口，朝泰溫行禮，說道：“公爵大人，盛夏廳派使者來了。”

  “盛夏廳使者？”泰溫愣了愣。

  詹姆疑問道：“是為了小喬的婚禮嗎？”

  泰溫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以林德·泰拉的性格，喬佛裡的婚禮只會送來一張回函，不會這麽正式的派出使者。”

  泰溫示意下屬騎士將人給帶進來。

  過了沒多久，便看到瓊恩·布爾威捧著一個盒子在侍從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見到來人竟然是瓊恩·布爾威，泰溫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並且主動的站起身來。

  雖然瓊恩·布爾威本身並不是什麽大貴族，只是河灣地最南方一個小城堡的伯爵而已，但瓊恩在林德·泰拉身邊的職位卻非常特殊，是作為林德的副手，協助林德處理盛夏廳的事務，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就是林德的代表，比如在救贖鎮的議會上，他坐著的位置就是林德·泰拉在議會上坐著的位置。

  這樣一個在盛夏廳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特殊人物，卻作為一個使者來到了紅堡，這讓泰溫很好奇他來此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泰溫大人。”瓊恩進入到書房後，便主動朝泰溫行禮道。

  “瓊恩大人。”泰溫也點頭回禮，然後直接問道：“瓊恩大人，你這次來紅堡是因為林德親王吩咐了什麽事情嗎？”

  “是的。”瓊恩將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上，後退一步，說道：“親王大人，讓我將這東西物歸原主。”

  泰溫聞言愣了愣，和詹姆兩人相互看了看，便走到了盒子旁邊，將盒子打開。

  當看到盒子裡面的東西後，詹姆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而泰溫則顯得無比激動，甚至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跟著他將盒子裡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拿出來認真的看了看，轉頭朝瓊恩確認道：“這是光嘯？”

  “是的。”瓊恩點了點頭，說道：“這正是蘭尼斯特家的傳承寶劍光嘯。”

  聽到瓊恩的話，詹姆也是一臉的震驚，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把尋常的瓦雷利亞鋼劍，沒想到這把竟是蘭尼斯特家遺失多年的家族傳承寶劍。

  “這把劍怎麽會在林德親王的手中？”泰溫認真的看著手中長劍每一個細節，和自己記憶中那些有關光嘯外形記載的書籍內容相印證，並且無比好奇的詢問道。

  “這把劍是親王大人在瓦雷利亞廢墟中找到的，”瓊恩解釋道：“當時這把劍被您的弟弟吉利安·蘭尼斯特的屍骸抱在懷中，顯然當年吉利安大人已經找到了這把光嘯，只可惜他沒有能夠走出瓦雷利亞廢墟。”

  “吉利安！”泰溫神色恍惚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幼弟的身影，耳旁還響起了他離開時所說的話，看樣子他已經完成了他的承諾，找到了家傳的寶劍。

  泰溫露出了少許傷感之色，但又很快恢復正常，將手中的光嘯交給了詹姆，然後朝著瓊恩，詢問道：“林德親王恐怕不僅僅是送劍這麽簡單吧？告訴我，林德親王想要什麽？”

  瓊恩微笑著說道：“林德親王想要風息堡和龍石島。”

  泰溫愣了愣，隨後大笑道：“他竟然想要用一把劍換風息堡和龍石島，他還真的不貪。”說著，他看向瓊恩，道：“好，既然他想要，我就給他，把風息堡和龍石島都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