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聊齋開始修改命數》第151章 變故 【二合一】
第151章 變故 【二合一】錢府。
當徐長生從那突然洞開的大門之中走進時,便是見到了剛剛器宇軒昂的錢家大公子,錢聖寶。
只不過和剛剛相比,此刻的他卻是顯得垂頭喪氣。
“葉兄,這次的事情……屬實是……唉……”
錢祿從一旁走了出來,邊走邊拱手道歉道。
隨之傳音解釋。
“先前我回到錢府,說了你要前來拜訪這事之後,錢司那一脈就直接動手,把我們都控制起來了。”
“本來我們這一脈的實力也不差了,但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果決。”
錢祿說著搖搖頭,“這次還好有徐兄你來了,如若不然……”
事實上也差不多,當徐長生來到錢府門口,沒見到錢祿的時候,就知道出事了。
正常來說,就算接自己的是會錢聖寶這個錢家大公子。
但錢祿總不至於連出面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徐長生從其眼中看到了濃鬱的失望。
錢祿失望嗎?
自然極其失望,起先還在江州金華府時,他就已經開始失望了,原本以為來到這臨安之後,能稍稍好些。
可沒曾想……依舊如此。
徐長生又把目光看向了錢祿身後。
一位面色溫和,白面無須的中年男子,其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面容也和錢祿有著五六分相似。
頗像瘦下來的錢祿。
他即是錢祿他爹,錢才,不是錢財的財,是錢才的才。
“這小子別的都好,就是心有些軟。”
徐長生腦海之中當即便是響起了錢才的聲音,顯然,知子莫如父。
徐長生微微頷首,也是停下腳步,看向錢祿,輕聲道:“你沒辦法左右別人的決定,但伱可以努力,直到自己的決定,能去左右別人的決定。”
“這或許很難,也或許不對……但這都不是你對這個世道失望的理由。”
“不是嗎?”
錢祿聽到這話,忽而抬頭,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什麽,但又不太明白。
“行,去祖地見老祖宗是吧,我給你帶路去。”
背後錢才再度傳音道:“我們說話,祿兒都聽不太進去,也就你說的,他能認真聽聽……至於錢家今天的這事,等你出來再說。”
徐長生擺擺手,直接說道:“還是那句話,我交朋友交的是錢祿,不是錢家錢祿。”
走在他前頭的錢祿嘿嘿一笑。
感覺自己走路都帶風。
錢家祖地,便是在錢家的祖師堂內,等錢祿帶著徐長生走到這時,門內卻是傳出了錢家老祖的聲音。
“徐小友進來便是。”
錢祿還想提腳,但卻發現怎麽也踩不下去。
“呵呵,放心,我可不敢對你這好友動手。”錢家老祖呵呵笑道。
錢祿雙手一攤,“孫兒可沒這意思,老祖別汙蔑我。”
“行了,你先回去吧……這事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不敢,孫兒告退。”
錢祿彎腰拱手,隨即緩緩退出了祖師堂。
再沒了外人,徐長生這才整理了衣衫,一步踏入。
眼前場景倏忽變換。
面前赫然是一塊水田,田後有一草屋,屋前還有一老樹,老樹下有一井。
一個農夫裝扮,須發皆白,身材瘦削的老者,正盤膝坐在水井旁。
而在其身後,赫然還站著錢家家主錢司,只不過此刻他的臉上滿是悲戚。
“見過前輩。”
徐長生拱手作揖道。
“扶持錢祿那一脈,是宮主的意思,還是你私人的意思?”錢家老祖徑直問道。
徐長生緩緩起身,抖了抖雙手,套入袖中,微笑道:“不管是不是宮主的意思,總之今天這事,他都沒出來阻攔,不是嗎?”
錢家老祖心思一震,恍然大悟。
他可從不信,在自己這偌大的錢家裡頭,會沒有裴觀的分身。
旋即他扭頭看向了錢司,“這事就這樣吧,這些年,你們這一脈吃的也夠多了,如若不然,你真以為只是個剛回來的錢祿和錢才,就能得到其余人的支持?”
“他們已經不在乎哪一房是主房了,只要不是你們這一房就行。”
“老祖!!”
錢司再度跪下重重一叩首,“一旦錢才他們那一房上位,我們,我們這一房會沒活路的。”
錢司痛哭流涕,絲毫看不出先前錢家家主的風度。
而對於他們這些家族之間的傾軋,徐長生素有耳聞,今天終於得以相見,還是覺得……有點看頭。
但錢家老祖顯然沒有繼續聽下去的想法,數百年的沉浮,別說是錢司這一脈,就算是他自己那一脈,都已經幾經更迭。
所以他在錢司腦門上輕輕一點。
後者便呆呆地坐在了原地。
錢家老祖轉身,沉吟道:“就像老夫剛說的,其余人並不在意誰是主房,但這次也是錢祿的機會,如果能順利拿下渡口,一切便都水到渠成了。”
“否則就算有老夫支持,也是無濟於事。”
“這麽說,前輩對錢祿也是頗為看重的?”
錢家老祖聞言,兩人相視一笑。
盡皆跳過了這個話題。
徐長生估計錢家老祖是知曉了錢祿身上的那個金色命數的能力。
而錢家老祖也猜測,徐長生之所以和錢祿相交,多半也是知曉了一點什麽。
但無論如何,兩人現在的利益所在都是一致。
徐長生也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在錢府門口折騰一番,損盡他們的面子,錢家老祖會一點不悅都沒有。
現在能交談甚歡,都是利益使然。
眼看著徐長生就要離開,錢家老祖忽而問道:“此次相助錢家……不知是徐小友的意思,還是學宮的意思?”
“怎麽,不是你們向學宮求助的?”
徐長生忽而停下腳步,回頭反問道。
錢家老祖立馬閉嘴,搖了搖頭。
徐長生思量了片刻,轉而問道:“隱龍淵和黑白學宮是什麽關系?”
錢家老祖苦笑道:“這個問題,小友問自己師門不是更合適,就不要為難老夫了。”
徐長生雙手抱拳,拱手道:“既然如此,那為何在錢家不見隱龍淵之人……這個問題總能說了吧?”
錢家老祖緩緩搖頭,閉上雙目。
“得嘞,那晚輩告辭!”
徐長生轉身離開。
而等他走後,錢家老祖才睜眼,自言自語道:“世人都說我錢家得逢隱龍淵支持,隱龍隱龍……我錢家既不出,自為隱龍。”
“只是裴觀這次為何不事先通知,而是直接派人前來?”
錢家老祖臉色逐漸變得有些難看。
……
“大恩不言謝,將來葉小兄弟若是有什麽事,盡管說,但凡是葉兄弟的事,便是我錢家的事。”
不等徐長生開口。
錢才便端起桌面的茶盞一飲而盡。
“你們兄弟倆聊,我這老一輩的就不在這打擾你們了,外頭事也多……祿兒,好好陪陪葉凡。”
“爹你就別擔心了。”
錢祿擺擺手。
他一走,兩人也確實自在了許多,錢祿更是直接傳音道:“老徐,我和你就說實話了,我們這一房能成為主房,八成都是你出的力……多的我也不說,你只需要看我日後如何做就是了。”
徐長生笑著搖搖頭,“八字還沒一撇,還是先把渡口的事情先敲下來吧。”
“嗯,我爹也這麽說,要是拿不下這渡口,我們這一房也很快就會被換掉。”
徐長生聞言,笑著起身拍了拍錢祿的肩膀。
“明天我準備找一下白鹿書院的人,一塊去吧?”
“這是自然。”
“好。”
看著徐長生的背影,錢祿想了想,還是問道:“老徐,怎麽不見胡北枳了?”
徐長生頭也沒回地說道:
“闖蕩江湖去了。”
……
回到飄零居時,柳玲瓏已經在等候了。
徐長生便把自己從錢府內得到的消息,以及自己的安排,一五一十地都跟柳玲瓏說了一遍。
柳玲瓏默默聽完,也沒發表意見,只是說道: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記得提前和我說。”
“大師姐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柳玲瓏裝作沒聽見,轉而說道:“當你剛從錢家出來沒多久,林家就帶著重禮去了申屠家。”
“嗯。”
“這是肯定的,我和袁武都去了錢家,林家肯定摸不清,我們背後到底有沒有二劍仙的意思。”
“對了大師姐,袁武說他是自己人……他是我們學宮的嗎?”
柳玲瓏輕輕搖頭,“不,記得你剛進祖師堂的時候,宮主給你看到的那副場景吧……我們學宮的人,都在那副畫裡邊。”
“那幅畫上沒有的,都不是我們宗門的。”
徐長生頷首。
柳玲瓏又道:“我見過袁武出手,總感覺他身上有點奎長老的影子,但具體是不是,不知。”
“好……師姐,你有沒有發現,你在我面前,話變多了?”
“呵!”
柳玲瓏冷笑一聲,旋即起身,邁著雪白的大長腿朝著門口走去。
不等徐長生開口,她又猛地回頭,雙目之中帶著冰冷,“要看留著晚上看去,別看我!”
——有,有區別嗎這?
只是徐長生到底還是沒把這話問出來。
柳玲瓏走後,他便開始複盤今天錢家之行的得失。
以及明天去白鹿書院,到底該如何入手……只是想著想著,徐長生又忽地想起。
進城之後,就再沒收到過蕭星的消息。
甚至自己傳過去的兩道劍符,他都隻回了一道。
說了句“沒事”。
……
是夜。
臨安城內依舊燈火通明,繁花似錦,其北城門外,人流依舊緩緩湧入,只是流民愈發多了起來。
按照如今這城主府的規矩,流民是不能進城的,所以他們都被守門的衛士攔了下來,聚集在城外,等待著明天看有沒有粥棚。
流民群中,有一個餓的瘦骨嶙峋的女孩,被其爹娘抱著,呆呆地看著那扇敞開的大門。
不斷有著身穿華貴衣衫的仙人從中進出。
她剛就看見,有個從裡邊出來的,長得很好看的仙女姐姐,丟出了一大包饅頭,只可惜,沒有一個是落到自己這邊的。
又是兩名仙人從夜幕之中落下。
她看著,忽地說道:“娘,娘,你看那是隻狐狸。”
婦女急忙捂住了她的嘴,“狐仙饒命,狐仙饒命。”
“狐狸,看什麽呢?”
拄著拐杖,身形佝僂的冀尤隨口問道。
帶著狐狸面具的男子搖搖頭,“沒什麽。”
“嗯,這次的任務不一般,這次記得少殺點人……”
狐狸咧嘴一笑,“放心,這可是臨安城,我哪敢喲。”
冀尤微微頷首,沒再多說,心中卻是冷笑道:若不是你這狐狸每次殺性那麽重,我也不至於完成了這麽多任務,還是個銅牌使。
攤上你,也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狐狸自是不知其心中所想。
他只是在心中念叨著……徐長生,厲飛雨,葉凡。
除此之外,當時徐長生還給了他幾個名字,像什麽羅峰,石昊還有韓立等等。
狐狸也不知道徐長生是從哪聽來的這些名字,但狐狸知道,但凡有上述的名字,闖出了偌大名聲。
那必定是徐長生。
所以紅樓隻一發出這個前往臨安城的任務,他就來了。
算來也是大半年沒見了。
……
是日清晨,終於是徐長生先醒來了。
他睜眼之後,緩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把柳玲瓏搭在自己腰上的大長腿掰開,放回被窩,隨後弓著腰離開了房間。
出門之後,又在門口等了好一會,才壓下念頭,下樓離開。
而就在他剛出門,柳玲瓏就睜眼了。
身上的衣裙轉瞬變為藍色,只是臉上的羞紅,怎麽都褪不下去。
白鹿書院在臨安城的辦事點,是設在一家名叫“柳林書院”的地方,但徐長生帶著錢祿趕到這時。
四周都已是多了好些看戲的煉氣士。
有了昨天的經歷,他們甚至連演都懶得演了,直接就搬來椅子,在這附近守著。
有兩名陽神真君更是施展道法,在這天幕雲端之上垂下了兩個秋千,坐在上邊晃晃悠悠。
等到徐長生露面,也不等他說話。
柳林書院裡頭便是傳出一道溫醇的男聲。
“聖人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刹那間,所有圍觀的煉氣士,頓時感覺自己五感被遮蔽,下一秒,更是被送出極遠。
柳林書院裡頭也隨之走出一名青衫書生,其微笑道:“如此一來,就清淨多了。”
徐長生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因為剛剛被送出去的,不止是那些胎息和陰神境的煉氣士,甚至連那兩名陽神真君都被送了出去。
而且眼前這書生……似是有些眼熟。
徐長生猛然想起,當初在翠鸞谷時,白鹿書院的那位坐鎮天穹的歸虛元君。
正是眼前這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