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這一章也是無題

  裴如昔站起來，請芝芝和“裴向榮”入座，道：“我聽護衛說你們在外面吹風，叫廚房準備了你們的飯菜，一起吃吧。”

  芝芝和“裴向榮”看見她腳邊趴著體型不小的猞猁，戰戰兢兢地坐下，拿起丫鬟擺好的筷子準備吃飯。

  “你很冷？”裴如昔注意到芝芝把手爐放在腿上。

  “不……”芝芝把手爐交給丫鬟。

  拜帖是裴如昔給蘇傾容的，蘇氏族長夫人身為蘇傾容的母親，理直氣壯地翻開拜帖，看上面的內容。

  如果您發現內容有誤，請您用瀏覽器來訪問！

  芝芝達成目的，看了一眼臉色黑沉的蘇氏族長夫人，惡意地挑唆：“蘇小姐還不知道吧？我代昔昔送了兩次拜帖，你的母親兩次拒絕我。我想，她可能把你看得太小氣太膽怯了，怕你聽到昔昔的名字就嚇得哭泣呢。”

  裴如昔把魚乾遞到芝芝面前，道：“你來喂它。”

  她的母親沉默以對。

  “有過受傷，傷得不重。”裴如昔沒有傾訴的習慣，一言帶過山中的經歷，對芝芝說，“我要見蘇傾容一面，見面的日期越近越好。”

  “沒提到裴向榮和瑩姑，應該是裴如昔一個人來。”

  三個人口味不同，修為不同，面前的飯菜亦不相同。

  “蘇氏族長那女兒？”芝芝猜不到裴如昔為何見蘇傾容，“我會把這件事安排下去。你還有別的事需要我做嗎？”

  “放心，雖然我只是阿爹的孩子之一，但是我只有一個阿爹。”裴如昔說。

  芝芝笑問：“明日上午巳時一刻，蘇小姐是否有空？”
    蘇傾容想起裴如昔欠下的證據，說：“你叫她來，我在家裡等她。”

  “我有機緣。”

  “……行，你贏了，我想不出反駁你的話。”芝芝摟著裴如昔的肩膀，幽幽說道，“你是阿爹最在乎的孩子，千萬不要讓阿爹失望。”

  不出芝芝所料，蘇氏族長夫人示意丫鬟收下請帖，壓根沒有說兩個女孩何時見面，她端起茶杯等待芝芝主動提出告辭。

  他擦了擦手指，仰頭看漆黑廣闊的夜空。

  蘇傾容是蘇氏族長夫妻的寶貝，裴如昔是殺掉林氏族長的凶人，如果裴如昔繞開蘇氏族長夫妻見蘇傾容，芝芝懷疑蘇氏宗族會聯手林氏針對裴氏。她思前想後，不敢冒險，決定堂堂正正地遞拜帖。

  門外的梁佳楠走進來，也看著芝芝發笑。

  裴如昔給猞猁順毛，拿魚乾喂它吃，道：“辛苦你了。”

  “有兩封信呢，另一封信也拆開看看。”梁佳楠道。

  蘇氏族長夫人是有脾氣的，芝芝主動挑釁，她跟芝芝鬥了幾句嘴，鬥不過，正待趕走芝芝，蘇傾容就來了。

  蘇氏族長思索著裴如昔送請帖的深意，說道：“小容討厭裴如昔，不會見她的，替小容拒了吧。”

  蘇氏族長夫人擺擺手：“你去跟族長說一聲，是他那妹妹不理我，不是我不理他妹妹。”

  “什麽事？”

  蘇傾容噔噔地跑出花廳，蘇氏族長夫人追到花廳的門口，被仆人攔住。

  蘇傾容道：“所以你擅自拒了我的拜帖？你覺得我被她擊敗了一次，便一直害怕她？”

  芝芝旁觀裴如昔畫符，看著符筆在紙上勾勒朱紅色的陌生符文，發現她的畫符本事較之前有了不小的長進。

  芝芝默然無語。

  看清信上寫著《去病帖》，芝芝攥緊信紙，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

  他讓她親身體會到女人的生育之苦，她想得到等價的回報，盼著他天資聰穎，盼著他擁有勝過裴如昔的九度天靈根。為此，她願給他喂奶、換尿布，又是抱又是哄，母親該做的她都做過了。

  蘇氏族長夫人掛念著女兒，推開礙事的仆人，走了幾步又停下，接過拜帖翻了一下，說：“叫我們家的大長老夫人去接待她吧。”又問，“我那個小姑子走了沒有？”

  “我看不出來，你多吃點菜。”裴如昔的眼睛並不是體重秤。

  “裴向榮”向天吹氣，捉住兩隻明亮的小球，拿著小球去湖邊的亭子傾聽水聲。

  芝芝揮開梁佳楠的手，毫不避諱地打開信看了，露出極度驚訝的神情：“這……”把信重新看一遍，喟歎道，“林文珊吃了熊心豹子膽！可惜，我是一個凡人，沒法幫她。”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芝芝有護身符，不怕族長夫人動手，意味深長地對蘇傾容說，“你見過金絲雀吧？那是一種漂亮的小鳥，和你很像。”

  這封信是林氏大長老寫的，他請裴向榮幫他尋找林氏族長，無論找到的是活人或死屍，他都願送出書聖魏春喜的真跡《去病帖》。

  除卻生下他的一瞬間，芝芝產生了苦難終於結束的喜悅，她沒有從他身上得到別的鼓舞。

  今晚的月亮、星星藏於雲層後，即便是築基修士的視力，亦無法穿透雲層看見星月。

  蘇傾容不知自己有拜帖，被芝芝激將，想也不想地道：“她求我見她，我不介意見她一面。”

  可機緣是修士的秘密，親如父女亦不能冒然打聽，她算了算自己跟裴如昔的感情，果斷掐滅探究的念頭。

  裴向榮參與狩獵的次數不比裴金盛少，一次機緣都遇不到，倒是幾次死裡逃生，好險沒有葬身山裡。她酸溜溜地打了一下裴如昔，埋怨道：“你的運氣這麽好，怎麽不肯分一點給阿爹？”

  “小容才出關，裴如昔就見她，我怕裴如昔來者不善。”

  芝芝把孩子的手指從嘴裡拔出，靜靜地注視孩子，腦海中的百般思緒化作自嘲一笑。

  “裴向榮”霍然停止扒飯，抬頭看裴如昔，緊張地問道：“你阿爹瘦了多少？”

  芝芝暗罵把信送給梁佳楠的人，心驚膽戰地撕開信封，拿出信瀏覽。

  翌日，芝芝用裴如昔的名寫了一封拜帖，派人將拜帖送去蘇氏祖宅。

  裴如昔失笑。

  此際，她的孩子躺在搖籃裡，含著手指睡得正香。

  然而芝芝同樣看不起蘇氏族長夫人，仗著有裴如昔撐腰，不悅地諷刺道：“令嬡曾敗於我家昔昔之手，昔昔見她，她莫非不敢見？”

  梁佳楠抽走芝芝手裡的信紙，略過信紙上方的“二郎親啟”四個字，道：“林文珊不怕你阿爹拿她的人頭交好林氏二位長老？”

  “夫人，林氏大長老的夫人來了，正在等候接見。”

  她是裴向榮的外室，蘇氏族長夫人連裴向榮都看不起，怎會看得起無名無分的外室？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你看得出它覺醒了先祖血脈？”

  芝芝垂著頭，端起湯碗，小口小口喝湯。

  ……

  “去年它是普通的妖獸，今年它覺醒了一絲先祖的血脈，體型變大了，實力增強了。”裴如昔撓猞猁的下巴，猞猁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待它煉化血脈，它大概會變小一些。”

  花廳裡的母女倆相互問好，蘇傾容不太高興地問道：“裴如昔給我拜帖，阿娘你怎麽不派人告訴我一聲？”

  她的母親說：“裴如昔不是好女孩，我覺得她找你沒有好事。”

  “沒有，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早點睡。”裴如昔說道。

  “你胡說什麽！”蘇氏族長夫人動怒，想打人。

  秀園的北側院裡，芝芝告知裴如昔好消息，假裝不經意地說：“昔昔，蘇氏祖宅的茶很不好喝，明天你去做客，我建議你帶上茶葉和泉水。”

  她的小姑子是裴氏族長夫人，芝芝為了見到她，借用了裴氏族長夫人的名義。

  芝芝道了謝謝，將符籙塞進裝著護身符的符袋，望向眉目精致卻淡然到近乎冷漠的裴如昔，想了又想，輕聲問道：“昔昔，你在山裡狩獵，可有受傷？”

  蘇傾容咬住下唇，望著母親說：“我是有點怕裴如昔，可我沒有怕到不敢見她，更沒有怕到聽見她的名字就嚇哭！”

  芝芝趁機在猞猁頭上薅了一把，笑道：“不辛苦，昔昔在山裡狩獵才辛苦。”

  但是這個孩子非常普通。

  他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嗅了嗅，把花瓣撕下來一片片扔掉，光禿禿的花梗也被扔掉。

  北側院原本沒有湖泊和亭子，當裴如昔住進這裡，裴向榮施展法術挖了一個小湖，在湖邊蓋起一座八角涼亭。

  仆人送上拜帖。

  仆人說：“姑奶奶喝了一杯茶便回夫家了。”

  芝芝一邊喝湯一邊打量“裴向榮”，說：“確實瘦了點，但是沒有變難看。”捏了捏“裴向榮”的手臂，重複裴如昔的話，“你多吃一點。”

  蘇傾容皺起了眉頭，直覺芝芝說的不是好話，道：“裴如昔漂亮，比我更像金絲雀。”

  “裴向榮”聽裴向榮講過他如何寵裴如昔，當時的心情好像是嫉妒？
  現今他也感到嫉妒。

  芝芝推辭：“我怕它咬我。”觀察近在咫尺的三階妖獸，“它平時吃什麽？看起來好像比去年重了一倍。”

  “裴向榮”運轉靈力，所有風雨在接近他時往旁邊滑開，無法觸及他。他站在一叢盛開的靈花前，三四個發光的琉璃小球從空中落下來，圍繞他，為他照明。

  裴如昔描畫的符文源於天神的傳承，有保暖避寒作用。她把畫好的紙質符籙疊成便於攜帶的三角形，遞給芝芝：“拿著。”

  看完之後，族長夫人找到蘇氏族長。

  梁佳楠給她一個回春術，邊笑邊揉她氣鼓鼓的臉，對裴如昔道：“林氏的兩位長老昨天傍晚進山找他們的族長，留下一個林文珊在祖宅。”拿出兩封信，“別人托我交給夫主的。”

  湯是她喜歡的味道，身體裡的血液在法術作用下流通順暢，她的身體很快變得暖和起來。

  芝芝惱羞成怒，拍桌子道：“很好笑嗎？”下一刻疼得哎喲一聲縮了手，指著桌子，“快劈了它！它竟然敢當著你們的面欺負我，實在太大膽了，當誅！”

  兩個時辰後，芝芝來到蘇氏祖宅，親眼見到蘇氏族長夫人，送上拜帖。

  芝芝聞到危險的氣息，心顫了顫，小心翼翼地應道：“阿爹在昔昔身上花費的心思最多，昔昔的阿娘是阿爹此生最愛的女人。阿爹不會有下一個女人，也不會有下一個孩子，若是有……”閉目發毒誓，“若是有，他會以女人身份渡過下半輩子！”

  芝芝眨眨眼，一臉無辜。

  “隻裴如昔一個人來見小容？裴向榮不來？瑩姑也不來？”

  ……

  芝芝去湖邊找“裴向榮”，離開北側院時見到裴如昔的臥房昏暗依舊，駐足片刻，把黏著自己的“裴向榮”送回主院。他照例邀請她過夜，她沒有答應，獨自一人回到南側院。

  被嫉妒的裴如昔坐在書房裡畫符，猞猁臥於窗邊的軟榻上，懶洋洋地撥弄著一隻飾以小鈴鐺的繡球。

  信遞到裴如昔面前，裴如昔就著芝芝的手掃了一眼，告訴梁佳楠：“林文珊請阿爹相助她殺掉林氏的兩位長老，她願意與阿爹平分林氏宗族。”

  裴如昔觸碰芝芝的手，芝芝的體溫比常人低了一度，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見。她施展法術“暗湧”，加快芝芝的血液循環速度，說道：“先喝湯，湯是羊骨煮的，暖身。”

  芝芝輕笑著揚長而去。

  屋外飄著毛毛細雨，風更盛，寒意更濃於昨夜。

  這個孩子是特別的。

  “阿爹不知道啊！”芝芝打了個激靈，抱住梁佳楠的腰蹭了兩下，“阿楠你要相信我，我跟林文珊那女人沒有任何苟且！”

  芝芝掩唇，忍住心中驚歎，好奇裴如昔在山裡得到的機緣。

  她收拾筆墨紙硯，安置猞猁歇息，自己回到靜室打坐修煉。

  芝芝見到蘇傾容，朗聲說道：“蘇小姐，我家昔昔想見你，你敢不敢見她？”

  拉著芝芝吹風的“裴向榮”面有愧色，默默扒飯，對面前的菜視而不見。裴如昔說：“阿爹好像瘦了？”

  裴如昔：“這得問阿爹。”

  芝芝戳了戳孩子嬌嫩的臉蛋，看他的目光沒有討厭，也沒有喜歡。

  “阿爹有我這個女兒就夠了。”裴如昔道。

  猞猁轉頭盯她。

  裴如昔問：“如何？”

  芝芝給她看信，懇求道：“昔昔，我要魏春喜的《去病帖》！你幫阿爹弄到《去病帖》，阿爹什麽都依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