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連自己人都教訓

  “你才壞！”裴阿四叫道，“你賊喊捉賊……不對，你是壞人，你惡毒，老是欺負我們！你以為你掉兩滴眼淚就可憐了？哼，哭唧唧的，弄得像我們欺負你！”

  “對，你推我進水裡，我嗆出眼淚，你哈哈笑！你怎麽能那麽壞！”裴成烈憤憤。

  指責的聲音猶如潮水襲來，林六反駁是錯，掉眼淚是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扭頭往大廳的門口跑。

  她不要在這裡挨罵，她要找阿爹過來，把罵她的人統統削一頓！全落霞城沒有多少個人能比她的阿爹更厲害！
  但是門口被裴如昔布置了法術，林六風一樣衝過門口，轉眼間發現自己回到大廳裡。她不信邪，扭頭奔向門口，結果還是回到大廳。

  林六咬牙嘗試了第三次，依然無法離開大廳。

  裴如昔不知何時走到不遠處，漂亮冷淡，像涼絲絲的泉水，沒有指責她，也沒有罵她惡毒。她心生委屈，哭著問：“為什麽攔我？裴如昔，放我出去！”

  “做得出壞事，為什麽不敢承認？”裴如昔問林六。

  林六咬緊唇，看著眾人在裴如昔身後，聽著他們大聲質問她、嘲笑她，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過她，正確的做法是任由他們謾罵，或者低頭認錯。

  只是她……

  她不想低頭。

  她平時被人捧著，習慣了高高在上地俯視別人，為什麽要委屈自己低頭？況且她阿爹很寵她，給裴阿四這些膽小鬼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打傷她，頂多用難聽話罵她。

  想到這裡，林六不害怕了，丟開認錯的念頭，故意用高傲的目光掃過眾人，輕蔑地說道：“欺負你們讓我覺得高興！你們生氣，可以罵我啊，罵得難聽我就告訴我阿爹！”

  轟！大家的怒氣頓時被她點著，要給她深刻教訓，卻被裴如昔攔下。

  裴如昔問林六：“我的三哥哥和阿四姐姐被你推進水裡，你是存心的還是無意的？”

  林六承認道：“存心的！裴成烈惹我煩，裴阿四見到我不問好，我要給他們一點苦頭吃！”

  裴如昔細細地感知她的情緒，沒找到她撒謊的證據，遂換下一個問題：“推別人進有刺的花叢也是存心的？”

  林六以為裴如昔不敢對付自己，爽快應道：“存心的！他說我壞話，被我聽到，我輕輕地推他一把，他把這件事記到今天，真是太小氣了！”

  “揪別人的辮子呢？”

  “辮子醜醜的，我揪一下又不會死！”

  “被玉夏姐姐擊敗後，你為什麽強迫玉夏姐姐和你哥哥鬥法？”

  “她害我丟臉，我氣她！”

  ……

  裴如昔把眾人指責林六的事都問了一遍，發現林六沒壞到致人傷亡的程度，可推別人進池塘、揪別人頭髮之類的事沒少乾，便說：“林六小姐，你仗著你阿爹欺負別人，毫無知錯之心，我今天仗著修為欺負你，請你不要有怨言。”

  “啊？”林六有些懵，指了指裴如昔，再指了指自己，“你要欺負我？”

  “對的，我欺負你。”裴如昔甩出一道水流，卷走林六的手鏈，將她淹沒在大水球裡，“被水灌進嘴裡的滋味很不好受，希望你體驗過一回，以後不要推別人下水。”

  “咕嚕咕嚕……”不會游泳的林六在水球裡掙扎，仰頭試圖擺脫溺水的窒息感，慘遭水浪拍下去。

  水球裡混著一部分柔水，她的法衣擋不住柔水滲透，盡數浸濕了。

  大廳安靜下來，一群孩子旁觀林六被罰，覺得她活該受罰，又有點可憐她被水淹，更多的是擔心她找她阿爹跟裴如昔算帳。

  阿寶拉了拉裴如昔的衣袖，“如昔妹妹，夠了。”

  裴如昔道：“沒夠。”
    水球淹了林六好一會兒才放開她，她喘著氣坐在地上，以為懲罰結束了，卻見水球化作一叢有刺的假花。

  ……

  她欺負別人的過程，全部被裴如昔在她身上實踐了一遍。

  無論她是求饒或是謾罵，亦或別人幫她求情，裴如昔都無動於衷，冷酷無情。

  好不容易等到一切都結束了，林六捂著臉羞憤欲死，裴如昔道：“下次你無緣無故地欺負別人，我還要欺負你。”

  “憑什麽？”

  “憑我比你強。”

  你是煉氣期，橫什麽橫啊！我有築基中期的阿爹……林六咬住下唇，念及裴如昔兩次欺負自己阿爹都不在，不吭聲了。

  裴如昔把手鏈還給她，掐了法訣，林六亂糟糟的頭髮和衣服迅速恢復原樣。

  裴如昔說：“林六小姐，你可以走了。”

  留在大廳太難堪，林六迫不及待地拔腿跑向門口，跨過門檻，人沒有回到大廳，她在大廳外。她想馬上回家找阿爹訴苦，想在阿娘懷裡哭……陡然間，裴如昔的聲音傳來，“你們還不能走，請留步。”

  林六的腳步慢下來，一邊走一邊拿眼角余光往大廳裡瞟去，想知道裴如昔欺負完自己是不是還要欺負人。

  看了一會兒，林六心想：裴如昔果然凶似惡鬼。

  裴如昔一個人把欺負過裴氏少年的林氏少年們統統教訓了，下手公平，毫不留情。

  有個裴氏男孩沒受過欺負，撒謊說別人欺負他，裴如昔識破謊言，用淹沒頭頂的大水球教他知曉跟她撒謊的下場。

  一個林氏女孩說裴氏有個少年欺負她，裴如昔挑出欺負她的人，一視同仁地給予淹沒頭頂的大水球。

  難道裴如昔不怕別人怨恨她、仇視她？

  疑惑在林六心裡浮現，旋即她想：裴如昔實力高強，二十歲之前肯定能築基，跟她作對沒有好果子吃。她冷漠，對我不好，是我欺負她的同族兄弟姐妹在先，我不應該埋怨她心狠手辣，要知道她連自己人都教訓，哪裡會放過我……唉，她其實挺公平……

  林六捏著拳頭，心中隱有原諒裴如昔的趨勢，又不想輕易放下仇怨。

  剛才她被教訓得太慘了！

  裴如昔感知到她的矛盾情緒，沒有在意，有條不紊地教訓了該教訓的人，詢問大家：“還有沒有誰被欺負？”

  沒有人了。

  不管是裴氏宗族還是林氏宗族，都有欺負人的人、不欺負人的人、被人欺負的人，欺負人或被欺負的人較少，多數人不欺負人。

  環視了大廳一圈，裴如昔對阿寶說道：“我送你的禮物，你打開盒子看一下。”

  “好的。”阿寶這回相當快地打開盒子，看到盒子裡躺著一塊玉質的二階防禦符籙，霎時笑起來，“如昔妹妹，你送我的是符籙，我猜對了！”

  二階符籙充當禮物絕對是體面的，阿寶得意地向大家展示。

  大廳外的林六跨進大廳裡，矛頭直指阿寶，“二階符籙算什麽，我今年過生日，阿爹送了我一套法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