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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從陝北窯洞開始》第269章 雙水灣病了!
   第269章 雙水灣病了!
  窮人乍富!

  這個詞用在雙水灣也恰如其分。

  雖然錢還沒到手,再加上天氣的緣故,卻也讓雙水灣的人躁動的厲害。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守得住本心。

  曾經,嫁到雙水灣的婆姨不願意回娘家,不是不想回去,而是窮的走不起親戚。

  回趟娘家,最起碼也得帶著點煎餅卷,窩窩頭,或者小米之類的,否則真要空著手去,父母不嫌棄,可嫂子,弟妹卻不會給什麽好臉色。

  畢竟這會大家都窮,誰家也沒有多余的糧食,空著手來吃白飯,也就容易遭人白眼,關系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而雙水灣的爺們,出去後也無法挺直胸膛。

  就連從雙水灣嫁到外面的姑娘,也是小心翼翼的。

  無他,窮!

  在這個年代,窮不可恥,但窮卻讓人餓肚子,讓人站不直。

  不過從去年雙水灣挖出煤礦來,這種情況便開始不斷地改善,後面的剪紙畫更是大出風頭,但對於那些普通社員來說,年底的福利才是重頭戲。

  當時,雙水灣的爺們過年走丈人的時候,紛紛都挺起胸膛,再不複之前的小心翼翼。

  就是因為這次走丈人家,帶了不少東西。

  還有雙水灣的好日子,一眼就能瞅到。

  到了今年,這種情況更進一步,那些大小舅子,姑舅表親,開始輪著上門看望,美曰其名走親戚,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來雙水灣工作。

  這次煤礦招人,不是沒人來,但都被老支書直接回絕,想走後門?

  不可能!
  因為這次的機會是給那些生產大隊,而不是給雙水灣的社員親戚朋友,這裡面的區別可大著。

  於是,就導致了一些排外的情緒。

  尤其是不少雙水灣想要加入煤礦的人,結果卻沒選上,平白便宜了外人,讓不少人都有意見,只不過他們的意見既不敢針對孫向陽,也不敢朝著老支書,那就只能是那些從其他生產隊來的人了。

  “姓陳的,老子告訴你,這裡是雙水灣,不是你們陳家埠,敢鬧事,信不信我跟恩光副隊長說一聲,直接把你攆回去。”

  通往煤礦的路上,此刻正有兩幫人對峙著。

  其中一邊的人來自雙水灣,另一邊,則是陳家埠生產隊選出來的人。

  關鍵是,雙方還認識,早有舊怨,而且還是奪妻之恨。

  前幾年,兩人都相中了一個姑娘,但最終陳海軍抱得美人歸,孫恩發不甘心,甚至還去鬧過幾次,結果自然被陳海軍狠狠收拾了一頓,從此便怨恨上了對方。

  “孫恩發,你想怎麽著?”

  陳海軍死死捏著拳頭,滿臉憤恨的看著對面的孫恩發,有心想要上去給對方一拳,但他卻更明白,這一拳打出去容易,但後果卻不是他能承受的。

  這次為了能來雙水灣煤礦,他從親戚那裡借了一些錢,買了點好東西,才好不容易被選中,所以他很珍惜這次機會。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會碰到孫恩發這個曾經的‘情敵’,剛剛他跟班組的同伴正準備去礦上上班,半路碰到孫恩發,原本想著避讓一番,沒成想,對方偏偏往他身上撞來,然後便逮住他,硬說他故意撞對方。

  論身板,陳海軍高大威猛,不比趙富貴差多少,而孫恩發只是普通的青壯,根本就不是陳海軍的對手。

  但誰讓孫恩發姓孫,而這裡又是雙水灣呢?
  這便是孫恩發最大的依仗。

  至於旁人,更多的是在看熱鬧。

  孫恩發,跟孫恩光可是沒出五服的兄弟,雖然沒能當上班組長,但平時也比較活躍。

  至於陳海軍的那些夥伴,也都是陳家埠生產隊的,屬於外來人,不想為了陳海軍而得罪孫恩發。

  這年頭的人,就算再怎麽純粹,可也能分得清楚利弊。

  “什麽叫我想怎麽著?你走路不長眼,故意撞人,還有理了不成?”

  孫恩發眼睛一瞪,明擺著是要汙蔑到底。

  “剛剛我都已經讓開,明明是你故意撞上來的。”

  陳海軍深吸口氣,強壓著心底的怒意。

  “我故意?誰看到了?剛剛我可是被你直接撞倒,摔的都不能乾活了,耽誤了礦上的活,你擔當得起嗎?”

  孫恩發看著憋屈的陳海軍,臉上閃過一抹快意,他甚至想再站到陳海軍婆姨,丈人一家面前,讓他們好好看看,當年到底是誰瞎了眼。

  “對不起,是我錯了。”

  陳海軍此刻臉都漲紅了,但最終卻選擇了低頭。

  因為對他來說,能來雙水灣煤礦的機會太不容易,他賭不起。

  “呵,光道歉就算了?”

  孫恩發卻有些得勢不饒人。

  “恩發,要不算了。”

  旁邊的同伴終於看不過眼,勸了一句。

  “我說老六,之前伱小舅子想來咱們礦上,結果卻被老支書給直接拒絕了,不就是因為他們把名額都佔了嗎?你婆姨估計沒少埋怨你吧?你還幫著一個外人說話?”

  孫恩發不滿的看著說話那人。

  後者聽到他的話,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此刻,敵視這些外人的,又何止一兩個?

  “姓陳的,你想把梁子揭過去也好說,賠錢。”

  孫恩發自然沒本事把陳海軍趕走,而且這件事情如果告訴了孫光光這個沒出五服的堂哥,估計最後也是他遭殃,畢竟他很清楚這個堂哥的為人。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陳海軍吃個悶虧,補償他一些錢。

  “多少?”

  陳海軍咬牙說道。

  “不多,五十就夠了。”

  孫恩發現在也算是財大氣粗,哪怕家裡沒幾個錢,也絲毫不把五十塊放在眼裡,按照這兩個月的工分,也就相當於他大半個月的工資。

  但是,在他眼裡的不多,對陳海軍而言,卻是一筆掏空家底也拿不出來的巨款。

  尤其是他來雙水灣這兩個月,只是在挖窯洞,培訓,跟著老人下井學習,每天雖然也有十個工分,但這種工分,只有到年底才會結算。

  至於家裡,更是窮的叮當響,要是能拿出錢來,之前也不會去找親戚借錢了。

  “不可能,我最多給你五塊錢,等年底發了錢給你。”

  陳海軍直接拒絕。

  “五塊?你打發要飯的呢?你既然來我們礦上上班,那就應該知道礦上的人一個月能賺多少,只要肯賣力氣,多乾活,一個月起碼五六十,你要是被攆走,這輩子都別想掙到這麽多錢。”

  孫恩發一臉不屑的說道。

  他的話,也讓陳海軍等人呼吸粗重了幾分,要不是知道雙水灣能掙這麽多錢,他們又怎麽可能想方設法的來這邊?

  雖說同一個生產隊的人出來,更要團結,這樣才不被人欺負,但終究還是看面對的是誰,為陳海軍出頭容易,但真要被攆回去,這個損失誰來賠?
  “二十,我最多給你二十塊,你要是還不願意,大不了我去找向陽隊長。”

  陳海軍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不過卻也告訴孫恩發,如果逼人太甚,就別怪他兩敗俱傷。

  他在這裡兩個月,也聽了不少有關孫向陽的傳聞,至少在他的認知裡,那位向陽隊長不是不辨是非的那種人。
    之所以沒直接去找對方,就是不想撕破臉,要不然今後他在煤礦可謂是寸步難行,說不定也因為這件事情被攆走,因此他不敢賭,只能用來威脅。

  果然,聽到孫向陽的名字,孫恩發態度也沒之前那麽強硬了,這件事情終究是他‘理虧’,故意找對方的麻煩。

  而孫向陽可不會看在他爹,亦或是他堂哥孫恩光的面子上就對他網開一面。

  別看孫向陽平時很少到礦上來,日常工作幾乎全部由孫恩光主持,但大家最敬畏的無疑還是孫向陽。

  因為孫向陽在煤礦,可謂是真正的說一不二。

  “行,二十就二十,不過我可等不到過年,最多下個月,我就要錢,我知道你現在沒有,但你可以去礦上預支。”

  孫恩發見好就收。

  如今雙水灣的帳上躺著不少錢,平日裡,一些生活拮據的社員,可以去預支一些生活費之類的,過年結算的時候再割出來就是了。

  “好。”

  陳海軍點點頭。

  見狀,孫恩發不再理會他,並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等拿了錢,我請大家去城裡好好吃一頓。”

  很明顯,他這是在封口。

  外人他不在乎,可同為雙水灣的人,卻必須要搞好關系。

  因為他還想著進步,當個班組長之類的,自然要好好拉攏一番。

  孫恩發一行人得意的離去,陳海軍等人臉上全都充滿了無奈。

  “海軍,這件事情就算了,咱們來這邊是為了掙錢的,沒必要非得爭這口氣。”

  “我知道。”

  陳海軍收回目光,悶聲說道,只是那股憤怒,卻憋在心裡,怎麽都無法宣泄出來。

  其余的同伴見狀,也紛紛松了口氣。

  他們也有些擔心陳海軍會把事情鬧大,因為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正如剛剛那名同伴說的,他們來雙水灣煤礦,是為了掙錢。

  只要能掙錢,就算受點委屈也只能憋著。

  表面上,在雙水灣煤礦,一天能賺二三十個工分,看似比別的生產隊翻了兩三倍,可帳卻不是這麽算的。

  有些生產隊,一個日值可能只有兩三毛,而雙水灣這邊的日值,可能六七毛,這就相當於,在雙水灣煤礦乾一個月賺的,可能比之前生產隊乾半年賺的還多。

  這種情況下,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的人,哪怕受點委屈,誰又舍得離開?

  而這,某種程度上也是人窮志短。

  當天晚上,孫恩光面色陰沉的來到孫向陽家。

  “恩光大哥來了?吃了沒?”

  陳書婷看到後,急忙招呼著對方進來。

  “我吃過了,隊長在嗎?”

  孫恩光搖了搖頭說道。

  “在屋裡呢,你直接進去就行。”

  孫恩光這才進了屋。

  “怎麽了這是?”

  孫向陽看著孫恩光疑惑的問道,畢竟如果沒事,孫恩光也不可能大晚上來他家。

  “是孫恩發,他白天碰到陳家埠的人,故意找事,訛了人家二十塊錢。”

  孫恩光似乎顯得有些羞愧,不敢面對孫向陽。

  不僅僅因為孫恩發是他沒出五服的堂弟,更因為,他是煤礦的副隊長,負責煤礦的日常工作,這種事情往小了說,是孫恩發個人人品道德問題,往大了說,卻是他這個副隊長管理不善。

  畢竟孫向陽早就跟他說過,要安排好這次從周圍生產大隊來的人。

  可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如何有臉面對孫向陽?
  他之所以這麽快就知道了,自然是因為有人告密,而那人,就是白天跟孫恩發同行的一人。

  孫恩發以為自己籠絡住了對方,卻不料扭頭就被人給賣了。

  原本,孫恩光知道這件事情後,第一反應就是生氣,準備找孫恩發過來,狠狠訓斥一番對方,然後讓他把錢還給人家。

  但他老子,也就是老支書知道後,卻讓他直接來找孫向陽。

  這一路上,他也考慮了許多,只是有些東西仍舊還沒想通。

  “哦,訛了人家二十塊錢?對方找的你?”

  孫向陽想了想問道。

  “不是,對方不打算找事,忍下了,告訴我的是孫樂成,他跟孫恩發一個班組。”

  孫恩光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打算怎麽做?”

  孫向陽直接問道。

  “我打算讓孫恩發把錢還給對方,然後做檢討,扣工分。”

  孫恩光回答道。

  “不夠。”

  沒想到,孫向陽卻否決了他的意見。

  “不夠?那開除掉?”

  孫恩光有些意外的說道。

  “還不夠。”

  孫向陽再度搖頭。

  這下子,孫恩光也有些拿捏不準了,光處罰一個孫恩發不夠?

  難不成把被訛詐的那人也趕走嗎?

  “那應該怎麽處置?”

  孫恩光沒有自己猜測,直接問了出來,也符合他一貫的性格,畢竟他本來就不擅長這些東西。

  “最近咱們雙水灣的人有些得意忘形,浮躁了,之前我就見到一些人白天喝的醉醺醺,一個個走起路來跟飄似的,吆喝起外來的那些人,趾高氣昂的。

  而這次的事情,看似是孫恩發訛詐了對方,但其實是雙水灣訛詐了對方,孫恩發借的是雙水灣的勢,損傷的自然是雙水灣的名譽。

  所以這不僅僅是孫恩發的問題,也是咱們雙水灣的問題,你現在還覺得處置一個孫恩發就夠了嗎?”

  孫向陽面色平靜的說道。

  此刻,孫恩光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麽自家老子要他來找孫向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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