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堤壩界

  有這些手段在，就算是仙王親至也殺不了亙今，足以撐到五行知曉，趕過去救援，除非出手者是一尊強大無比的巨頭，五行親至都無用。

  當然，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非常小，幾近於無。

  巨頭是何等存在？視萬物生靈為螻蟻，尋常仙王都不放在眼中，幾乎不可能下場針對區區一個人道生靈，那樣的話有損自己的威名，巨頭也不屑於去做這樣的事。

  不過，抹殺天驕不算稀奇之事。

  對於死敵一般的兩個大界而言，血海深仇早已刻入到了骨髓之中，隻手遮天，扼殺王者幼苗真的不算什麽。

  異域就經常這樣做，並且，萬古以來征伐的那些大世界，他們全都對其施展了絕戶之計，就算有強者的後代幸存下來，也不足為慮，不是先天有缺，成為廢子，就是直接無法出生，被扼殺在萌芽當中。

  這種做法雖然有些不道義，但是，神魔世界哪裡來的道義？唯力量爾，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義，誰就是天。

  異域如此，與異域為敵的古界自然也不會客氣，常常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待在古界之中不出的天驕沒有這種憂慮，但是，只要走出母界范疇，就有可能遭劫。

  當年的亙今三人乘坐始祖魚苗沿著海瀑離開異域就是極其危險的行為，一旦路上遇見其他古界的強者，他們不介意順手乾掉幾個帝族後裔。

  這種事發生最頻繁的地方便是兩界交匯之地，比如說原始古界、異域、葬域三界交匯處，那裡時常發生界戰，大的戰役幾個紀元就有一次，小的爭鬥連綿不絕，幾乎沒有停過。

  對亙今這種天驕來說，異域內部已經沒什麽可歷練的了，極道之下，他找不到對手，可以肆意屠戮。

  而極道至尊，那是有衝擊不朽希望的存在，不能再肆意斬殺了，除非真的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這種情況下，唯一適合他歷練的便是兩界戰場。

  比如說，三界交匯地，亦或是異域與仙域交匯的區域，帝族後裔成長到一定程度後，基本都會活躍在這些地方，尋找突破的契機。

  在這裡，他們有可能碰見仙域的天驕，而後發生碰撞，也有可能遭遇針對，身死道消。

  每一個紀元都會有王者種子莫名其妙的失蹤，不用說，定然是敵對古界下的毒手，不過，基本是仙王之下的生靈在出手，仙王不會親自下場。

  五行此舉也是在以防萬一。

  除了這一類區域外，堤壩界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來自界海的水汽夾雜著廢棄世界堆積起來的可怕規則之力，可以磨礪生靈的道行、元神以及肉身。

  這種環境對至尊的效果極大，即使後面修至不朽境、不朽之王境，界海的環境也對修士有大用。

  王者境界，向前邁出一小步都需要無窮歲月，而界海的環境能幫助他們更快成長，並且，裡面強者眾多，匯聚了無數古界，無數紀元崛起的王者，競爭激烈。

  正因如此，從界海歸來的王者，戰力一般都很驚人。

  “你先去洛摩那裡吧，去堤壩界或是兩界交匯區域的事之後再說。

  再怎麽說，你也是他的親傳弟子，成道這種大事，不回去一趟的話有些不像話了。”五行開口。

  亙今點頭，對著五行施師徒大禮，而後辭別。

  不久之後，他回到了洛族祖地。

  遠方，黑水城矗立，巍峨磅礴，廣袤無邊，處在朦朧的霧氣中。

  前方，熟悉的戰神書院一如昨日，各種天宮高懸，不朽之氣彌漫，氣象萬千。

  有不朽者講道，說的金蓮遍地，天花亂墜，一個個蒲團上，境界不一的學員盤坐其上，沉浸在無盡的大道妙理當中，如癡如醉，無法自拔，更有生靈直接當場突破，晉升到下一個境界。

  亙今掃視了一眼，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龐，當初的八臂少年、紫電王族紫夜等赫然在列，他們依舊在戰神書院中潛修，如今已是遁一境的生靈，趕了上來。

  算起來，他們的天賦其實不差，是王族後裔，祖上是不朽者，只不過和亙今相比有些黯淡無光。

  亙今沒有停下腳步，在寂靜的道路上邁步，穿過戰神書院，徑直來到洛族祖地。

  這時，前面迎面走來一個中年人，五官面龐都很眼熟。

  他也看見了亙今，露出微笑，正要打招呼，結果，突然之間，中年人愣住了，微笑的臉龐僵硬在了當場。

  至尊！

  他在亙今的身上感應到了至尊的氣機，沒有特意外放，只是自然流露出了一絲，就讓中年人渾身發顫，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他確信，只要亙今願意，一個念頭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即使他已經是半步至尊級別的強者，也沒有任何例外。

  “洛伊？好久不見。”亙今主動打招呼。

  名為洛伊的中年人機械般的點了點頭，聲音略微有些發顫的回答道：“亙兄，好久不見。”

  “你……成道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直到看見亙今點頭承認，洛伊心底裡“轟”的一聲，那種震撼，無法形容。

  他和亙今一般大，當年，洛伊從自己好友那裡聽說了霞淵之戰的具體過程，對亙今驚為天人，後來，亙今成了洛摩門徒，一路高歌猛進，將所有同齡人甩在身後。

  洛伊本有證道不朽之王的遠大志向，可是，亙今的強大讓人絕望，難以望其項背，他一直在努力追趕。

  數十年過去，他一步一個腳印，登臨半步至尊之境，追了上來，本以為差距減小了，最起碼處在同一境界，可是現在，亙今竟然打破了五百歲這道禁忌紅線，開創萬古神話，於八十歲的年紀成道。

  這一刹那，洛伊不由得有些失魂落魄，隻覺得這些年的努力白費了，差距根本沒有縮減，而是在飛速拉大，而今，他連亙今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等他證道至尊時，不知是多少年之後了，能不能成功還未可知。

  洛伊苦笑了一聲。

  “亙兄，伱前行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連仰望你背影的資格都沒有。”

  亙今說了幾句勉勵的話，見洛伊依舊在苦笑，他也不知該說什麽了。

  告別洛伊後，他又遇見了好幾個洛族核心成員，當中甚至有不朽者，無一例外，都被亙今證道至尊的結果震撼到了。

  八十歲的至尊啊！自帝落年代以來，那麽多個紀元，那麽多的世界，從未有過這麽年輕的至尊，而今，亙今做到了。

  他一一告辭，留下一眾在風中凌亂的洛族核心成員，站在原地發呆。

  不久，亙今來到洛摩閉關的古洞前。

  三尾古獸本來是趴在洞口，微閉雙眸，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很是悠閑。

  但是馬上，它就被迎面走來的身影給驚醒了。
    “你！打破了禁忌？”

  三尾古獸張開嘴巴，露出吃驚之色，曾經，它覺得亙今有機會打破禁忌紅線，但是，也得是三百歲之後了，沒想到亙今隻用了八十載。

  “是的前輩。”

  亙今點頭。

  三首古獸還處在深深地震撼當中，看著眼前這個驚豔萬古的生靈，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像這樣的絕代天驕，成百上千個紀元才有機會出現這麽一尊吧？

  不對！

  它想到了仙域的王恆，最近，據傳，原始古界也出現了一個前無古人的絕世天驕，名為古無敵，有希望比肩仙域的王恆。

  而異域則走出了一個亙今。

  這樣的絕豔生靈，出現一個就能縱橫天地，橫掃諸天萬界同階敵了，這一世卻一連出現了三個，並且，分處三界。

  想到這裡，三尾古獸不禁發出了一聲歎息。

  “前輩，何故歎息？”亙今不解的問道，以為自己八十歲證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禁忌。

  三尾古獸答道：“如果說，你崛起於一個、兩個……十個紀元前，那麽，同境界下，諸天萬界你都尋不到敵手，舉世茫茫，你都可縱橫睥睨。

  可是這一世不同。

  仙域的王恆、原始古界的古無敵、我界的你，三個絕代生靈同處一世，分出三界，早晚有一天會撞見，遇上。

  三界之中，仙域和原始古界是聯盟，與我界對立，也就是說，將來的你或許要面對兩個不弱於自己的存在，這一世，你會很難，同代中沒有能夠追上你的人。

  即使是同樣服下血脈果的慶湟、皓宸，也遠遠達不到你這個程度，沒有人幫你，需要你自己去征戰。”

  聞言，亙今笑道：“前輩盡可放心，對亙今來說，以一敵二也無妨，我自信可以應對他們兩個的聯手，再不濟也能自保。”

  “你有這種自信當然是好的，但是，萬不可大意，王恆就不用說了，真仙境硬接絕頂仙王五擊而不死，相當於在主人的手下撐過五擊，這是極其驚人的事，古往今來，從未聽說過有真仙能做到這一點的，連接近都不可能。

  而那古無敵，半步至尊就擁有了掌天控地之力，可鎮壓至尊，簡直就是怪物，你千萬不要小覷了敵手。”

  亙今點頭。

  “前輩放心，有我在，這兩個生靈翻不起什麽風浪，待我證道不朽之王，定要與他們一較高下。”

  “還好我界有你，要不然，一界年輕一代領軍人物弱於那兩界，無形之中落了下風。

  我在想，你們三人同處一世，冥冥中或許預示了什麽。

  說不定，你們各自代表了自己母界的界運，孰勝孰負，預示著往後歲月古界的興與衰。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聯想，作不得真，但不管怎樣，你都要為古界爭一口氣。”三尾古獸語重心長的說道。

  “前輩放心，亙今明白。”

  說完，他告辭一聲，走進古洞中。

  洛摩早已等待多時，在亙今步入他所統治的遼闊疆域時他就已經知曉了。

  那時的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愛徒打破禁忌紅線，開創了萬古神話。

  “你來了。”

  “亙今拜見師尊。”

  亙今對著道台之上盤坐的偉岸身影三叩九拜，恭敬的稱呼道。

  “你做的很好，八十歲的至尊，為師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洛摩的話語聲很平靜，但是，聽的出來，他對亙今的成就非常滿意，超出了他的預料。

  隨後，洛摩檢驗了一下亙今至尊中期的實力，結果讓他很是吃驚，亙今此時的戰力已經觸碰到了極道至尊的領域。

  面對極道以下的生靈，亙今完全可以做到橫掃。

  “初入至尊就觸碰到了極道領域，你真的讓我很驚訝。”洛摩開口說道。

  說完，他陷入沉思，在為亙今之後的道路考慮。

  “以你現在的道行，堤壩界最適合你的成長，不日，你便隨我去一趟堤壩界，在那裡苦修一段時間，在這之前，你先去處理自己的事。”洛摩出聲。

  亙今點頭，他知道，洛摩是指自己的道侶皓萱。

  告辭一聲後，亙今離開古洞，走向自己的洞府。

  這個過程中，他不知道的是，洛摩和五行一樣，在他身上留下了諸多後手。

  走進自己的洞府，一切如昨，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他的道侶皓萱依然在閉關，沒有出來。

  這一次，亙今沒有像之前一樣不去打擾，因為修士道侶，聚少離多，此去堤壩界修行，不知需要多久。

  至尊境和半步至尊完全不同，修行所需的時間天差地別。

  故此，在離開之前，他要和道侶一聚。

  “轟隆隆！”

  石門大開，一道倩影款款而出，正是閉關了數十載的皓萱。

  她一臉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夫君，有些難以置信。

  “夫君……一別數十載，你竟已經成道。”

  “嗯，歷經無數艱難險阻，終得正果。”亙今點頭。

  隨後，夫妻二人團聚，亙今向她講述自己從半步至尊一路走到至尊的經歷、證道時的種種心得，讓皓萱獲益良多。

  再之後，二人進行了一番更加深入的交流，探討了生命起源等方面的問題。

  翌日，亙今神清氣爽，從洞府中走出，他伸展了一下四肢，和道侶告別，而後走向戰神書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