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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當奸臣》291.第290章 絕路,生路
  紫色毒霧如有生命般,在白雪覆蓋的大地上蔓延。

  毒霧所過之處,草木凋零、冰雪消融、地面崩裂。

  酒舍原址上,本還有一大堆破磚爛瓦。

  紫色毒霧蔓延至此,所有木材溶解腐壞,所有瓦礫碎屑化為塵土。

  高拱看得心驚肉跳!

  陳以勤更是緊張提醒道:“這是合道境的用毒高手,大家小心!”

  其實,根本無需他提醒,高拱和殷士儋見識了紫色毒霧的厲害,也能大致推測敵人的實力。

  合道境並不可怕,他們三人都是合道境。

  但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永遠可怕,攻擊可能在任何時間、任何角度發起,令人防不勝防!

  “何方宵小?”

  高拱怒吼一聲。

  “大明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高拱在此。”

  “閣下竟敢偷襲出手,可有膽子現身相見?!”

  怒吼聲傳遍四野,卻無人回應。

  頃刻間,方圓十幾畝地范圍,皆被紫色毒氣籠罩。

  高拱等三人不得已,隻好飛升到半空中,用感知搜尋敵人可能存在的方位。

  “高閣老!”殷士儋沉穩冷靜,略一思索便道:“來人境界恐怕在我等之下,只是身懷異寶,才能施展如此詭異的毒攻。”

  “哼!藏頭露尾的鼠輩!”高拱咬牙切齒。

  他已是合道境八品,距離大圓滿也僅有一步之遙。

  尋常合道境,高拱根本不放在眼裡。

  “恐怕是天級靈寶。”陳以勤也道。

  陳以勤博學多聞,更是大明朝含有的鑒寶大家。

  聽他如是說,高拱和殷士儋臉色越發難看,知道八成錯不了。

  “我大明境內,共有多少位合道境的醫修?”高拱怒聲問道。

  醫毒不分家。

  即便是沉迷毒功的修行者,表面身份也必然是醫修,否則難容於世。

  大明律法嚴苛,所有醫修都必須登記造冊。

  聽高拱發問,殷士儋沉吟一陣。

  “大明最強的醫修都在太醫院,其中多大是清流黨人。”

  “縱然有幾個嚴黨太醫,也到不了這種程度。”

  大明臣子,嘉靖朝尚無一人修為達到大乘境。

  合道境,已是明臣的極限。

  大明重科舉、興儒學。

  在明朝人眼中,醫道是小道,是左道旁門。

  真正有天資才華的修行者,大多投身儒道,少數則是武道修行者,如胡宗憲這般。

  醫道高手,實在是鳳毛麟角中的鳳毛麟角。

  殷士儋如是說,高拱卻不以為然。

  他冷冷道:“大明最強的醫修,早已離開太醫院!你們莫非忘記,有個叫李時珍的家夥?”

  陳以勤聞言連連搖頭!

  “高閣老莫要冤枉好人。”

  “李時珍一代神醫,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最受我朝百姓愛戴。”

  “高閣老你幾時聽說過,李時珍下毒害人?”

  陳以勤原本是好心提醒,卻聽高拱冷哼一聲。

  “哼!”

  “以前沒害人,不代表以後他就不害人!”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或許他早已被嚴黨收買,只是我們不知道?”

  這種堪比莫須有的有罪推定,直聽得殷士儋和陳以勤頭疼。

  二人與高拱昔日同為太子講官,也深知高拱為人。

  此老才氣縱橫、胸懷大志,偏偏信奉人性本惡,對非他同志的外人一律以敵人視之。

  今日,殷士儋和陳以勤答應前來助拳,倒有大半原因是不願與高拱交惡。

  這趟給高拱助拳,二人半點好處都撈不到。

  但若敢拒絕,從此就要被高拱視若仇寇!
  “罷了,正甫。”陳以勤對殷士儋小聲道:“只要揪出暗處用毒之人,自然能還李神醫清白。犯不著因為口舌之爭惹怒高胡子,否則你我這趟來,豈非弄巧成拙?”

  殷士儋想了想,也隻好無奈點頭。

  他長歎一聲,對高拱抱拳道:“眼下胡宗憲生死不知,大事不可耽誤。需我三人合力驅散毒霧,最好能找見胡宗憲的屍首,帶回去向徐閣老複命。”

  “哼!見到胡宗憲,一劍斬之即可,何須向誰複命?”

  看樣子,高肅卿並不願久居徐階之下?

  聽他這樣說,陳、殷二人心中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動手吧!”

  高拱用下令的語氣,並率先拍出一掌。

  靈氣凝聚的巨大掌影,裹挾著狂風向毒霧范圍而去。

  陳以勤、殷士儋也都出手,以掌力驅散毒霧。

  三位合道境,果然立竿見影!

  覆蓋周圍巨大范圍的毒霧立刻散去,露出原本被白雪覆蓋的泥土和官道,卻已是焦土狀態。

  草木全部腐壞,更有一些冬眠小獸的骸骨,或趴在洞口,或躺倒路邊。

  三人倒吸一口涼氣!
  好厲害的毒霧!

  “快看,胡宗憲!”陳以勤突然道。

  他伸手所指的方向,正是剛才胡宗憲躺倒的位置。

  此刻,竟有一具完整骨架!
  三人急急落地查看,卻見骨架周遭散落著少許未被毒霧侵蝕的佩飾,正是胡宗憲所穿衣物上的。

  “胡宗憲死了?!”殷士儋愣道。

  他先前已是重傷,又被毒霧吞噬,就此死去倒也合情合理。

  可三人都是大明重臣、飽學之士,怎能不懷疑這是一場拙劣的掉包計?
  “用毒霧掩蓋試聽,用一副死人骨架桃代李僵?”

  高拱冷笑連連。

  “兩位,老夫建議咱們分頭行動,四下搜索一番如何?”

  “若有發現,便傳音通報。”

  “若無發現,一個時辰後再返回這裡。”

  他雖是詢問,卻全無商量的意思。

  話音未落,高拱已先選了個方向,追賊似的急飛出去。

  陳以勤和殷士儋相視苦笑,也隻好各自選一個方向,沒頭蒼蠅似的搜尋一番。

  時間,很快便過去。

  一個時辰後,三人準時返回。

  看彼此兩手空空,都知道對方撲空了。

  高拱卻怒道:“怎麽回事?我那邊沒有,賊子就該被你二人找到!莫非你們不肯用心辦事,竟讓賊子逃走了?”

  縱然是泥人,也該有三分火氣。

  殷、陳二人被高拱頤指氣使老半天,早已壓不住心頭火。

  陳以勤怒道:“你怎知我與殷大人辦事不盡心?天下奇人異事多了,人家或許放完毒霧早早便抽身離去,你叫我們如何尋找?”

  殷士儋也怒道:“或許是胡宗憲昔日的仇家,今天特意來報仇的。高閣老,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具骸骨不是胡宗憲的?”

  “你們!?”

  高拱心中窩火。

  他還想發作,但想起如今大明朝堂,已有嚴嵩和徐階壓在自己頭上,最近年輕後輩張居正也蓋過自己一頭。

  如此下去,何年何月,他高拱才能坐上大明首輔之位?
  自己好歹和陳以勤、殷士儋有些交情,若今日與二人交惡,日後在朝堂上真是連個幫手都沒有。

  高拱如是想,才終於抱拳拱手道:“老夫氣迷心,請二位老兄息怒,不與老夫一般見識。”

  真是難得!

  陳、殷二人這輩子頭一回聽高拱說軟話,兩人都是謙謙君子,本也心胸開闊,自然借坡下驢。

  “咳。”

  “高閣老一心為公,我二人只有敬佩,豈敢遷怒高閣老?”

  “那個……咱們還是看看這具骸骨,他到底是不是胡宗憲?”

  殷士儋說完蹲下,強忍著骸骨隱隱散發的惡臭,湊近仔細檢翻。

  君子喜潔。

  像庖廚、仵作這類活計,大明讀書人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三人忍著惡臭查看半天,其實是外行人裝內行。

  他們彼此大眼瞪小眼,卻瞧不出個所以然。

  “身高體型,似與胡宗憲相近?”殷士儋遲疑著說道。

  “骨架粗壯、高大,至少能確定男子。”陳以勤也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有信心,仿佛斷定骨架是胡宗憲遺留的。

  高拱旁聽半天,總覺得不是滋味,卻也無可奈何。

  “對了!”陳以勤一拍腦袋,驚訝道:“從陪都來的三位年輕大人呢?怎不見蹤影,莫非是被毒霧融了?”

  “你怎麽不早說!?”

  高拱聞言大驚。

  他雖看不上楊繼盛、沈良才、譚綸三位年輕後輩,但他們都是官身。

  若隕落於此,自己身為上官必須擔責!

  高拱還未坐上首輔寶座,豈肯中道而止?

  “快找找!”

  幸好,很快就有了發現。

  楊繼盛、沈良才、譚綸三人,連同南京兵部三十六刀盾兵,如躺屍般被放置在不遠處的官道旁。

  “還活著!”

  殷士儋上前查探,卻見三人都有鼻息,身體也未見傷痕,只是雙唇發紫,像是被人毒暈了?
  三十六名刀盾兵也是一樣,昏迷不醒。
    “有書信?!”

  昏迷的譚綸衣領口,塞著一封信。

  陳以勤取信正要查看,卻被高拱一把搶過。

  “讓老夫看看,賊子留信寫了什麽?”

  他如此霸道,陳以勤差點又冒火了。

  虧得殷士儋在旁偷拉衣角,他才勉強忍了下來。

  書信展開,卻是一行歪歪扭扭的醜字:百萬將士寧死不退,失地總督焉能獨活?

  殷士儋愣道:“什麽意思?難道是雲州城敗兵,恨胡宗憲辜負朝廷期望,丟城失地,今天特意殺他泄憤來的?”

  陳以勤點點頭:“至少,字面上是這個意思。”

  高拱卻冷笑:“這分明是左手寫字,怕暴露字跡?假托雲州敗兵之名,其實是熟人作案!”

  單論學識,陳以勤和殷士儋都不輸高拱。

  但政治鬥爭的經驗,兩位飽學鴻儒確實不如他。

  高拱入閣數年,躋身與嚴黨鬥爭的最前線,對陰謀詭計何其敏感?

  陳、殷二人要思索良久才能看穿的謊言,他卻立刻看穿了!

  慶幸,三名年輕官員都還活著。

  頭疼,胡宗憲到底死沒死?
  “高閣老,還是將此事報至次輔吧?”殷士儋笑道:“盡人事,聽天命,你我都已盡力了。”

  高拱沉默許久,終於點點頭。

  “你們把那副骸骨帶上,交給次輔!”

  聽他又胡亂下令,殷、陳差點沒忍住。

  “咳咳咳!”陳以勤裝模作樣咳嗽幾聲,皮笑肉不笑道:“我與正甫不慎被毒霧所傷,氣短力竭,扛不動重物。”

  殷士儋也道:“請高閣老休辭勞苦,帶上重要證物回京複命?”

  高拱嘴角瞅了瞅,想象自己扛著骨架的怪異模樣,渾身冒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種東西不要也罷!”

  “咱們還是速速回京,對了,把這三個小子帶上。”

  ……

  …………

  大明,如家客棧。

  如家客棧在大明有數百家分店,遍布各大州府縣。

  因其統一的服務標準、親民廉價的費用,在大明下層市井廣受好評。

  如家客棧數十年如一日,默默的經營、納稅、遵守大明律法,從無半點出格舉動。

  漸漸的,大明各地州府官僚都幾乎忘記,如家客棧其實是外來的生意。

  客棧背後的老板,是大楚范氏。

  天字一號房,房門被緩緩關上。

  這是客棧最高檔次的房間,但饒是如此,房間的陳設布置仍遠比不上煙波畫舫雅間的水準。

  “范家先祖是懂布局的。”范離站在窗邊,如是想著。

  遍布大明各地的如家客棧,並非他的手筆。

  這些利潤不高、且絕不從事任何諜報活動的生意項目,是范氏早年間在各國落下的閑子。

  客棧的作用,是在關鍵時刻成為安全屋。

  “玉神子,他的傷怎麽樣了?”

  床上,重傷昏迷之人正是胡宗憲。

  這本是一場必勝的賭局。

  只要證明大明朝沒有胡宗憲容身之地,他就該願賭服輸,向自己臣服。

  范離卻沒想到,當高拱、陳以勤、殷士儋現身之後,胡宗憲竟心生死志?!

  他倒也能理解。

  那三人是太子講官,一切行動都代表著萬歷太子的意志。

  如果連萬歷都要胡宗憲死,他在大明真就沒有未來了。

  可惜,胡宗憲竟因此主動尋死,硬受三人合擊。

  “言而無信!真是言而無信!”

  范離氣得咬牙。

  連他這臭名遠揚的大楚奸臣,從來也是信守承諾的。

  堂堂大明北境總督胡宗憲,說話竟然不算數?
  “玉神子!你一定要把胡宗憲救活!”

  “朕倒要看看,他好意思再死第二回?”

  范離真是越想越氣。

  玉神子躬身一禮。

  “陛下放心,胡大人精練【靈甲功】,此功特效早已深入骨髓。即便外甲破碎,胡大人的防禦力仍遠超常人。”

  “胡大人傷勢雖重,但保住性命絕無問題。”

  “畢竟攻擊胡大人的那三人,修為都在胡大人之下。”

  “只是……”

  范離催促道:“只是什麽?你有話直說。”

  他潛入大明,冒險周旋在嘉靖帝、嚴黨、徐黨和畫之聖主之間,並可不希望自己白忙一場。

  “胡大人傷重,修為恐怕會跌落至少六七品。”

  范離聞言松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多大事,原來如此?

  修行之人,耗費資源無數。

  造就一名化神境高手,足以讓一個小家族傾家蕩產。

  至於合道境,便是世家大族也供養不出幾人。

  若胡宗憲果真境界大幅跌落,恐怕不掏空一個中等家族,或幾個小家族的百年積蓄,他是別想重回巔峰的。

  但對范離來說,這都不是事。

  “只要胡宗憲真心臣服大晉,朕全力助他重回巔峰,甚至更進一步!”

  玉神子聽了,心中暗暗羨慕。

  自從成為大晉臣子,他可太知道范離的財力有多恐怖了。

  楚國一切情報,在大晉都是公開的。

  范離自開一國,又權傾一國。

  即便在中原各國天子中,論財力他也屬第一。

  “陛下放心,臣竭盡全力,一定讓胡大人早早康復。”

  胡宗憲生命力之堅韌,果然沒讓范離失望。

  三天后,人醒了。

  只是傷勢過重,四肢無法行動。

  他被扶著從床上坐起,臉色蒼白如紙,沉默著一言不發。

  玉神子親自熬煮湯藥。

  每一碗湯藥,都是濃鬱至極的生命之水。

  “胡宗憲,你還想留在大明嗎?”范離突然開口。

  如木偶般呆滯的男人,臉上未見半分表情。

  但他目光緩緩移動,鎖定在范離身上。

  眼神,也是傳遞信息的語言。

  胡宗憲的眼神中,已無半分對大明的留戀。

  范離卻很緊張。

  他發現,胡宗憲對生命也無多少留戀。

  這可不是好兆頭。

  無奈,范離開口吟誦道:

  “十裡雲山一徑通,天門高敞五雲中。”

  “披雲把酒興不盡,直上峰頭踏玉虹。”

  仿佛奇跡般的,胡宗憲居然有了反應!

  他身子稍稍挺直,嘴唇張開,發出虛弱乾啞泄氣聲。

  范離知道他有話說,也不催促,隻安靜耐心瞪著。

  許久,胡宗憲終於能發聲了。

  “晉公……不,晉帝陛下也讀過胡某的詩?”

  范離點點頭:“胡公一首《爛柯山》,意氣風發。大丈夫處世,若能盡展胸中才學,創千古稱頌之偉業,乃不辜負人間走一遭。”

  胡宗憲眸光又亮了幾分!

  知己難尋!

  胡宗憲沒有當皇帝的野心。

  但是,大丈夫行於亂世,若不能轟轟烈烈走一遭,留下些驚世之事業、曠古之功績,那真是白來了!
  他不願渾渾噩噩虛度一生。

  清流給不了的權力,他便伸手向濁流去要!

  但不論清流濁流,權力終究都來自天子。

  天子棄他,他便只剩一條路可走。

  死路。

  偏偏范離這個奇葩,居然以天子的身份,親自為他重鋪一條路!?
  “胡公想要創建一番豐功偉業,何必執著與大明?”

  “大晉開國不久,雖一切皆在草創,但潛力無限。”

  “朕以太尉之職誠邀胡公,為大晉訓練一只能征戰天下的軍隊。”

  “胡公,其有意乎?”

  5000字章哈,實在寫不出來。

  家長群這種東西,真是嚴重影響我碼字。

  上次打人的孩子做轉班處理,被打到流鼻血的孩子也獲賠醫藥費(我兒子被踹了幾腳,不嚴重,人慫沒還手,但對方也不道歉)。

  但是,今天卻有幾個事不關己的家長,自己孩子沒被打,就在群裡大言不慚孩子磕磕碰碰難免的,哪兒有什麽打架鬥毆和校園霸凌,某些家長太過敏感雲雲。

  總之一股子綠茶味,惡心得我不行,直接沒心情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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