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算計彼此
  “現在，你知道了嗎？”

  下一刻孫紅纓的聲線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在那隻充斥著瘋狂的眼眸影響下，此刻的孫紅纓如同換了一個人。

  瘋狂，殺戮，漠視
  那隻眼眸流露出了太多負面的情緒，
  恍惚間許瀾感覺自己置身於一個戰場中，

  地面上的血流匯聚成汪洋，舉目望向四周累累白骨堆積如山！
  放眼望去卻無一活人！

  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
  片刻後孫紅纓還是緩緩放下手，重新讓布蒙上自己的雙眼。

  刹那間，
  彌漫在四周的驚人殺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過神來的許瀾和陳辭兩人四目對視，各自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

  在剛剛那一瞬間，

  身體的本能感知到危險下意識地進入了戰鬥狀態，
  如果不是孫紅纓收手及時，恐怕此時兩人已經是向她拔劍了。

  “抱歉，沒嚇到你們吧？”

  重歸平靜的孫紅纓難得露出一絲俏皮，道：“我已經盡量收斂了。”

  許瀾：……

  很難想象孫紅纓到底經歷了什麽，才能夠擁有如此恐怖的殺意。

  而且她的那種殺意很獨特，懸鏡司出身的陳辭身上也有殺意，
  但遠遠不如她這般恐怖。

  “孫姑娘可否上過戰場？”

  這時陳辭緩緩開口道：“我在京都見過一些解甲歸田的將士，他們身上的殺氣便如同你這般。”

  “不愧是懸鏡司的人。”

  孫紅纓嘴角微微上揚，笑道：“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只是青州的孫家當代家主孫紅纓。”

  聞言陳辭欲言欲止，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就在這時孫府的侍女走過來通知宴席上的菜肴已經準備好，
  “許公子，請。”

  在許瀾答應交易後，孫紅纓的心情看上去明顯好了不少。

  “好，勞煩了。”

  許瀾也並未拒絕邀請，
  畢竟他確實還沒吃飯。

  隨後許瀾和陳辭也是在孫府中吃了一頓飯後才告辭離去，不過這一次兩人都沒有喝酒。

  吃完飯後許瀾沒有繼續和孫紅纓寒暄便找了一個借口離去，

  孫紅纓也並未阻攔，而是再次承諾三日之後將許瀾所需的東西送到許府。

  “家主，他們已經走了。”

  林管家在送走許瀾二人後重返客廳，看著眼前背對自己的孫紅纓不由得露出擔憂的神色。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孫紅纓的狀況，

  但他作為孫府的大總管，孫紅纓的心腹豈會不知道此刻孫紅纓的狀況並好不到哪裡去。

  “嗯。”

  孫紅纓輕輕應了一聲，下一刻便捂住自己的雙眼發出痛苦的冷哼聲。

  驚人的殺意迅速彌漫四周，但卻又轉瞬即逝。

  如此循環不止，似乎在孫紅纓的體內有著另外一道神秘的意識在爭奪著她的身體。

  “放肆，我的身體還輪不到伱來掌控！”

  孫紅纓自言自語，下一刻聲線再度發生了變化。

  “你的？你是孫紅纓，難道我就不是孫紅纓嗎？”

  “閉嘴！”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你敢開啟天人之劫，你我皆會身死道消！”
    “都說了讓你閉嘴！”

  緩緩片刻過後，孫紅纓才是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越來越難掌控了”

  孫紅纓心知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如果不盡快渡過天人之劫，那麽她將不會再是她。

  “家主，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林管家低聲詢問道：“我已經派人連夜趕往礦脈所在的地方，預計需要七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夠清理崩塌的通道。”

  “七天麽”

  孫紅纓緩聲道：“此事越快越好，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

  林管家點了點頭，隨後欲言欲止。

  “家主，您答應了許瀾三件事，到時候他若是利用這個機會向我們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該怎麽辦？”

  聞言孫紅纓微眯雙眼，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當務之急便是將那五十把深海玄鐵的長劍送到許府。”

  孫紅纓淡然道：“只要我能夠渡過天人之劫，那許瀾若是識趣的話就不會繼續提這件事。”

  至於無條件答應許瀾三件事
  說實話孫紅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履行承諾，一切都不過是緩兵之策而已。

  許瀾願意相信那是他自己的事情，願不願意做那就是她自己說了算。

  …….
  青州的街道上，

  許瀾和陳辭並肩而行。

  “你怎麽看？”

  許瀾微微抬頭看著懸掛夜空的那一輪明月，輕聲道：“感覺她遠遠不止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

  明明在孫紅纓的體內感受不到任何真氣的痕跡，

  但在她取下罩住雙眼布條的那一瞬間卻給自己帶來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四境大圓滿！
  在那一刻即便是自己也只有一股無力彌漫全身。

  “嗯，不過我能理解她為什麽要著急找到那位陣法師的傳承。”

  “為何？”

  許瀾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她所修是一種極致的殺戮之道，選擇這種修行道路只需要讓自己保持不斷殺戮就可以讓修為日漸精進。”

  “一般來說普通人是不會選擇這種極致的殺戮之道，因為就算殺一百個，一千個也遠遠不夠。”

  “據我所了解，只有那些每日在生死邊緣遊走的邊境將士才會選擇這種修行道路，因為戰場上每天死的人都是數以萬計甚至十萬！”

  “不過這種修行道路也有著很明顯的後遺症，在面對天人之劫的時候基本沒有任何活路。”

  “所以她才迫切尋求到那位陣法師的傳承，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有足夠的把握渡過天人之劫。”

  陳辭的一番話讓許瀾陷入了思索，

  “但她可以選擇不去面對天人之劫，不就沒事了嗎？”

  許瀾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極致的殺戮之道會讓修行者手中沾染的鮮血越來越多，一旦累積到某種程度便會有因果纏身。”

  陳辭緩緩開口道：“在這種情況下體內就會誕生出另外一道意識，隨著時間的推移甚至會逐漸影響本身，這也就是所謂的迷失自我。”

  “想要避免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借助天人之劫的力量去消除體內的一切因果，包括這一道能影響自我的意識。”

  “但問題在於天地萬物皆有一套準則，天人之劫十分排斥因果纏身之人，古往今來還沒有任何一個因果纏身之人能夠渡過天人之劫。”

  (本章完)